汉侯完本[穿越古耽]—— BY:来自远方
来自远方  发于:201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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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子,黑心的恶徒!”
村人越聚越多,守门人见机不妙,想要偷偷溜走,结果被人一拳砸在后背,顺势向前扑倒,门牙当场磕掉。
“搜!”
老人一声令下,青壮和妇人一起动手,砸开几家的木门,将哭嚎的妇人拖出来,在屋内四下寻找,果然又找到几个地窖,救出来十多个童子。有两个已经昏迷不醒,要是再不找医匠,怕是活不过今夜。
村人们脸色骤变。
这五户人家做出此等恶事,要是换成前朝,一里二十多户都要连坐!
“童子和女郎由妇人看顾,这些恶徒全部捆起来,天明后送去官寺!”
妇人们哀嚎声更大,结果没嚎几声,就和男人一起被按倒在地,一阵拳脚下来,几乎连哼都哼不出来。
“这人是乡中力田的妻弟!”一名村人认出被砍断手指的男人,高声道,“他每五日就要赶车去县城,必是借机将人藏在车里运进家中!”
“守门人同他们是一伙!”
虽然造起土垣,榆里的人还是延续了以前的居住习惯,五户一邻,邻和邻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这样的居住习惯,使得几户人家能彼此遮掩,狼狈为奸。
好在上天有眼,让他们的恶行败露。
众人不敢想象,在没有建造土垣之前,有多少孩童和女郎遭了他们毒手!
“明日去往县城,请官寺抓捕力田!”
不用审问,就知道这事和力田脱不开关系。
里中闹出的动静委实不小,恶汉和季孑听不清声音,却能看到亮起的火光。
季孑就是村人口中的力田,此刻额头冒汗,有七成肯定事情已经败露。转头6" 汉侯0 ">首页          8 页, 看向恶汉,想说这笔生意没法做,请对方帮忙在方伯跟前美言几句,他会用铜钱和绢布酬谢。
不想话没出口,一道冷光滑过脖颈,季孑大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没了头,血从断颈出喷出,染红了莹白的积雪。
恶汉一声冷笑,舔了舔刀刃上的猩红,凶狠道:“事情怕是败露,屠了这里的人!童子女郎全部抢走,然后放火!”
恶徒们放声高叫,兴奋得如嗜血豺狼。
恶汉一声令下,恶徒们双腿一夹马腹,单手握住缰绳,就朝土垣冲了过去。
没冲出五米,破风声陡然袭来。
恶汉本能闪躲,避开直袭脖颈的箭矢。周围的恶徒就没这么走运,陆续惨叫着跌下马。有的摔断脖颈当场咽气,有的在地上翻滚,抱着手臂和腿哀嚎。
破风声再次袭来。
三波箭雨之后,哀嚎声戛然而止。
火把陆续出现,由远及近。
身着甲胄的骑士包围上来,马蹄踏碎积雪,踩过人血凝结的碎冰。火光照亮大车,映出恶汉狰狞的面孔。
魏悦策马上前,长弓拉满,箭光比雪更冷。
战马开始跑动,马上的骑士同时开弓,只要弓弦声起,就能将恶汉射成刺猬。
面对森冷的箭光,恶汉终于开始害怕,猛然翻身下马,跪在雪中,大声道:“我愿降!”
咄!
一枚箭矢迎面飞来,穿透恶汉的左眼。
魏悦放下长弓,魏武打马上前,挥刀砍断恶汉的脖子。
“愿降?你算个什么东西!”
“遣两骑往里中,看顾被掠之人,明日一并送往云中城。”魏悦道。
“诺!”
恶徒的尸体留在雪中,自有野兽去收拾。
魏悦打了一声呼哨,骑兵迅速集结,根据斥候留下的线索,往下一处村寨飞驰而去。
魏太守下达严令,这些恶徒必须埋在云中郡,一个不许跑出去!边军的斥候放出来,加上赵嘉送来的情报,商队的形迹无可隐匿。
之所以没有立即扣下城中的商队,是为避免打草惊蛇,尽快将被掳的童子和女郎救出。待到今夜过去,魏太守会命人封锁城门,有一个算一个,将恶徒全部抓捕!
赵嘉没有参与夜间的行动,留在家中,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干脆起身绕过屏风,坐到矮几后,点亮灯火,拿起魏悦的回信,从头至尾又看一遍。
魏太守的奏疏送入长安,至今没有消息,赵嘉也发现不对。只是碍于消息渠道,想不出是谁在背后使绊子。
依魏悦所言,魏太守有意请他为宾客,有了云中太守这把-保-护-伞,甭管背后搞动作的是谁,多少都要顾忌几分。
赵嘉盘腿坐着,单手支着下巴,手指一下下敲在木牍上。
先是张通,紧接着又是长安某人,他不过是想点一下养殖和种田的科技树,做个安静的农场主,怎么就这么难?
☆、第20章 第二十章
魏太守严令之下, 魏悦率兵在郡内清缴, 藏匿在云中诸县的恶徒无从隐匿,尽数落网。
在清缴过程中,救出被掠的童子女郎近两百人,抓捕同罪边民五十余人。更在一口深井内发现数具尸骨,都是被贼人掠来后害死的孩童,惨状触目惊心。
边军对掠买人口之事深恶痛绝, 秉持宁可抓错不可放过的原则, 云中郡内的匪徒、闲汉都被归入清扫之列, 有一个算一个,全被绳索捆上带往城内。无罪当日便可释放,要是有罪,哪怕仅是牵扯上一点, 就休想轻易脱身。
期间还发现数名形迹可疑的商贾, 细查竟是匈奴的探子!
其祖上随韩王信叛汉,投降了匈奴。韩王信的儿孙归汉, 他们却没有跟随,而是留在草原,随匈奴一同南下劫掠。更借商贾身份为掩护, 为匈奴刺探情报。
之前一直很顺利,哪怕边郡有过一次抓捕行动,因为他们早有防备, 生意不涉及大量铜钱, 全都平安过关。万万没料到, 这次阴沟里翻船,因为一伙掠卖-人口的恶徒被边军盯上,全部抓入官寺,一顿严-刑-拷-打之后,录口供的竹简装了整整五箱。
以他们做下恶事,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此外,还有数名被官寺通缉、一直未能抓到的逃犯,都在此次落网。
一个也是抓,一群也是抓,反正都是清除恶徒贼盗,边军干脆放开手脚,一场对人贩子的抓捕行动,直接扩大为遍及全郡的打-黑-除恶行动。
有狡猾的匪徒叫嚷着无罪,当即被一鞭子抽在身上。再叫再抽,一直抽到叫不出来为止。
汉初倡导无为而治,不代表法律不严。
这些闲汉平日里不事生产,游荡乡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结伙为盗都曾发生,着实为人所恶。这次被一并抓捕,很少有人为其求情,多数边民都在拍手称快。
“早就该抓!”
“该让他们知道厉害!”
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持续三日。
藏在云中城内的商队察觉不妙,立刻就想逃走。奈何城门早已经封锁,有边军严格排查,他们早在太守府挂号,刚露面就被抓,一个都没能跑掉。
“我等是正经商人,为何不能出……”
不等商人把话说完,就被一刀鞘拍在脸上。脸颊立刻变得红肿,吐出一口血沫,后槽牙都开始松动。
“正经商人?我呸!”
王伍长冷笑一声,一把掰断领队递上的竹简,当场将其踹倒在地。觉得不解恨,大脚踩住对方脖颈,狠狠碾压两下,怒道:“贼子,若非太守下令要捉拿审问,某即刻取你狗头,将你剁成肉糜!绑起来!”
士卒们群拥而上,将商队众人包围起来。但凡是敢反抗,全部挨了刀鞘。妇人也被拽下大车,狠狠掼在地上,一个个捆在一起。
“查他们的车!”
王伍长亲自动手,将捆扎货物的粗绳砍断,货物全部搬开。只是搜遍箱笼,也没找到任何证据。
商队众人坐在地上,趁机开始叫嚷“冤枉”。
“闭嘴!”
王伍长又挥了一下刀鞘,砸掉带头之人的门牙。见了血,这些人才变得收敛,不敢再继续乱叫。
丢开货物,王伍长的视线转向大车。
绕着边缘走过,视线定在比寻常厚出许多的车板上。弯下腰,手在上面敲了敲,侧耳细听,当即脸色一变。
“伍长?”
“把车板全部撬开!”
士卒们-抽-出短刀,卡在车板的缝隙中,将木板一块块撬开,发现里面竟藏着十多个五六岁的童子。
由于空间太过狭窄憋闷,已有童子脸色泛青,其余也是格外虚弱,声音沙哑,连叫都叫不出来。
将短刀扎在车板上,王伍长小心把孩子抱出,给他喂了水,一点点顺着对方的背。过了有一会,孩子发出猫崽般的呜咽声,一边哭一边抱着王伍长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没事了,没事了。”
“恶人都被抓住,没人能再欺你。”
几度沙场见血的汉子,此刻都是双眼泛红,有对孩子的心疼,也有对恶人的愤怒。
在车板被撬开的刹那,商队众人就变得脸色煞白。
很显然,这里的人全都知情,不是主谋也是帮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快去找人,备粟粥!”
将孩子交给太守府的仆妇带走,王伍长怒视地上的恶徒,双颊都因愤怒而抖动。在场的士卒也是义愤填膺,全都手按刀柄,恨不能将这群贼子全都剁成肉泥。
城门前,不少人目睹这一场景,有汉子抑制不住胸中的愤怒,当场扑向最近的一个贼人,拳头狠狠砸下,恨不能生撕了对方。
“黑心的贼子!”
“畜生不如!”
伴着汉子的怒骂声,更多的边民涌上来,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抓着石头,还有的干脆赤手空拳,将商队众人团团包围。
不多时,就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喊。再过片刻,惨叫被怒骂压过,再不得听闻。
“伍长,拦不拦?”一名士卒问道。
照眼前的情形,不拦着点,这群人都会被愤怒的边民活撕。
“你想拦?”王伍长反问。
士卒摇头。
事实上,他刚才也在人群中,还顺势踹了好几脚。
等人群发泄完愤怒,商队众人倒在地上,无论是护卫奴仆还是几个妇人,全都是出气多进气少,近乎成了一堆烂肉。倒是为首之人奸滑,就地翻滚藏在车下,除了脸被抓花,手脚少去几块肉,性命竟然无碍。
“命可真大!”
人群散开之后,王伍长和士卒拉开大车,将为首之人拽出来。见众人还要上前,扬声道:“这是贼首,需留下他审问,方能知晓是否还有孩童被掠!”
“诸位放心,一旦问完口供,必让其不得好死!”
王伍长的话起了作用,人群不再上前,而是向两旁让开道路。
商队众人都被捆起来,一个接一个扔上大车。剩下一口气,动都没法动,只能拉去官寺。到了之后还有多少活着,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有了贼首,这些爪牙是死是活,对案件的审理并无多大关碍。
为防有贼人漏网,边军又开始在城内搜查,借边民和几名外地商贾的帮忙,将试图藏匿的几名恶人揪了出来。
审问后才知道,被王伍长抓住的并非真正的贼首,眼前这个内着短褐、外罩皮袄、一脸忠厚老实相的壮年汉子,才是这伙恶贼真正的首领!
贼首被抓住,双手反绑,任凭刀鞘拍在身上,无视周围人的唾骂,始终提着头不发一言。偶尔看向周围的边民,双眼才会闪烁凶光,和忠厚的表象截然不符。
逐一核对之后,确认藏匿在城内的贼子全部落网,城门封锁方才结束。
救回的孩童和女郎被陆续送到城内,同行有各乡的三老、啬夫、游徼,以及各里的里长和老人。他们身后还有一排队伍,是用麻绳捆绑的贼子同伙,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恶人该死!”
不知是谁先开始,石子和土块纷纷砸来,被捆住的人无法闪躲,只能硬生生挨着。实在挨不住,嘴里惨叫求饶,非但没有引来同情,反而使众人的怒火更盛。
“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竟也有脸叫疼!”
“黑了心的东西!”
“畜生,一群畜生!”
“一个不留,都该杀!”
伴着人群的怒骂声,凡是被捆绑的贼人,个个挂彩,无一能够幸免。
赵嘉进城时,恰好见到这一幕。骑在马背上,用鞭子点点车上的三个卫氏族人,冷笑道:“要不要把你们也送过去?”
“郎君,郎君饶命!”
三人大惊失色,不敢大声求饶,唯恐引来旁人注意,只能小声哀求,只求赵嘉能饶自己一命。
“饶你们一命简单,到了官寺,按我说的做。如果稍有不对,你们知道后果?”
三人连连点头,鹌鹑一样缩起脖子,不敢多说半句话,生怕赵嘉改变主意。
卫青蛾策马上前,同赵嘉并行,低声道:“阿弟,此事真行吗?”
赵嘉颔首,道:“阿姊只管放心,事情办完,这些人就同阿姊再无瓜葛。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牵连到阿姊身上。”
“我不是说这个!”卫青蛾怒道。
“我明白,阿姊是担心我。阿姊只管放心,首尾都已经处理干净。”赵嘉侧过头,微笑道。
“果真?”
“我何时骗过阿姊?”
“好,我信你这一次。”
前方的队伍渐渐走远,赵嘉和卫青蛾先后下马,牵着缰绳,由健仆赶着大车,一路前往太守府。
由于案件太过恶劣,这些恶人已经引起公愤,魏太守决定断速战速决,审完就砍,干脆利落。罪不及死的,全都发去做苦役,不许花钱抵罪,一切处理完毕再上报长安。
至于被贼子掠卖的孩童,有的还能寻到,有的在卖出后又被转卖,除非如窦太后的兄弟一般大难不死,主家遇上麻烦逃走,自己找上官寺,否则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同家人团聚。被卖入贵人府中的,由庶人成了家僮,身份已经定死,就更不可能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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