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魏宁写的东西,也是近期内含有他气息最丰富的物品了。
他想着,稍微看得慢那么一44" 天下第二权臣0 ">首页 46 页, 点,这样的话,就好像不会那么快就把来自魏宁的寄语看完。
刚开始看的时候,他觉得魏宁真是絮絮叨叨的,简直像个老妈子,好些地方重复了好几遍,像是生怕他眼瘸漏掉一样。
嘴上这么抱怨着,徐元嘉还是看得非常细致。
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不足为惧,这部分的人名,被他用沾了黑色墨汁的毛笔划掉,他把越王和代王两兄弟的名字用朱笔圈了起来,重要的地方还标上了备注。
他就这么看下去,然而无论他看得怎么个慢法,这信纸就薄薄的几张而已,他还是很快就看完了。
等到落款的时候,他把魏宁的名字部分剪了下来,然后开始执笔写回信。
他想了许久,没有用那种特别的墨。
来自徐元嘉的这封回信,并没有顺利送到魏宁手上,而是到了越王手里。
事实上,魏宁的白字家书,也是在越王手上过了一遭,只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重新被送了回去。
等到拆开徐元嘉这封信的时候,越王终于松了口气,总算不是什么无字天书了,这回信份量也不轻,而且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可是他迅速地把信的内容扫完,不仅不觉得高兴,反而像是大吃了一斤粪便,脸色臭得不行。
徐元嘉的这封回信,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居然全部都是肉麻的话,最过分的是,对方还把魏宁的名字剪了下来,还剪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魏宁手写的爱字,然后他自己还跟着在后面写了句,我也爱你。
两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越王恼怒非常,恨不得把这封虐狗的信件扔到火盆里烧了。
头一回,姜珞为自己把魏宁和徐元嘉视作必须扳倒的强敌这个行为,感到了耻辱。
第138章
气愤归气愤, 姜珞倒也没有把徐元嘉写的回信扣下多久。
一个是徐元嘉的字迹并不好模仿,魏宁同徐元嘉朝夕相处, 肯定能看出自己妻子的字迹, 另外一个是时间紧迫, 要是耽搁的时间过长, 送到魏宁手里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还平白暴露了他的存在。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姜珞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倒把自己怄得不得了。
正因如此,徐元嘉的信准时准点地成功地送到了魏宁的手里。
魏宁注意到特制的信封被人动过了,虽然痕迹很微小,但对他这个十分了解徐元嘉习惯的人来说, 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
从燕地送信到此处, 一共跑断了四匹马,换了三个人。
中途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使者不够仔细,要么就是人被收买了。
但有一点很确定, 最后这一段距离是从城郊到宫城内。
这期间没有人换过信件,所以事情发生的地点肯定是在京城之外。
果然越王早就离开了京城,而且从徐元嘉到他这边, 其中还有内贼。
他拆开信件之后,又略松了口气,里头大概有四五张信纸,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 按照落款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徐元嘉连夜赶出来的。
难得时间这么紧迫,徐元嘉的字写的这么好,真不愧是他的燕王妃。
不对,以后应该叫燕皇后才是,如果他能顺利登基的话,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把徐元嘉的册封仪式办完。
之前他登基的时候,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徐元嘉倒是悠哉悠哉,就是在台子上念了几句。
封后大典的话,他一定要往隆重的方办,绝对搞得风风光光。
魏宁迅速地阅览徐元嘉写给他的信,比起他之前写过去的“无字天书”,徐元嘉的回信内容看起来实在不够丰富。
主要内容有,花式夸他,夸他,还是夸他。
夸得他面上流水,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我。
他知道自己很好啦,不过真的有徐元嘉说的这么好吗,没想到他在徐元嘉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
诸如此类的问题他想了一大堆,唯独没有想徐元嘉写这些东西是不是过分了些。
实际上也不过分,他们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的秀恩爱那能叫秀恩爱吗?
他们相隔两地,见不到彼此,只能靠书信来寄托情丝。
而且他们这是互相写的,之外彼此间传递,又没妨碍到其他人。
魏宁还好,不过他觉得自己的燕王妃可能因为思念他日渐消瘦。
魏宁看完正文之后,并没有得到哪怕是一条有用的消息。
他在想,到底是情报被人偷走了,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时候,他撇了一眼徐元嘉的落款,然后就发现,对方居然把他之前的信件上的落款剪下来贴。
徐元嘉的时间那么紧迫了,还能做出这咋,肯定是别有用意。
他仔细琢磨,总算是摸清楚了徐元嘉想要让他看的东西。从回信里得到了重要信息。
大致就两句话:徐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越王所在,不敢妄动,就等着他归去,不然敌我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
敌我悬殊这个词用的真是,魏宁当初打仗的时候,带走了十万精兵,但这几年,他在燕地训练出来的人可不止十万。
他出来征战,人带走了一半,剩下的都留给了徐元嘉,兵符在徐元嘉手里攥着,没有他魏宁在,燕地也乱不了。
不过徐元嘉说不行就不行吧,横竖他未来的大本营是燕地,迟早都要回去,早几天晚几天没有多少差别。
魏宁把信纸折叠好,重新塞入信封里,清点了一下从齐国国库搜刮到的东西,准备开始返程。
齐国的皇宫里好东西多了去了,虽然因为战乱损坏了不少,不过底蕴摆在那里,留下来的更多。
魏宁花了大概三日,指挥着那些齐国原本的宫人拆宫殿。
御花园里的名贵花草,挖!
什么一丈高的血珊瑚,搬!
各处搜集来的名人书画,卷起来,通通带走!
像之前魏宁叛离,荣国公府好多东西都没有能够带走,全部被抄家,充入了国库。
这种比较珍贵又价值连城的东西,在逃难的时候是烫手山芋,因为逃犯守不住,不好变现,还特别容易暴露行踪。
但现在好了,魏宁没有这个顾虑了,他几乎搬空了整座国库,满满当当堆了好多车子一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成了不值钱的大白菜。
被魏宁打劫的对象,当然不只是齐国国库。
太皇太后攀咬出来的那些人,家里几乎都被抄了。
真凭借着实力坐到高位的,其实没有谁能干干净净的。
除了魏宁生父的事情,还有其他损害百姓权益的蛀虫。
很多齐朝的官员,魏宁是没打算用了,他就是这么小心眼,也不怕百姓在私下里议论什么。
一夜之间,魏宁就从一个身无长物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富有的君主。
找不到什么前朝宝藏没有关系,眼前这座皇宫,不就是一座奢华的宝藏么。
离开这座古老却繁华的都城前,魏宁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就是砍头。
他避免夜长梦多,那些个犯了大事的全部于午门斩首。
游街的时候,他特定找了嗓音洪亮的人,就在旁边不停地讲这些官员做过的龌龊事。
百姓们其实管不了这么多,但不知道是谁忘这些什么高贵的囚徒身上扔了一半烂菜叶,扔了之后,关键是没人管。
一下子,围观群众就沸腾起来,像是开启了什么奇妙的机关,打通了他们的任督二脉,他们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商量着怎么整这些往日的天之骄子,高不可攀的大人们。
百姓倒不一定和这些人多大仇恨,只是以前他们作为平民百姓,多多少少都吃过官员的亏,见这些人跌落神坛,他自然无所顾忌,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当然了,那种作奸犯科的事情,魏宁是不允许的,他这个人还是比较仁慈,虽然不乐意这些囚犯又什么好下场,可也不想有人借机生乱。
魏宁有几次站午门周边酒楼向下望,看着这些人无比狼狈的样子,他心头算是出了一口气。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死去的父亲,当然,也有报昔日他颠沛流离的苦。
他就是这么记仇,一点也不大度。
横竖都是要报仇的,就是可惜,徐元嘉不在,不然他亲爱的燕王妃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想出更多的花样来。
大概就这样,魏宁到底还是在京城耽搁了半个月,该杀的人都杀了,该拿的东西都拿了,浩浩荡荡一只队伍,朝着燕地的方向离去。
魏宁这才来多少天,京城的百姓就有好些舍不得的,居然到城门的时候,还有百姓来送我,说是舍不得他走。
魏宁其实也挺想留下来的,不过徐元嘉还在燕地等着他呢,晚一日回去,就多一点变动。
这些百姓再多,可是那么多个分量加起来,在他心里也比不过一个徐元嘉来的重要。
除了那些珍贵的宝物,魏宁还把太皇太后带走了。
当然,也包括年幼的皇子们。
不过他们已经是亡国之君的兄弟了,也不能再说是皇子。
一切都准备妥当,然而回程的路却并不顺利。
第139章
回程路上, 魏宁派了好些人看押代王,太皇太后和小皇帝那边倒管得不多, 横竖他想要问出来的东西已经问了, 离开了这支队伍, 太皇太后一个弱女子带着小孩也活不下去, 他也不怕她们逃。
倒是代王这一边, 从被他抓住,姜恪就一直表现得非常淡然,不过这份淡然并不能让魏宁放松警惕。
他们这么多人,从京城到燕地的中心,大概要半个月的行程,路走了一半, 然后就碰到了胆大包天的劫匪。
魏宁夜里听到动静, 立马就翻身起来,拿上自己趁手的武器,掀开营帐便走出去。
作为燕地的王,他的营帐外头守了一圈的人,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离开一步。
见他出来,守卫便道:“王君, 好像是前头遭了山匪,您且歇着,弟兄们很快能把事情处理好。”
他们行军途中,有些地方是崇山峻岭, 虽然不至于攀爬那种陡峭的悬崖,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避免夜间造袭,他还勒令军队在这山崖不远处驻扎,待到明日天亮再继续出发。
这个地段可以说是他们必经之路,结果还是遭了埋伏。
魏宁皱起眉:“山匪?哪里来的山匪会这么蠢,胆大包天地对上一支庞大的军队。”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山匪,埋伏袭击他们的人只可能是在外的越王。
越王的队伍,能够轻易地攻破京城,实力自然不俗。魏宁并不觉得自己对上越王会输,但他同样觉得,在京城的仗打得太过容易了些。
而且有件事他可以肯定,率领军队造反的人,绝对不是代王,这对双生子当中,代王最多就是个军师。
而且当初在城门上,和他遥遥相望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后来他见到的代王,肯定是越王姜珞。
因为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实在是让他熟悉的很。
他环视四周,大部分军士还在帐中睡觉:“传令下去,所有人都马上起来,全体戒严。”
他拿了把佩剑,又大踏步地往关押代王的那个营帐走过去。
结果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得一个小兵尖叫起来:“不好了,代王跑了。”
趁着他们夜里大部分人都在睡觉,有奸细混入其中,悄悄地把看守代王的人悉数放倒。
他们是等换岗的时候,把看守的士兵一个个都换成了自己人,结果人群中骚动起来,才发现帐子里被关押的代王依旧被救走了,绑在那里的白衣男根本不是代王,而是他们自己人。
魏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负责看守的人弄清楚现状之后,则是惶恐得跪了一地。
魏宁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你们真知道错了,就赶紧给我起来,将功赎罪。把放跑的人给我重新捉回来。”
他现在可顾不得什么惩罚小兵,打死一个自己人,等同于替敌军增加了战力,魏宁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任何有损自己力量的事情。
军队中发生了骚乱,还好魏宁醒的及时,处理得又得当,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但是他简单的清点了一下,他们这边损失了一个代王,还损失了非常多珍贵的财物。
尽管魏宁在那几大车财物身边安排了许多人,但这一次,他的损失还是巨大。
而按照副将的统计,敌袭突然,对方不仅掠走了代王,而且还全身而退,一个俘虏都没留下。
这当然和他们目标明确,计划缜密有关系,而且这军中这么多人,肯定有越王安插的奸细在里头。
加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动魏宁这一边,所以没有打草惊蛇,做到这一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事。
但就是如此,魏宁还是感觉自己的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而且对方掠走了他这么多的宝物,无疑就是在向他挑衅。
魏宁怒发冲冠,然而还是冷静下来,没有激进地立马冲入山谷,同骚扰他们的“山匪”决战。
这个时候敌在暗,他们在明,一旦上了当,他就可能丧生在此处。
无论如何,今夜的觉肯定是没法睡了。越王的军队占领了山谷,他也不能入。不然乱石从山谷中滚落下来,别说十万大军,便是百万大军,也只能有丧命的份。
士兵们一半睡下,一半起来轮岗,保证如果敌袭,能够以最快最好的状态反应过来。
魏宁有无数亲卫护着,本可以安眠,但他一宿未睡,想了半宿如何过山谷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