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辞先发制人,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那人疼得嗷嗷叫,其他几个人见状,一哄而上。
池君辞双手难敌四掌,很快无暇顾及海雾,他一开始把他们当成小混混,后来发现这些人明摆着挑事来了。而且仿佛专门冲着海雾来的,其中三个人跟他周旋,拖住他,另外三个人逮着海雾就冲上去。
海雾被一个人扯着衣服打了两拳,他疼得脸色发白,难受得蜷缩在地上。
池君辞身上也挨了几棍子,他在几个人中挣脱出来,一脚踹在按住海雾的那个人身上,伸手拉着海雾就跑。
跑了几步远,海雾一把挣脱池君辞的手,他一字一句说着:“他打我,我要还回去。”
海雾心里只记得池君辞教给他的,不管谁打了他,都要还回去,还不回去可以来找池君辞,他可以帮他还回去……
池君辞伸手要去拽住他但是没拽住。
他转身屁颠屁颠的往回跑。
池君辞没拦住人,心里一万个无语,妈的,这家伙果然不懂人话。
他冲着海雾的背影喊着:“回来,海雾,你还还个屁啊,你连个气球都打不过,我们回去找人来。”
海雾没听到,他屁颠屁颠的跑了很远。
看着海雾渐行渐远,池君辞连忙追回去。
海雾快速跑上去,迎面追上来的几个非主流混混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海雾逃脱了自己跑回来送死的。
海雾跑上去就把刚刚揍过他的那个人迎面打了两巴掌。
他打完准备跑的时候被那个混混拽住了。
那个人顿时火冒三丈,一个躬腿,一膝盖顶在海雾的肚子上。
海雾疼得龇牙裂齿,肚子翻江倒海的疼,谁知道那家伙抡起拳头,一拳打在海雾的嘴角,海雾被打得摔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他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正疼得要哭的时候,想起池君辞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哭,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妈的,不自量力,敢打老子,让你打,我让你打……”那个黄头发的人“呸”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海雾。
池君辞上来随手抄起路边的一块花坛上松动的砖头,迎着那人的头拍下去,那个人顿时被打倒在地,抱着头在地上□□。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围了上来,池君辞最终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人随手捡起池君辞掉了的砖头,他微笑着朝着两个人走过来,池君辞将海雾挡在身后,海雾看着那个人举着劣迹斑驳的砖头,心里惊慌害怕。
刚刚池君辞就是用这个砖头把那个人拍得满脸血。
他看了看池君辞,再看了一眼砖头,心里怕极了,他怕池君辞受伤,又怕这些人会把他打死,每次极度害怕的时候,他都会慌乱大叫。
在那个人举起砖头要朝着池君辞的脑袋拍下来的时候,海雾吓得闭上眼睛大叫着:“啊……”
紧接着——噗通一声……
那个砖头顿时砸在地上,咚的一声摔成了两半。
那个拿着砖头的人捂着脑袋疼得“啊啊啊”大叫,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像是羊癫疯发作一般抽搐着,捂着头,疼得额头手臂上青筋爆出:“女儿,爸爸不想掐死你的,可是爸爸没办法,爸爸没工作养不活你……啊……”
池君辞惊讶看着那个人在地上疼得打滚儿,额头青筋根根毕现,冷汗如瀑,痛苦的抽搐着……
站在游乐场二楼的宋北森与马临将一切收之眼底,他们诧异的看着那人死之前痛苦的表情以及说出的话。
马临更是惊慌失措,他只不过想打海雾流两滴眼泪而已,没想到现在闹出了人命。
那个人依然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满脸惊恐。
忽然,他吐出一口血,四肢一僵,眼睛骤然睁大,全身仿佛疼到极致般抽搐着。
在抽搐戛然而止的时候,他双脚一蹬,死了……
其他几个杀马特见状,立刻吓得四处逃走,围观的一些人也乱作一团。
海雾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这个人抽搐,直到最后死亡,他紧紧抱着池君辞,心里找回一点儿安全感。
之前在海里他每次被大白鲨追着咬的时候,他会吓得闭着眼睛叫喊,等到睁开眼睛,一群大白鲨都会不明不白的肚皮朝上死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现在池君辞在他跟前,他不怎么怕,就是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没过一会儿,警察与救护车一同来了,但是人已经死了。
晚上九点钟,法医报告出来:死者是精神错乱而导致心率加速,血脉崩裂死亡。
啪!
——宋北森一巴掌扇在马临的脸上。
他愤怒着:“这就是你所说的眼泪变成珍珠?你是觉得我好骗吗?”
“宋总,您听我说,我是真的看到的,我向您保证下一次一定要让他流眼泪。”
宋北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先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好吧。”
一说到这件闹出人命的事情,马临就顿时惶恐起来。
“宋总,怎么办?那个混混真的死了,警察会不会查到我啊,会不会查到是我找他们去找池君辞与海雾的麻烦啊?如果被池君辞知道了,以他那有仇必报的个性,我会死的……宋总,您说句话啊,那个混混真的死了……”马临乱了阵脚。
宋北森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死了就死了,每天都在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被这么一说,马临更加慌乱:“宋总,你说怎么办啊?警察很快会找到我的,池君辞不会饶了我的。”
“找到就找到呗,有什么问题的?”
“那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实话实话了呗,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池君辞把你赶走,你心里有怒气,所以才找人打他,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宋北森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自己完全撇干净。
马临一愣,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撇开。他咬着牙笑了:“您就不怕我全部说出去?”
“说什么?是说人的眼泪变成了珍珠?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宋北森淡淡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诡秘莫辨:“如果你说第一个,我敢保证池君辞会让你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如果是第二个,你最好祈求一辈子别出警察局,不然出了警察局就是阎罗殿。”
马临狠狠咬着牙,他这是与虎谋皮,一开始找到宋北森不光光是因为宋北森做的是珠宝生意,还因为宋北森够狠,他与池君辞是一路的人,现在只能自己认罪了。
看着马临狠厉的眼神,宋北森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着:“放心去吧,我会把你保释出来的,毕竟你要证明的事情还没有证明清楚。”
马临难以置信:“你真的会保释我?”
宋北森点头微笑:“当然,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哦,对了,那个混混在临死之前还嚷嚷着自己杀了自己女儿,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他生前有一个患重病的女儿,他很爱这个女儿,女儿患上重病之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他把一切都怪罪到女儿的身上,他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女儿,他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所以他掐死了自己女儿。”
宋北森感叹着:“真是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马临说着:“我也觉得他死的很蹊跷,他本来没病的,谁知道当时精神错乱了。”
宋北森保持着微笑:“以后我找你的时候,你再出现,我不找你的时候,你就别出现了。”
比起那两颗珍珠,他更好奇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死了。
以及,他为什么在死之前说这些话?
公安局内。
池君辞在审讯室内做笔录。
他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死者并没有患有精神病的病史,他为什么会突然心率加快,死者死之前为什么说了那么一大段话?
他清楚的看到那个人是在海雾冲着他喊叫的时候,他才突然精神错乱。
这跟海雾有关系吗?
那天晚上听到海雾声音明明那么多,为什么只死了这一个?难道是巧合?
可是如果是巧合的话,为什么那个人早不死晚不死,在海雾冲着他惊叫的时候突然仿佛被人扯住脑袋的中枢神经一样疼得满地打滚儿,最后血脉崩裂死了?
这人是海雾杀的吗?
海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光怪陆离的巧合发生在他的身上?
池君辞还在公安局做笔录,海雾抱着腿坐在公安局外的凳子上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反正池君辞一直没出来,他时不时紧张的朝着公安局里看。
公安局外人来人往,他饿得肚子咕咕叫。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坐在了他身边,男人手里拿着一盒香味扑鼻的关东煮之类的东西。
香味扑面而来,如同一只魔爪扯着他的眼睛、他的胃。
海雾吞了吞口水,这个时候,肚子不争气的乱叫着,他吞着口水,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一盒诱人的美食,但是他又怕被那个人发现,看了一眼连忙移回来。
移回来之后又朝着警察局里看了一眼,为什么小池还不回来?
一般陆阳川把池君闻喊大池,把池君辞喊小池,而别人把池君闻喊大池总,把池君辞喊小池总,所以海雾也跟着叫小池。
他目光在那堆食物上逗留着,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突然,四目相对。
那个男人的目光看到他盯着别人的食物,他连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看男人手里的食物。
“你要吃一串吗?”宋北森将一盒关东煮递给海雾,他之前在二楼上观察到了,这个家伙对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吃得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具有无形的魔力。
海雾看着面前麻香味扑鼻的东西,他咽了口水,回答了一句文不对题的话:“小池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我叫宋北森。你呢”宋北森淡淡笑了笑之后看向海雾。
海雾不说话了,小池不让他跟陌生人说话。
“哦,我朋友来了,我得走了,这个给你吧。”宋北森把一整盒关东煮放到海雾的手上,之后他跟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朝着外面走去。
海雾看着手里的关东煮,馋的口水往下直掉。
看到宋北森走到警察局里,他拿起那盒关东煮吃了起来。
他一口气吃完了三四串,在他吃得最起劲的时候,池君辞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看着他埋着头吃肉丸子一愣,“你这是从哪个垃圾里捡来的?都饿成这样了吗?”
“不是捡的,是一个人给我的。”海雾笑了笑说着:“我还给你留了两串肉丸子。”
池君辞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不让你去跟陌生人说话吗?你怎么还拿陌生人的东西?”
“他不要了,送我的。”
池君辞一愣,这家伙安全意识果然缺乏。
“他说他叫宋北森。”海雾继续啃肉丸子,由于他的嘴被打了好几巴掌,现在还扯着疼,所以他只能轻轻的咀嚼。
池君辞跟海雾并排走说着:“以后不管是谁,只要你不认识,你都不能跟他说话,人是很可怕的,你想想人每年杀掉的大白鲨不计其数,而大白鲨杀掉大白鲨却只有几千只,你觉得谁更可怕?”
“人可怕。”海雾一惊,感叹着。
池君辞:“可怕的不是人,而是人心,以后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听明白了没?”
“奥。”海雾点头。
池君辞开车把海雾带到医院去检查,医生检查了一下发现腹部有一些淤血,他将一瓶玻璃瓶装的糖浆给海雾说着:“按时吃药,没事多走走,淤血消得快。”
海雾吸着糖浆,甜丝丝的,特别好喝。
喝完了一支糖浆,他要伸手去拿继续喝,池君辞眼疾手快把他手按住了:“这是药,不能瞎喝。医生刚说一次性只能喝一瓶。”
海雾收回手感叹着:“医院真好,药好喝,等喝完了,我还能来医院拿药喝吗?”
池君辞没好气说着:“可以,等你喝完了、伤好了,我再毒打你一顿,你就可以来医院来买药喝了。”
海雾:“……”
海雾这几天在家养病最开心的事情是有药喝,他每天玩得无聊的时候都会楼上楼下到处翻,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糖好奇怪,为什么是这样的呢?”海雾拿着一盒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倒在茶几上。
这个糖是他在池君闻的房间里找出来的,他不知道不能随便乱翻别人的房间,他以前在海里的时候就喜欢经常到处翻东西,这次翻了一盒盒方方正正的类似糖的玩意儿,上面的字他不认识,不过画了很多草莓香蕉之类的。
能画草莓香蕉的一定是糖。
大池哥很奇怪,为什么要把糖藏起来呢?
他把那一盒盒糖全部倒了出来,倒在茶几上,什么草莓的、香蕉的、芒果的……应有尽有。
池君辞下班回家有点儿小惊讶,这次海雾没有趴在栅栏上等他回家,他心下疑惑海雾去哪儿了,推开别墅的门,看到海雾的面前摆着一堆……避|孕|套,还是男士专用的类型。
海雾慢慢的撕开一个,味道有点儿奇怪,他把“糖”拿出来,这糖为什么只有一层皮?
还黏糊糊的,这是什么糖?
海雾好奇的扯着那薄薄的“糖”。
扯着那黏糊糊的粘/液黏在手上,他把手指伸进嘴巴里舔了一下。
呸呸呸……
好难闻。
“海雾,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些……玩意儿?”池君辞诧异问着海雾,他看着海雾扯着避/孕/套,脸上表情很古怪。
海雾看到池君辞一愣,连忙笑了:“我在大池哥与阳川哥的房间里找到这些‘糖’的,他们两把它藏在柜子里,被我找到了,你要吃吗?有香蕉的,草莓的,还有桃子的……不过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