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池鱼数了数,棺材一共有六口,五大一小,看来死的人里连孩子都有。
好在粗壮的领头人看了会后,也就罢了,引着一众人扛着棺材,朝一楼往地窖的走廊而去。
丁池鱼看到,镇民们朝着走廊而去时,藏在不远处的道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丁池鱼这才意识到,难道那三个一直没见的活死人,还被他们扔在哪里不成?
果然,道装立刻就跟身旁的苗装用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起来,丁池鱼努力了一会,也没听清半个字,正着急时,商炀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两个人说,那三个活死人现在就被关在地窖里。”
“那咱们怎么办?”丁池鱼侧目看商炀。
“顺其自然。”商炀非常冷静。
丁池鱼踌躇了下,正纠结着要不要让二八去看看,镇民们竟然已经从那走廊回来了。
看镇民们的神情,悲痛之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三个活死人的样子,丁池鱼瞥了眼道装那边,道装似乎也有些意外,视线不住的在镇民们身上打量着。
镇民们很快打开门离开,藏好的一众人这才前后脚走了出来,商炀没有任何犹豫,当先带着丁池鱼和穆子清朝着地窖而去,和苗装道装两人只是一步之差的距离。
通往地窖的走廊黑暗幽深,商炀和苗装手中的两根火把也只是照亮了几人身边的一小部分,一阵凉意袭来,丁池鱼和二八不自禁的同步打了个喷嚏。
商炀把火把塞给穆子清,脱下外套给丁池鱼披上,穆子清也没闲着,用空着的右手取出纸巾来给二八擦了擦喙,这一耽搁的工夫,就让苗装和道装也紧跟了上来。
走廊的倾斜度很大,左拐右拐了好一阵,五人这才终于当先来到了地窖前。
穆子清和道装将地窖门打开,道装迫不及待的当先挤了进去,其余人也紧跟了下去。
说是地窖,里面布置如同几进的房间,当先进入的大房间里,四周贴墙从下到上堆满了棺材,直达屋顶。
丁池鱼进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棺材旁的地面上那大片大片半干涸的血迹,而在血迹中,几段松脱的绳子就这样散落地上,哪里都没有那三个活死人的身影。
当先进入的道装,立刻在血迹中蹲了下来,捡起绳子看了眼后便扔在地上,也顾不上满手的血渍,朝着地窖里相连的房间就奔了过去。
穆子清跟商炀交流了下眼神,也立刻追了过去。
苗装也捡起了一段绳子,皱眉观察了起来。
丁池鱼和商炀也来到了近前,丁池鱼视线定在了苗装手中的绳子断口上,绳子一共有五股,看断口的痕迹,三股的断口毛糙不齐,明显是用力挣断的,但是另外两股的断口却很平滑,明显是有人用锐利的东西切断,才给了那三个活死人挣断的机会。
看到这里,丁池鱼心里面一个咯噔:难道说,在这里的参加者里,还有活死人们的同伙没被发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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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尸17
不明就里的其他参加者都跟了过来, 但是苗装的一个眼神让他们顿时不寒而栗,几个走进来的人也赶紧退了出去, 挤在地窖的门口观望着。
丁池鱼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仔细一一看过, 除了汉服和小胖子以及看守他们的两个人外,其他所有人都在这里, 每个人脸上不是好奇就是讶异, 没有人的神情值得怀疑。
道装和穆子清很快回到这里,但却并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三个活死人不在这里, 难道逃到了外面?!苗装站在原地思索着,视线一一从在场的人脸上扫过, 就连道装和商炀也没有例外, 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扫过谁的脸上,谁就不自禁缩一下脖子,只有丁池鱼三人不为所动, 道装更是反瞧回去,似乎连苗装他都有些信不过的样子。
“这里交给我们, 快去上面房间看看那两个人吧。”商炀比苗装想得更深远,苗装听后立刻警觉,看了商炀和丁池鱼一眼后, 这才让道装把其他人带出去一一问过,自己则快步朝着外面而去。
不用商炀眼神示意,穆子清立刻随着苗装而去,丁池鱼则悄声叮嘱二八帮着注意道装的举动, 又许下了更多的美食,才把瞌睡中的二八给派了出去。
地窖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地窖的出口并不宽敞,血腥味在这通风不畅的空间里萦绕着,丁池鱼不禁抽了抽鼻子,正要脱下外套扇一下,却不小心把一个棺盖上的灵牌给带倒,露出了藏在灵牌后面的手机。
这手机丁池鱼看着眼熟,细细回忆了下,好像道装用过的样子。
“不用管它,阿空,来帮我搭把手。”商炀似乎早就知道,招呼了丁池鱼一声。
心眼倒是真多,就是太不讲究了点!丁池鱼心下一片透亮,知道是苗装信不过两人单独留在这里检查棺材,所以刚才趁机留下手机来拍摄两人的举动,不过,就算自己没有发现,也没有逃过商炀的眼睛,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多跟商炀学习一下,更细心一些才对。
地窖里的棺材数量不少,样式差别也不大,两人费了些工夫,才找到之前被镇民们抬进来的棺材。
两人刚把棺盖上的钉子撬开,苗装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丁池鱼注意到,灵牌遮掩的手机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看到两人也没有一丝尴尬,而是说了句“那两个活死人都在屋里,外面的其他人还在排查中”,然后给两人帮手,三人合力将棺盖抬了起来。
看到里面的尸体,丁池鱼才感到三人的戒备有些多此一举了,看尸体的服饰,应该是镇民之一,看神情死得仿佛睡过去一样,并不像遭受了什么痛苦的样子,这点似乎跟穆子清上午回来说的惨叫声有些对不太上。
商炀要给尸体进一步检查,苗装这次少有的主动替下了丁池鱼,和商炀一起将尸体抬了出来。
看两人抬起尸体一瞬的神情,尸体似乎要比他们想象中更重的样子,丁池鱼赶紧在地上将临时找来的单子给铺好,好让他们把尸体给放在上面。
尸体的衣服很快就被脱掉,丁池鱼并没有在尸体身上发现明显的伤痕,商炀将尸体隐蔽的部分一一仔细查看后,仍然没有找到类似致命伤的伤口。
商炀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双手合十认真拜了拜尸体:“特殊需要,请不要见怪。”然后利落的将尸体开了膛。
苗装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抽动鼻子的同时转了下视线,一会后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到尸体上,余光扫到丁池鱼平静的看着商炀的操作,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样子,不禁微微皱了下眉。
商炀的动作非常娴熟,在手术刀的帮助下,很快将尸体的内里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在气管里发现了一小撮沙子。
丁池鱼和苗装同时弯腰凑到了近前,苗装还不忘用手捂住嘴。
商炀在苗装和丁池鱼的注视下,将沙子捏起一小撮来放在手心,仔细拨弄了下,发现跟外面的沙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商炀用手指捏起几粒来捻了捻,这一瞬间,丁池鱼看得仔细,商炀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如果不是他对商炀实在太熟悉,恐怕也会像身旁的苗装一样,错过了商炀的这个非常不起眼的神情变化。
丁池鱼的注视下,商炀接下来将沙子凑到鼻尖闻了闻,就在丁池鱼以为商炀会有所行动时,却只见商炀缓缓摇了摇头,将沙子仔细取出后用手帕包了起来,递给了丁池鱼。
难道是我多心了?丁池鱼将手帕接过仔细托在手里,也学着商炀凑近鼻子闻了闻,可是除了商炀身上的味道,他什么也没有闻出来。
很快,商炀开始缝合尸体,丁池鱼赶紧收心,上前帮忙。
苗装全程几乎都是皱着眉头看完的,商炀将尸体缝合的一瞬,他终于忍不住转头喘了口气,丁池鱼则在商炀身边递线擦汗,配合的非常流畅。
苗装似乎有些不耐,要走出地窖,商炀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脱下,出声拦住了他:“先别着急走。”
苗装停步,回头不解的看着商炀,只见商炀朝丁池鱼招了招手,丁池鱼会意,把包着那沙子的手帕打开递了过去。
商炀示意丁池鱼和苗装做好戒备,苗装满脸狐疑的看着丁池鱼捡起身旁的灵牌握在手里,只得跟着在商炀左右站好,商炀这才将那沙子取出一小部分放在地上,重重一脚碾了上去。
丁池鱼和苗装不解的视线中,商炀的脚下传来一声尖利的“吱悠”,然后丁池鱼眼见着,那一小撮沙子像条蚯蚓般从商炀的脚下拼命的挤了出来。
“?!”看着商炀脚底那死命挣扎的沙线,丁池鱼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再度睁开时,那沙线已经从商炀脚下挣扎出了大半,竖起上半身一伸长,朝着商炀的脚就缠了上去。
丁池鱼手中的灵牌立刻挥出,那沙线顿时被扇回了原形,变成了一片沙粒散落地上,但还不等丁池鱼多看一眼,那一粒粒沙子就开始在地面上颤动着,并互相吸引着,眼见着很快就会重新凑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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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尸18
“用这个。”丁池鱼看着那在地上汇聚中沙线发愣时, 商炀把一个小玻璃瓶扔了过来。
丁池鱼接在手里,发现是早上二八喝酸奶剩下的瓶子, 眼见着沙线已经凑在一起, 丁池鱼赶紧蹲下,在商炀“小心”的叮嘱声中, 借着灵牌帮忙, 把沙线给小心弄到了瓶子里,并用手帕将瓶口给快速堵住。
丁池鱼把瓶子放在手心, 沙线正努力的尝试撞击瓶子,不过似乎都是无用功, 甚至还把自己撞散了两次, 在对手帕的冲击也失败后, 它只能在瓶底扭来扭去,非常的不老实。
苗装看着瓶子里的沙线,问商炀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沙是活的?”
“也是碰巧, 这沙捻一下竟然有微弱的反应。”商炀的视线也是丝毫不离那舞动中的沙线。
丁池鱼晃了下瓶子,舞动中的沙线立刻在瓶底滚成了一团:“这是让镇民死亡的元凶没错了, 问题是,那些活死人也是因为这个造成的吗?”
看着这碾不死打不烂的活沙,丁池鱼心里面有些膈应, 如果活死人的成因真是这些活沙,那情况可就麻烦了,大家所处的环境到处都是沙子,加上风沙肆虐, 一个不注意,头脸身旁立刻就蒙上一层,躲都躲不开,这活沙跟它们唯一的分别就是捻一下有反应,难道真的要碰到沙子就捻一把不成,那岂不是要累死,更何况,要是沙子正好吹进嘴里呢?难道要咬一口来验证?
丁池鱼脑补了一下那活沙在自己嘴里扭动的酸爽画面,赶紧摇摇头把它从脑袋里赶了出去。
听到丁池鱼这句话,苗装也皱起了眉头,商炀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全神贯注的看着瓶子里的沙线。
丁池鱼对他这个动作很是熟悉,他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了,赶紧保持沉默,同时晃了下瓶子,把那活跃的沙线给晃散,好让它安静些,以免打搅到商炀的思绪。
商炀似乎记起来什么,从随身的背包里将小水囊取出,示意让丁池鱼把塞住瓶口的手帕拔~出~来,迎着要伸出来的沙线就倒了点水进去。
只是半口的分量而已,丁池鱼和苗装眼见着,那沙线碰到水的一瞬,就像人碰到了硫酸,猛烈的抽搐了下,赶紧贴着瓶壁蜷缩了起来。
这反应让丁池鱼和苗装都是眼神一亮,商炀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次倒入的水更多,而且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直到把瓶子灌满这才停手,那沙线很快小声惨叫着融在水里,重新化作一堆散沙,撒落在瓶底没有任何反应了。
又等了一会,确认那活沙没有再重聚,丁池鱼这才彻底放心,既然知道了这活沙的弱点,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以后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要带个水囊了。
这一幕让丁池鱼联想到之前汉服和小胖子不断喝水的场景,想象力瞬间无限延伸:“难道说,汉服和小胖子那两个活死人,之前之所以不断喝水,是在用水克制体内的活沙,这才保持着自己活死人的样子?”
三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苗装的眼神又开始变得阴测测了:“那就试试看,反正他们也已经是死人了,就算剖开了,大不了重新缝上,你的手艺不是很不错嘛”。
三人离开地窖往上,一楼的大厅里,道装和穆子清仍然在排查其余人关于活死人逃离的事情,不过看两个人和其他人的神情,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
三人分别拉上了不明所以的道装和穆子清,直奔二楼汉服和小胖子的房间。
丁池鱼用简洁的话语,赶在苗装推开房门前,把刚刚三人查到的事情告诉了穆子清和道装。
苗装的手刚刚放在门上,屋内传来的声音就让几个人神情一变,道装首当其冲的一脚踹开房门,商炀把丁池鱼按在走廊里,带着穆子清和苗装同步跟入。
一股风沙迎面而来,丁池鱼赶紧用手一遮眼睛,这才注意到,应该在屋内的汉服和小胖子已经不见踪影,看守他们的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屋内的后窗大开,沙土已经将屋内覆上了厚厚一层。
道装要想到床前,却被苗装给拦住,商炀从包里取出水囊,在屋内到处撒了些,苗装这才放开道装。
道装和商炀来到后窗前,透过那被风吹得歪七八扭的窗扇放眼望去,外面仍旧风沙扑面,几米外就无法看清东西,就算那两人留下了什么痕迹,恐怕现在也没法去追了。
道装愤愤的将窗户给关上,回头间,穆子清已经将银针刺入昏倒人的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