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能在自己孤独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陪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已经被姚萍刻意的忽略遗忘。
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姚萍确实难以忍受。就好像今天，猥亵女孩的那个混混。他因为瘦弱眼小而被一群人叫做耗子，唯一能够欺负的，就是比他更弱小的对象。
像是姚萍，还有那个同情心泛滥，为装可怜的耗子开门的小女孩。
事实上，耗子被杀，并没有让姚萍感觉到悲伤，他只是感到了恐惧……因为莫泽那强硬手段而出现的剧烈恐惧感。
当然这很正常，姚萍也不觉得自己因为指着自己的枪口与旁边轻松掰折金属棍的青年而下跪求饶有什么好害羞的。
在吃完饭后，姚萍很难用语言描述，在因为满足了口腹之欲而产生的幸福感充斥全身时。听见千秋雪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也喜欢男性的消息那种令人兴奋的感觉。
当然，别说是她，就连彭茹芸这个有些迟钝的女人，都能看出姚萍看向莫泽时，眼中饱含的特殊意味。
她不会和姚萍说莫泽其实已经有男朋友了，作为一个腐女，她还想看看真实世界的修罗场呢。
尽管这样的事情很缺德，但很有趣。
就好像丧尸出现以前，电视机里经常出现的剧情，因为女二的多嘴，而导致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缝，之后对簿公堂云云的狗血剧情。
然而她想错了，陈思梦并不像是电视剧里的女一号或者男一号那样大吃飞醋（虽然也吃了那么一点）。他只是用最明显的方式，宣告自己与莫泽的关系。
反正莫泽自己说过，他不认为自己和他的关系不正常，别人的看法还管他作甚？
被陈思梦紧紧搂在怀里的莫泽没去看另一张沙发上的姚萍……这种时候任何一种原本示好的表情或者动作，都可能被当做是在炫耀。
对于一个失恋了的……或者说在告白之前就已经发现告白对象有伴侣了的失败角色，莫泽觉得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何况陈思梦还蹭上瘾了似得，在自己的怀里蹭个不停。从胸口蹭到肚子，在他继续更换摩擦地点之前，莫泽用力的按住了在自己身上蠕动的陈思梦，轻声斥道：“老实点行吗！明天还要开车去保护区呢！你想要让我疲劳驾驶吗！”
微微的笑了起来，陈思梦蜷缩了身体蹭到了沙发的旁边，轻轻的搂着莫泽提醒道：“我之前虽然不会说话，但也还记得艾利克斯说过，我们的体内的细胞可以随时随地的自我休整。就算不能拟化，也可以单纯的加快细胞分裂速度来让身体活化，根本不用在意睡眠时间的。”
翻了一个白眼，莫泽还真没想过陈思梦能记住艾利克斯的随口一说。抓过挂在沙发靠背上的睡袍，往靠的很近的两人身上一盖，伸手拉上了陈思梦头顶的兜帽，不满的喃喃道：“我就是单纯的想要遵循生物钟的安排，平时这时候我早睡了！”
“那就睡吧”有些想笑的呆死缩到了莫泽的怀里，亲昵的抚上莫泽的胸口，摩挲了一会，小声的说道：“晚安。”
尽管说了是说了晚安，陈思梦还是在变得只剩下呼吸声的空气里，制造出了另外一种细碎的声响。
他身上材质与腈纶差不多的拟化卫衣，与纯棉的浴袍还有莫泽身上那同样摸起来像是棉质的外套互相摩擦，即使不是空气干燥的冬天，在开了将近一晚上烘干机的房间里。还是能够看见空气里转瞬即逝的雪白亮光。
戴着兜帽的陈思梦用头拱着莫泽的胸口，尽管力气不大，莫泽实际感觉到的也就只是轻柔的阵阵摩擦，却还是能够看见摩擦过后，留下的一连串电火花，与劈啪作响的爆炸声。
身上的衣服起了静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莫泽无语的看着陈思梦不断的上下拱动，带着浑身闪烁的电火花，伸手想要按住他的身体。
“啪”一声听起来不同的声音让莫泽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指，针扎一样的微微刺痛，带着被电击了的酥麻，在莫泽的指尖回荡。
陈思梦已经在衣服与睡袍上积攒了太多的电离子，一旦相当于导体的手指出现，立马像是被围困监狱的死囚，看见了代表生还的出口那样，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用袖口裹住了手掌，莫泽用力的按住了发出阵阵低笑的陈思梦，带着不解的用力揉了两下那与自己袖口接触还啪啪直响的兜帽。
“呆死萌你干嘛呢？想做静电实验？”
“没呀，想让主人身上沾满我的味道，这样主人就一直都是我的人啦！”说着，还刻意呼着气，带着有吸附感的静电场，蹭到了莫泽的颈窝。
动作间又是一大串炫目的白色火花，看得莫泽都想给陈思梦装一根接地线。
他身上的静电也太夸张了吧！
而且那是什么理论？把自己身上染满他的味道，那自己就是他的人了？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动物划地盘的方式呢？而且动物不是一般都是靠尿液来区分各自领域的吗？
不知是不是源在潜意识里刻意的引导，莫泽只觉得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极为不雅……或者说十分丧心病狂的画面。
更可气的是，在看到了脑海里陈思梦那侮辱性极强的行为后，莫泽居然没有感到气愤或者恶心，反而感觉……有些兴奋？
这一次，莫泽可以很确定是源做的手脚！这个主观意识还停留在六七岁的熊孩子，又在靠潜意识暗示的方法改变自己对于某件事的看法。
但是！能够接受别人在自己身上撒尿，并且还感到欢愉，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存在莫泽能够接受的范畴内。
扯着嘴角，因为源想象出的画面而有些不能直视自己身上这个可爱少年的莫泽抿住了唇，斟酌的问道：“你这是在把自己当成猫吗？”
总不能直接开口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当畜生，莫泽觉得这种说法与自己的性格不符。
而且猫确实也是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靠蹭的动作覆上自己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是陈思梦的反应……他把兜帽拉起两个小小的凸起，双手虚握成拳的摆在下巴上，弯着眼角轻轻的开口叫道：“喵嗷”
“啊……”吃惊的缓缓捂上了自己微张的嘴，莫泽有些忍不住把眉眼弯弯的陈思梦与家门口那只半豢养的野猫联系在了一起。
粘人，可爱，惹人疼。只是那只小猫的下场，不是莫泽所希望的。
“呐！”伸手捧住了还打算继续喵喵叫的陈思梦，也没再去搭理噼里啪啦的火花声，莫泽轻轻的把陈思梦搂在了怀里，这种温暖的感觉让莫泽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小声的嘱咐道：“好好活下去，别和我养的上一只猫一样。”
脖子上软软的，陈思梦的脸被压在了上面，侧着头，陈思梦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疲倦的说道：“我知道啦……我想睡觉了。”
所以刚才是谁说原型体可以不用睡眠来补充精力的？
前后表现不同的陈思梦让莫泽更觉得他可爱的捏了捏那看上去就手感不错的脸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那晚安吧，做个好梦。”
第168章
第二天的早晨来的特别快……不是时间层面上的快，而是心理层面。
在经历了一下午的惊险后，房间里的几人都在最快的速度里进入了深度睡眠。
没有人再喊着失眠或者心事重重让人睡不着。
用依旧可以从水管中潺潺流出的自来水洗去了脸上出现的油脂，兰子健抱怨着把房间里的两个高档的保温壶装满了纯净水，随意的坐在柔软的毛毯上，将微凉的清水灌进了干涸了一夜的嘴中。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我才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天都亮了！”
千秋雪站在冰箱前，打了一个哈欠的千秋雪不快的转头冷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打了呼噜一直打到半夜！我和彭姐姐都没睡好你知道吗！”
彭茹芸笑了笑，接过千秋雪递给她的三份面包和冰冷的火腿肉，轻声对那表情尴尬愧疚的兰子健解释道：“你别听她胡说，我俩昨晚睡得比你还香。”
“嘁！这还没怎么呢，就已经向着他了。彭姐姐你这样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不行啊！”
冰箱里剩余的食物还有很多，而千秋雪也体会到了昨晚莫泽在置办晚饭时心中那无奈的难堪心理。
在昨天晚上还对莫泽开玩笑说他口味独特的千秋雪。面对那些看起来很好吃，但气味诡异的冷藏熟食，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正经食物的块状凝固物，猛地朝阳台转过了头。
因为动作太快，再加上早晨刚起床时身体没有舒展开的僵硬，响亮的咔吧两声后，千秋雪表情扭曲的瞪着阳台正在观察楼下情况的莫泽，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好像莫泽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彭茹芸轻轻的在她的脖子上揉了揉，奇怪的问道：“千妹妹，你怎么了？”
微张着嘴，连下巴都因为颈部肌肉的抽搐而不敢怎么动的含糊开口：“抽……脖子……抽筋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包括最先开口疑问的彭茹芸，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在短短几秒的沉寂后，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让你叫我兰小受！遭报应了吧！”这是兰子健。
“所以说大早晨的就先活动一下筋骨啊！没事做那么激烈的动作干嘛？”这是成为千秋雪转头原因却还不自知的莫泽。
“主人，她不是跆拳道蓝带吗？怎么身体灵活和匹配性这么差？”拿着磨刀棒打磨餐刀的陈思梦不解的看着千秋雪，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少女来说代表了什么。
“千妹妹？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扭回来？”这是在看见千秋雪许久没有后续动作出现，感到担心的彭茹芸。
姚萍因为与几人不熟，性子又天生腼腆。但空气中那活跃快乐的气氛却不是做得了假的东西，这让他也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声音很小，像是被压抑了的啼哭。
尽管他的表情是绝对代表着开心的自然笑容。
在准备早餐的短暂闹剧后，一行人都坐在了餐桌上。
面对眼前的食物，兰子健奇怪的在其他人的面前扫了一圈，又将视线放回了自己身前那无论颜色与形状看起来都像是生鲜章鱼的碟子上，将探究的眼神放到了千秋雪身上。
“哼！”别开了与兰子健的视线交流，千秋雪继续跟自己盘子里的面包和火腿较劲。
正坐在椅子上，莫泽叼着一片面包，小心的帮陈思梦在他的面包里涂抹果酱与肉片，含糊不清的调侃兰子健：“有意思啊你，大早晨的吃鲜章鱼？勇气可嘉！”
打打闹闹的，也不知谁按到了桌上那与电视相连的按钮。瞬间出现在众人耳朵里的电流杂音，还有那隐隐约约，因为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的丧尸吼叫，将六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电视屏幕上。
屏幕中央不再是衣装整齐的女主持，或者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代替他们存在的是两个戴着简易防毒面具，只露出双眼的士兵与两位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严肃男人。
一般情况下，只有直播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混乱场景，但那在镜头后出现的低压吼声，让每一个还能看见这个电视节目的人。都清楚这四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出众的男人，是冒着怎样的危险，录下了这样的画面。
兰子健试着换了换台，却发现能够显示画面的只有那台标为一只彩色飞鸟的频道。其他的，不是雪花点，就是彩色条纹组成的，代表没有信号的单调画面。
“我们现在在电视台！通过广播与电视告知广大幸存者，这是一场全球性的灾难，政府很难抽出力量来给予你们支援！但在城东与城南，军队已经建立起了完整的保护区，我们会在那里给你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那些怪物看起来可怕，但只要破坏头部和脊椎，一样会死，一样会变成不能动的一滩烂肉。他们曾经可能是你们的邻居、亲人、朋友、爱人。但现在他们只想要你们的肉。拿起武器，狠狠的抡爆他们肮脏的头颅！活下去！”
镜头前的士兵顿了顿，他身边穿防化服的家伙就大声的补充道：“我们已经研制出了抗感染疫苗与血清！只要还没有出现瞳孔发散，肢体僵硬的等尸变症状，在保护区入口处可以领取到相应的药剂！”
“不用再强忍悲痛放弃被感染的妻儿父母，他们还可以得到救治！”
“请相信，我们是人类！是拥有智慧与力量的、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
画面一滞，亮度与四个人的动作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样子。那个士兵开口后，依旧是相同的内容。
看得出来，这是录制好了的，放在电视台传播出来的一段录像。
大厅里原本热闹的气氛沉寂了，原本还在为碗碟里生鲜章鱼而不满的兰子健突然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向卧室的方向。
“他生气了？”千秋雪小声的在彭茹芸耳边问道，得到的是彭茹芸茫然的摇头。看上去，她同样不清楚兰子健这样像是赌气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抓起了一把突击步枪，神色严肃的兰子健微微抬起了枪身，让枪口正对着头顶的吊灯，大声的喊道：“我们……是人类！”
话音刚落，还在重播军人录像在滋啪的一声后变得漆黑。头顶那散发着温暖柔光的大吊灯，也逐渐变得暗沉，直至光线完全消失，只剩下窗外朝阳的暗沉光线。
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兰子健愣了一下，看着把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的几人，微微的扯起了嘴角：“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而且那个灯和电视真的不管我的事情啊！”
“切！”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莫泽伸手拧开了连到茶几上的纯净水开关，除了几滴在水龙头里的水珠滴出，再也没有像是昨晚那样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