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发胖 完结+番外完本[仙侠耽美]—— BY:不是风动
不是风动  发于:2018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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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道:“不会的,你回家休养几个月,毛也重新长出来了。白羽不好,他们会看不起你。”
金翅鸟和他并排蹲着,雪地里一颗毛绒绒的小圆球,并一坨凄凄惨惨的拔毛鸡,十分辣眼睛。金翅鸟道:“我不,我就要白色的羽毛,白色多好看啊,赤金色,俗气。”
小凤凰默默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爪子,离他远了一点。
金翅鸟跟着挪动了一下,继续哀求:“求求你了,好不好?以后我也可以跟着你混,你现在傍上了帝君,若是能偷点他宫里的醴泉啊仙草什么的,你偷偷交给我,我去转卖,咱俩一定能赚大钱的!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打工了。”
……听起来还有点心动呢。
小凤凰沾沾自喜地拒绝了他:“不,我现在不差钱了,不过你要是一定要跟着我混,也是可以的。我罩你。”
金翅鸟伸出翅膀用力一拍:“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他大哥比他小上七八倍,圆滚滚的一团,被他这一下直接拍得往后滚了几圈儿,一个倒栽葱陷进了松软的雪中,露出一对小爪子和一个圆润的鸟屁股。
……
自这以后,金翅鸟有了一身雪白的羽毛,继续去玲珑门干他倒卖符咒的勾当。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过来找小凤凰玩,和他说说话。小凤凰一直对着星弈啾啾啾,刚好也有了个畅快说人话的场所,两只鸟一大一小,每次见面都像是做贼,趁着星弈冶炼兵器、操控星盘的时候,约在浮黎宫后的竹林中。
小凤凰不会化形,金翅鸟从此也体贴的不再在他面前化人形,两只鸟煞有介事地各自蹲在竹林间的石椅上,在石桌上摆好就地采摘的练实和金翅鸟带回来的果酒,你一口果子我一杯酒地开吃开喝,颇有名士风范。
小凤凰在凡间时深谙酒桌饭局那一套,经常说得金翅鸟一愣一愣的。
小凤凰语重心长:“你要显得你很厉害,别人才会相信你的话,为什么许多买卖都是酒桌上做成的?因为酒桌上最好骗人,你要学会吹牛皮,还要学会配合别人吹牛皮,人家高兴了,当然就会来买你的东西。”
小凤凰就教了好多天金翅鸟如何吹牛,金翅鸟对他越发地崇拜,搞得小凤凰有点飘飘然。两个人地的对话也渐渐从风雅名士过度到了互相吹牛。
这天,金翅鸟一脸八卦地凑过来问:“对啦,你和帝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帝君这么不好相与的人,你都不怕吗?”
小凤凰骄傲地道:“不怕,他很好的。”
金翅鸟又问:“当真是你主动找了帝君,帝君就收了你当鸟吗?”
小凤凰背靠酒壶躺着,晾着两只白玉似的小爪子,毛绒绒的小脑瓜一歪,开启了吹牛和胡说模式:“当然不是,我才没有主动找他,是他看了我一眼就要收我当宠物呢。我听人间说,其实被养的人才是主子,养宠物的人都叫铲屎官。”
时值下午,正是午睡刚醒,眩然迷蒙的时刻,浮黎宫内静悄悄的。幽静的雪竹林中,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被放大了不少。
星弈踏雪走来,察觉到里面有对话声时,停住了脚步,凝神细听。
他是过来取万年竹笋的,笋心坚硬如铁,用作他如今正在冶炼的一把长剑的材料。星弈记忆力极佳,只一声便听出了其中一人,是他那天去寻小凤凰时遇见的金翅鸟的声音。
还有一个声音他没听过,浮黎宫中也不可能有这号人。只是那声音清亮活泼,让他心底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尘封的片段被提起,仿佛故人重逢。
那声音的主人还在说话,听语气是十分得意且骄傲的模样:
“铲屎官呢,顾名思义,因为给我铲屎,所以我也给他封一个官当当。是他哭着抢着要当我的铲屎官的,天上地下唯一一个帝君铲屎官,你看其他凤凰有这个待遇吗?没有的,不可能的,我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小凤凰,厉不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帝君:可把你厉害坏了,是不是还要叉会儿腰?
第11章
那时星弈见他第一面,也是如同在天庭上时,冷冷淡淡,像是江陵城冬日最坚固的冰。
第一天,他只简短过来坐了坐,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也没有问他的名字。
第二天,他带着小凤凰听了一场戏,没走远,戏台就是青楼中的戏台,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风月场中的常客,非富即贵;星弈与小凤凰坐在首席,雕花带凤的楠木椅触手生凉,放在桌上的茶谁也没喝,一人一盏,顶尖的白茶放在那里,小凤凰时不时端起来假装轻轻呷一口,并不沾唇,只为了偏过头去瞧他的客人:星弈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眼底映着台上的灯火和人影,微微发亮。
那茶香得有点熏人,小凤凰听完一场戏下来,头有点晕;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不止喝酒能醉,茶喝猛了也是会醉的,就叫醉茶。
第三天,星弈再过来时,小凤凰还没起床。他进了房间等着,就坐在桌前,瞧见了小凤凰搁在那上面的一本书,竟然还是童生学士们必读的一本书。
“你认得字?”星弈问他。
小凤凰点点头。他在这些东西上面花的功夫不少,大小就要学琴棋书画,饮酒赋诗,好去招徕那些文人,才当得起一个“名动天下”的名号。
“平日里还喜欢什么?”星弈闲闲地翻阅着小凤凰写的几首水平堪堪过得去的小诗,问道。
小凤凰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所谓见人下菜碟,便是文人骚客来了,你要说你爱花鸟风月,与他比酒对诗;武人来了,你便说自己是个粗人,不懂太多,只仰慕那些为国立功的好男儿,爱听沙场上那些带着金戈气息的好故事。星弈是个王爷,他也只知道他是个王爷,似乎应当也有着膏粱子弟的那些习惯:好酒,好玩,好美色;可星弈的态度让他有些拿不准——他没见过这么冷的纨绔,一个冷面的纨绔,应当喜欢什么呢?
小凤凰一疑惑,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喜欢出去玩。”
他不把重音放在“玩”字上面,而是下意识地咬定了“出去”二字。
星弈挑眉一笑:“是这样吗?”
小凤凰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星弈在他房中安静地翻完了他的一本诗词练笔,而后起身离开。离开之前,他问道:“凤篁,你如今多大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小凤凰赶紧答道:“十六。”
星弈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第三天星弈没有来。
第四天,依旧没有来。
小凤凰偷偷去问嬷嬷:“姆妈,现在旁人见我,还是要一面千金吗?我降一点价好不好?”
嬷嬷瞪他:“想什么呢,现在一千金想见你还见不了,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小凤凰胡乱搪塞过去了,他精得很,晓得嬷嬷不许手底下的人对嫖客动真感情,于是偷偷向同伴打听:“一个王爷,俸禄大约是多少?会不会缺钱呀?我把我的积蓄都拿出来,你帮我送到他们王府上好不好?就说……就说是报恩,也别说我的名字。”
同伴道:“皇亲国戚都贵重得很,不会差钱的,你是在想着前几天那个王爷么?我跟你说,他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单他身上挂的那个玉佩,就值见你几百次呢。”
小凤凰道:“哦。”
他回了房,坐在窗前等,可他等了半个月,星弈始终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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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弈只来得及听上这么几段。雪竹林中的话音落了,而后静默了片刻,仿佛吹牛皮的双方彼此都在唏嘘一般。
星弈眼皮跳了跳,而后他静立原地,沉默片刻,伸手弹出一道风刃,切断了他身后二十多尺远的一株紫竹。紫竹哗啦一声倒下,摧枯拉朽般的声音轰然传来,立刻就惊动了竹林深处的两只鸟。
金翅鸟警觉地抬起头:“诶,好像有人来了,你听那边的竹子倒了,是这儿的仙童吗?好大胆子,浮黎宫的紫竹林也敢动。”
小凤凰惊慌失措:“他们不会这么做,来人敢砍紫竹林的竹子,好像是帝君本——”
随着这句话,星弈重新迈开步子,平日里那种不紧不慢的随行模样也不见了,他几乎是飞快地往里边走过去;两只鸟也飞快地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小凤凰半句话还没说完,急中生智,立刻就转为了不知所云的啾啾声。
他啾啾了几声之后,星弈便到了,形影如风,神鬼莫测。
这个场景看起来十分和谐——两只鸟蹲在一起玩耍,小凤凰卖力地唱着他跑调的歌,而金翅鸟也从善如流地从石凳上跳了下来,认真俯首:“拜见帝君。”
小凤凰摇头晃脑,若无其事地接着啾啾着,还伸出小脑瓜叼了颗果子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咽了。
星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过来取些笋心,你们原来在这里玩耍。”
金翅鸟上回被星弈一记眼刀吓得半死,心理阴影已经造成,这回也是瑟瑟发抖,忙不迭地要离开:“那个什么,我们今天也玩够了,帝君,你家的小凤凰还给你,我保证我没有欺负他了。”
星弈道:“没事,你们接着玩罢。我成日在冶炼室中,的确也难以陪伴它。”
金翅鸟道:“不不不——我们玩好了,真的玩好了!我这就走,您们慢慢聊,我是说,慢走。”
星弈点了点头。
金翅鸟松了一口气,刚想跑路,却不想被星弈再次叫住了:“你的毛色,怎么回事?上次见你,我记着仿佛还是赤金色罢。”
金翅鸟瞅了瞅小凤凰。
小凤凰移开视线,开始琢磨起桌上的银盘来。
金翅鸟于是道:“是我大哥告诉我的,换种毛色换种心情,他说我以前太急躁跳脱了,需要换成白色这种清雅的颜色来修身养性——哎呀帝君我真得走了,我还得去给明尊大人端洗脚水,再见!祝您安康!”
金翅鸟连滚带爬地飞走了。
小凤凰一只鸟还在那儿啾啾啾地唱着歌,十分坦荡的模样,一双小豆眼望过来,里面的神色也十分无辜。
星弈伸手把这团圆滚滚的小家伙提了起来,小凤凰立刻拱成一团,不无娇怯地依偎在他手心,还用毛绒绒的小脑瓜蹭了蹭他。
星弈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摸摸他的头,而是将小凤凰举起来,放在眼前,与他平视。
片刻后,星弈开口了:“我平日忙,没太多时间来照顾你,打算找一个宫人负责你的起居、喂食、洗澡、收拾鸟窝、搭建鸟爬架一类事务,你觉得怎样?”
小凤凰跟他装傻,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在他手掌中转了几个圈儿,而后蹲下来,仰着脖子瞅他,小豆眼乌溜溜的转。
星弈轻咳一声:“我浮黎宫中人大多都是星差,司职半闲,也没什么名号。我思量,从你这件事开始,在宫中分设职务官位,你觉得如何?”
小凤凰瞅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对着自己说这个事。
星弈不动声色:“既然是照顾你,你觉得负责这事的人应当封个什么职衔官位?人间有雕鹞使,换了这里,你觉得——‘铲屎官’三个字,如何?”
小凤凰浑身一激灵。
那双乌溜溜的豆子眼飞快地瞅了瞅星弈,而后立刻又望向了别处,接着装傻:“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是吗,你觉得还不错?”星弈敲了敲他的小脑瓜,唇边抿起一丝笑意,“那就这个了。”
星弈带他回去时,小凤凰一直在暗中观察星弈的脸色,结果这人淡漠如水,和平常的差别也不大。小凤凰直觉星弈可能是听到了什么的,但是又不敢确定。
因为星弈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小凤凰琢磨来琢磨去,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一个倒栽葱栽进星弈的怀里。星弈打量了他片刻,将他塞进袖子中,慢悠悠地回了房。
第二天,小凤凰觉得自己假装不会说人话的报应又来了——浮黎宫后面的竹子在成片地开花,眼见着就要枯萎了,星弈派人将所有的竹实一次性都取了下来。装了整整六盘,小凤凰一口气吃了一半,整只鸟都圆滚滚地鼓了起来,只能一动不动地摊着小翅膀,躺在雪地里消食。
星弈瞧见了,蹲下来摸了摸他的毛绒绒的肚皮,慢悠悠地道:“这样能吃,你还瘦得下来么?”
小凤凰冲他啾啾啾,用翅尖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掀开一小撮厚实柔软的羽毛给他看。
星弈迅速领会到了这层意思:“你是说你是毛多,不是胖?也是,那日你沾了水站在窗边,的确也是比窗纸上的洞要小上些许的。”
小凤凰赶紧点头。他喜滋滋地扭动了一下,在雪地里刨了个坑,然后把自己装进去埋起来,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过后,他又抖了抖毛,灵活地一头扎进雪地里,片刻后从另一头的雪中钻了出来,那意思是说他不仅不胖,还很灵活,甚至还有力气跳减肥操。
小凤凰正准备再跳一次减肥操给他看时,星弈却把他捉住了,打量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遗憾地道:“原先可能是虚胖;但如今你在我这里吃得这么好,也不见你多运动,想必是真的胖起来了。”
小凤凰在他手里扭动着,拱来拱去,想要钻进他的衣领中。
星弈拖着他圆滚滚的鸟屁股,纹丝不动:“若要证明也简单。我看那金翅鸟剃了毛再长出白羽,原先的羽毛长而薄,是猛禽剑羽,如今他的毛也跟你一样了,但确实比你瘦得多,看起来也比原先蓬松些许。要想看胖瘦,把毛剃光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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