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契合[ABO]完本[耽美]—— BY:十九瑶
十九瑶  发于:2018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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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森答道:“赵姐一晚上接了百八十个电话,狂轰滥炸,一分钟都没睡,嘴巴都起泡了……砚哥,她的规矩你也明白,咱们瞒着她干出这么冒险的事,她半个月都不会消火的。”
“不消火就不消火,谁稀罕她消火?时间会证明我才是对的。”
谢砚压根不觉得自己哪儿“冒险”了,拿起蛋挞咬了一口,嗤笑道:“她那种固步自封的调调,连我要的角色都抢不来,懂什么兵行险着?我不自己搏一搏,迟早给她害得过气。你看看网上现在的评价,有人敢质疑爆料的真实性吗,有人敢帮那个姓何的说一句话吗?没有。”
他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舀了一勺奶盖送入口中:“这件事我每一步都算好了,蒙冤的没能力查,有能力查的,大概已经气得头顶冒绿烟、今天就要飞回渊江了吧,他们拿什么翻盘?哦,对了……”
他抬头看向吕一森:“你那边的备份删干净没?原始视频除了我这儿,一份都不能留。”
“删、删干净了。”吕一森连连点头。
“给我看。”
谢砚伸出手,吕一森便摘下脖子上的相机递了过去。
谢砚一张张翻找相片,边看边说:“我还是不太放心,听说现在有种技术,就算东西删掉了也能复原如初……”
“不、不会的!”吕一森赶忙发誓,“这张SD卡……里面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跟我爸的几张合照。砚哥,你也知道我爸走得早,这是我的宝贝,我绝对不会交给别人的!”
谢砚一言不发。
他斟酌了一会儿,打开相机卡槽,把里面那张陈旧的SD卡抠出来,用指甲在金属条上刮了刮,然后拿着它走进了卫生间。
“砚、砚哥……”
吕一森隐隐预感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可他不敢阻拦,只能两手揪着裤腿,忍气吞声地站在那儿。
果然,卫生间传出了冲马桶的水声。
谢砚出来时,手中已经空空如也。他看着吕一森飞快洇红的眼眸,轻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物理销毁毕竟更可靠些。一森,大局要紧,你能理解我的吧?”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吕一森的肩膀,然后坐回沙发上,惬意地喝起了热咖啡。
这天的《镜中仙》拍摄,直到中午都是顺利的。
谢砚收到了满满一车的粉丝礼物,他眼含泪光,鞠躬致谢,向她们保证今后一定会坚强生活,还抽空接受了一家重量级媒体的独家专访,面对镜头表现得极其惹人生怜,想必节目播出后,能为他狠狠地圈上一波路人粉。
但刚过中午,事态就起了变化。
谢砚一场戏拍到半途,突然被经纪人赵茹从片场叫走,直接赶进了随行的贵士保姆车。车辆启动,加速驶离落昙影视城,他一头雾水地问:“去哪儿啊,下午不拍了?”
“再不走,你就要被记者的话筒插死在墙上了。”赵茹疾言厉色,从衣兜里掏出一部手机丢给他,寒着脸说,“自己看看,自作聪明会惹出什么事来!”
谢砚狐疑地抓起手机,划开了屏幕——那上面是一份律师声明。
还没看内容,只看律所名称,谢砚的心就先凉了一半。
大恒。
这是一家效力于久盛的老牌律师事务所,也为郑飞鸾处理个人私务。谢砚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也体验过大恒的服务。当年他和郑飞鸾交往时,曾与一位同处上升期的演员起过名誉纠纷。原本双方各有过错,但拜大恒所赐,他赢了官司一路扶摇直上,而那位演员输了官司之后,至今都只能残喘在温饱线上。
“大恒”二字,谢砚闻之胆寒。
这份声明仅有一页,措辞简洁,说近日卷入某明星丈夫出轨风波的何岸先生,乃是委托人郑飞鸾先生的伴侣。两人感情和睦,育有一女,为悉心陪伴女儿成长,于去年年末迁至落昙镇安居。昨日遭受诋毁,不得不公开伴侣关系,澄清传言。郑飞鸾先生将采取法律手段追责,以维护家人清誉。
这样一份不带感情色彩的公式化文书,却看得谢砚心慌手颤——
何岸的那个孩子是郑飞鸾的?
郑飞鸾疯了吗,连有正经继承权的孩子也这样随便生?
他不肯服软,便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机丢回给了赵茹:“这能证明什么?他拜金、恋权,还有包养前科,结婚了背着郑飞鸾偷腥不是很正常吗?”
赵茹半个字不多说,面无表情地又按了几下,然后两指捏住手机,竖直捅到了谢砚眼前。
“看清楚。”
这一回,谢砚的脸彻底白了。
郑飞鸾几乎从不使用的个人账号上发布了一张照片,没有文字,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图——《生物一类性信息素契合度报告》。
在这份报告上,郑飞鸾与何岸的隐私信息都打了马赛克,但是契合度那一栏,却清清楚楚印着一个醒目的数字。
100%。
鉴定日期是三年前。
正是在何岸家附近的咖啡馆,程修曾亲手递给他的那一份报告。
谢砚盯着这个如真亦如假的数字,五官忽然扭曲起来,失了理智一般尖声叫道:“这份报告是假的!伪造的!百分百契合有那么容易吗,你一辈子听说过几对?我跟郑飞鸾都只有85%,那个姓何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有100%?”
“假的又怎样,你还认不清局势吗?”
赵茹连骂都懒得骂他,重重地冷笑了一声:“你那些破绽百出的伎俩,只能赌一个郑飞鸾不追查!现在你看清楚了没,他一心要护这个Omega!律师声明和这份什么报告只是一个开始,一旦他查到吕一森,查到你找的那两个演员,诉状往法庭上一递,你这辈子就别想再演戏了!”
“吕一森?”
谢砚慌乱起来,再一回忆,整个上午都没在片场见过吕一森的人影,只有另一个生活助理前后忙碌。他吓呆了,开始疯狂给吕一森拨电话,那头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是不是……是不是被策反了?我该怎么办?”
谢砚哭丧着脸问赵茹。
赵茹笑了笑,伸手在他脸颊上清脆地一拍:“人蠢就不要走险棋,别觉得公司会替你收拾这么大的烂摊子,底下还有一堆没机会出头的小演员,都在等着分你这块肉呢。”
这天下午,谢砚一个人蜷在酒店床上,端着笔记本,一边看网上凶狠的舆论反扑,一边把自己灌了个酩酊烂醉。
八卦的吸引力是如此强大,剧情走向又分外精彩,很快,一堆深埋的旧料被各方洛阳铲挖了出来,歪打正着,佐证了郑飞鸾与何岸的关系。
第一条旧料来自某娱乐公司高层,郑飞鸾的商界友人之一。
他在郑飞鸾公开契合度报告的第五分钟就发了一段调侃,语气相当轻松:
“郑总性情中人。去年挂了个公告就卸任度假去了,百亿江山,说抛就抛,大伙儿猜了半天原因,没想到是为了陪老婆孩子。下次聚会把小公主带来吧,给我家小蚕豆当个妹妹,这两天受委屈了。”
圈内的只需提一句,圈外的自会掘地三尺。
对这件事略有印象的已经记了起来,没印象的,也立马搜出了久盛的管理层人事变动公告。去年十二月,长年稳坐总裁之位、不见丝毫放权迹象的郑飞鸾突然宣布离职休假,引得业内猜疑纷纭,当时往哪儿猜的都有,唯独不见往感情上猜的。
因为但凡对郑飞鸾有一点了解,就知道他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断然不可能为了渺小的情爱割舍宏大的久盛帝国。
但100%的契合度,恰恰使这个最说不通的缘由摇身一变,成了最说得通的缘由。
疑团迎刃而解。
众人顺着消息往下一查,发现客栈对门的西点屋碰巧就是去年十二月开业的,和郑飞鸾急流勇退的时间点完美吻合。再拿昨天谢砚粉丝亲自上传的“捉三视频”一对照,那个赶来英雄救美、被何岸的女儿喊作爸爸的Alpha,不是郑飞鸾又是谁呢?
就连客栈与西点屋的名字,也被热爱八卦的看客们瞧出了端倪。
青果,红莓。
佳偶相衬,细微之处藏情意。
有了“红莓西点屋”这个突破口,不出半小时,又一份新鲜的证据被挖了出来。它来自销量平平的旅游杂志《远行》,春季三月刊,“途中遇见的美食”专题,落昙镇篇。
笔名“婵娟”的小记者给了红莓西点屋一页篇幅,先介绍了饮品、糕点与米其林大厨,又额外多写了一段话,用以记录店长的爱情故事。
她写道,那是一位声名显赫的Alpha,曾经手握一般人难以企及的权力与财富。然而,他放弃浮华虚名,离开繁闹都市,在南疆小镇开了一家西点屋,只为陪伴心爱的Omega度过一段田园牧歌般的时光,这大约便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小记者文笔稚嫩,还带着一股劣等言情小说的鸡汤味,实在算不得优秀,但她笔下称颂的恋人是谁,放到此刻却再清晰不过了。
在文字旁边,配着一张唯美的照片——
红砖黛瓦,夕阳斜照,Alpha正在吧台内做咖啡,Omega抱着小宝宝坐在高脚椅上等,一个低头俯视,一个抬头仰视,目光恰好交融。
逆光的剪影隐没了五官,三个人的轮廓依然鲜明可辨。
美好如画。
也不知小记者怎么捕捉到这一瞬的。
三年前出具的信息素契合度报告,去年年末郑飞鸾不合常理的突然休假,半年前无心插柳的杂志短文,昨天由谢砚粉丝亲自拍摄的视频……
这些互不相关的证据跨越了三年时光,环环相扣,彼此应证,共同指向了一个明朗的事实:
郑飞鸾与何岸是一对百分之百契合的伴侣。
何岸无需,也根本不可能与人偷情。
第七十二章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剧情峰回路转,不仅爆出了极端罕见的100%契合度,还一把火从娱乐圈烧到商界顶层,少说也有十几位名人陆续表达了关注。
这么一来,原本对娱乐圈兴趣不浓的路人们也纷纷参与了围观。
而扑追热点的娱记们,嗅觉总是敏锐的。
他们大多都记得谢砚曾传出过被郑飞鸾包养的绯闻,只是之前谢砚一口否认了,郑飞鸾也没有回应。如今谢砚又一次“巧合地”与郑飞鸾扯上了关系,立刻就冒出一股声音,直指这场离奇的出轨门是谢砚自导自演——
红极一时的影星人气渐失,为了重获金主欢心,设局清扫障碍。
诸多猜测由虚转实,一点点贴近了真相。昨天灌满恶意向何岸射去的万千箭矢,今天调转方向,更加凶狠地扎向了始作俑者。
谢砚惊慌失措,匆匆点开了昨天替他爆料的那些营销号——犹如一阵台风扫荡而过,所有搬运过九宫格的账号都把相关内容删了个一干二净,网上只剩零星几张残图。大部分粉丝也悄然删除了攻击言论,只剩少数狂热粉仍在负隅顽抗。
大厦先立后倾,不过一夕光景。
谢砚看着屏幕右上角疯狂增加的小黄签,心里怕得厉害,根本就不敢点开读。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偏在这时,赵茹敲门进来,告诉了他一个坏到极点的消息:今晚八点,江柏要以直播的形式公布一些东西。
“直播?他想公布什么?有话不能当面跟我讲吗?”
谢砚彻底乱了阵脚。
他知道江柏是爱他的,过去几年,不论他怎么刻薄造作,怎么表里不一,江柏都沉默着包容了他的缺点。在江柏面前,他流露的从来就是最不加掩饰的自我。
这也就意味着,江柏手握他的全部把柄。
谢砚不顾一切地给江柏打电话,而江柏却像吕一森一样,在连续的忙音中销声匿迹了。
“不会的……”谢砚喃喃道,“他那么爱我,不可能对我起疑心……就算起了疑心,现在误会解开了,他也该原谅我了……”
谢砚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呆滞地等到了八点,接着是八点零五分,八点十分……江柏一直没有回信。他终于劝动了自己,好歹该看看江柏说了什么再从长计议,便打开了直播链接。
一刹那刷出来的在线人数多得让他心惊肉跳,而真正让他魂飞魄散的,是直播间此刻正在播放的内容——
明明已经……已经被销毁了的原始视频!
谢砚瞬间血色全无。
是吕一森瞒着他留了备份,还是另有其人?不,追究这些没有意义了,视频已经流了出去,几百万双眼睛都看到了。
看到了江柏与何岸那一段完整、清白的肢体接触,看到了江柏被一通电话叫走后,吕一森带着两个演员进屋完成了摆拍,还看到吕一森爬上衣柜,逐一拆下了藏于房间各处的摄像头。
这是一个局。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
屏幕右侧的弹幕区在飞速滚动,谢砚心虚,只敢偷偷掠视一眼,无数刺眼的谩骂和嘲讽化作唾沫星子迎面啐来,喷了他一头一脸。
视频播完,江柏憔悴的面孔回到了镜头前。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话。
“那天,我从渊江赶来看你,你告诉我说,影视城附近粉丝太多了,住得近容易被打扰,所以,你在镇子最西边找了一家客栈,还让助理给我送了钥匙。你又嘱托我,要悄悄过去,不许被别人发现,我就买了花,买了酒,在那儿等了你三个小时——可我等来的是什么呢?是你们在录像里看到的这些,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谢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难道不是相爱的吗?”
江柏颓然地望着镜头,胡子拉碴,眼神如死一般黯寂无光。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说了下去:“郑先生把录像交给我的时候,我还认为这是一场误会。他可以相信他的爱人,到处搜罗证据,我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爱人呢?但是谢砚,你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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