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罪在给戚一斐系好带子后,这才带着戚一斐走到桌前,也不需要什么笔墨纸砚,只用手指沾了一点茶叶,就从后面穿过戚小亲王的腋下,手把手的带着他,在自己的手掌上,写下了两人的名——“罪”与“斐”,都有一个非子。
闻罪从背后拥着戚一斐,带着暧昧的气息,吹起了柔软的黑色发梢:“这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戚亲王的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对手段数太高,他真的玩不过。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缘分。”闻罪道,又带着戚一斐转过身,他想看他红着脸颊,欲语还休的样子。是他的,都是他的!闻罪当着戚一斐的面,一点点的舔干净了戚一斐白皙的手指,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色情的可以。
戚一斐简直要疯了,不断的想要往后,抽开手指。
闻罪却像没事人一样,用一种“谢谢款待”的语气,卡在戚一斐的心情极限之前,放开了戚一斐。
“我……”戚一斐一时情动,都没有办法去看铜镜中的自己。
闻罪也似有所感,几乎是在同时,看向了戚一斐。
然后,总会很是时候来当夜明珠的有琴师,就来了。丁公公的小徒弟通报的时候,内心几乎是日了狗的,他师父真的是太坏、太坏了。为什么这种事情,就想起来要他来了啊!
那一刻,闻罪杀人的心,都有了!
有琴师被带进来时,急匆匆的走在光滑的地板上,险些摔倒,还是身边的小太监搭了一把手,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闻罪这才很不客气的开心了一下,他觉得,如果有琴师真摔了,他大概会更开心。
有琴师作为戚一斐封的大启第一神探,骤然前来,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他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事关闻罪与戚一斐。不得不来打扰,顶着闻罪已经恨不能化成实质的目光,也光棍的站在了殿内。像个钉子,告诫自己,你就扎在这里了,不要害怕!
但从有琴师的开场白里,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求生欲:“我知道是谁撺掇的闻达了!”
“哦?”闻罪挑眉,身子一半陷入阴影,一半被阳光照亮。看上去比真正的大反派,还要像个反派。连眼角本该让他的面部轮廓显得柔和的泪痣,都带上了阴狠的气质,“你最好能一口气说完。”
闻罪就是在赤裸的威胁,他真的不太能确定,若有琴师多废话一句,他是不是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被戚一斐关起来的魔鬼再放出来一回了。
有琴师当然不敢在废话,直接剧透:“是徽王世子,或者是徽王及徽王妃。”
徽王世子!
同在大火之中,被烧伤了面容,毁了嗓子的徽王世子。闻罪一开始怀疑六皇子,没能第一时间关注到徽王世子,等后来想要关注,徽王世子已经回府救治了。再后来,徽王就入京了,整个徽王府被巩固的犹如水桶,再难渗透。
一桩桩,一件件,巧的就像是有人在拿着剧本剧透。
“怎么讲?”戚一斐一愣,虽然说,徽王一家确实是在怀疑名单上,但为什么就可以排除掉二皇子、六皇子以及其他藩王,独独定在徽王身上。
“这事说来话长。”有琴师准备坐下,喝口茶。
“那就长话短说。”闻罪却冷笑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暴风雨夜前来的闷雷,隐隐预示着有什么要发生。
有琴师坐也不敢坐了,拿着茶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傅师弟那个骗子!他来之前特意先绕去文渊阁问过的,傅里告诉他,陛下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哪怕是杀头的大罪,估计都能有商量的余地。
这特么就是傅里家的心情好?好在哪里啊?!
“还是先坐下,慢慢说吧,也不急在一时。”戚一斐已经平复下了心情,明白他和闻罪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不如早点认清现实,先去处理事情。
这话是戚一斐说的,闻罪立刻便了一副面孔,答应的特别痛快:“坐吧。”
傅里这才敢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想要压惊,却还烫了舌头。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闻罪却更加开心了。
等有琴师稍稍缓解了一下,这才讲起了他的故事。
“就,今天下午,戚小斐不是回来了嘛,找我和连良商量……一些事情。”有琴师很会自保,点在了点子上。
提起戚一斐的努力,闻罪这才稍稍舒缓了些心情。
“连良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戚一斐回忆起了连良当时的那个追忆式的笑容。
“是也不是,”有琴师不好再卖关子,生怕黑暗闻罪,暴起伤人,“他想的都是过去那些快乐的事,我是经他提醒,才想起来,其他的不敢说,但若从为什么会有人对连良痛下杀手这点上,我还是能够推测一二的。”
因为连良当年,一片痴心错付的那个宗室,便是徽王世子。
第54章 放弃努力的五十四天:
连良和徽王世子的故事, 足够狗血,但不算俗套。
在连良的父亲还没有卷入林德亭之变前, 两人一个世家公子,一个逍遥闲王,一个懂事好似君子端方,一个美的犹如潘安在世。皆是京中名噪一时的风流人物。
在一次宴会上, 两人相遇,只一眼,就误了终身。
他们不容于世俗的两情相悦,是少年人的刺激,也是叛逆者与世界最后的不妥协。
由于大多的过去, 都是有琴师从连良及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有很多不详实又多加了他一些个人揣测的地方, 好比当时连良与徽王世子这种, 谁也没有告诉的地下情状态, 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良大概,根本不敢想他和徽王世子的未来。”
他们都是家中独子,在宗教礼法的教育下,自觉有为家族传承子嗣的重任。特别是徽王世子,他家虽没有皇位继承,却也是真的有个王爷的爵位等着要继承的。徽王只有徽王世子这一个儿子, 有求必应, 宠爱异常,却绝对不会允许儿子为了搞断袖, 连孙子都不要了。但徽王世子,其实根本硬不起来。
“哈???”戚一斐一愣,“专门对女的,还是对所有人?”
“所有人。”有琴师对说这个其实也有点尴尬。
“所以,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
“咳,”有琴师不适的在座位上动了动,借着喝茶的动作,含蓄的道了一句,“连良是正常的。”
戚一斐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口=”这样。失敬失敬,是他下意识的偏见了。不过,唔,戚一斐想了一下徽王世子那个样子,好像确实也挺受的。连良虽然也受,但,咳,两受相遇比有一攻。
这样的消息,给了戚一斐一点奇怪的期盼,他看着闻罪,跃跃欲试,他觉得闻罪其实也挺受的。
闻罪似笑非笑,不需要言语,就已经看懂了戚一斐的眼神:“我们也可以试试。”
戚一斐离开又把头扭了回来,不敢试,不敢试。他不算太聪明,但至少羊入虎口的道理还是懂的。
连良做攻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他们的关系就被入京来看儿子的徽王妃,给发现了。做母亲总是心细如发,会是第一个发现儿子胡天胡地的那个。
“棒打鸳鸯!”戚一斐点头,自我感觉懂了,“徽王世子扛不住家里的压力。”
“……其实,不是。”有琴师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一种“从他们神奇的关系定位里,你就该猜出来,这个故事有多与众不同”的眼神,看着戚一斐。
这是与众不同的狗血。
徽王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高人,自称可以蒙神目,移性情。说白了就是改造人,让对方变得他说什么就听什么。有点类似于现代宗教气氛比较浓郁的地方里,那种所谓的同性恋治疗。
徽王妃就想让高人,给自己的儿子治病。
徽王世子自然是不同意的,大肆与?6" 大限将至0 ">首页 28 页, 盖壮衬郑肆迹踔聊止陨薄V豢上В凰莱伞D值阶詈螅胀蹂荒芾凑伊迹歉鍪焙蜃跃跻丫肆撕艽笠徊剑灰鸬模灰幽芨醺黾坛腥耍缓笏筒还芰恕K姹慊胀跏雷酉胍退谝黄穑蓟嵴鲆恢谎郾找恢谎郏祷八慊啊?br /> 连良一开始,自然是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事的,不说他和徽王世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只说那个被徽王娶了的贵女,想想就会很可怜。
但紧接着,就发生了林德亭之变。
因为各自父母阶级的不同,连良与徽王世子形成了天然对立的立场。说不上来对错,因为本就没有对错。只有阶级的必然。
徽王当时也亲自入了京,安抚情绪不稳的天和帝。
徽王妃趁此机会,再次私下在牢里见到了连良,与沟通,若他愿意说服徽王世子,接受治疗,她可以设法救下连良的妹妹。是的,连良有个妹妹,同父同母,年幼稚嫩。妹妹从小生病,养在深闺,鲜少有人知道,也很好在事变之后进行操作,一句情绪波动太大,病死了,没有人会怀疑。
徽王妃答应把连良的妹妹送去普通人家,不用背负罪臣之女的身份,也不用面临是流放还是充妓的选择。
一面是爱人,一面是妹妹……连良实在是做不出选择。
后来,连良就不用做出选择了,因为徽王世子来哭着求他,他想变成一个正常男人,他想硬起来。
“徽王世子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只这么听,戚一斐真不觉得徽王世子,是为了自己才愿意去接受“治疗”的。
“我觉得也许有。”有琴师也只能这么推断,因为连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连良当年也和徽王世子直言过,不希望徽王世子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但徽王世子却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甚至故技重施,再一次以死相逼,让连良放下那些道德观念。
连良曾以为他的意志是坚定的,不会为任何人转移,但事实证明,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定。他见不得徽王世子有一点苦。
于是,徽王世子被送去了“治疗”。
连良充入教坊司,是为了徽王世子,却不是为了继续与他厮守,远没有大家之前传的那种什么被良人所骗。他很明白他要面临的是什么,他只是想留在离徽王世子更近的地方。
因为徽王世子当时接受了的那个“治疗”,连良既是他的病灶,也是他的药引。具体发生了什么,连良并没有对有琴师细说,只是模糊的提起过,这个“治疗”既可以说是很成功的,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徽王世子成功忘记了对连良的爱,他没有失忆,还记得与连良的点点滴滴,就是,不爱了,连一点点波动都没有了。
但与此同时,徽王世子也变得有些不够聪明,也就是之前闻罪看见的那个傻逼样。
“徽王妃,宁可要个傻儿子,也不想要一个不会生孙子的儿子?”戚一斐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他真的不懂古人,大概也不懂那些会因为孩子性向不同,就把他们送去接受电击的父母。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控制欲。
有琴师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徽王妃对此很满意。”
但那个高人并不能彻底让徽王世子,一辈子都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他留下了解开“遮蔽徽王世子灵魂之眼”的钥匙,那就是徽王世子再一次对上连良的眼。
“所以,连良有了眼疾。”戚一斐终于跟上了思路,这大概是这个故事里,唯一能对的上逻辑的地方。
到底是意外,还是造化弄人,连良已经已经不想去追究。他只觉得,这就是命,注定他与徽王世子无缘。所以,自从眼睛再也看不到之后,连良就再没有提起过他的爱人。
但徽王妃做了这么一堆,结果还是……
“据我所知,徽王世子好像,并没有孩子?”戚一斐都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道一声讽刺。
徽王世子不仅还是生不出来孩子,并且迷恋上了得道升仙,整日里与天和帝两个人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所以,那高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但我怀疑……”
“催眠。”戚一斐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他自己熟悉的词汇。现代的催眠肯定没有这位高人这么厉害,但佐以一些古代的手段,或者可以实现吧。毕竟戚一斐现在连重生穿越、生死簿、看见灵魂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再也没办法那么相信科学。
“这确实是个比较适合的词。”有琴师很能接受新鲜事物,“我怀疑,那人可以催眠徽王世子一次,就可以催眠他第二次。也许第二次的钥匙,还是连良。”
所以,连良必须死。
这个钥匙不是大师能够决定的,而是被催眠者内心最在意的人或者物。好比如果有人给闻罪催眠,闻罪的解药就一定会是戚一斐。
“收益在哪里?”戚一斐还是没懂,有人想一石二鸟,既杀了连良,又给闻罪找麻烦,这个他懂。但二次催眠徽王世子的收益在哪里?
“我只是推断,又不是神仙。”有琴师也只能想到这个份上了。
“既然闲来无事,我们不如就去探望一下徽王世子吧。”闻罪拍板决定了,就是为了打草惊蛇,想看一下徽王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但不得不说,徽王妃,真的是很坑儿子了,坑完儿子,坑老公。
真是干得漂亮。
戚一斐觉得闻罪这话坚持嘲讽,当你的敌人夸你的时候,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傻逼事。
***
徽王府在京中算是比较知名的宅子了,大到离谱,多出逾制,但天和帝却对这个幼弟没有半句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