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完本[古耽甜文]—— BY:妾在山阳
妾在山阳  发于:2018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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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禾就坐在太后旁边的软榻上,看着成皇后一袭华贵金衣,步伐款款,绕过屏风,轻声道,“儿媳见过母后。”
宣德太后挥手,叫她起身。成皇后也看到徐禾,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道了句,“小禾也在呀”,徐禾乖乖回了她。
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成皇后,这是,病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厚重的妆容也没能掩盖住疲惫。
她坐落后,太后便道,“你今日身子好点了么?”
成皇后蹙起眉头,摇摇头,微有倦意,“不如何,最近还是尝尝犯困,也不知是怎么了。”
宣德太后眼中光一冷,又转瞬即逝,她端了个盘子给徐禾,笑道:“我叫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这里还有些你爱的桂花糕,拿出去吃吧。早点休息。”
徐禾很识趣,应该是有些宫闱话题不方便他听,刚好他也累得慌,很乖巧地接过盘子,然后告退。
拿个盘子多麻烦啊,徐禾边走边吃,最后吃的只剩三个,干脆拿到了手上。
他从静心殿出来,转了个弯,看到了一个太监在吩咐另一人做什么事。
咬着甜甜的糕,徐禾只是扫了一眼,待那个低着头的少年唯唯诺诺出声应着时,徐禾咬到一半,愣住了。
这语气,这声音。
嘶,不是那个一直被欺负的小可怜么。
他居然在静心殿这边混到了个差事,不错嘛。
太监交代完后,就一甩拂尘,走了。
徐禾把咬到一半的糕点咽了下去,离不远处,站在汉白玉阶上,眼珠子就看着余木。
余木转过身,也猛得看到了他。
一惊一怔,整个人都呆了,那种惶恐的、自卑的、难过的心情,纷至沓来,复杂至今。他呆呆盯着徐禾月色下精致的脸,心里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他看到他身上旧的不能再旧的衣服呀。
于是他站立黑暗里,跟个雕塑一样,动也不动了。
徐禾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平心而论他和余木不熟,也做不出很热情的样子。
站在告台阶上,他皱了皱眉想了会儿。
而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差点让少年端着茶托的手一抖。惶恐不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是生气了么?
徐禾不明白他杵在黑暗里干什么,以为他瞎到没看到他?啧,天真。
昨天熬夜画图,今天这个时候,他精神有些焉,不想笑,不想说话。
恰好手里还有两块糕点,省了招呼,直接开口,“你要不要吃桂花糕?”
声音很轻,但落入余木耳中,像是震耳钟声,换他七魂六魄重新归位,让他五脏六腑停止颤抖。
这一夜,月色都迷离。
徐禾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反正也要走这条路回去。
他强忍着哈欠,走到黑暗里,找不到地方放,干脆就把糕点放在茶托上,这应
该干净。
“给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余木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想被封印,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第一时间的反应,是鼻子酸。
风卷进口腔,带来桂花糕香。
徐禾很困,“你在静心殿挺好的,大胖娃,哦不,顾惜欢这次考砸了,自身难保,不会来欺负你的。好好工作。”
瞎寒暄一阵,徐禾揉了揉腮帮子,让自己清醒,踏着夜风回去。满脑子床床床。
余木不说话在他看来很正常,这小屁孩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只是有点不解,好歹救命恩人啊,那么怕他干嘛。
他没走两步,突然一怔,背后传开了声音。
少年就像是鼓足勇气,豁出全部力量,在他背后喊了一声,“等等!”
他太过紧张了,声音发颤,让徐禾以为他快哭了。
“嗯?”
徐禾回过头。
那个瘦小的,面黄肌瘦的少年,只是端着盘子,红着眼,血丝布在隐隐有紫光的眼中,漂亮而惊艳。他就这么固执地看着他。
估计喊出来勇气用完了,又吓得说不出话。
这么怕的呀。
徐禾被他逗乐了,心情乐呵不行。
说不出话没关系。
“来我教你。”
余木一愣。
一片浓淡不一的云遮住了月亮,宫阙拖出长长的影。
徐禾拉长声音:“谢谢你。”
瞬间,余木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方向,突破封印,很低,但确实存在:“谢谢……您。”低到他以为徐禾会听不见。
但徐禾听见了,他笑弯眼。这小屁孩也太好玩了吧。
乌云又散开。
月色很美。
余木低头,一遍一遍轻声说,“谢谢您,谢谢您……”
即便他要感谢的对象,身影已经消失在天的尽头。
他爹的凯旋是长乐一大盛世。
还没到呢,这几日就已经开始布置起了宫中。
在无所事事的几日里,徐禾通过薛成钰,把这张图送到了那个老头手里。
而他也没等几日,那个老头就进宫来找他了。
堵上门来,气喘吁吁,“小娃,那个图是你自己画的?!!”眼珠子瞪大,像是天塌了一样。
徐禾也没好意思认,只道:“……不,这是我偶然从一个乞丐那里得来的。”
老头扑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神放光,“谁!那个乞丐是谁!带我去找他!”
死心吧,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了。
徐禾挠挠头,“啊?他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你那东西和这个很像,那天才那么大兴趣的。”
他明知故问,“怎么了,很厉害么?”
夸我!!!
老头突然放声大笑三声,声音洪亮到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发出来的,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徐禾的肩:“厉害!厉害!何止是厉害啊!徐禾是吧!徐峥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没有没有。”也就一般般小意思了。
徐禾装模作样笑着摇头。
呵,那天还是小坏蛋,现在就是小友了?
老头兴奋够了,低下头,突然深深看了他一眼。
看得徐禾一愣。
苍老疯癫背后的睿智如电。那一眼,叫徐禾以为他看透了所有。
有图在手,但真实的地动仪还没做出来,老头就是过来像徐禾求个消息的。问了之后,又乐颠颠,疯一样跑了回去。
搞得徐禾很愤怒:“你就夸三个厉害?!!妈蛋!我熬了两天的夜啊!!”
不过,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疯疯癫癫的。
这个问题,一直到他爹回来的那一天,他还是没得到答案。
因为总是忘记问。
镇国大将军回京,圣上大喜,设宴御花园,群邀满朝文武。华灯初上,自宫门外一辆又一辆香车,便依次入内。
徐禾以及一众国书院学子,坐在御花园一座高大假山顶建的亭子里,围成两桌。
徐禾旁边就是薛成钰,但现在他不在场,下去见薛丞相了。
徐禾自己给自己剥花生吃,说实话,他现在也有点期待。毕竟真的很久没见他爹了,还是很想念的。
众人交谈时,徐禾还得到一个消息,苏双戌还是从监狱里被放了出来,惩罚减轻,把他放到了偏远的北方,五年后方可回京。原因是苏佩玉跪在静心殿前,活生生跪晕了过去,皇帝心疼得不行,而且苏尚书三拜丞相府,也让薛丞相软了态度。这事就那么顺理推章定了下来。
徐禾想到昭敏的话。
果然……苏佩玉压根就没想打动太后,她自始至终,目的还是皇上。
书生学子聚在一堂,总会玩点风雅的游戏,上次流觞曲水,这回他们又玩起了行酒令。
徐禾上次那首春日宴已经被他们玩成了梗,骰子数字对上他,起哄都是,“哟,你今日是要来首日日长相见了么?”
“……”见你妹。
第32章 宫宴
徐禾拒绝参加这个游戏,“我不玩。”
坐他对面的蓝色锦衣少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那么扫兴啊,数到你就是你了,瞎墨迹什么!”
徐禾闻言,一脸无语,扫你个头的性啊。
“你们玩游戏之前能不能问问别人的意见么,”一群小屁孩,:“尽瞎搞。”
说罢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坐到了亭子的边角上。
一群人软硬皆施,也没能把他给拽回来,只能悻悻作罢。
皇宫内灯火通明,自上俯下,是端着盘子来来往往地青衣宫女,裙角生风,笑意吟吟。徐禾从袖子里掏出了他的魔方,这个被他冷落了好久的玩意儿,如今又重见光明。
他举着魔方,对着银盘大的月亮,试图把它挡住。扬起手,风一吹,落下他的袖子,露出一截洁白细小的手腕。凉飕飕的,冻得他颤抖,徐禾又把手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好。
他心里念着他爹,所以玩魔方也不是怎么专注,拼来拼去,总是弄错。费了好久的时间,才拼成两面。但中途他好像弄错了一步,多转了一下。徐禾手指点着魔方,思考着是哪一步来着。突然就被喧哗声搭打断思绪
砰,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震在耳边,耀眼的光一下载照亮天空。
徐禾赶紧站起来,站到了椅子上,抓着围栏,往下望。
雄厚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苍茫而庄重,盘旋皇宫的夜。整齐的铁骑声,震破山河,从东城门一路传来,撼动人心,黄沙飞扬。铁骑在第三扇宫门前停下,以徐禾的高度,能看到他爹从马上翻身而下,兵甲未卸,刚毅的脸上还是那股子让他产生童年阴影的严肃。文武百官起身,迎他过安定桥,过玄武门。
徐将军入御花园,殿前跪拜,叩谢皇恩。徐禾没看清皇上的表情,但应该是很欣喜的,招手,由旁边的太监宣读了封赏旨意,后命他落座。
他爹自然而然地走向了他娘的位置,这一次设宴,可携带家眷,大家坐的也都有些随意。长公主一袭云英紫色月华裙,发绾流云髻,眉心贴珠花,静坐那里,噙着笑意,另一种绝色。徐将军坐过去,一直严肃的脸上染了点暖意,低头跟她说了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唏嘘摇头,被秀了一脸恩爱。
连昭敏都默默地坐远了点。
徐禾好想招手,让他爹和他娘看到他。但又怂怂地不敢。算了,反正宴后会见面的。
旁边传来顾惜欢夸张的感叹。
“好厉害!我要是有一天,也能这样就好了!”
徐禾转头,大胖娃什么时候到这来的,莫名其妙,吓他一跳。不过不是他不给面子,徐禾看着他圆鼓鼓的脸,泼冷水:“你先瘦下来再说吧。”
顾惜欢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怒不可遏,但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觉得委屈死了:“你看不起我。”
徐禾愣是没理解他的逻辑,“……啥?”
顾惜欢:“你瞧不起胖子。”
……什么鬼。
徐禾:“你别瞎说。”
顾惜欢:“你就是!”
徐禾:“……好的那我换个说法你先学会骑马吧你。”
继作天作地后,徐禾又给顾惜欢贴了个标签,娇里娇气,居然还要哄?
徐禾往亭子下走,想去下面拿点东西吃。绕过假山,在离主场地比较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一排的桌案上都是美食。
徐禾有点饿,用筷子夹了块色泽亮丽的红烧肉到自己碗里,他还没动呢,衣袖突然就被用力地拽了一下。
女孩的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给我下来!谁准你坐这的!”
徐禾拿着筷子,转过去,就看到一个杏黄色襦裙,细眉细眼的女孩,正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瞪着他。
这女孩他不认识,也不知道哪家的。
但年纪还挺小,那让给她吧。
徐禾从凳子上跳下来,“成吧,那我去坐那一边。”
他挪到了旁边的位置,还没坐上去呢,女孩又阴魂不散地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下他袖子。
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桌子,不然整个人都要摔到地上,而且这里是假山下,遍布尖石,摔下去轻则出血重则性命不保。
徐禾心跳都吓没了一拍,有点烦躁,回头看了那个女孩一眼:“你干什么!”
女孩一脸娇纵,抬高下巴:“这里你也不能坐。”
徐禾冷声道:“凭什么。”
杏黄衣裙的女孩哼了声:“这一边都是我的,凳子你不能坐,东西你也不能吃!”
有意思。
徐禾问她:“那我坐哪?”
女孩烦躁地指着外面:“你出去!要不你就坐地上看着我吃!”
徐禾冷冰冰看她一眼,没理,顾自坐了上去,拿着筷子吃起了花生。
女孩瞪圆眼,啊啊啊地尖叫几声,死命去拽徐禾。
徐禾嚼着花生不动如山。
女孩气极,扬起巴掌就要打徐禾。
……牛批。
徐禾真是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刁钻的丫头了,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真当皇宫是你家么?”
“你——!”女孩气得磨牙,狠狠看着徐禾,恶毒心思一闪而过。
然后站在原地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徐禾别过头,吃着他的东西。
女孩的哭声引来了随同她而来的丫鬟,丫鬟是个圆脸,微胖,看见女孩哭成这样,倒吸凉气,“哎哟,七小姐你怎么了。”
杏衣女孩指着徐禾:哭哭啼啼:“他抢了我位置,还推了我一把,呜呜呜,推我,我差点就撞到石头上了。”说着,抬起手臂,露出明显是自己掐红的一块:“疼。”
“……”佩服。
徐禾心底的烦躁更深了。
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侍女再次倒吸凉气,嘶了一声,然后上前,扬起手就要把徐禾拽下来。
徐禾抬头,冷冰冰瞪她一眼,“你动我一下试试。”
他的眼珠子黑得不似常人,侍女还真被他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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