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中央完本[耽美强强]—— BY:一颗杭白菜
一颗杭白菜  发于:2018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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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看着手背冷笑,再看过来时满脸的嫌恶,“迟屿你少他妈恶心人了,我都看见了,你跟程央的丑事。”
程央刚好从后门进来,就听到了这一句,他一下子站住,抬头去看迟屿。
“我靠?”唐晓伟他们当然不知道他说的“丑事”是什么,只当他又在发什么疯。
“什么丑事?”迟屿的拳头在身侧捏紧,青白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冯均回头看到程央,脸色微微一变,他转过身,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胡乱的抽了张纸巾摁住伤口,不甘心似的小声骂了句,“死同性恋。”
声音不大,但咬字非常清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李入江问。
“我说垃圾。” 冯均骂了句,还特地往唐晓伟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一整个班都是垃圾。”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班之前因为成绩差,在整个年级里都有些被看不起,冯均作为班里的一只独秀,一直表现的与他们格格不入。
但从这学期开始,意识到高考重要性的学渣们已经在奋起直追,二模不仅远超平均分,甚至超过了隔壁二班,这个时候再被骂垃圾,谁心里都有点受不了,尤其还是被一个众人皆进我独退的人,冯均这次不止是二模,联考、一模都没考好,照这样下去高考很难再有起色。
所以唐晓伟一听就很不爽,当即推开迟屿冲了上去,“我□□妈,你他妈说谁垃圾呢,嘴巴放干净一点!”
李入江他们去劝,但也有人跟着唐晓伟一起愤懑不平,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有人拉了迟屿一把,把木然站着,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说的他拉到一边,“别理他,他就是条疯狗,逮着谁都咬。”
“就是,你成绩比他好,他看不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压力太大了吧,我看他最近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
所有人都没信,对那一句恶语都没当真。
但程央从站在这里开始,迟屿的余光里就已经有了他的影子,可就是,一眼都没朝他看过来。

第七十一章 差与最差
迟屿和冯均,以及唐晓伟他们几个带头的, 被闻讯赶来的黄明叫去了办公室。
事件性质虽然恶劣, 好在没造成太大影响,早读黄明有个会, 一直到开完才回来, 一进办公室, 看他们一个个站着比他都高的人了, 还因为打架滋事被拉过来训,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黄明挨个指了一圈, 把书往桌上一扔, “可以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了。”
“黄老师你跟上一届也这么说的吧。”唐晓伟嬉笑着脸, “反正哪一届都是最差的, 都成套路了。”
“没有!”黄明严肃了他一脸,“我跟上哪一届都没说过,而且相信下一届也差不过你们!”
几个人对他这大实话无法反驳, 纷纷把头低了下去, 黄明看着他们, “说,谁先起的头?”
唐晓伟指冯均,“他。”
“因为什么?”
众人吱吱呜呜了一会,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统一了意见,说是他骂人, 黄明问骂了什么,又都不说了,有几个拿眼睛瞟迟屿,黄明跟着看过去,迟屿看着脚下,始终没有开口。
“考前压力太大了,有点口角正常。”旁边有别的老师帮着劝,“小事情,训两句得了。”
“是啊,黄老师,像你们这种理科班男生多,打打闹闹的不可避免。”
黄明坐下来,瞪了他们一眼,让都往旁边站点,第一二节课先别上了,好好在这里反省。

坐在前面的五班班主任叹了口气,“再有一个月就又要考了,这一届一届是过的真快。”
“可不是吗,而且现在的学生,都想着往外面跑,今年我们班报考本地大学的就四五个。25" 路程中央24" > 上一页          27 页, ”
“我们班也少,往年十来个报工大师大的不稀奇,这两年是不行了,人才外流啊。”
黄明去倒水,随意的插了句,“你们就知足吧,还有人报呢,我们班今年留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黄老师你就是师大毕业的吧。”
“……”
后面他们还聊了什么,迟屿一句都没听进去,他脑子里一直在重复黄明的那句话,一个都没有。
怎么可能,程央不是说会留下来吗?
他的志愿……迟屿突然想起来,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他填哪里,可……程央为什么要骗他?
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许程央不想留在本地,不是为了远离他,而是……
早操休息时间,高三年级已经不出操了,黄明上完课回来,软硬兼施的又说教了一番,让他们回去一人写一千字检讨上来,这次就不请家长了,再有下次,绝对一个个全校通报批评。
迟屿故意落在后面,等他们都走了,他问黄明,程央志愿填了哪里。
黄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跟你一个地方吗,我看你俩关系那么好。”
迟屿听他说完人有些晕,脑子里混杂着些奇怪的响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黄明看他脸色差的跟几天没吃饭了一样,拍拍他肩膀,让他别太紧张了,调整好心态,拼命没错,但也要适当,说到底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临出门前,黄明又叫住他,“你别坐原来那里了,搬到第四排去,一会我找人跟你换。”
黄明话没有说的太强硬,而他又是个好说话的人,拒绝太容易,但迟屿却点了点头,“好。”

从办公室出来,付进在外面叫住了他,阳光有些刺眼,迟屿眯着眼睛,片刻头疼欲裂。
“你怎么了?”付进问:“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精神,出什么事了吗?”
迟屿摇了摇头,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他现在只要一闭眼,就酸的连着鼻根一块发疼。
付进把他拉到楼梯口,一二年级的都去做操了,高三这时候也没人会下来。
“你为什么会跟冯均打起来?”付进看着他,“我听他们说了,他说你和程央……”
“你相信吗?”迟屿问。
“不信。”付进立马说:“我当然不信。”
迟屿靠在墙上,后脑勺抵着,半仰头看着上方。
“你不过就是跟程央走的近点,况且他这人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必要信他的话。”
他们两个都是直的,这点没有人比付进更清楚,所以他听到的第一反应是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有些滑稽好笑,但笑过之后,又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关系好的男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而且,就算冯均跟他们都不对付,正常人会想到用这种关系去报复诋毁别人吗?
“不信就好。”迟屿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根烟来点上。
刚抽了一口,就被付进抢走了,“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
被人误会成是同性恋的打击就这么大吗,还是……
迟屿蹲下来,有些痛苦的□□了一声,慢慢的抱住了头,“让我一个人静会行吗。”
付进到这时候目光里终于忍不住带上了点探究,“迟屿。”他看着他,“你没有什么瞒着我吧?”
迟屿抓着头发,仍是摇头,他没有,就算有,在所有人发现之前,一切也该要结束了。

迟屿没有通知程央一声就换了座位,事实上从今天早上过来后,他和他就再没有过交流。
唐晓伟他们都觉得奇怪,以为是迟屿早上的气还没消,或者纯粹是为了避嫌,但突然冷却下来的关系,还是让人禁不住会有些联想,不过这也才第一天,小吵小闹像前几次那样,说不定过几天就又好了。
程央再次抬头往迟屿那边看去,他发现自己今天无论怎么样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以前觉得简单的卷子,现在算了几遍答案都不对,他有些烦躁,几次想跑过去问迟屿,现在这样,究竟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还是因为冯均说的话,或者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他敢跟他家里人出柜,敢在外面跟他表现的亲密,他就以为他不怕,现在想想,也许归结到源头,和他当初一个不是同性恋的人想要跟他上床一样,纯粹就是冲动之下荷尔蒙在作祟。
程央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年多来迟屿的种种表现,让他怎么相信这样一个张扬出格的人,也会是个畏惧世俗眼光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敢跟他承诺以后?难道他所以为的以后,是继续保持这样一种不正当关系,是他自作多情误会了?程央想到这一点,心猛地往下一沉,其实仔细想想,迟屿说什么了吗,没有,他只说想考的离他近,能经常回来看他,而看,或许只是“做”的另一种更文雅的说法。
不,不可能。
程央及时制止自己往某种极端上想过去,也许迟屿只是需要时间去冷静,去消化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情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些异样,所以单独这一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收回目光,重新回到眼前的卷子上,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答案很简单,刚才只不过算错了一个很小的数字,程央在草稿纸上演算出结果,选A,然而真正填到卷子上,他却写成了B。
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气恼的划掉,下笔有些用力,卷子的边缘一下破了,非常尖锐的一声,唐晓伟回头看了他一眼,程央把笔一丢,卷子扔进抽屉里,趴在了桌上。

下晚自习后回到家,不出意外的,迟海东回来了。
难怪要把他安置在这套房子里,离学校近只是个借口,金屋藏娇才是目的。
这房子是他的,迟屿没有换锁,他准备等高考结束后就搬出去,暑假他去乡下过,再之后大学住宿舍,或者自己去外面租房子,赵双莹留给他的遗产里有一部分不动产,但都是跟迟海东共有的,不过应该能置换出一两套来,想到自己以后不太会回这里,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
“小屿。”看到他进来,迟海东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今天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但都没打通。
迟屿没看他,径直往房间里走,迟海东上前,“小屿,我们聊聊好吗?”
“聊什么?”迟屿一脸嫌恶的看着他,“聊你和那个贱女人是怎么一步步逼死我妈的?”
“事情因我而起,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再怎么恨我都不为过。”迟海东闭了闭眼睛,“但有一点我希望你知道,我现在手里有的一切,将来除了你,不会留给任何人。”
“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这算是诅咒吗?”迟屿冷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永远和你这个杀人犯脱不了干系。”
迟海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爸爸怎么做……”
“怎么做?”迟海东到现在居然都不明白,这不是个可以弥补的错误,“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迟屿从他身边挤过去,推开自己的房门,进门前,又看了他一眼,“记住,是永远都不会。
“小屿。”迟海东敲门,“小屿你听我说,这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想过背叛你妈妈……”
“滚!”什么东西砸在门背后发出一声巨响,落地后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迟屿坐在马桶上,隔着两道门,听不见外面迟海东任何动静,现在他唯一能说的,无非就是辩解,替自己开脱。
看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求自己原谅,迟屿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对他这个儿子这么看重。
他所有的都是他的,只会留给他?
不是唯一的孩子,而是唯一的继承人吗?
这算什么?弥补,愧疚?还是真像他说的还爱着赵双莹,所以跟他父子情深?
那承蒙他还能看得起他。
像迟海东这样的人,不是应该从他这里把所有的财产都骗走去供给那对母女吗?
这样他还能恨他恨的更彻底一点。
迟屿想起以前赵双晴跟他说的,说赵双莹和她聊起过,迟海东是个很传统的人,很看重家庭,赵双晴转述给他听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家破人亡的结局难道不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看重家庭?所以就算是现在在外面已另有家室,仍想两全其美的拉着他这边?
既然这样,那他很想知道,如果他真是个同性恋呢,还是一样吗?

第七十二章 贱与不贱
程央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找房子,离程云生给他设的最后时限其实已经到了, 但他因为住的远, 还一直没来看过,不过这两天陆续有中介过来, 说是已经接受委托, 要把这房子租出去。
能拖延的可能也就这几天了。
之前金姐帮他看了几套, 算下来都不贵, 但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算,只带着程樱一个人的话, 其实一室户就够了, 再过两个多礼拜学校就会放假, 离的近还是远, 对他来说差别不大。
而且这里……他可能也住不了太久了。
程央坐在写字台前,靠着椅背,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坚持, 到现在,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哪天有人告诉他, 他的决定和执意都是错的,他该怎么办,他踏在一级级悬空的台阶上, 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就会消失一步, 他只能往前,哪怕无尽的黑暗让他困惑, 忍不住怀疑,他也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至少还有希望,而如果回头,他就一定会摔的很惨。
他明明没有任何孤注一掷的资本,可他却这么做了。
他知道自己固执、刻板、谨小慎微,那是不公的命运在他身上留下的仿佛条件反射的印记,他没有能力去反抗,只能接受,并且在希望到来之前拼尽一切去忍耐,所以当某天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放手一搏的决心和勇气时,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也不是畏惧,而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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