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完本[悬疑推理]—— BY:藏妖
藏妖  发于:2018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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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鑫站在建筑物的空地上,一个人抽着烟。夜风从低矮处吹来,将烟头吹的猩红。他的眼睛在夜色里更加深邃,如不见底的深渊,在其中滋养着怒火、杀意、乃至一系列不人道的手段。
温煦走到花鑫的身边,把他又拿出来的烟盒抢了过去。花鑫不满地斜睨着,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说:“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努力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花鑫闻言一怔……
温煦啊,真的是太坦率了。
他可以毫不别扭地说:没有你我根本不行;老板,怎么办啊?你快回来;你怎么才来啊?
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美好。也很,让人害怕。如果哪一天,你失去了他……
——
晚上八点三刻,杜仲波心慌意乱地赶到了前妻的家。这个他曾经无数次想要知道的公寓,如今得到允许的理由却是女儿被绑架,他除了急切与愤怒,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心情了。
刚把车停好,刑警队的人也赶到了。这是在他路上做的安排,身为刑警队长他必须报警,并且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杜仲波的前妻并没有因为他带来这么多警察而反对,她站在客厅中央,眼巴巴泪汪汪地看着杜仲波,眼神中有依赖也有埋怨。
刑警队一行人都有些尴尬,有人看不清火候地叫了一声:“嫂子。”
杜仲波的脸色又阴了一层。低声说:“干活。“
于是,大家忙碌起来。趁着这个时间,杜仲波对前妻说:“幼儿园老师来了吗?”
前妻指着里面的房间:“来了。”
“你也一起来,说明一下情况。”言罢,杜仲波招呼一个女警,“小颖,过来做笔录。”
在幼儿园里丢了孩子,老师难辞其咎。老师不止是害怕,还在担心杜欣语小朋友的安全,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孩子是怎么丢的。
女警小颖修习过心理学,很好并有效的安抚了老师,之后才正式问道:“你最后一次看到小语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她在做什么?”
老师抽噎着说:“在游戏室玩积木呢,大概是五点半左右。”
“游戏室只有小语吗?”
“还有中班的两个孩子,也是家长来不及接的。”
“当时,你在做什么?”
老师极力控制着哭泣,说道:“我在教室里做整理……每天都会有孩子家长来不及放学时间赶到的,我就把孩子们安置在游戏室自己玩,我抽时间整理一下教室,等着跟孩子们一起走。每天都是这样,我,我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杜仲波把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尽量平静地问:“你平时会离开多久时间?”
“用不了二十分钟。”
“你们幼儿园有几个出入门?”杜仲波又问,“游戏室到最近的园门有多远?”
“有前后两个门,最近的不到一百米。”说道这里,老师下意识地抓住后小颖的手,“院子里有监控的,两个园门上都有。”
说到这里,从客厅传来了电话铃声。
第67章
几个人一窝蜂似的朝着客厅走,作为父亲的杜忠波就更不用说了, 冲到了电话跟前将座机拿起来, 看到显示屏上并没有显示出号码, 面部线条紧绷。
前妻的手哆哆嗦嗦地摸向电话听筒, 却被杜忠波拦住了。他朝周围的下属们使了个眼色。已经戴好耳机, 准备录音定位的人对他点点头。
“喂。”杜忠波接起电话发声的瞬间,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
在他喂过一声之后,隔了三四秒, 对方才说话, 通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魔幻世界的妖魔,带着死亡的气息步步逼近。
“原来是杜队长。”
众人纷纷愣住, 下意识地看向杜忠波。绑匪知道被绑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见不是一般绑匪, 寻仇的可能性更大些。
杜忠波极力保持镇定,问道, “我是杜欣语的父亲,你们想要什么?”
“之前说过了,两百万现金, 还有你手里的那副画。”
画?什么画?
不止其他人纳闷,被勒索的杜忠波也纳闷,他什么时候有幅画了?
杜忠波毕竟是个老刑警,并没有因为意外而乱了阵脚, 迅速拿过准备好的纸和笔写字,与此同时, 语气焦急地说道:“你让我女儿接电话,我要确定她是不是安全的。”
“令千金很好,刚才还吃了点东西。”
“让我女儿接电话!”
杜忠波的口气不是强势,而是急迫。他所变现出来的态度并不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员,而是一位害怕失去孩子的父亲。但,被同事们包围着的他,冷静地将写好字的纸亮给前妻看。
——说还我女儿(拖延时间)
前妻看到纸上的字,立刻扯着杜忠波的胳膊朝着电话喊:“把我女儿还给我!求求你们,把女儿还给我,要多少钱都行。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啊,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她才只有六岁啊,六岁的宝宝……”
杜忠波将电话听筒扯开些,示意女警小颖把前妻拉开。这点时间就足够了,再拖延下去对方定然会起疑心。
“我不管你要什么,听不到我女儿的声音,什么都别谈!”
“别跟我耍花样,两百万,那幅画。”
“我不知道什么画。”
“就是你在2013年12月12日凌晨去廖文文家中,拿走的那幅画。”
杜忠波的脑袋嗡一声,想起了很多很多事。而这时候,负责监听的警员朝他打了一个九的手势,说明再有九秒的时间就能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岂料,绑匪忽然加快了语速:“准备好东西,等我的联络。”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监听警员摘下耳机,气恼地说:“就差这么一点!”
一直没有多言的副队长“耿纳德”面色严肃地拍拍杜忠波的肩膀,说:“借个地方说话。”
杜忠波的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使劲握了握听筒,吐了口气,才起身跟着耿纳德走进孩子的房间。
被布置成粉红色的房间里到处可见可爱的玩偶,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更不用说,他们的脸色一个阴沉过一个。
房门一关,耿纳德严肃地问道:“1212案是你破的,当天晚上也是你第一个察觉到廖文文有问题。”
杜忠波点点头,遂道:“那天晚上你们回警局,我一个人去廖文文家看了一圈,我也进了她的公寓。但是,我没拿任何东西。”
那幅画,是廖文文案在侦破过程中与结案后唯一的问题。
在杜忠波有力的证据和审讯下,廖文文很快就承认了她所犯下的罪行,并交代了杨俊伙同盗窃惯犯光头李盗取钱毅一批钻石的事件。廖文文交代,后来,钻石被程双林做成一副装饰画,交给廖文文,廖文文把画挂在卧室的床头。
然而,等警方的人去取那幅画,那幅画竟然不翼而飞。
而最后一次进入廖文文公寓的人正是杜忠波。当时,他说的很清楚,去廖文文家只是为了想要查清报案人所说是否实属,另外一点是想验证从廖文文家到工地需要多少时间。至于那副本该挂在床头上的画他根本没有印象。
当时,没人怀疑杜忠波。
耿纳德郁闷地说道:“我怀疑对方的目的是陷害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我必须上报。”
杜忠波点点头,在心里骂了句娘。
耿纳德本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这种节骨眼儿上说什么都没用。本就是不善言辞的汉子,最后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话来。
“让我一个人静静。”杜忠波坐在孩子的小床上,把脸埋在手心里。
耿纳德也跟着焦急心疼,可他能做的又太少太少。看着往日里万事不发愁的队长被打压的垮了腰,心里边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耿纳德离开了孩子的卧室,房门一关,杜忠波立刻抬起了头,方才满是悲伤的眼神犀利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了一个没有存在号码簿里的号码。
——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花鑫和温煦刚刚走进家门。温煦的身上虽然很多伤口,好在都不严重,花鑫扶着他到了客厅沙发前,看着他坐稳,才将手机拿出来。
“杜忠波?”看到号码显示,花鑫有些惊讶。
温煦也是一愣,随即他们都想到是不是黎月夕出事了。
花鑫急忙接听了电话,温煦伸出手拉着他坐在身边。
花鑫问道:“杜队长?”
“温煦找到了吗?”杜忠波问道。
“找到了,就在我身边。”
杜忠波长长地出了口气。如果温煦还没有下落,接下来的事他是不打算跟花鑫说的。既然温煦已经安全,他也安了心,说道:“我真的不想找你……估计也就一两天之内的事,很可能我会被停职审查。”
花鑫明白了,杜忠波这是惹上了大麻烦:“出什么事了?”
“你调查过我是吧?知道我家地址吗?”
花鑫狐疑地看了眼温煦,才回答:“知道。”
“黎月夕在我家,马上带他离开。”
“杜队长,你把话说清楚。这么不明不白的可不行。”
杜忠波又想骂娘了。
“我女儿被绑架了,我怀疑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引开我,抓黎月夕。”说到这里,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医院的事和我女儿的事都不正常。对方的消息来源很可能在我身边,我不能找其他人。”
紧贴在花鑫肩膀上的温煦将他的话听的有一清二楚,没等花鑫回应杜忠波,他已经起身拿了车钥匙。
花鑫气的一把扯住他,之后才跟杜忠波说:“为什么找我?你不怕是我绑架孩子?”
杜忠波紧锁着眉头,沉声道:“因为温煦。快递公司盗窃案,他来自首。我相信他的人品,所以,我也会相信你。”
这就是所谓的“好心自有好报”吗?花鑫看了温煦一眼,眼神温和而又欣慰。
杜忠波因为温煦而选择相信花鑫,而花鑫愿意帮助杜忠波并不完全是因为黎月夕。对方的手段龌龊,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就算他跟杜忠波之间没有交易,也不会袖手旁观。
花鑫说:“杜队长,把孩子被绑架的时间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把孩子找回来。哦对了,还要一张孩子的照片和姓名、特征。”
杜忠波猛地愣住了。一瞬间,他真的有些怀疑“是这个人绑架了我的女儿”,而电话另一端的花鑫紧跟着说:“我保证不出十个小时就把孩子给你。”
这一刻,杜忠波只能保持沉默。
——
花鑫挂断了电话,从温煦手里拿过车钥匙,指着他说:“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你不让我去?”
“浑身是伤去了也是给我添麻烦,我会让小七来陪你。”
“拉倒吧。”温煦当即给了老板一个白眼,“让小七跟你去,我在家没事。”
很快认清事实的伤员规规矩矩留在家里,花鑫顾不上叮嘱他太多事,一边给小七打电话一边跑出家门。
——
正如耿纳德所说,杜欣语绑架案的细节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上峰,上峰发了好大的脾气,就差诅咒那些罪犯不得好死了。但是,听过绑匪的要求后,沉默了半响,说:“公事公办,我现在去局里给你们签发搜查令。”
第二次,耿纳德跟杜忠波“借个地方说话”,气氛却不如前一次那么融洽。
“就是走走形式,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耿纳德说。
事情的发展果然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接下来,会出什么事他也有了心理准备。
杜忠波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拿出家门钥匙,给了耿纳德,一句话没说。平日里两个并肩做战的好哥们,眼下却是肩膀擦过肩膀,两两无语。
耿纳德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局长下令搜查杜忠波的公寓,这已经是很操蛋的发展了,更操蛋的是,这个任务由他来执行。操蛋之余,又觉得这件事古怪的让他心里不安。
他是了解杜忠波的,这人虽然看上去八面玲珑,油滑多疑,实则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家伙。为了工作,没了家庭,前妻不准他探望孩子,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在外面拼命,回了家连口热水都不喝不上。数年如一日,风里来雨里去,为的不就是保护一方安宁?
可现在,却要被自己人查。
而从孩子被绑架到现在,进展的也太快了。
想到这里,耿纳德骂了娘。
——
五分钟前,花鑫接到杜忠波的短信,里面带有一张杜欣语的照片。六岁大的女孩儿,秀气可爱。
短信里还有一些基本情况:红色小皮鞋、白色紧身裤、红色无袖连衣裙,白色外衣、梳了两羊角辫,右边辫子上粉色蝴蝶结。被绑架时间05:40——06:00之间。
小七开着车跟花鑫在半路汇合,直奔杜忠波的公寓。
与此同时,耿纳德也在半路遇到同事,同事将搜查令交给他,一行人赶往杜忠波的公寓。
时间:09:00
黎月夕仍然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无聊节目。放在茶几上的泡面已经成了一坨面疙瘩,冷却后的气味并不好闻。
电视机里的无聊的节目变成了另一个无聊的节目,黎月夕还是那个坐姿,忽而,他的余光看到沙发一角的抱枕,上面印着一只粉色的小蜗牛,憨态可掬萌萌哒。或许有些冷了,他把抱枕抱在怀里,跟萌萌哒的小蜗牛对视了起来。
忽然,房门外传来卡拉卡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谁在外面开门。黎月夕的神经猛地紧绷,丢下抱枕光着脚,轻轻地走到房门前,把耳朵贴上去。
卡啦卡啦,声音不断,越来越频繁。
静止不动的黎月夕瞪大了眼睛,连续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房门——外面的人不是杜忠波,绝对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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