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客套,大家都坐下吧。”副会长疲惫地说,“情况比较紧急,数据部和技术部暂时封锁。所有人都要接受全面审查,包括在座的各位,也包括我。”
新任的支援部部长率先开口:“现在除了花鑫那一组人,还有哪些小组可以执行任务?现在是我们跟双弧对抗的关键时刻,只有花鑫那一组,人太少了。”
副会长打开内部通讯器,连线小七,问他有多少人通过了审查。小七给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十七个人。十几分钟后,这十七个通过了审查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
副会长打量几眼这十七人,随后说道:“调查员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的有六个人。各部门的部长都意识到,可用的人真的太少了。
副会长再开口:“把你们的跳跃器都交出来。”
六个跳跃器很快放在了副会长的面前,副会长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了解他的人都发现,他换了表。以前那块智能手表被老款的机械手表所代替了。
副会长的秘书上前一步,对六名调查员说:“大家跟我来吧。”
六人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默默地跟着秘书离开会议室。一直到了上一层,秘书才告诉他们:“先去餐厅吃饭,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后,接替秘书的人走进了会议室,副会长在剩下的人中点了八个人,让第二任秘书带着他们离开会议室。同样,这批人到了上一层后,第二任秘书告诉他们:“先去餐厅吃饭,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十七人只剩下三个。副会长亲自对这三个人说:“你们三个去数据部的总控制室,把里面的人替换出来。需要做什么,里面的人会告诉你们。”
三个人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在议论副会长古怪的安排了。副会长自然也听见了,只是不能做详细的解释。他告诉在场的各位部长:“情况比我想得要严重,你们都知道魏部长有多少能力,经他手的仪器都有问题。在这几年里,我们的数据至少有百分之三十同步泄露到了双弧组织。所以,我们使用的手机、联络器、各类仪器、都存在很大的危险性。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虽然不多,但都是非常重要的。首先我要告诉大家,双弧现在的BOSS是吴菲。”
一位头发半白的部长猛地站起身来:“吴菲?她应该早就死了。”
“显然没有。”副会长冷静地说,“我们都以为她被击毙了……魏部长说,是双弧上一任的BOSS救了她。你们知道那是谁吗?”
众人面面相觑。
副会长亮出一张照片,引来一片哗然。
有人感慨道:“当年他主子死了,他就没了踪影。真是阴魂不散呐。”
副会长敲敲桌子,引来大家的注视:“双弧现在的BOSS是吴菲,她的目的就是要报复我们。其实,一个吴菲对我们来说构不成威胁,让我们头疼的是双弧所掌握的技术。”说道这里,又看了眼腕表,“我马上要出去,别担心,大老板会回来。”
听到大老板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副会长站起身来,补充:“具体情况大老板会跟大家讲清楚。”
副会长走得很匆忙,他的秘书已经等在一扇房门前,看到副会长来了赶紧打开房门。
房间里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在副会长换衣服的时候,秘书忧心忡忡地问:“您就这么走了?还有颗‘钉子’没找到。”
魏部长的口供,监理会还有一个“钉子”,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知道这个人也有一定的权限。但他们却没有时间了。
副会长系好开衫的扣子,说:“我把十七个人分开,没人知道前两拨人都负责什么事。如果‘钉子’就在会议室里,一定会出去报信。你带着那几个人留下,不管谁出来,都给我按住。”
“我跟您走。”秘书急的脱口说道,“您不能一个人出去冒险。”
副会长穿好了羽绒服,拍拍秘书的肩膀:“我不是一个人。”
秘书眼巴巴地看着副会长朝着电梯走去,觉得那身影似乎消瘦了很多,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电梯在一层打开,副会长走出去的同时看到了杜忠波和黎月夕,小七也被人从数据部替换了出来。他走到他们面前,先是对黎月夕笑了笑,随后问杜忠波:“女儿安顿好了?”
杜忠波板着脸,点点头。
“那就出发吧。”副会长带着他们朝着通往外面的闸门走去,“小七,花鑫回家了吗?”
小七翻了个白眼:“估摸着到家了。”
黎月夕在一旁担心地嘀咕:“他可怎么跟温煦解释呢?”
副会长眼里带笑,瞥了身边几个人:“都知道了啊。”
花鑫回到家里的时候,距离他承诺温煦很快回家过了两个小时。客厅里只有温煦一个人在,厨房飘来浓郁的饭菜香气。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都哪去了?”花鑫问道。
温煦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似刚睡着了才被花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大老板和罗建把钱文东带走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呢?”
“就剩你没吃了。”
“副会长有消息吗?”
“打过一次电话。他出来了,杜忠波和黎月夕跟他在一起,他们在小七的酒吧。”
很寻常的对话,就像以往一样,说说眼下的情况,关心对方的琐事。没有争吵,也没有质问,更没有主动的解释。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厨房里的饭菜都是热的,花鑫猜不出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这些饭菜究竟被热了多少次。吃进嘴里一如既往的美味,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向身边空荡荡的椅子,听着来自客厅的电视声。
其实,少的只是有个人没坐在身边。
饭菜很多,花鑫全部都吃光了,还破天荒的洗了餐具。温煦知道他在厨房方干什么,只是不想去打断他。这几天大家都很累了,大战前的安宁也显得尤为可贵,不论是谁,都需要养精蓄锐。
花鑫洗完澡回到了客厅,温煦还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认真的表情。
“不累吗?”温煦将手里的资料放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很无聊的电视节目。听起来,只是随便搭句话而已。
花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跟着看很无聊的电视节目:“还好,你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温煦嗯了一声,起身的时候拿了手机,一边低头摆弄着一边说:“你记得把加湿器关掉,快没水了。”
花鑫也是嗯了一声,目光随着温煦的背影一直到他回了房间。
温煦只是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温水淋着自己,这样一动不动的状态保持了十多分钟,才想起该出去了。换好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父亲遗物,那块从赵炜尸体里找到的手表,奶奶留给他的钥匙,还有一件父亲的衣服。他把衣服重新叠了一遍放回盒子里,手表戴在了手腕上,钥匙放进明天要穿的衣服口袋里。做完了这些,似乎就无事可做了。
以前没事的时候都干什么来着?腻在一起在看电视,或者刷网,或者在院子里散步。睡前互道晚安,送彼此一个晚安吻,幸福地钻进被窝,等待第二天的早安吻。
温煦还是决定去跟花鑫道晚安。
打开门的瞬间,花鑫就在门口。看上去并不是刚刚到的,而是站了很久。温煦有点不解,花鑫的表情很温柔,什么都没说就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出了房间。两个人牵着手走到客厅,上了楼梯,直到进了花鑫的卧室。温煦才问他:“怎么了?”
“一起睡。”花鑫平静地说。
卧室里所有的灯都亮着,所以温煦觉得身边的花鑫有点刺眼。花鑫牵着他的手走到床头,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吸顶灯和壁灯,只留下一盏温馨的台灯。床头柜上有两杯牛奶,一杯已经被喝光了,杯底还有点剩下的牛奶。花鑫拿起另外一杯给了温煦。
“喝了再睡。”
温煦皱皱眉:“我刷完牙了。”
花鑫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都没说,但是态度是明确的——必须喝。
温煦只好一口气喝光了牛奶,用花鑫的牙刷刷了牙。
花鑫睡觉一向穿着睡衣,温煦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竟然只穿了一条底裤。犹豫了一下,动手把自己的睡衣睡裤脱掉,走到床边。花鑫帮他掀开被子。温煦刚刚钻进被子里,就被花鑫的手臂搂了过去。
温煦明知道在这个时候花鑫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但是这样抱在一起睡觉,难免会多想一些。花鑫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其他企图,只是想抱着好好睡一觉。他紧了紧搂着温煦的手臂,轻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白天行动的时候受了伤,花鑫要是不提起他几乎忘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就睡吧。”花鑫低下头,在温煦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温煦的心沉了沉,想要看看花鑫的表情,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被柔和的灯光衬托的分外好看的下颚和嘴角。昂起头,在嘴角上吻了一下:“我好像真的很困。”
“那就睡吧。”
睡吧,这老夫老妻的感觉,好像用“睡吧”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下一秒,温煦被卷入了黑甜的睡眠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煦忽然从噩梦中醒来。卧室里非常黑暗,他大口喘着气,摸索着打开了台灯。身边空空如也,花鑫曾经躺着的地方已经变得冰凉。温?6" 时间轴监理会85" > 上一页 88 页, 愦翥兜刈艘换岫偷叵瓶蛔酉麓玻褰孪词矣美渌搅四源欢璩粮腥匀幻挥猩⑷ィ艚舨潘纳裰恰?br /> 是那杯牛奶吗?温煦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自恼:“你太相信他了。”
温煦知道花鑫走了,用一杯下了药的牛奶搞定他,悄无声息地走了。温煦非常恼火,更多的是担心。不论花鑫想要干什么,他都不能放着他一个人出去。
温煦打定主意去追花鑫,但首先,他需要一身可以到外面去的衣服。温煦从楼上跑到楼下,经过玄关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怎么通过大门的?温煦紧张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入室门,打开了可视对讲机。在青绿色的屏幕中,有个人站在门廊下。温煦惊讶地认出,那个人是黎月夕。
黎月夕是否还应该在小七的酒吧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忠波怎么会放他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出来。想到这里,温煦仔细看了眼外面的人,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打开门。
走进来的人神情凝重,带着一身冷意站在温煦面前。温煦有点惊讶,却没有慌乱,镇定地问道:“你从哪一年回来?”
黎月夕抬手摘掉了毛线帽子,沉声道:“2028年。”
十年后。
黎月夕继续往里走,这等于是将温煦逼回了客厅。他挽起了羽绒服的袖子,让他温煦看清手腕上的表。确切地说,是跳跃器。
黎月夕:“我还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里你哪都不能去。”
“不行。”他知道黎月夕回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但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去找花鑫。
黎月夕抓住温煦的手臂,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能去找他。”
“什么意思?”
黎月夕示意了一下客厅的沙发,说:“坐下说。”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坐下!”黎月夕忽然低吼了一声,吓得温煦一个激灵。
对了。面前的黎月夕来自十年后,他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腼腆内向,总是站在所有人身后的小兄弟了。现在的黎月夕成熟干练,沉稳中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沧桑。
黎月夕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口气:“十年后的你告诉我,要说服现在的你其实很简单。温煦,如果你想救花鑫,只能听我的。”
温煦愣住了。
黎月夕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疲惫。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不少事需要告诉你。”
“告诉我有什么用?你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温煦几步走到黎月夕面前,俯视着他。
黎月夕:“没关系。十年后的罗建去找我了,我是说现在的我。”
温煦的脸色有些阴沉,口气不善地说:“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我出去找他?”
黎月夕料到温煦会有情绪,但没想到情绪会这么大。他想了想,说:“我换个角度跟你讲吧——你觉得花鑫为什么离开?”
温煦深吸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说:“吴菲。”
“是的。”黎月夕拉着温煦,让他坐在面前,神情严肃,“你需要了解真相。当年,花鑫没有出卖吴菲。”
“我知道,大老板告诉我了。”温煦如实说。
黎月夕缓缓摇头:“还有你不知道的。当年,吴菲逃离监理会的时候,花鑫已经被送到基地进行训练,那条信息还没到花鑫的手里,就被技术部截获了。是魏部长通知了双弧,要不然双弧怎么会那么巧救了她。”
温煦并没有因为黎月夕口中的事实震惊:“基本上跟大老板猜测的一致。”
“还有一些情况大老板也不知道。”黎月夕说,“花鑫那个白痴,承认是他出卖了吴菲。”
温煦惊诧地瞪了眼睛,脱口问道:“为什么!?”
黎月夕抹了把脸,很无奈地说:“因为他欠吴菲的。”
“放屁!”
黎月夕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说:“吴菲那次过失杀人的事你也知道了,但是花鑫没有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你。那时候,吴菲是为了救他才失手杀了人。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吴菲,花鑫早就死了,你们俩根本不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