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完本[悬疑推理]—— BY:藏妖
藏妖  发于:2018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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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说:“李医生,我要穿多少防护服?”
李医生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渐渐有了温度,那是柔和的宽慰,也是欣喜的畅怀。她很轻松地说:“两个防护鞋套、两件防护服、两副手套、还要在口罩上戴一层防护套。”
“嗯,我马上就回来!”
年轻人的脚步声听起来朝气蓬勃,李医生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弯了起来,虽然这笑容很轻很浅,但她真的是由衷地笑了。
不到十分钟,梁医生回来了,学生也回来了。但是,HIV的检测结果不会这么快回来。不论结果是阴性还是阳性,他们都要尽全力抢救这个人!
梁医生非常认真地对李医生说:“您也快去穿防护服,快去快回。”
李医生没有拖延,马上转身出去穿戴防护服。
她很快就回来了,快的让梁医生和学生都有些难以置信。
当梁医生重新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李医生说:“老早年前啊,我也是外科医生。”
梁医生不解地看着身边这位年近半百的老前辈。
李医生斜睨着梁医生,说:“你女儿刚满月吧?”说着,竟然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术刀。
梁医生的眼睛充满了惊讶,立刻按住了李医生的手腕,说:“你最后一次做手术是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了。”
“所以,在这里您没有资格跟我争。”言罢,抓着李医生的手一翻,掌心向上,“止血钳。”
李医生没有动,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手术刀。而梁医生的手还在她面前摊开着。
年轻的学生见他们谁都不肯退让,就走过去将李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取了下来,又把止血钳递给了梁医生。
李医生不满地说:“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
梁医生蹙蹙眉,沉声对年轻人说:“小阮,放音乐。”
莫扎特《D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在手术室里回荡了起来。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活跃、开朗、朝气。曾有人戏言,莫扎特是粉红色的,用旋律和节奏以及和声为语言,演绎生命,寻求解脱。浪漫而恢弘。
伴着明快的协奏曲,时间在死神的镰刀上一点一滴地流逝。三个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医生忽然喝道“除颤仪,快!”
小阮急三火四准备好了除颤仪,这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梁医生让他设定多少焦耳都是身体本能来完成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使用过多少次除颤仪,两次?还是三次?除颤仪电击伤者时发出了砰砰的声音,他的心也跟着砰砰声剧烈地跳动着。
54" 时间轴监理会53" > 上一页          56 页, 李医生抓住了年轻人的手,他气喘吁吁,胸膛快速起伏,眼神茫然。李医生遗憾地对他说:“你尽力了。”
这一刻,年轻人才听见监测心跳血压等情况的仪器发出了长鸣声,那是代表一个生命离开世界的声音。
李医生从年轻人手里拿过除颤仪,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她知道,他们真的尽了全力,但是伤者的内脏破裂导致大出血,尽管及时缝合伤口,也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如果能早送来十五分钟……
然而,生与死之间是没有“如果”的。
协奏曲播放到了尾声,完整的演绎了生命的处境,随之而来的解脱。
梁医生的眼睛看向挂钟,肃穆地说:“死亡时间2016年11月12日00:30。”
——
黎明时分,温煦在温暖的被子里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半梦半醒间他感到有些难受。模糊着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淡淡的金色的光线,那是从厚实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很是细长,不能为视觉营造更好的条件。
温煦揉了揉眼睛,扭头去看身边的人。下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如此难受。花鑫的手臂搂在他的腰上,整个人都靠了上来,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埋在被里的两条大长腿像蛇一样缠着他。
温煦:“……”
就算是天上下金子全都砸在自己脑袋上,也不会有这么幸福吧?
温煦慢慢地缩进被子里,来自背后的温度是那么舒服,他在被子里傻笑了起来。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在这绝对不应该有任何声音的时候响了起来。
花鑫许是被铃声干扰了,搂着温煦的手紧了紧,从鼻息中发出不耐的声音。温煦在“继续抱下去”和让“老板好好睡觉”之间苦苦挣扎了数秒,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翻找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的手机。
失去了怀里的“抱枕”花鑫更加不耐地哼哼了两声,甚至还伸出手划拉几把,想把抱枕再纳入怀中。
温煦一脚踩在裤子上,绊了个趔趄扑向待客区,一个虎扑把躺在沙发上的手机抓进了怀里,回头一看,只见花鑫不知道何时撑起上身,正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
温煦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吵醒你了?”
花鑫一脸的迷迷糊糊,抓了抓头发,说:“大一早的你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先接电话。”说着,温煦才把手机拿出来,仔细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
电话是英子打来的。
出嫁的新娘总是要起很早开始准备,虽然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其实英子已经起了两个多小时。
电话里,英子问道:“煦哥,你起来没有啊?”
“起来了,起来了。”
“你可别迟到啊,八点十二分是吉时,早点去啊。”
温煦说:“放心,我肯定提前到场。”
英子叮嘱完就挂断了电话。温煦把手机放回沙发上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小裤裤坐在地上,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回头看向老板,只见他的老板已经坐了起来,裸着上身在床上盘腿大坐,表情似笑非笑。
温煦猛地想起方才俩人睡觉的那个姿势,脸一下子红了,忙揶揄说:“我,我去厕所。”
花鑫只觉得眼前一道肉光闪过,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那种美妙的感觉似乎还在……
——
早上七点,花鑫和温煦吃了早餐,换了衣服,坐上计程车去往婚宴酒店。这一路上,温煦有些担心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可再想到英子和奶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了。
花鑫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坐在车子后面玩手机。
温煦想了半天不怎么愉快的事,也懒得再去想了,索性跟花鑫聊天,问道:“你看什么呢?”
花鑫说:“过几天小七生日,我要送个留声机。”
“小七过生日?哪天啊?”
“今天是十二号了吧?他是十六号的生日。”
温煦想了想,自己也应该送小七一个生日礼物。老板刚才说送小七什么来着?
“你怎么要送他留声机了?”温煦问道。
花鑫说:“小七有恋古情怀,就喜欢这调调。”
温煦点点头,来了灵感:“要不这样,你送留声机,我送唱片吧。小七喜欢谁的唱片?”
花鑫脱口说道:“Ella Fitzgerald”
“谁?”
“艾拉.费兹杰拉。”花鑫浏览完了网上关于留声机的信息,把手机收了起来。
温煦不以为意地问:“你找到想买的留声机了吗?什么样子的,给我看看。”
花鑫拿出手机打开页面,让温煦自己看。
温煦看到上面都是英文,就继续往下滑动页面,很快看到了价格。他数了数,说:“八位数。”刚想说,对你来说也不算贵哈,结果就发现这特么的是美金,如果换算成人民币……
“这太贵了!你干嘛送这么贵的东西?”
花鑫煞有介事地说:“小七难得过回生日啊。”
“懵谁呢?生日年年过好么。”温煦握着老板的手机,训斥老板,“不准买这么贵的东西,换一个!”
花鑫忍不住笑了笑:“我已经付完钱了,下回早点说。”
对于经常为柴米油盐计算块八角的温煦来说,花鑫真的是挥金如土的败家子!可是,能让他败家的对象实在不多,目前为止除了小七他还没为谁这么土豪过。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温煦直言:“老板,下次你再买这种贵死人的东西能先跟我说说吗?”
花鑫笑道:“怎么了?你是心疼钱,还是心疼我?”
“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温煦语重心长地念叨,“我给你算算啊。就咱家来说,一个月的水电煤气费开销就要一千多,你还俩月要修缮一下前后院的植物,水塘,一次就是三千多啊,还没算给兔子买的基本用品每个月也要一千多,还有你那俩车,油钱也不少啊。”粗略地算下来,温煦发现自家老板花钱如流水,“老板,咱能节俭一点吗?”
花鑫摸了摸鼻子,嘀咕着:“你说的也是,回去该收收租子了。”
“什么收租子?”温煦好奇地问。
花鑫挑挑眉:“你老板可是地主出身,不收租子算什么地主。”
温煦也没想过打探花鑫的经济情况,只是被他这番话逗乐了,顺嘴就问:“那我是您的家丁呢,还是账房先生呢?”
花鑫挺了挺胸膛,整理了一下西装,愉快地说:“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
花鑫的玩笑里总是搀着一言半句的真话,至于温煦能不能听明白他也没介意过,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看着温煦忽然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面色通红,心里真是无比畅快。所以,也乐此不疲。
稍时,计程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温煦还没下车就看到了熟人。
酒店不算大,门脸看上去中规中矩,只有在门前竖起的气球拱门非常醒目。,粉红色的气球拱门上贴着用金色写成的一对新人的名字,还有大红色的吉祥话——百年好合。在气球拱门的周围站着不少人,一大半温煦都认识。
张家婶子,汪家大叔,刘家的小弟,冯家的大姐。每个人都穿着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同款的笑脸。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知怎的,温煦想起了英子小的时候。那时候,英子总是跟在他和周谷城后面跑,不管是上山下河还是爬树上房,小丫头绝对不会输给他们。一晃,小丫头就要出嫁了,身为哥哥,温煦的心里竟然有了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怎么不下车?”花鑫发现温煦愣愣地看着外面,没有下车的意思,不免问道。
温煦回过头去,对着花鑫苦笑了一声,说:“都是南家村的人,等会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花鑫蹙蹙眉,也往外面看了几眼,才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温煦摆摆手,笑道:“不会的。”说着,打开了车门。
事实上,温煦的担心为时过早。
南家村的人正忙着迎接参加婚礼的宾客,可到底接的是谁,又是谁家的其实他们也搞不清楚。温煦就混在几个宾客中间,快步走过气球拱门,居然没有南家村的人认出他来。
温煦松了口气,决定先摸进礼堂找个犄角旮旯坐下。忽然,就听旁边有人喊道:“你来干什么!?”
温煦在惊楞之余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陌生了,但是从口气上还是可以分辨出这人的身份。温煦在心里苦笑,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刻意遗忘的关系吧,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完全是个陌生人。
花鑫不知道旁边的年轻女孩儿喊的是谁,但是他明显感觉到温煦整个人都怔住了。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美的女孩儿正怒视着温煦。
第115章
温煦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着那个女孩儿笑了笑, 说:“我来参加英子的婚礼。好久不见了, 秦燕。”
看着秦燕走了过来, 温煦并没有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而是保持着和善而又疏离的微笑。
“谁让你来的?”秦燕毫不客气地问。
温煦说:“英子。”
秦燕冷笑了一声:“你还真不怕丢脸。”
丢脸这种事有什么可怕的呢?从三年前那时候起, 在南家村受尽你们的白眼和谩骂,那时候哪还顾不得上脸面?去到大城市打工讨生活,稍有不慎还是要丢脸。穿的土气要被人歧视, 没有见识要被人笑话, 不懂得阿谀拍马要被人排挤。几年来,这张脸丢的少吗?可是, 又能怎样呢?衣服不时尚, 但是干干净净、没见过大世面, 但事事问心无愧、不会阿谀拍马,但心中坦坦荡荡。所以, 丢脸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
曾经发生的事情,该珍惜的珍惜,不该珍惜的都让它变成浮云, 爱怎么飘怎么飘吧。
温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遂客气地说:“我要进去了,你随意。”说着,侧头看了眼花鑫, “老板,我们进去吧。”
花鑫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 朝着宴会厅门走去,温煦落他半步,走得从容流畅。
秦燕似乎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此时此地不是闹事的时候。只能瞪着温煦而已。
——
温煦和花鑫走进了宴会厅,温煦指了指宴会厅的深处,说:“英子让咱俩坐在二号桌。应该在里面。”
花鑫照旧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伴着温煦的脚步朝着二号桌走去。周围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上去都是相熟的人。温煦从这些人身边走过,没有再跟谁打招呼,只是很自然地走着自己的路。
喧闹的宴会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温煦知道,有更多南家村的人认出了自己,正在议论自己,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很快,他找到了二号桌,这时候这张桌子还没人坐,他看到了桌面上摆放着的名牌中有一个写着自己的名字——温煦。温煦笑了笑,笑容不同于方才的刻意疏离,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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