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眼里带着一丝感伤,他在长叹中说道:“这是——”
“——兰斯洛特!”
阿尔托莉雅大声呼喊着漆黑狂战者的姓名,神色严肃复杂:“兰斯洛特!你看着我!”
亚瑟哀伤的声音被阿尔托莉雅所覆盖:“这是我的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啊……”
“——呼。”
狂战属性的兰斯洛特粗喘着气,被赋予狂暴属性的长江骑士丝毫不复骑士之花的风华,被戾气缠身的兰斯洛特死死地盯着他眼前的少女骑士王:“Ather——”
阿尔托莉雅似乎之前被兰斯洛特攻击地失去了斗志,这时的她目光茫然无光,丝毫曾经的圣剑使锋芒都没有:“兰斯洛特你……”
兰斯洛特开口打断了少女骑士王的话,直接释放了自己的宝具:“无毁的湖光——!”
少女骑士王狼狈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已经失去了想要反抗的意愿。
亚瑟神情有些纠结,最后仿佛已经做下了决定,他对纲吉说:“阿纲,可以帮我吗?我不想让阿尔也经历我曾经的悲剧。”
也许是骑士的某种信念所在,亚瑟并不想让这个世界的骑士王与她自己的圆桌骑士战斗在最后以宝具相见,他心疼更怜惜着这位也被叫做亚瑟王的少女。
在他看来,一个女性的自己肯定会比自己在这大不列颠的王座上坐得更为艰难。她隐瞒了自己的姐姐魔女摩根,隐瞒了自己的妻子闺妮薇儿,也许她还向自己的的圆桌骑士们隐藏了这一秘密……
“好!”
纲吉点燃了火焰,庞大的魔力再一次涌去了亚瑟的体内,亚瑟飞身上前握剑挡住了兰斯洛特的宝具。
透彻水光中,双眸通红的兰斯洛特看到了他的君主,他献上所有忠诚和生命的那位骑士王。
“……王……”
宝具释放完,体内魔力并没有跟上的兰斯洛特脱力持剑撑地上,他看着少女骑士王又看着亚瑟,还有些混沌的眼里疑惑四起:“两位……王?”
亚瑟见兰斯洛特似乎恢复了意识,他离开兰斯洛特和阿尔托莉雅之间,无声地笑了笑就回到纲吉这边道:“Master,我们走吧。小圣杯的力量澎湃起来了,我们先去找到小圣杯。”
“……恩。”虽然亚瑟面上依然自若,但纲吉却还是隐隐感觉到他情绪不高。
等离开那里走上会堂,纲吉才开口问:“亚瑟先生,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没有。”
亚瑟摇头笑着说:“相反我很开心。他们的心结解开了。”
“那你……”然而纲吉还是想问你什么不开心。
见这个话题过不去了,亚瑟无奈道:“我只是想起了兰斯洛特而已。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
纲吉不知道怎么接亚瑟的这句话,因为这种情况他也有过。刚去十年后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狱寺,其他人都还是十年后的样子,尽管大家对他依然亲近,可纲吉和其他人都知道,他们都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这种情况除了他们自己能够真正地见到他们想要见到的人以外,其他人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白兰的Lancer被率先派上去探路,小圣杯的所在被很快找到。
他们跟着白兰走过去,正巧看到爱丽丝菲尔褪去人形化为圣杯的样子。
“除去兰斯洛特以外,似乎是有又Servant退场了,”
亚瑟看着这个金色的被子,目光沉沉,翠绿的眸子里有着某种沉重又伟大的东西在里面沉淀。
——爱歌……又要见面了……又要……杀你了。
“我们做为幕后之人就去幕后等着最后的高潮来临。”
白兰吃完了自己带在身上的所有棉花糖,棉花糖精一旦没有了甜分来源就仿佛一条咸鱼失去了理想,他兴致缺缺道:“总会有最后的胜者来到这里的,那个时候我们就赢了。”
“好。”
纲吉跟着他们去大红色的厚幕布后面站好,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气息。
金色的双耳圣杯于空中缓缓旋转,魔力从地底的灵脉上奔涌而出被小圣杯吸收,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最后几乎是同时到达了这里。
他们在看到对方后却并不交战,准确的说是吉尔伽美什单方面没有想要战斗的欲望,古老王者似乎是对少女骑士王产生了些许兴趣,一直在向阿尔托莉雅介绍着它如果跟着自己的各种好处,还拿圣杯引诱她。
白兰摸着下巴看着幕外的的这两位Servant,眼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光亮,他渐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紫眸中邪气肆意,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非正道意味。
纲吉只是因为脖子后的汗毛突然站起来,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少年首领惊悚万分。
白兰你在干什么?!
你的变态气息快要扑到外面去了啊喂!
为什么你会露出这么奇怪的笑容?
白兰双手插兜,他将纲吉按在幕布之后,然后自己轻盈地独自走了出去。
白发异域青年语调轻佻又无害,他笑眯眯地掀开幕布对还在向少女骑士王安利自己的吉尔伽美什道:“我看书上说,恩奇都是没有性别。”
被打断话语,言语中还带有自己挚友名讳的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被杂碎冒犯,心里有着怒意:“朕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蝼蚁来插嘴!”
“没有呀~王者不因该接纳黎民百姓的疑问吗?”
白兰走过去,坐在他们不远处,撑脸问道:“我其他……唔我在其他地方研究过神话。有一些记录说您的挚友恩奇都是没有性别的,您这样与一个小姑娘说话,恩奇都知道吗?难道已经拥有着远比男女情爱更为真挚宝贵感情的您还不满足吗?”
吉尔伽美什皱眉:“杂修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
没有棉花糖的白兰只能自己来找点乐子给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棉花糖精向古老王者露出一个邪恶又天真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拥有恩奇都还不够,还想再有一个女性亚瑟王吗?”
阿尔托莉雅:“???”
纲吉:“????”
亚瑟:“……”
Master你这个朋友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在故意搞事情吗?
吉尔伽美什诧异后心里怒火攻心,他厉声呵斥:“你这个只应该存在于下水沟里的蝼蚁臭虫!朕与挚友的感情岂是你污蔑的!”
吉尔伽美什在怒火中,直接大开他的王之宝库,无数的武器射向白兰:“死吧!”
白兰懒洋洋地开口:“Lancer,把圣杯毁掉。”
阿尔托莉雅听闻神色突变,紧急中跑过去挡在白兰面前说:“Archer住手!Lancer的Master也请你住手!”
这是稍微让他有些许兴趣的女人,更是一个王者,吉尔伽美什闻言暂且停下了自己的攻击,怒极反笑:“怎么?Saber你现在想和朕打起来吗?”
阿尔托莉雅坚定摇头道:“不,我只是想要圣杯,所以现在不能杀他。”
“我可还在呢~圣杯这种东西我也有点兴趣呢~”
白兰打了个哈欠,没有充足的糖分补充,他又困又懒,眼下的淡紫色倒王冠都被他的哈欠皱成一团。
吉尔伽美什:“哼,低贱的蝼蚁都敢妄议王的事情,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Lancer~”
白兰又开口,他就是想要搞事情,这个金闪闪的死者约愤怒越好。
阿尔托莉雅大喊阻止:“Archer!”
“呵,既然如此,Saber你就跟着这个蝼蚁一起去为朕的挚友赔罪吧!”
吉尔伽美什只肯给Saber一次机会,但既然这个女人并不感恩戴德那么舍弃就行了,只有恩奇都,只有恩奇都才是吉尔伽美什心中最重要也是他永远都会给机会的那个人。
阿尔托莉雅与吉尔伽美什就这样在白兰面前打了起来,涌动的魔力将白兰蓬松的头发吹成一个大背头,俊美邪意的面孔在大风中露出笑意,白兰道:“这场游戏,我赢了。”
“什——”
身后之人的突然开口让阿尔托莉雅惊讶一瞬,随即少女骑士王身躯一震,她低头吐出了一口鲜血,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一个泛着白光的东西从自己身后捅过来,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这白光上散开,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魔力突然消散,身体就像是一个气球被人扎破,魔力被洪流般泄出。
吉尔伽美什也愣了一下:“是你……”
白兰手中的迷你白龙还在他的手指尖游动,他撑着脸看着这两个Servant道:“是我,昨天的自我介绍你好像还不知道吧?我是——新世界的卡密撒吗哟~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无聊,不然我就会下手啦~”
第94章 万能许愿机
“你——!”
少女骑士王万万没想到, 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自己保护他的时候捅自己一刀。
“不好意思。”
白兰的道歉并不走心:“比起Archer,我发现你的威胁更大一些呢~”
阿尔托莉雅从白兰面前踉跄走开, 她把插在自己背后的白龙抽出扔掉:“你是故意的。”
“恩?”
白兰点头笑道:“我是故意的~”
“可我是Servant, 你是人类,你杀不死我的。”
体内的魔力还在大量泄出,但她毕竟不是人类, 这样子奇怪的「匕首」似乎只会让她魔力流失, 只要卫宫切嗣还在为她提供魔力,她就不会退场。
“杀你?”
白兰满脸委屈地说:“我才不是为了杀你,是在维护你的理想呢~”
“什——”
阿尔托莉雅的疑问还没说完, 她的身体就不自觉地开始动了, 她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卫宫切嗣的声音,卫宫切嗣在用他的令咒。
少女骑士王:“!!!”
Saber手里的无形圣剑指向白发青年, 她的眼里的疑问快要化为实质,少女骑士王皱眉道:“Lancer的Master你快离开这里, 切嗣他要杀你。”
“啊……果然来了。”
白发青年嘴里嘀咕着, 眼里浮起的却是肆意兴味:“Lancer。”
白兰呼唤出枪兵, 如清冷月辉凝聚而成的光之盛颜持枪出现在剑士面前, 红黄双枪被一前一后同时握住,枪兵眼底的战意盎然。
“Saber,战斗吧。这一次,我们可以尽情。”
“啊。”
阿尔托莉雅双手握剑,她体内原本失去的大量魔力被令咒暂时充满, 魔力化成的风从她的身上荡开。
这里是冬木市民会堂的中心大厅,大厅被设计成开阔式两层,一层的舞台上有一组被人为拼起来的长桌,圣杯正在长桌上方静静旋转漂浮着。长桌前是空间巨大的观众席,红绸绒布的椅子,泛黄的墙壁和地板还有通透的水晶吊灯,长桌后是一条条类似舞台的厚重幕布,宽大层叠的幕布从足有两层高的天花板倾泻垂下,如鲜血瀑布一般。
纲吉和亚瑟都站在幕布后面,他们看着Lancer与少女骑士王打起来,又看着Archer用金色锁链锁住白兰,如提着什么垃圾一样将白兰高挂在空中,十几柄金色武器正贴在他身前对着他,看来吉尔伽美什势必要让白兰死。
已经吸收了四骑英灵的圣杯在空中散发着金色柔光,一收一呼的光亮似乎是有一只大萤火虫停在杯子里一样。
吉尔伽美什连余光都没有投在白兰身上,他直径走过去拿起圣杯收回到自己面前把玩。冬木市地下灵脉这积攒了六十年的魔力与地上Servant的灵魂相互作用,在魔力与光晕的交织呼吸中,这小圣杯看起来圣洁又神秘,一看就是一个符合人心中想象的许愿机模样。
“万能的许愿机……呵。”
吉尔伽美什轻蔑地冷笑一声:“勉强够得上王的格调。”
“诶?您难道没有愿望吗?”
被一众宝具对着的白兰丝毫不虚,他对自己面前那么多的神兵利刃都熟视无睹,嘴角勾起凉薄之意:“您的挚友,您不想让他复活吗?”
对着白兰的宝具霎时间刺了过来,金光一闪。
锵——
呼——
一对洁白的羽翼从白发青年背后陡然打开挡住了黄金宝具,几根羽毛因为冲击被势吹起,盘旋轻盈地回转上升。
这双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分明优美,纯净雅致,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柔和光泽,就像是晴朗湛蓝的天空中,正午阳光慵懒透过圣教堂天顶的彩色玻璃于石板上投下的虚幻之光,这是一双被信仰者见之虔诚膜拜的圣洁的神之羽翼。
吉尔伽美什见状讥讽道:“「神」?”
戏精白兰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吉尔伽美什便将圣杯扔回长桌上,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鲜血般猩红暴戾的双眼里怒意蓬勃,厌恶和杀意交织闪过,古老王者声线被他自己压了下来,低沉倨傲:“你说你是新世界的「神」?”
好像玩脱了?
见吉尔伽美什在盛怒后反而内敛冷静下来,白兰心里一动。
吉尔伽美什与其挚友恩奇都与神明之间充满着纠结和悲哀。恩奇都是神明制作出来用于制衡乌鲁克王者——吉尔伽美什所制作的神造兵器,但他们偏偏成为了彼此之间最为重要的挚友。
残暴的王者因为挚友成为了贤主,不通时事的「武器」因为王者而拥有了「心」。他们因为神明的意志而相遇相识,但最后也是因为神明死生别离。对吉尔伽美什来说,「神」更是他反感厌烦的存在。
“可惜我被人打败啦~”
白兰笑嘻嘻道:“新世界的卡密萨玛被人在最后关头打败啦,所以,我可不会再失败一次!”
说着,白兰背后的羽翼尽情舒展,金色的火焰在他手指上大量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