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妖[重生] 完结+番外完本[强强甜文]—— BY:白刃里
白刃里  发于:2018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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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牵着马,经过江州军关卡,微微抬手示意江州军不必行礼,他步子悠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几名淮阴军耳朵里。
那几名士兵不笑了,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裴珩,胥锦冷着脸跟过来,眼神几乎能凿穿几个妄徒。
裴珩和胥锦身穿便服,气度不凡,乍一看像是富贵人家低调出行的主人。
打头的淮阴军阴阳怪气笑了笑,目光放肆地在裴珩身上扫过:“妄议朝事,出言不逊,按律应当把你扣下,瞧这张脸,可真是神仙一样,哥哥待会儿好好搜一搜怎么……”
他话音未落,胥锦上前一脚狠踹在他胸口,将人踢得横飞出去,落地便是一口血。
旁边几名士兵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几天进出京城的寻常富贵人家都不敢惹事,这才惯纵出他们跋扈行事的风格,胥锦这惊天动地的一腿简直把他们踹蒙了。
裴珩不动声色轻轻把手搭在胥锦胳膊上,从背影都能感受到胥锦冰冷的怒意,杀气森森,一手已按在腰间乌金匕上。
“你是何人!不要命了你!”士兵怒喝。
后头的江州军走过来站在裴珩身后,铁甲森严,目光里皆写着“活该”二字,淮阴军营利有人被惊动,眨眼间官道附近气氛已经不对劲起来。
裴珩云淡风轻地一笑,这笑便如桃花纷扬,令人看得一愣,他道:“方才那军爷说,我按律当被扣押,可据我所知,未得皇命特赦,王侯军队不得在京畿百里内扎营,违令者……似乎可斩。”
被踹飞的那个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可见胥锦还是保留力道了,否则这人也不必蜷缩了,直直蹬腿咽气即可。
胥锦半眯起眼睛,抱着手臂站在裴珩身边,强大的守卫姿态发出威慑,令众人如何也不敢再对裴珩出言不逊。
那淮阴军见情势不对,迅速扫了一圈,发现身后兄弟们已渐渐聚集,自觉人多势众,心里便不怵。
此人也是个人才,不敢对裴珩说三道四,却转而皇帝不敬,张口便道:“皇帝都死了,还皇命?还律法?你二人是做什么的,竟敢在哨卡撒野伤人!”
说罢便做个手势,看架势竟是要招呼人强行把裴珩和胥锦制住。
身后的江州军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喝退这帮犯上找死而不自知的蠢货,却有一高大的男人,一身将军铠甲,挥鞭驭马而来,高大战马随他勒缰的动作稳稳站定,喷出不耐烦的鼻息,男人居高临下,气场震慑住所有人,低沉的声音道:“做什么呢?方才谁对陛下出言不敬!”
江州军齐齐抱手一礼,喝道:“大将军!”
一人指着那淮阴军,禀道:“此人口出狂言,损谤圣上。”
淮阴军再猖狂,见了陆眷卿也不敢放肆,那人争辩道:“是这二人先动手,殴打军士,按律法……”
陆眷卿看了裴珩一眼,打断那人道:“按律法,他二人要你们人头也是一句话的事。来人,拉下去按军律处置!”
江州军立即领命上前将寻衅的淮阴军按住,淮阴军大营顿时骚动,有人前去禀报主将和淮原王,陆眷卿却不加理会,翻身下马,对裴珩利落一礼:“王爷,怠慢了。”
淮阴军见陆眷卿居然对此人行礼,纷纷惊得愣在原地,而后意识到他们惹错了人。
裴珩:“大将军免礼。”
陆眷卿与他品级相当,按规矩不必对他行礼,这么做是给他讨场子,同时警告对方。
“皇叔回来了?”
众人转头便见淮原王骑马从大营而来,到得近前下马热情地打招呼,全无龃龉一般。
随后两批人马从不同方向过来,定睛看清楚,北边的是燕云侯,南边的是沈霑。
于是气氛格外诡异,造反的平乱的搅混水的,大家一时相顾无言。
就在此时,安国公七扭八歪骑着马赶来,满头汗涔涔,这位尊贵的草包停在淮原王身边,唯唯诺诺地装傻道:“在下听闻这儿险些闹出大事,心里担忧就赶了过来。”
裴珩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此时孙雍商下狱,皇后于宫中闭门服丧,孙家摇摇欲坠,就剩下安国公一个活靶子了,他此时唯一的指望就是讨好淮原王。
陆眷卿对淮原王淡淡道:“小王爷的兵马本不该驻扎此处,既然来了,就当约束好,今日冒犯瑞王殿下、欺压平民,传出去不好听。”
淮原王笑嘻嘻吊儿郎当回头道:“都听见了?闹事的主犯已被陆大将军处置,其余涉事者自己去领板子罢,一个个眼瞎,连我皇叔都不认得。”
淮原王又问裴珩:“皇叔,陛下把昭武兵符还给你了?将士们都想你了罢,算起来两年多未跟你打仗了,那可都是过命的情分。”
小王爷这话便暗指昭武军师出无名,裴珩道:“兵符?小十二在说什么呢?昭武军是燕国的军队,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如淮阴兵马一个道理。”
淮原王只是笑,却不答腔了,燕云侯开口道:“都打算在这儿不走了么?王爷不进城休息休息?”
他和淮原王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互动,看上去两人毫无瓜葛,各自带各自的兵,裴珩默了片刻,道:“当然要进城,快困死了。”
这时吕厄萨、柔章帝姬也沿着官道出来了,吕厄萨一见裴珩便道:“几天没睡了?扬州案子结了才回来的?”
一提扬州案,便是孙家的临头大祸,安国公脸色都绿了。
裴珩道:“结了,陛下吩咐的事,怎么也要办好才行。”
燕云侯悠悠道:“抄家抄得可痛快?”
裴珩笑笑:“还行吧,都比本王有钱。”
安国公脸色由绿转蓝再转惨白。
陆眷卿的目光不知在裴珩身上停留了多久,修长的手指在鞍上点了点,道:“卷宗给我吧,去刑部顺路转送。”
裴珩面对陆眷卿时总是有些无措,虽然并不会表现出来,但这种心理就像小孩子长大后依然不自觉地敬畏家中长辈,他只与陆眷卿对视了一瞬,便把卷宗取出来交给他。
昔年与陆眷卿无声决裂后,今日又站在同样的立场上维护?2" 鲛妖[重生]21" > 上一页          24 页, 徵癫挥砂俑薪患?br /> 安国公盯着那卷宗,后脊梁冷汗直冒,感觉自己的脑袋将要离开自己,畏畏缩缩地往淮原王身边靠了靠。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那卷宗上,柔章帝姬快言快语:“兵马围城就算了,诸位也在这官道上围着,日子还能不能过了?进城吧。”
燕云侯说:“王爷瞧着不大高兴。”
裴珩冷笑一声,心道你暗搓搓就要撺掇淮原王造反了,不高兴就是你们两个害的。
吕厄萨面无表情道:“听说方才小王爷的手下有犯上之举。”
淮原王说:“哦,那几个人已被陆大将军收拾了。”
燕云侯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
柔章帝姬夹枪带棍地道:“呵,陛下驾崩没几天,兵都带来了,今日嚣张得敢对王爷不敬,明儿就要掀翻明德殿么?”
淮原王好声好气道:“小姑,说什么置气话,谁敢这么不敬?”
柔章帝姬怒瞪淮原王,淮原王慑于从小到大被收拾出来的惨痛教训,立即在马背上坐直了冲她傻笑。
柔章帝姬说话直白自有她的道理,因为这里不论是谁,不论有多少兵马,都不会伤害她。
燕云侯笑吟吟道:“还是公主最威风。”
总之满场子诡异的气氛涌动,谁看谁都不顺眼。
裴珩看见带兵逼至京城的两个罪魁祸首就气儿不顺,这两个家伙偏偏一个比一个满脸纯良无辜,胥锦善解人意地感受到他不悦,便道:“王爷乏了,先回府歇息,诸位,失陪。”
他作主张护裴珩上马,没让裴珩多跟他们客套,径直一马当先绝尘而去,直奔京城。
回京便入王府,卷宗递回来,刑部和大理寺必定优先赶着办,想必天黑之前就能有结果,裴珩也能休息休息。
胥锦直接把他横抱起来往浴池去,府里人沿途纷纷见礼恭迎两人,裴珩确实累了,他的身体再强也是凡体,比不得胥锦,此时卸下包袱,干脆浑身放松了靠在胥锦怀里,在他步伐轻微的晃动中不由得犯困。
浴池连着温泉,胥锦伺候着瑞王殿下宽衣,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裴珩再惫懒也不能杵在那让人家伺候了,自觉地示意胥锦不必管自己了,转身自己宽衣。
胥锦却从背后拦住他,于是裴珩的单衫半褪未褪悬在手臂上,肩膀胸膛皆暴露着,黑发如泼墨垂散,可谓风情无限。
胥锦从背后见他这情状,不由滞住了,只觉得一团火从腹下窜上来,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从背后强势地拥住裴珩,手探到裴珩清瘦漂亮的腰线,非常放肆地游走摩挲。
裴珩兴许是熬得累懵了没缓过来,一时也没反抗,被胥锦触碰的地方不论隔着衣衫还是直接贴着皮肤,都带过一阵酥麻。两人呼吸微乱,胥锦低头亲吻他的发,又亲吻他的颈和耳畔,并将他拥得更紧。
裴珩简直陷在他温柔的桎梏中挣脱不动,只得把手放在胥锦手背上拍了拍,低声道:“再折腾本王就猝死了,听话,嗯?”
胥锦这才恋恋不舍松开力道,待进了水中,又不依不饶缠上去,以裴珩最无法拒绝的漂亮麟尾缠着他不放,一臂霸气地搭在裴珩背后,他越来越喜欢以全然占有的姿态出现在裴珩身边,不论私下里还是外人跟前。
裴珩放心大胆地睡着了,被胥锦抱回卧房,他挣扎着抬起眼皮要叮嘱,胥锦已经低下头在他耳边道:“四个时辰后叫你,放心睡吧。”于是裴珩往他怀里蜷了蜷继续睡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再被这么宠下去,基本就跟婴儿一样无需自理了。
第71章 审判
再没有比胥锦更靠得住的人了, 四个时辰后,裴珩感觉到眉眼上温软的亲吻,而后细腻的温热湿巾子敷在眼上,他抬手轻轻扣住胥锦手背, 听见胥锦笑了一声把手抽走,裴珩拎起巾子随手擦了擦脸,睁开眼时便没有丝毫被打断睡眠的难受。
胥锦转身出门了,裴珩却没有立刻起来, 静静躺了一会儿,忍过今早京城外再次发作的头痛, 回过神时起身出门,听见廊下有人低声争执, 是胥锦和温戈的声音。
裴珩端起桌上茶盏品了一口,散布一样溜达着出门,见暮色初降的回廊间,胥锦手里略微动作着, 一边跟温戈说着什么,姿态很强势。
“怎么了?一见面先吵上了。”裴珩问。
胥锦回头, 脸上严肃的表情一瞬间转变为温柔的微笑:“温大人提议要我驻守青玉殿一段时间, 我觉得不妥,离开王爷太久,我会水土不服, 容易走火入魔。”
温戈:””心道我何时说过。
裴珩纵着他胡说八道, 问:“哦?温大人要借调你多久?”
胥锦:“三天。”
裴珩险些呛住, 咳了咳道:“那还真挺久的。”
温戈:“……”
胥锦故意不给温戈单独跟裴珩说话的机会一样,大步过来推着裴珩进屋:“快更衣,傍晚群臣入宫,陆眷卿和吕厄萨已经商定,今天就办了安国公。”
听到这儿,裴珩也把他们方才的争执抛到脑后,不住思索,展开手臂任由胥锦熟练麻利地给自己宽衣更衣,道:“今早人多眼杂的不方便问,陆大将军查出害阿洹生病的罪魁祸首了么?白天可有派人传话?”
胥锦给他更衣的间隙,爱不释手地在他腰上占便宜,脸上一本正经的纯良无害:“来过人,说是皇上身边几个近侍都曾给皇上下过药,那几人皆供认,说受孙家指使。”
裴珩倏然一股怒意冲上心头,压着情绪问:”孙雍商还是安国公?”
胥锦在他背脊顺了顺,不想让他太生气,道:“没有说,不过都一样了,他们都得死。”
群臣着素披麻入宫,放眼望去,皇宫大殿和前广场上笼罩着阴沉的肃杀悲怆,敏感又麻木的时期,人们不敢随意交头接耳,于是谁都不跟谁搭话,步伐僵硬地往明德殿聚拢。
大殿空旷高大,皇座上的少年没了身影,太后伤心过度闭宫门不出,皇后静坐于垂帘之后。
御街下,老相国年纪大了,身子不佳,今日殿内地位最高的大臣当属陆眷卿。
德显公公两眼通红,立于殿前一句一句高喝唱礼,百官随他的声音齐齐向皇帝遗体所在的内殿方向跪拜,繁缛但不算冗长的礼行过后,德显公公有些犹疑不定,顿了顿打算按部就班结束今日奠仪,陆眷卿却上前一步,道:“这会儿诸位都在,有些事趁早处理更好,就不拖到后日大朝会了。”
皇帝驾崩,朝中暂无万人之上的玉言金口了,但各部各庭照旧要做事,直至信任帝君登位前,没三天一次大朝会,百官照旧要讨论重大事宜,由老相国和几位一品大员轮流做最后的定论。
这种秩序短时间内尚可维持,最近一两次大朝会,无一例外都围绕着继任者人选的问题展开,孙家的女人都讲分寸、识时务,太后不出面,皇后无意强硬涉政,陆眷卿心知小皇帝没死,百官纵然吵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次次都被陆眷卿暗中控制住走向,在新皇帝让谁当的问题上始终吵不出结果。
众人见陆眷卿忽然站出来要讲事情,都猜到裴珩今日回京,必是要速断速决处理孙家,也有人猜测陆眷卿会提议推举新皇帝上位。
一时间,殿内游移的目光全在裴珩、淮原王和陆眷卿身上晃荡来晃荡去。
偏偏这三人一个比一个不动如山,丁点儿波动也没在脸上浮现,淮原王依旧是揣着袖子站在裴珩身边,叔侄二人也不搭话,什么苗头都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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