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眉目一动,却又平静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总不能说外衣刚刚被人吐了口水所以嫌脏就扔了吧?
“这里先散了吧。”苏浅也不打算解释了,吩咐了一声便一把抱起小师弟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走出凉亭打了个悠长的呼哨,一只雨墨雕俯冲了下来,苏浅也不在意,一把抓住了雨墨雕的爪子就被雨墨雕带了起来。
“师兄好棒!为什么平时不让我们乘这个呢?马车好无聊……”
……不让你坐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熊!孩!子!
苏浅有些无奈的歪了歪脑袋,用呼哨告诉雨墨雕他们想去哪,一手牢牢地抱住了小师弟,生怕他摔下去,小师弟兴奋的大呼小叫的,一只手抓着苏浅的一缕头发不放。“师兄!好好玩!”
好玩归好玩……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头发放开?
苏浅用力抱紧小师弟,小师弟身上还有种未褪去的奶香味儿,软软地十分好闻。
如果有人要杀一个罪犯和一普通人,那么他会去救那个普通人;如果有人要杀一个外人和一个万花弟子,那么毋庸置疑他会去救万花弟子;若是有人要杀一个万花弟子和裴元,那么苏浅定然会去救裴元;若是裴元和谷主当中选一个,苏浅还是会选裴元。
因为内外有别,亲疏有别,确实是如此。
谁也不能避免。
所以说,如果有人要害万花弟子,那么苏浅会毫不犹豫的先把那人给杀了,这样,谷中弟子就没事了。
关于这一点,苏浅觉得他在这里待得越久,这一点就越坚定。
所以说……
他觉得他今天真是……
帅爆了!~~\(≧▽≦)/~
第二十一回
带着小师弟疯了一下午,到了日落西山之时才有人找到了苏浅,苏浅收敛起有些放肆的笑容,又恢复成温和优雅的大师兄。
“问出来了?是谁带的路。”苏浅问。
正意弟子微微一躬身,回到:“问出来了,是一名尚贤弟子,名为……”
“不必说了。”苏浅打断道,丝毫没有问是谁的欲望,他想了想,正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止了声,向旁边看去。
那名正意弟子顺着苏浅的视线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追着一只兔子疯跑的小师弟,苏浅点了点头,他便附耳上去,苏浅那双光看着也是极尽风流的嘴唇动了动,在他耳边低声说:“杀了吧。”
正意弟子听完有些不忍,退后了几步有些疑惑的问:“苏师兄不问问是谁?”
苏浅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远处。“不问。”
“为何?”
苏浅示意那弟子看还在疯玩的小师弟,他微微颌首说:“看到了吗,那是我们万花谷的未来。”
苏浅收回目光,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凌厉到了极致:“我不问,是因为没有必要问,必须死,哪怕是谷主前来,我也会先动手了结此人……”
他顿了顿,又说:“不问,也是怕问了心有不忍。”
正意弟子听了,才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苏浅就打断道:“不必多说,总要有人为此付出责任,此先例不能开。”
正意弟子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苏浅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苏浅低声说:“罢了,劳烦你跑一趟,三星望月的刘玉师妹,落星湖的裴元师兄处都替我问上一句,无论哪位得出的结论与我相同,便按我说的话做吧。”
正意弟子一瞬间双眼中便涌上了一层喜意,拱手道:“我替那弟子谢过苏师兄救命之恩。”
苏浅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不必,我不过是不愿担上草菅人命之嫌罢了……”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师兄明察秋毫之恩。”
听了我倒是个恶人似地。苏静心里想。
——不,我是对的,此例不能开。
++++++++++++++++++++++++++++++++此事的后续苏浅再也没管,甚至连裴元和刘玉是什么态度都没有再关注过,每日早早的起身习武,品茶煮茗,过起神仙一般的日子。
后来苏浅过得实在是舒服极了,干脆跟谷里请了个长假,安安心心的修身养性了起来。
不过世界总是你不要什么反而来什么,苏浅还没躲上两个月,谷里面就琢磨着你这家伙天天偷闲躲懒的,行,不留你浪费谷里粮食了,给我滚出去游历去吧。
于是苏浅就接了一张极无聊的帖子,是给扬州忆盈楼的帖子,也没有封烤漆,他就随手打开看了下。上面是琴圣大概的描述了万花谷的日子挺美好的秀坊的姐妹们欢迎来玩啊顺道给掌门问个好的意思。
——苏浅吐血。
这尼玛!他一个95级的NPC去接28级的送信任务,有什么经验啊!
难道就不能飞鸽传书吗!
谷里的雨墨雕白养了是不是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准备的还是准备,权当是去扬州旅游去了。
刘伯笑眯眯的给他准备了很多真九花玉露丸,这东西有病治病无病消灾(真的不是大力丸),多准备点有好处的。什么时候突然想给万花扬扬名了,这东西绝对好使,成本也不贵。
苏浅脸色发青看着自己仓库里上面堆叠数字达到了9999瓶的九花玉露丸突然觉得这辈子也用不光这些——真的没有保质期吗?会不会超过保质期然后吃出问题来啊喂!
吃出问题来他又该怎么办啊喂!
不过虽然如此,苏浅依旧是踏上了出谷的路途。
因为是第一次单独出行,苏浅并没有穿上门派制服,而是换上普普通通的一袭青衫,身后背着一个书娄,里头塞了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NPC都有随身行囊,但是苏浅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只是高级NPC有这项福利,总得不要显得太突兀就是了。
送信之期是两年以内,也就说苏浅压根就不用急,谷中有事自会急招他回去。
苏浅的第一站就是长安。
长安乃帝都,天下繁华所聚,世间第一等的风流奢靡之所。
逾辉耀慢慢的踢踏着步伐,载着苏浅不紧不慢的走着。时值初春,风还带着凛冽的气息,刮在苏浅的脸上他却已经不会再觉得疼痛,心法自然而然的在体内流转着,散发着无尽的温热之意,驱散了寒冷。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寒暑不侵吧!
苏浅想着,自花间游心法越发的熟练,即使是冬日穿着轻薄的衣衫也再也没有觉得过寒冷刺骨。
怪不得电视和小说里的大侠大冬天的裸奔或者淋雨跳水什么的连个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挂在逾辉耀雪白的脖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万花至长安不过是半日的路程,苏浅硬生生走了三天。
第三日的时候,苏浅牵着马在城门口排队,天色才隐隐发白,时辰还早得很,入城的队伍却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了。
入城费是一文钱,队伍还有极长的一列,苏浅百无聊赖的靠在马边上发呆等入城门,还未过多久只听见逾辉耀烦躁的喷了声响鼻。
苏浅连忙转身一看,却是一个木板车的边角磕到了逾辉耀,怪不得逾辉耀如此暴躁。他把逾辉耀牵开了一点儿,那赶着木板马车的老汉也发现了此时,连声道歉。
苏浅安抚了逾辉耀,眼睛一转却是在心里看上人家的木板车。
这老汉干的是柴火的行当,由一匹骨瘦嶙峋的老马拖着的木板车上堆满了干燥的柴火,虽然没有干净到哪去,但是也没脏到躺不下去,苏浅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那排得很长的队伍,心里已经开算盘算如何凑个近乎了。
“老丈勿急,不妨事的,这畜生没那么娇气。”苏浅温和的说。
那老汉看苏浅行为打扮,还以为是冲撞了贵人,没先到苏浅温和细语,半点要发脾气的样子都没有,倒也放下了心。“多谢公子不与我这田舍郎计较!”
“老丈严重了。”苏浅回了一声,又说道:“某初来乍到,还请老丈指点一声,若是入城后想要小住,往何处投宿?”
“郎君气度不凡,可往东市崇仁坊去,定有住处的。”老汉回答。
苏浅拱手道谢,老汉连忙往旁边一闪,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苏浅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个反应想要蹭个木板车是不可能了。
只好唉声叹气的靠回逾辉耀身上,逾辉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浅,刨了刨蹄子没动弹,安安分分的让主人当靠背。
不过幸亏长长的队伍很快的就动了起来,速度居然还不慢,苏浅交了进城税,牵着马施施然的往东市走去。
长安城内甚是繁华,苏浅着实是没来过,四处看看也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之间,一阵香风带着一块娇红色绡绫的帕子飞到了苏浅的身边,他下意识的避开了一步,抬头望去,却见楼阁上有几个女子正瞧着他,其中一个最为美貌的红衣女子靠着凭几懒懒的看着他,神色妩媚,满目风流。
那红衣美人慵懒的道:“这是谁家郎君,甚是俊美,看得奴家心悦得很!”
她周围的女子们顿时都娇笑了起来,纷纷将手里的帕子扔了下来,苏浅一一避开了,她们也不恼,笑嘻嘻的道:“可惜是个不识风情的书呆子!”
苏浅看着她们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看着整条街上披红挂彩也知道他走错了路,好声好气的扬声道:“几位娘子,可知道崇仁坊如何走?”
一身书卷气夹杂了些许写意风流之态,苏浅一笑一问,也不知看呆了多少人去。
第二十二回
风还有些冰冷,苏浅的衣袂随着风微微的飘荡着,那张精致得一如描绘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看呆了去,他的四周散落着五彩缤纷的丝帕,脂粉的香气混杂着风一起吹得很远。
苏浅见那些歌妓舞娘愣怔的眼神,也并不觉得意外,大大方方的站着任她们看够了,才又问道:“诸位娘子可知道崇仁坊如何走?”
那红衣美人从凭几上懒懒起身,走到栏杆边上,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出了横栏,洒金齐胸襦裙里露出了深深的丘壑,雪白得扎眼。“若是郎君答应妾愿意来坐坐,妾便告诉郎君。”
苏浅的眼神从对方的胸口上一扫而过,光明磊落丝毫没有任何邪念的点了点头,然后含笑答应道:“好。”
他什么东西没见过?露出个什么j□j的弱爆了好吗,如果能脱光了苏浅说不定还多看个几眼。
当然,女的脱光了还不如男的脱光了对苏浅的吸引力大。
——想到这里苏浅忍不住在心底j□j了一声,救命这是基佬的节奏吗?
那红衣美人笑吟吟的遥遥指了指东南方,说道:“郎君走出平康坊后,往东南方走便是了。”
苏浅如蒙大赦,拱手道:“多谢娘子。”
逾辉耀再度走起,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带出了清脆的响声,和铃声一起随着苏浅慢慢走远。
崇仁坊是一大片客栈区,环境优美精致,此时路上还很寂静,偶尔才能看见作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些货物来往。
苏浅望了望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店家开门了。
苏浅随意找了一家客栈问了问,店主是个一脸笑容的中年男人,他看见苏浅先是利落的拱了拱手道:“这位贵人,可是要找暂居之所?”
苏浅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问道:“可是掌柜的?”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小的正是这临渊居的掌柜,鄙姓张,不如入店详谈?”
苏浅:“好,劳烦张掌柜了。”
“不敢。”张掌柜往后退了一步,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身后走过来个小二,眉宇间还有些睡意,轻声问:“掌柜的这是……”
张掌柜头也不回地说:“赶紧去好好招呼着。”
“唉!”小二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苏浅便赶紧低下了头一溜儿的往回跑,跑到一半又被掌柜喊住,又连忙回来给苏浅牵马。“贵人,您的马小店一定好好照顾,万无一失!”
苏浅笑了笑:“无碍,它有一口吃的就行了,只是水务必要干净。”
小二高声应了一声:“好叻!”
苏浅将缰绳递给他,随手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着掌柜的往内走。
待坐定,张掌柜的问道:“不知贵人想要什么样的住所?小店虽不敢说一口承下,却也至少让您宾至如归。”
“掌柜的客气了。”苏浅颌首,想了想问道:“掌柜的可有僻静安静的小院出租?不需太大,两人足矣。”
张掌柜想了想,回道:“此处小院虽有,地方却怕是合不上贵人的要求,那地方临近平康坊,虽不甚吵闹,却也免不了些莺声燕语。”
掌柜的心里想,这也不是个坏处,说不定还是个风雅呢。如果碰上个嗜好风月的,倒是成人之美了。
苏浅道:“看了再说吧。”
“好,我这便让小二去打扫打扫,贵人且在小店用些餐点,等侍弄干净了便领您过去瞧瞧。”张掌柜殷勤的说,一个眼色甩给了旁边的小二,那小二便点了点头连忙往外面跑去。
苏浅微微一笑,眉间也舒展了几分:“劳烦掌柜的了。”
苏浅不好女色,却不代表他不喜欢美色,人么看见美好的事物,总是愿意多驻留几分的。这天下第一流的风流之所苏浅也想小居一段时间来体会体会。
如苏浅所料,那所小院十分清静,不过与平康坊只有一路之隔,出门对面就是平康坊,平日里女子来来回回的身影是免不了的,也偶尔有些声响。
晚上虽然平康坊内不会歇业,到底还是有宵禁限制的,再怎么也不至于吵得他这里无法入睡就是了。
小院是一月一租,苏浅定了三个月,若有到期还想住在长安,再续约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