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强推]完本[系统年下]—— BY:张小一
张小一  发于:2018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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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文人,审个讯说的话都如此艺术,谢景安感叹了一声,又问:“然后呢?她就招了?”
林言道:“招了,只是她也不知是谁,只知道是个姑娘,蒙着面,递给他一封书信,然后告诉她,如果她不在陈老太爷生辰那日动手,那那封信的主人就会因为她丧命。”
用一封书信威胁人,谢景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转而想到那封书信的主人一定对那个下人很重要,不然不会真动手了,“那封书信的主人,是她的亲人?”
林言点头道:“是的,她失散多年的兄长,据她所说,她幼时家境颇丰,后父亲过世后就家道中落,母亲没多久也病重去世,他们被族中恶戚逼得走投无路,想离家去投靠远嫁扬州的姑母,谁知路上兄妹二人走散,她辗转来到莫州,一直以为她兄长或许是过世了,不想会收到还尚在人世的消息。”
说着林言眉头越皱越紧,声音也冷硬了几分,道:“她说她们这一支只有她兄长一个男丁,若是她兄长死了,她们这一支就绝了后,她母亲在世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照应她兄长,如果她兄长真的因她而死,她无脸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她就答应了?”谢景安一脸荒谬,“那万一那封书信不是她兄长写的呢?若是她兄长早就去世了呢?那她岂不是被利用了?真正让她那一支绝了后?”
对于这个说法,谢景安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想想他差点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谢景安就愤怒的无以复加。
林言显然也是如此,眼神尤为的冰冷,道:“你说的话,杨太师也与她说了,她说她认得她兄长的笔迹,书信里还有一个她小时候第一次学针线时做了送给她兄长的香囊,她说笔迹可能有人模仿,但那个香囊她绝对不会认错,写信的人就是她哥哥。”
原先还愤怒的脸都涨红了的谢景安,在听到这几句话后顿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复杂的与林言对视了良久,道:“那幕后主使之人,找到线索了吗?”
这一次林言又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哑声道:“若不是有人故布疑阵的话,就是方姑娘无疑。”
方姑娘?谢景安初时有些茫然,想了想才从回忆里将人扒拉出来,一时懊悔的无以复加,又气愤不已,道:“那这么说,想杀了我的人,就是太子了?”
林言如今虽与谢景安关系极为亲密,但这等皇家密事,还是轻易不肯枉论,因此听到谢景安的话迟疑了片刻并未接话,而是等谢景安言语发泄了一会儿,才问道:“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谢景安冷笑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能怎么办?若是不搅个天翻地覆,让他吃到教训,只怕这样的事以后就没完没了了。”
定下要报复博弈的心,谢景安又问起莫州如今的情形。
林言道:“虽殿下中毒的消息尽力封锁了,但难免还是传了出去,此时莫州还尚算平静,但各世家私底下频繁往来,虽暗卫还没查探到世家们联合起来意欲谋划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他死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如今他还活着,那坏事也就变成好事了,刚好可以趁机清理一批人,既杀鸡儆猴,也将那些与他虚与委蛇随时准备捅他一刀的人清理个干净。
随着谢景安的将计就计,莫州陷入到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诡异平静中,但这平静并没维持多久,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新年即将来临,世家们终于伸出了他们的利爪,而等待了这么长时日的谢景安自然不客气,谁伸剁谁,莫州很快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莫州的新年是在一片动荡中度过的,但长安城的新年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且热闹,只是这份平静也很快结束了,因为新年过去没几天,康平帝竟然病倒了,初时只是咳嗽头疼等一些小症状,不过很快病情就开始加重,最后甚至是在早朝时分咳出了几口鲜血,人也很快就卧床不起,迅速的衰弱下去。
这一度让整个朝堂人心惶惶,但好在有太子坐镇,倒也稳的住,只是在之后的十几天里再没有朝臣能见到圣上后,终于有人嗅到了逼宫的味道。
第207章 薄情寡义
朝臣中虽支持太子的不少, 但也有一部分忠臣由始至终都是只听圣上调派, 他们在发现康平帝的生病有蹊跷, 宫中有可能是发生了宫变后, 就由被动变得强势起来, 一方面私下里准备如何营救康平帝, 一方面联名上奏要求见康平帝,在遭到太子拒绝后,开始在康平帝的养心殿外长跪不起。
康平帝虽病的极重, 但并未昏迷不醒,养心殿外的动静他是听的见的, 只是如今他几乎是被软禁, 即便是他强烈要求见他倚重的朝臣,也会被太子拒绝, 一开始太子还保持着对康平帝应有的尊敬, 可时日久了,就懒得伪装, 开始原型毕露, 带着些不耐烦看着康平帝,冷冷的道:“父皇如今重病在身, 还是多加休息的好, 再者就算父皇真见着了几位重臣, 以父皇的精神又能处置什么国事,一切有儿臣坐镇,父皇安心就是。”
安心?康平帝扯着嘴角艰难的露出一个冷笑, 道:“你以为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的打算朕还不知晓吗?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个孽子,想要弑父篡位,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想要皇位,朕偏不给你。”
康平帝的话彻底撕破了两人之间伪装的平和,也彻底激怒了太子,他直起微弯的腰冷漠的看着康平帝,带着些微厌恶道:“狼心狗肺?若不是父皇你薄情寡义,儿臣又何至于如此?说到底,儿臣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父皇你逼得。”
康平帝如何都没想到会听到太子说这么一段话,都快气疯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朕薄情寡义?你才五岁朕就立你为太子,亲自为你启蒙,若是朕这么多皇子中最对不起谁,也绝不会是你,你身为太子,这些年要什么朕没有给你?哪怕当年你故意引的锦安在朕面前失态,朕也不曾苛责于你,甚至将他远远逐出长安,难不成这些在你心中,也是朕薄情寡义?”
对于康平帝的这番言语,太子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冷笑一声,道:“若是父皇不薄情寡义,何至于将儿臣软禁,又为何三番五次与儿臣为难?父皇也说,儿臣是太子,是大周朝的储君,父皇理应什么都给儿臣,可是父皇又何时真正的信任儿臣了?若不是心生忌惮,又为何这许多年不让儿臣涉足军中事务?难道不是怕儿臣羽翼丰满,威胁到父皇吗?”
这一次康平帝是真的气笑了,他目呲欲裂的看着太子,伸出手指指着他颤抖的道:“你这个孽子,说朕薄情寡义,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早知你今日会做出这等弑父杀君的事,朕当初就该立锦安为太子。”
不等康平帝说完,太子就打断他,冷笑一声道:“父皇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父皇既然这般对待儿臣,就不能怪儿臣不肯坐以待毙,毕竟父皇当初不也是这般,才坐上皇位的吗?”
这件事一直是康平帝心中一根不可碰触的刺,如今被太子提起,康平帝的神情越发暴怒,努力想从床上坐起来狠狠给太子一下,只是他中毒颇深,试了几次都跌回床榻上,他只得一边斥骂着太子,一边从床榻上摸索各种东西像太子砸过去。
太子都做下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不会像从前一般任康平帝打骂,他烦躁的将康平帝砸过来的东西拨开,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更甚,嘲讽的道:“父皇如今病成这般,还是不要浪费气力好生歇息吧,儿臣还有朝事要处置,就先行退下了,明日再过来探望父皇,希望那时父皇已经想明白了该传位于何人,如今儿臣事务繁忙,可没有那个耐心一直等着。”说完不顾康平帝的斥骂转身出了大殿。
太子走了,康平帝并没有立即消停,而是又暴怒的骂了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
如今康平帝被软禁,大约是为怕节外生枝,在大殿里伺候的人并不多,现下各个都缩在角落,低着头,一脸的冷漠。
唯有一直跟在康平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高公公敢凑到跟前,小声劝道:“陛下您消消气,太子不在,您就是骂的再狠他也听不见,反而累着自己。”
这是句实话,但也着实不好听,若是从前康平帝定然盛怒要治他的罪,可现下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漠然的看了高公公一眼,露出个悲怆的表情,但不过只是瞬间,很快眼神又变得阴狠和决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只是并未说什么,而是看了高公公一眼,叹道:“朕没想到,倒头来只有你这么个奴才陪着朕,朕原以为他能做下这种事,朕身边的人他该一个都不留,没想到你倒还能留下来。”
这话听着像是感叹,可里面的深意着实让人头皮发麻,高公公何等的人精,不等康平帝话音落下就听了出来,急忙表忠心,道:“陛下说的是,老奴原以为自个儿也会像那些小子一样,被拉下去打杀了或是关起来,倒没想到还能留在陛下身边,大约是怕老奴往外传递什么消息罢,这才留了老奴一命。”
点到即止,高公公虽未说明白,但康平帝也清楚了,不禁给高公公使了个眼色,高公公心领神会,立即走到那些太子派来的内侍面前发作起来,“瞧你们一个个笨头笨脑的蠢样子,杵在这里看着都叫人生气,还不赶紧滚出去,好叫陛下心里松快松快,不然陛下心里不痛快了,你们主子想要办的事可就永远也办不成了。”
从前高公公是康平帝身边的红人,自然没人不敢听他的,可如今连康平帝都落到这个下场,其他人哪还把他放在眼里,只安静的站在角落,仿佛谁也没听到似得。
高公公见状气的嘿了一声,一捋袖子,从旁边抄起一个摆件就打过去,那些内侍虽是奉命办差,不想理会高公公,可到底是肉体凡胎,没忍住被打的嚎了一声,连连后退。
安静的大殿很是嘈杂了一会儿,不时有内侍想夺下高公公手上的凶器将他制住,只是不知高公公是学过武还是天生神力,竟无一人是他对手,被他连推带打的赶到外殿。
要不是怕惊动了外头的守卫,高公公恨不得直接将人撵出去,不过现下这个模样也能让他和康平帝说几句话了,因此没再与那些内侍为难,只说康平帝看着他们生气,让他们在外殿候着,待康平帝安歇了再进来伺候。
不是有内侍担心他们做什么,只是想到如今养心殿里里外外都是太子的人,他们一个病入膏肓,一个又是太监,任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再者若是惊动了太子他们也没好果子吃,便任他去了。
内殿里没了旁人,高公公也不必再绷着,一回到康平帝身旁就忍不住红了眼睛,哽咽的唤了一声陛下。
康平帝看了他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咳意,艰难的喘息了一下,看着他虚弱的道:“朕……怕是不行了,其实这一日,朕不是没想过,只是到底他是朕一手教养长大的,朕没想到他会狠心到这个地步,单凭他一人的能力,是做不到这么无声无息的,只怕皇后也牵涉其中。”
说到皇后,康平帝的脸上露出一抹怨恨加后悔的复杂神色,道:“皇后不贤良,太子也不贤德,这个江山,朕不能交给他们。”
康平帝说的语气急促,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才道:“你听着,自从朕从先皇手里得来这个皇位,朕就防备着这一日,虽现下看似山穷水尽,但朕留了后手,这么些时日他们没得到朕的消息,最迟今晚,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你要做的,就是内殿不要留太子的人,然后告诉太子,就说朕答应了,明日让他召集百官,朕写传位诏书,只要你做好这两件事,现在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可记下了?”
虽说事情有了转机,可高公公看着眼前的康平帝,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忍了又忍才没哭出声来,只红着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吩咐这些事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话后康平帝便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高公公简直以为他是去了。
康平帝歇息后,高公公就去办了他吩咐的两件事,第二件事好办,随便对一个太子派来的内侍说了康平帝要写传位诏书的事,这事就办成了。
太子很快来了养心殿,但没见着康平帝,只好三番五次向高公公求证,高公公如今忍辱负重,哪怕心里对太子恨极,面上也一副亲切热情的模样,太子显然很是受用,甚至大度的拍了拍高公公的肩膀,说了些招揽的话,高公公忍住心里的鄙夷,提了第一件事。
太子显然不愿意,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毕竟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皇位已经是囊中之物,这个养心殿里里外外又都是他的人,想来想去只是内殿不留人罢了,不影响他什么,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最终坚持要留下一个人,高公公见太子不肯再退让,也怕自己说太多激怒他,最终也答应了。
康平帝如今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睡就从午时睡到了深夜,高公公也不耐烦使唤留下来的内侍,亲自将烛火点燃拨亮了些,服侍康平帝用了药和一些易消化的吃食。
那些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治病的药,只是有人看着,再者病入膏肓是不是真的药也不是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的区别,因此康平帝还是喝完了,但吃食却没吃几口,靠回引枕往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高公公,“什么时辰了?”
高公公倒是用心记着时辰,回道:“丑时了。”
康平帝闻言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缓缓的道:“差不多到时辰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高公公不明白,太子派来留下的内侍更不明白,忍不住插嘴道:“陛下这话是何意?什么差不多到时辰了?陛下准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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