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江湖里完本[古耽]—— BY:妍笑
妍笑  发于:2018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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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叫慕云择心头一跳,道:“我们所行的方向一直都是由陈兄决定的,他说陈家在沿途安排了眼线,会将情况汇报过来。”
沈昀眉头一皱:“眼线?”
慕云择突然想起来,倘若沿途当真有人在监视沈昀他二人,以他们的能力,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况且,怎么单单就只有慕云择他们跟来,其余人皆不知所踪?慕云择的脸色变了几分,惊道:“你是怀疑陈家……”
沈昀道:“我没有与你们在一起,不敢断言,不过你今后还是要小心此人。”
慕云择有些不屑道:“陈兄再有私心,也不过是想利用我得到赤霄剑罢了,不会害我性命,但与你同行的那人,手上的血腥恐怕要比你我加起来都多。”
沈昀知道他十分介意苏潋陌的存在,再说下去只会激化彼此间的矛盾,况且他现在也确实不能与苏潋陌为敌。沈昀不跟他为此事争论,叮嘱道:“我先走了,你切记要多加小心。”
他心中担忧苏潋陌安危,毕竟有诺在先,在寻到宝藏之前,他都有责任保护苏潋陌的安全,待找到宝藏之日,便也是了结他们恩怨之时。他沿着地上的痕迹追去,慕云择在他身后久久伫立,凝望着那身影消失在树丛深处,风拂落叶,掩不去他眼底的眷恋与纠结。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对那个人,深刻至此……
第59章 旧日恩怨
苏潋陌拳脚上的功夫算不得一等高手,可这逃跑的轻功却练得炉火纯青,亦或者说,他请君入瓮的本领已算登峰造极。他故意将唐震引到一处断崖,此地视线空旷,左右都是树丛,前面挡着虎视耽耽的唐震,后头便是望不到底的深渊,看似已经无路可退。唐震嚣张的大笑:“小贼,你逃到此处,是想自寻死路吗?”
苏潋陌摇着扇子道:“唐门主一把年纪,没想到跑得还挺快。”
许是没有外人在这里的关系,唐震也不再隐藏那份狼子野心,喝道:“若你能将赤霄剑交出来,我尚可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定叫你死无葬生之地!”
苏潋陌看了看手里那用黑布包裹着的赤霄剑,勾着唇角问道:“二十五年前,唐门主是否也是如此威胁苏家人的?”
唐震皱眉道:“什么二十五年前,什么苏家人,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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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潋陌望向他,风卷起他的衣角翻飞,邪气四溢:“唐门主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既然这样,我便来提醒提醒你。二十五年前,洛阳,飞羽山庄,唐门主还记得发生了何事吗?”
唐震怔了片刻,脸色顿变,指着他惊道:“你是飞羽山庄的后人?!”
苏潋陌看上去十分平静,淡淡说道:“二十五年前,你们围攻飞羽山庄,总共杀害了山庄三十五口人,可有此事?”
唐震冷哼一声,不屑道:“飞羽山庄与西域魔教勾结,意图以赤霄剑控制武林,我等所做所为皆是为武林除害,只是没想到竟还留了你这个小魔头!”
苏潋陌笑了两声:“为武林除害?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啊,那唐门主且说说,飞羽山庄是如何勾结魔教,又做了哪些不可饶恕的错事?”
唐震语塞,半晌后才装着腔势喝道:“当日之事乃是武林正道商议之后而为,非一家私仇,你今日掀起这番腥风血雨,便可知飞羽山庄当年必也居心叵测,像你们这种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苏潋陌仿佛没有听见唐震的话,叹气一声,自顾自说道:“既然唐门主答不出来,便让我替你答了吧,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赤霄剑,为我飞羽山庄所有!”
唐震不屑道:“飞羽山庄素来不与江湖同道来往,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赤霄剑?怕也是用了那下三滥的手段从别人那儿抢来的吧!当年若非慕庄主出面为你们求情,你飞羽山庄所死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三十五口人!”
苏潋陌点了点头:“不错,所以飞羽山庄为报答这份救命恩情,便甘愿将赤霄剑交给无瑕山庄,从此以后,这赤霄剑便成了无瑕山庄的镇庄之宝,对吗?”
唐震道:“你既然清楚,便该知道物归原主的道理!”
苏潋陌举起手中剑晃了晃:“唐门主,你怎么糊涂了,这剑如今不正已经物归原主了吗?”
唐震高声厉喝道:“无瑕山庄与你们有救命恩情,你竟设下诡计陷害他们,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忘恩负义之辈!”
“哈哈哈哈——”
苏潋陌仰天大笑起来,缓缓将目光望向唐震,笑容逐渐敛收起来,变得异常冰冷:“我不止要杀他,也要杀你!你们所有人都跑不掉,我要你们全部都为飞羽山庄陪葬!”
唐震怎么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拔剑向他刺去:“受死吧!”
他虽以暗器闻名江湖,但手上功夫绝对不弱,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招身形凌厉,极具气势,夹杂着冷风向苏潋陌咽喉刺来。苏潋陌侧身躲过,手中折扇将剑格开,一跃飞出丈远,人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往后退一步便要坠下万丈深渊。唐震一剑落空,数枚暗器已从手中射出,只听得叮叮几声,竟都被一柄剑被挡了下来,苏潋陌望着身前的人,弯着嘴角说道:“你以为你还会躲在旁边看完这出戏。”
沈昀的神色不太好:“我只怕再看下去便难以收场。”
苏潋陌问道:“你觉得如今还收得了场吗?”
沈昀没有回答,他看着脸色铁青的唐震,说道:“在下久仰唐门主威名,今日便来领教一二。”
唐震自然听过沈昀的名号,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处,内力有多浑厚,只知道他自成名起从未败过,论单打独斗唐震都尚没有信心能胜过沈昀,更何况眼前是以一敌二。他神情稍有犹豫,但也不肯在晚辈前面低头,强装镇定道:“沈昀,你助此妖人为祸江湖,与武林正道为敌,便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你若能及时回头,将这妖人擒住,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这江湖便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苏潋陌冲他啧啧两声:“都死在临头了,还在这里说些狗屁不通的话,要不你跪下求求我这妖人,或许我还能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唐震怒不可遏:“混帐东西,当年若非我等手下留情,飞羽山庄焉能留下后人!”
苏潋陌道:“如此说来,我该谢一谢唐门主了?”
唐震冷笑道:“今日我便除了你这个祸害,也好了结当年之事!”
话音未落,他已提剑刺出,直指苏潋陌而去。沈昀抖出剑花,剑光如虹,转眼前已与唐震过了数招,不管是身法还是剑招,他都明显处于优势,唐震节节败退,狼狈不堪,苏潋陌冷眼旁观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沈昀制住唐震的剑,唐震试图用内力挣脱开,反倒被沈昀震得后退数步,单膝跑到地上,口吐鲜血,沈昀将剑指向他,说道:“唐门主,你我之间并无仇怨,灵灵姑娘对我也曾有过救命之恩,今日我便放过你,但赤霄剑并不属于你唐门,还望唐门主能及早收手。”
唐震受此奇耻大辱,怎能甘心,大叫道:“狗贼,要杀便杀,何需在这里惺惺作态……”
话音尚未落下,他脖间忽然觉得一凉,苏潋陌的折扇已经横在上面,扇柄上赫然就是一把寒光迸现的匕首,正抵在他咽喉,只需稍稍再向前一分,便会血溅当场。唐震愣在当场,苏潋陌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沈兄,你瞧这位唐门主如此英雄大义,一心求死,不如我们就成全了他吧。”
他虽然在笑,但眼中杀意却冰冷了空气,沈昀知道他这句话绝不是在玩笑,艰难地说道:“灵灵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请苏公子……”
苏潋陌为难的皱眉:“沈兄都在为这人求情,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那匕首就在脖子上,唐震连动都不敢动,但让他向苏潋陌讨饶,更是万万不可能:“我堂堂一派掌门,岂能受你这奸邪小人施舍!”
苏潋陌凝眉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唐门主说得是呀,况且灵灵姑娘对沈兄的救命之恩,于我何干?所以这该杀的人还是得杀,唐门主,你说是吧?”
唐震那话不过是用来撑门脸的,他坐拥今时今日这般的身份地位,怎么甘心死在这荒山野岭?苏潋陌的话分明就没有留下余地,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强撑着说道:“当年之事或许当真是个误会,你若能将赤霄剑送回,我必会做主重查此事,为你讨回公道。”
苏潋陌俯身道:“那我岂不是该多谢唐门主的大恩大德?”
唐震依旧半跪在地上,匕首就在他咽喉上,他不敢挪动半分:“是非对错自有评断,你飞羽山庄若是冤枉的,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为了能活命,他已将身面放至最低,这话句句都在讨好苏潋陌,苏潋陌低垂双眸,脸色似乎缓和了几分,笑得分外亲切:“唐门主说得确实有道理,只可惜……我并不需要公道!”
话音刚落下,连沈昀都认为事情会有转机的时候,匕首已经割断唐震的脖子,鲜血飞溅,喷满苏潋陌的白衣。唐震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身体倒下,猛得抽搐两下,再也没有了动静。沈昀愕在当场:“你……你……”
苏潋陌抹去匕首上的血,缓缓站起来:“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杀他?”
鲜血仍在不断涌出,渗进泥土,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唐震的眼晴睁得极大,似乎死不瞑目。沈昀沉默了许久,将无名剑收回剑鞘,说道:“不,你确实应该杀他。”
苏潋陌笑了起来,如春风里开放的桃花,那般风流多情,可他所说的话,却是寒冬里最冰冷的那阵风:“我不止要杀他,还要杀更多的人,所有当年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沈昀没有说话,他终于知道苏潋陌为什么要夺赤霄剑,为什么要策划这整件事,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深入骨髓的仇恨。苏潋陌脱下染满鲜血的外衣,扔到悬崖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说道:“这山里可不太安生,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他看都不再看唐震的尸首一眼,转身很干脆便走了。
第60章 一条绝路
他们在瀑布边丢了马匹,山路徒步难行,日落时分才走到山脚,放眼望去尽是青山连绵,没有半户人家,沿着大路又走了片刻,才看见一间荒废的土地庙,佛像与门窗皆已破损不堪,墙壁斑驳,挂满蜘蛛网,勉强还能遮风挡雨。沈昀在里面升起火,苏潋陌席地布坐,捂着肚子哀叫:“方才我们就应该去潭边将东西拿回来,现在倒好,马丢了,行李也罢了,只能坐在这荒山野岭挨饿受冻。”
沈昀丢下木棍,站起来就往屋外走,苏潋陌冲他喊:“干什么,我说两句你还要闹脾气呀?”
沈昀头也不回道:“我去打些野味回来。”
这山里最不缺的自然就是飞禽走兽,当沈昀提着两只开膛破肚洗得干干净净的野兔回来时,苏潋陌再次觉得自己这个帮手找得确实没错,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啊!烤野味算是沈昀的拿手绝活,就算连盐巴都没有一粒,他也能将两只兔子烤得喷香流油,让苏潋陌一旁边看着都觉得垂涎三尺。
美美填饱肚子后,沈昀靠墙坐下闭目养神,苏潋陌一边拨弄火堆一边说道:“你为何不问?”
沈昀没有睁开眼睛:“问为什么?”
苏潋陌道:“二十五年前的事,你就不想知道吗?”
沈昀沉默许久,才道:“那是你的事,我不必知道。”
苏潋陌望着他道:“但你如今与我走在一起,难道不应该知道前因后果吗?”
沈昀道:“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去问。”他听见苏潋陌向他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近在眼前,他眉心微动,终于睁开眼睛,看见那张在火光下愈显玲珑剔透的脸庞近在面前,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无法联想到他杀人时的冰冷。
苏潋陌脸上带上笑意,他看上去心情十分愉快:“我说或不说都一样,因为将来你总会知道的。”
他挨着沈昀坐下,长舒一口气道:“等到了塞外,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沈昀没有再作声,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似乎已沉沉睡去。沈昀睁开眼睛,看到他头抵着墙壁,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火光将脸庞映得忽明忽暗,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他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他身上,苏潋陌动了一陌,无意识的靠近他怀里,寻求一个更舒适的地方安睡。沈昀身体一僵,想要将他推开,可当手接触到那削瘦的肩膀时,竟是莫明的不忍。
二十五年前,飞羽山庄……
那是一段完全陌生的往事,沈昀却依然可以想像得到它的惨烈,怀中的少年,还尚未及弱冠,却已经背负这份仇恨活了这么多年。赤霄剑就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连那张藏宝图,沈昀都唾手可得,可他却觉得这两件东西不管在谁手里,都会是无法结束的灾难……
苏潋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清晨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沈昀在屋外套马,他睁大眼睛问:“这是你昨夜变出来的吗?”
沈昀一边整理马鞍一边说道:“天未亮的时候有个马贩子正巧路过,我便跟他买了两匹。”
苏潋陌拍了拍那匹枣红马,满意地说道:“眼光倒是不错,是匹好马。”
沈昀将缰绳扔去给他:“再往前走就是牧区了,我们可以向人打听一下路程。”
苏潋陌见他动作有些僵硬,奇怪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沈昀没有去看他,翻身上马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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