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肯定,全家都吸了一口气。
只有朱外婆微微有点失望,下意识说了一句:“啊?小花儿不是女装大佬啊,外婆还给你买了小裙……子……咳!”她一看女儿在瞪她,瞬间改口,“给你买的,给你买的。”小碎花的,带蕾丝花边的,特别少女哒,女儿年纪大了,穿不出去哒!
朱外公拉了一下自家小老太太,拿起一个抱枕给她抵挡一些来自女儿的眼神攻击,小声说道:“女儿管孙子的时候,咱们还是少说话。”
这是一家人从薛小花诞生之后,一贯的教育方针。
在小夫妻两个管教孩子的时候,老夫妻两个就当没看见。要是他们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地方,可以事后再商讨。
朱外婆保持肃静。
朱翠芬还在运气,没空和自己爸妈计较。
隔代亲。别看她爸妈以前管教她的时候,打骂从不手软,但是轮到薛小花头上,拍一下都怕打疼的。
在管教孩子的事情上,现在她爸妈是都不吭声,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她揍了薛小花,转眼她爸妈就能把薛小花宠成薛小熊!
她本来还天真的以为,男孩子本来就调皮捣蛋。直到后来她认识了谢礼,那才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又乖巧,完全不需要父母担心,读书还一等一的好。
咦?朱翠芬突然问道:“你喜欢阿礼?”
这熊孩子变乖的分界线特别明显,就是谢礼前和谢礼后。她本来以为这是岁数大了,儿子开始稳重了……
薛小花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朱翠芬不跟他解释,随手抄起一个电蚊拍就把儿子揍趴在沙发上。
“你自己弯就算了,人家阿礼那么好一个孩子,你敢带弯人家!”
朱翠芬是真生气。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他们家照顾谢礼一些;实际上他们心里面明白着,完全是人家谢礼在照顾他们儿子。一样年纪的小孩儿,别的孩子有什么义务来盯着其他同学的学习啊?
她倒是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小花儿能被谢礼给管住。
薛小花还企图挣扎了一下,结果被他爸给摁住了:“爸?”咱们不是一国的吗?
薛爸爸不为所动,反而还使劲拍了他两下:“你没对人家阿礼做什么吧?”人家阿礼是个老实孩子,自家熊孩子那是正经练过散打的。两个人对上的结果,难道还会有什么悬念?
他想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的谢礼,心里面愧疚一层叠一层,本来只是用了三分力气,现在变成了七分。
男人的手劲可比女人要大多了。
薛爸爸赤手空拳,打起人来也比朱翠芬拿着个电蚊拍要重。
薛小花原本妆模作样的干嚎,顿时变成真的嗷嗷叫:“没啊。阿礼还不是我男朋友呢,我能对他做什么啊?”敲委屈!
薛小花挨了一顿揍,全家人重新恢复冷静。
朱翠芬去切了两个西瓜,两对夫妻一人半个抱着挖。儿子没有。
薛小花干看着,敢怒不敢言。
“你干嘛!”朱翠芬吃完小半个西瓜,才有空继续教训儿子,“喜欢人家谢礼,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结果搞半天还没成?”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白瞎了一张脸!
薛小花嘴硬:“那是我还没来得及告白,不然阿礼肯定答应。”
谢礼穿过天花板到客厅的时候,就听到薛小花在大言不惭,上去就给了他一下:“你胡说,我没答应。”
薛小花知道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谢礼,HOLD住表情,一点都不疼!
朱翠芬立刻嗤笑一声:“讲的跟真的一样,原来还是暗恋。”怂的简直不像是自己儿子。
“等阿礼醒了,我就去跟他说。”他们还要在京城相亲相爱哒。
“嗷!爸,你干嘛又打我?”一罪不二罚。刚才已经打过他了,干嘛还打他?
“你祸祸人家阿礼还有理了?”薛爸爸恨不得把手上的西瓜砸在儿子脑门上。
薛小花从沙发上爬起来,据理力争:“我怎么就祸祸了?跟阿礼告白的男生又不是我只有我一个,我再不行动,阿礼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朱外婆没忍住:“啊?阿礼那么受男孩子欢迎啊?”她对谢礼没有朱翠芬夫妻熟悉,“我看阿礼那样子,还以会受小姑娘喜欢。我要是有个外孙女,肯定愿意嫁给阿礼的呀。”
薛小花立刻表示:“外婆你有我呀,我去把阿礼娶回来给你当孙媳……嗷!爸,你真打啊!”阿礼竟然也趁机也打他。
朱外婆无视被暴揍的外孙,喜滋滋地对自己老伴儿表示:“我们家小花儿长得好看,阿礼挺好的,是个帅小伙儿。小花儿喜欢男孩子,没喜欢那些什么妖艳贱货,挺好哒,外婆支持你。”
“妈!”
朱外公想了想:“阿礼是挺好的。”
“爸!”朱翠芬气得把西瓜往茶几上一放,“现在咱们说的是薛华的同性恋问题。”
朱外婆点了点头:“嗯。小花儿喜欢男孩子就喜欢了嘛,别乱搞就行了。小花儿啊,你喜欢人家就要一心一意知道不?”
喜欢了三年,给自己撩来一个题库的薛小花:“知道。”
朱外婆站起来,两手一摊,表示:“这就好了嘛。咱家又没有王位要继承。”她挨到女儿身边坐下,“我都查过啦。这同性恋是天生的,不是什么病。反正小花儿已经是个同性恋了,喜欢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还想着小花儿真的穿裙子吗?小花儿现在太壮实了,穿小裙子肯定不好看了。”唉,她买的小裙子没人穿了。
“外婆!我没要穿小裙子!”
谢礼看薛华没事,就戳了一下他:“我去善恶司那边办一下入职手续。”
薛华下意识地点头:“哦,我知道了。”
朱翠芬被自家小老太太逮着洗脑,听到这个话突然觉得不对:“小花儿,你和谁说话呢?”
“和阿礼啊……啊!”卧槽,忘记别人看不到阿礼了。
本来还想着给儿子军训的朱翠芬,突然眼眶一红:“儿砸,你就这么喜欢阿礼啊?”都出幻觉了。
她想到之前谢礼出事被送到医院之后,这小子那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活得像个阿飘似的,突然就不敢再教训下去了。这万一要是教训过头,儿子想不开了怎么办?
薛爸爸也不打人了,把儿子搂到身边,像个小宝宝一样的拍了拍:“放心吧,阿礼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他恢复的情况很好嘛。”顿了顿,用做过人女婿的经验教育儿子,“你这两天多去看看他。在你杨阿姨面前多刷刷脸,知道不?”
薛小花傻呆呆地点头:“知道。”
等等,他知道什么了?
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
不揍他了吗?
说好的打断腿呢?
连零花钱都不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花儿的恋爱进度
小花儿(〃ω〃):亲过啦。
厉鬼宝宝(-ω- ):你亲的是塑胶熊。
小花儿(〃ω〃):都给你洗过澡啦~
厉鬼宝宝(-ω- ):你洗的是塑胶熊。
小花儿(>з 14 页, 猫被它哥追着打到家里,把微波炉摔坏了_(:з」∠)_这货有什么用啊,天天吃辣么多,没一只猫能打得过,只能打得过我……
另,知道一个惨绝人寰的事情。
蠢作者一直心心念念想吃恐龙,昨天晚上看个恐龙的纪录片,结果里面说霸王龙的口腔卫生很成问题,被咬一口都有可能会被毒死,这肉应该是不能吃了QwQ6吨的肉就不能吃辣TAT
第三十七章 审讯
同性恋什么的, 在朱翠芬意识到儿子出现幻觉之后,就觉得无足轻重了。
毕竟同性恋只是一种正常的性取向, 而幻觉很可能是精神疾病引起的。
与其说她是对儿子是个同性恋感到不满, 倒不如说是她被儿子吓了一跳。
这也是薛小花从小到大熊出来的的惯性, 但凡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揍一顿总没错。
家庭会议虎头蛇尾的结束。朱翠芬早早洗完澡,往床上一坐, 开始渐渐冷静下来,自言自语:“认真想想, 同性恋又不是打一顿能打得好的。‘打好’了又能怎么样呢?让儿子去骗婚吗?就为了一个所谓的孙子?现在不孕不育和丁克家庭的多了去了, 结婚也不一定有孩子啊。”
比起连细胞都还没有一个的孙子,当然是眼前的儿子更加重要。
薛爸爸比朱翠芬更冷静:“咱们就算是让小花儿娶个姑娘, 他也肯定是不会喜欢人家的。到时候家里面天天世界大战, 想想就累人。”
他们每天在外面打拼, 那么辛苦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家里的老人小孩儿能舒服一点吗?自家小花儿是不省心,可家里的环境和睦, 每天回家都高高兴兴的。
他想到差不多年纪, 家庭不和睦的朋友:“销售部的老徐,知道不?”
“嗯, 他怎么了?”朱翠芬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他提起一个老员工做什么。
“老徐要离婚了,说是家里面婆媳问题太严重, 天天吵架。”薛爸爸摇了摇头,干脆起床去倒了杯酒给老婆, “喝一杯,明天还要上班呢。”
酒是他老丈人自酿的果酒,口味不错,夫妻两个平时晚饭的时候,都会来上一小杯。
朱翠芬慢慢喝了两口,感觉不可思议:“老徐不是去年才结的婚吗?”
薛爸爸“嗯”了一声:“你想要是阿礼给咱们当儿媳,肯定不会有这种问题。反正阿礼本来就像是咱们半个儿子。你不是总眼馋阿礼吗?”
谢小熊和薛小花是对照组——别人家的小孩儿VS.我们家的傻狗。
别说是他们两个了,他们每次去开家长会,那些家长们哪一个不觉得谢礼好?
对比了儿子是个精神病之后,就异常容易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朱翠芬在心里面也是点头的,但是:“你没听你儿子说吗?傻小子连告白都没告白,都还没开始谈朋友呢,谁知道阿礼会不会喜欢小花儿。”
薛爸爸顿时就不干了:“我儿子长这么好看,还会有人不喜欢吗?”
谢礼不知道自己还没谈恋爱,就已经被当做了薛家人,出门之后先去医院看了看自己和妈妈,顺路给护士长做了个生气面膜,然后才去自己的工作单位报道。
地府驻阳间办事处樟城分部,位于樟城老城区的一栋两层小楼里。
小楼看上去很破旧。这一块地方很多有条件的人家,都已经搬出去另外买房了。留下的这些老房子,要不就是租给别人,要不就是自己重新装修之后再住。老街两边摆放着各种东西,充满了市井气息。
桑桑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谢礼,非常热情地招呼他往里面走:“其实您也不用着急,资料才看了没两天呢,入职考试可以再等等。我们好多鬼都是当了一二十年临时工才转正的呢。”
地府的管理有多严格,阳间办事处的管理就有多松散。
上班打卡什么的,在这里的办事处根本就不存在。
今天也只有桑桑一个鬼在。
桑桑貌似镇定地走在前面,实际上整个后背都僵硬了。让一个厉鬼走在背后试试?超恐怖!他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心脏,都在扑腾了。
谢礼不是没看出桑桑的紧张,但是这种东西不是说一句别紧张就能真的不紧张的。
作为一个差不多把考试当饭吃的学生,他见多了老师家长在考前,反反复复地对学生念叨“别紧张别紧张”,然后生生把本来不紧张的学生给念紧张了。
他觉得在这种时候,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小楼和周围别的住家没什么区别,巴掌大的小花园照料得格外好,花团锦簇。
小小的一层是一间香烛店,专门卖一些丧葬祭祀用品;二楼就是一间办公室,摆着几张桌椅。
桑桑给他拿了一份卷子:“您先做题,做完了叫我,我给您办理入职手续。”完全没有上司的架子。
谢礼刚做完题目,就有人敲门。
桑桑收好卷子,也不开窗,直接探头出去一看:“谁啊?”
谢礼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这个时间不算晚,但显然也不是一个适合拜访的时间,尤其是拜访一家香烛店。
墙上多出一个脑袋,无论在谁眼里看来,都是一件特别惊悚的事情。
来人却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径自把自行车推进巴掌大的小院子里停好,然后侧着身像一只螃蟹一样勉强挤进店里:“桑大人,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过来的吗?”
谢礼看着来人一句话的时间,就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露出一张二十来岁特别端正的脸。用他作为厉鬼的专业眼光来看:嗯,阳气很足。
活人的身上都是有阴阳二气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状况下,阴阳二气的比例会发生一些变化,总体来说都是阳气浓度高于阴气浓度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阳气旺盛得可以,阴气几乎看不见,单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热力四射的感觉。
他也很自觉,上了楼之后找了一个距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坐好,看到谢礼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多问:“就是最近的那起盗窃案牵扯出来的贩卖人口的案子,现在线索有点少,桑大人能不能出个外勤帮个忙?”
谁都没想到一个盗窃团伙,竟然会和贩卖人口这样的案件牵扯上。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审讯的进度又不是很理想,他担心等他们找到线索,也抓不到人,所以才求到了这边来。
桑桑一点兴趣都没有,态度特别冷淡:“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他们虽然和阳间的机构有着一些合作,但是像这种抓捕坏人的工作,只是他们捞外快的一个方式,算是灰色地带。他们没有义务和立场去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