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水流————流浪阳光
流浪阳光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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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俩人虽然沉闷,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慢慢地也有了笑声。文浩买了周星弛的电影回来给李珂看,李珂竟然笑出了眼泪。看着李珂忘形的笑,文浩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苦涩!
新学期开学,文浩和李珂都已经没有课程了,李珂被安排到律师所实习,文浩是在院办熟悉工作,毕业后正式做辅导员。李珂的实习律师所实际是学院的院长开的,在社会上也算比较有名的了,李珂去的第一天就被分给一个老律师做助理,其实李珂和那老头挺熟悉,那老头是院里的商法老师。所以对李珂还挺好。教他不少东西准备下半年的司法考试。李珂实习第一天就累的够戗,回家躺到床上不想动,就睡过去了。迷糊中感到有人摸他的脸,睁眼睛一看是文浩。赶紧起身:"累了就睡过去了,饿了吧。我去作饭!"文浩按住了他:"得了,我还是从外面叫一点吧,这么晚了,刚摸你有点发烧,一会吃完饭吃点药。"说完就去打电话了。
吃晚饭的时候文浩不经意的就说:"今天院里开了紧急会,通报说广东那边流行一种高传染的肺炎,据说得上没救,估计要传到咱们这边也没多久,要我们加大预防。你出去跑案子注意点"李珂哦了一声咽下饭说:"那你也得注意,不行咱不干了。你身体也不好。免疫力又低。"文浩端着饭碗笑:"你他妈诅咒我那。想我死了你再找啊。"李珂也笑了起来:"你个小流氓,最近和那些禽兽呆久了,怎么这么爱说脏话。"文浩说:"还不是和你学的。我们院的老师可文明着呢!"李珂说:"和我学的,那我晚上再教你几招啊。"文浩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夜晚的饭桌上,虽然只是两个人,却充满了一阵阵的笑声!

第二十章
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过了两个人预料,几乎是一夜之间,非典就铺天盖地的袭来。每天俩人的手机都不停的收到短信息,千篇一律的是非典的消息。到处都是严格的管理。L大也办了特别出入证,非本校的不准进来。李珂实习的律师所虽然还开着,可明显案源少了不少。即使有也都是些非开不可的刑事案子,和李珂的民商经济类的不沾边。天天只好闷坐在律师所学习。这天好不容易碰到了个案子李珂和老刘急着就出去透了透气,俩人坐车刚到华联超市那,就看见人象疯了一样的扛着米面的往车上装,还有个老太太提着两桶色拉油健步如飞,老刘问问司机是怎么回事,司机说还不是传说满城要戒严。大家都准备存粮呢么!老刘想了想转头冲李珂说:"小子,今咱别出去跑案子了,我家里粮食也不多了,我得抢点去!"说完扔给李珂一百块钱车费下车就奔超市外面的大电梯去了。李珂大声的喊:"哎,刘老师,您不说学法律的人要理智吗?您冷静啊!"可老刘一路小跑连头都没回就奔去了。李珂看着老刘发福的身体一颤一颤的跑心里想着,他妈的,男人就得养家啊。家,忽然想起来家里的奶奶,赶紧摸出电话给家里打,奶奶接的,李珂一问家里存粮食多吗?老太太正为这个愁着呢,刚才隔壁的老太太说外边都抢疯了,自己着急可腿脚不好,想给李珂爸妈打电话呢。李珂忙说您别急,在家等着我。挂了电话付了车费也奔超市去了。
进去才知道那跟本不是买,就是抢,米面上面挂的‘相信政府,科学预防'的牌子都被挤碎了。要不是有警察和售货员维持秩序简直能打起来,李珂的小推车里抢了两袋米两袋面两桶色拉油,看到人们抢84消毒液李珂也跟着从空里抢几瓶。到超市收银台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结了帐推着小车出去找车的时候看到老刘车上的东西是他的两倍,李珂打着招呼问:"刘老师,怎么抢这么多啊?"老刘说自己贱性犯了,给儿子家也带一份。李珂一阵感叹,帮老刘拦了辆车,和司机帮忙把东西给装到车上自己才也找车走。
到了家把东西放到楼下的诊所一半,拉着另一半直接就奔妈妈家,路上司机问他给谁送去,李珂说给爸妈家。那司机挺感动,说这样知道想着父母的孩子不多了。到地方了还帮李珂把米面的搬上了楼,奶奶看到李珂高兴的厉害,直叫李珂坐着。李珂把东西帮奶奶归置好才洗脸坐下,看着自打进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的奶奶,李珂鼻子有点发酸。拉着奶奶的手问奶奶最近好不好,李奶奶忙说好好,一边看着李珂说给李珂弄午饭去。叫李珂别走,就耽误一会领导不能说什么。李珂忙拉着奶奶说:"我今天休假,没事,我给您弄午饭去。"赶紧转身,进了厨房李珂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因为怕奶奶上火,李珂爸妈一直说李珂实习上班特别忙,不能回家来住。所以奶奶一直以为李珂是在忙工作,这期间李珂打了几次电话都是趁爸妈上班打的,电话里奶奶一直叫他别累着!看今天奶奶这样可真是想他了。
边做饭李珂边和奶奶拉家常。看到他回来奶奶特别高兴。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点。看奶奶要吃完了,李珂忙起身去给奶奶沏上杯茉莉花茶,递杯子的时候,触到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李珂又是一阵心酸。收拾了碗筷又陪奶奶喝完茶,看奶奶有点困了,服侍着奶奶吃了药又扶奶奶休息,坐在床边给奶奶揉了揉脚又轻轻的给奶奶按摩腿,一直到奶奶睡着才停下,看奶奶睡着了仍然含着笑的脸,李珂轻轻的说
"奶奶,对不起!"
下楼到药店给奶奶买了点常用的药,看见有卖预防非典的"八味方",顺便也买了几袋,回家放好,写了个条子,写清楚买了什么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把条子放到显眼的地方。到卧室看看奶奶还睡着,轻轻的关门离开了。

天天的电视报纸都是非典的内容,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李珂的律师所也撑不住放假关门了,昌珉的酒吧早就停业了,听说非典病毒怕冷,俩人早就飞回延边老家去了。俩人没直接回家,先去长白山玩了几天,昌珉说是为了自我隔离,另外长白山那么冷估计有细菌也冻死了。李珂嘴上笑着人家愚昧,可每天自己也量好几遍体温。每天都趁爸妈上班了给奶奶打个电话。不实习了李珂也没事干,只好每天在家写毕业论文。另外就是照顾文浩。文浩的中文系一大堆学生要管,消毒,查体温。还得看着别叫学生跑了。文浩这个辅导员已经提前上岗了。每天累的回到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李珂急的想,这日子可哪天是个头啊!

这天李珂作好晚饭等了半天也不见文浩回来,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给文浩打电话,手机猛的响了起来,迅速的接听,果然那边传来文浩紧张的声音:"哥,L大刚发现一例疑似。是信息学院的,那个学生和我们学院的学生是住一层的。现在整个学校已经封闭。我们马上要清查人数,实施隔离。这几天我都不能回去了。哥,万一有什么事,不要等我!"李珂急的冲着电话大吼:"文浩,你他妈说的什么话,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放过你。"挂了电话。紧张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想起家里的爸爸妈妈,赶紧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妈妈接的,赶紧问:"我爸下班没?"估计妈妈已经知道学校出事了,赶紧说:"没事,早都回来了。"说完迟疑了一下,好象还想问点什么,最后还是挂了电话。合上电话,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李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整个一晚上李珂都没睡,翻来覆去的。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起来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个大旅行包。到移动营业厅给自己和文浩的电话交足了电话费,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简单的吃了点饭。上楼取了包。下楼看看死一般的街道几乎没有人。只有几辆出租车放空在慢慢的溜达。李珂拦了一辆车,可一说要去L大都马上说给多少钱也不去,说完都一溜烟的跑了,气的李珂指着车大骂混蛋,懦夫!
没办法李珂只好自己走去,到了L大边看警车一辆接一辆的,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把整个L大都围了起来。疾控中心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不停的走来走去。路上的行人都绕的远远的。想想从正门混进去是不可能了,忽然想到了学校的小西门围墙,李珂拨通了文浩的电话叫他到以前一起经常跳的围墙那等他,有东西送。李珂转过去的时候文浩已经到了,还好这虽然围上了警戒线可没警察守着。李珂赶紧蹿过去,文浩穿着防护服,戴着大口罩。掩饰不住疲惫的神色,昨天晚上忙了一晚,早晨才休息了一会,又给学生发了早饭。一会还要去量体温!
隔着栏杆李珂默默的拉着文浩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把包先递过去。正在这时一个警察忽然远远的跑了过来,在警戒线外冲着李珂大喊:"这位同志,这里是疫区,你是里面跑出来的还是外面的。如果是外面的,请登记离开这。"李珂瞪着发红的眼睛对那个小警察说:"怎么,我来看我爱人,爱传染不传染关你什么事?"那小警察一下楞了。看看文浩,也不象是女的啊。李珂看他那糊涂的样子嘴角咧了一个坏笑,拉过文浩隔着栏杆吻上了文浩的嘴唇。半天才放开,喘了一口气对已经傻了的小警察说:"开眼吧,这回知道什么叫同性恋了吧。"说完趁着小警察脸红的工夫很麻利的就蹬着早就垫在脚下的砖头翻进了校园。拉过惊讶的文浩冲小警察说:"警察先生,我进来了就不跑出去,不用在着守着,用人的地方多的是,我来就是要研究一下,什么叫生死与共!"说完拉着文浩就向学校院里走去。
一路上文浩不停的埋怨李珂,李珂笑嘻嘻的摸出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文浩不解的看着李珂,"通了,"李珂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喂,爸,是我,您别挂电话,您也知道学校出了疑似病人,文浩的学院被隔离了,现在他也被隔离在里面了。一百多学生的吃喝都是他管着,还要进去测体温,消毒。我实在不放心。我刚偷着翻墙进来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和浩浩在一起。今天儿子又不孝顺一回,要是我俩真出什么事,您就使劲的恨我,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爸,不管您怎么看,我和浩浩这辈子是不分开了。不能孝顺奶奶,我妈还有您。这帐,我也只能下辈子还了!"挂了电话,把身边已经泪流满面的文浩揽到怀里轻声说:"傻瓜,哭什么,我不傻,我跑进来是因为我爱你啊!如果碰到灾难都各自飞还算什么爱你啊"
接下来的几天李珂和文浩一起忙了起来,李珂回到法学院去帮助老师们工作,偶尔到文浩那,晚上就到学校分给文浩的教师宿舍去住。刚开始的几天忙的厉害。后来的几天习惯了起来也有很多空闲时间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李珂量完体温都搂着文浩说:"他妈的。活着真好!"
另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十天后那个疑似的病例被解除了,听到消息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拥抱了起来,李珂也把身边的文浩抱在怀里。文浩瞪着眼睛说:"大庭广众的,你疯了?"李珂说:"你怕什么,旁边的人不也都搂着呢吗?"文浩一看也是,这么激动的时刻,谁会多想什么,也就扑进了李珂的怀抱,凑在李珂的而边说:"抱是抱了,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李珂开心的笑了起来。
拉着手在人群里穿行,到了大门口到处都是人,忽然看到了李珂的父母正在那张望。文浩心一紧,下意识的拉了拉李珂的衣服。李珂的爸妈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快步走过来,看着俩人,李珂紧张的叫了一声:"爸,妈。"李爸爸重重的叹了口气:"没事就好,走吧,咱们回家。"李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爸爸特意加重了说的‘咱们回家'简直比刚才听到解禁的消息还令他兴奋。看看文浩,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旁边的妈妈已经拉住了文浩的手。谁说这是灾难呢,我们不是终于得到了他们的祝福了吗?李珂兴奋的答应了一声"恩,我们回家。"
四个人向停在远处的车走去,文浩忽然拉了拉李珂的衣服,李珂顺文浩指的方向看去,是那天那个小警察,正维持秩序,看到了李珂和文浩,有些腼腆的微笑,但是冲着他们伸出的拳头翘起了骄傲的大拇指。李珂也笑了起来,抬起右手碰了碰额发,算是对他的致意!转过头来对笑的一脸阳光的文浩说:"有了他们,谁说我们的明天没有希望呢!"
文浩说::"是啊。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有缘分啊!"
李珂看着文浩说:"哦,那你说,什么是缘分啊?"
文浩想了想看着远方向他们两个招手的李家爸妈说:"缘分,就是从我们生下来开始的每一步,都是在向着对方走来!"
说完文浩扭头做了个鬼脸就向车子跑去。李珂看着在金色夕阳里跑动的文浩,感觉就象一个跳动的音符,这么些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象在自己的心上弹琴,从相识到最终的共鸣。年华象水一般的流走,情感象沙子一样沉淀。慢慢的被岁月的流水打磨。终于成就珠圆玉润的爱情。
想到这李珂也笑了起来。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文浩。
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两个孩子,李珂爸对边上的李珂妈说:"一转眼,他们已经这么大了,想到小时候在一起胡混的两个小孩,竟然选择了这条路。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啊!"李珂妈妈看看脸上微微带着落寞神情的丈夫慢慢的说:"管他呢,孩子幸福就好,咱们辛苦的劳碌,不就是为了他们幸福吗?"李珂爸爸扬了仰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经过了这次考验还有下次。幸福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啊。以后的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啊!"李珂妈坚定的说:"我相信他们,一定,一定能幸福!"
金色的晚霞里,一家人,幸福的回家。虽然前面的路还很长,还很艰难。可还有希望呢么,不是吗?

年华似水流<后记>

整整三个月,终于写完了这篇文。想想真的很不容易,这期间经历了一次住医院,在律师所的实习,还有手臂肿瘤的疼痛。本以为很快会写完这个,却拖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最初看耽美是于睫的《牧神的午后》,那时候竟然天真的想,这样的一对的存在是多么的幸福,写这个文的男孩子该是多么的气定神闲,刻骨铭心的爱情被他讲述的多么从容不迫。后来才知道,于睫是女孩子,那想当然这个故事也就不是真的了。小小的失落之余是对自己智力水平的怀疑和思维定势的鄙弃,总以为涉及到性的东西,尤其是这种有点"坏",有点"流氓"的文是应该是男生写的。及至后来知道耽美竟然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写的,尤其是还有那种连男生看了都血脉贲张的文,竟然都是出于印象里安雅闲静的女孩子之手。我更是惊讶的不能闭上嘴巴!
自我认为对于同志看文,耽美是个梦,是不能得到幸福时候自我安慰的麻醉品。而我,这个从小爱做梦的孩子,更是对它迷恋有加。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有害健康。沉迷梦境的后果是让人永远沉睡。而同志文学,则是现实真实的反应。看了让人惊心动魄之余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奈。不忍看,却又欲罢不能!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特别喜欢那些同志与耽美结合在一起的文章。而当自己写文的时候,也想写出这样的文章。所以,就有了这篇文章!
写作的过程是痛苦而又甜蜜的,痛苦是因为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甜蜜。也是因为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写这个文的时候一直听着两首小提曲子《阳光照耀塔什库而干》和《金色的炉台》,不是什么世界名曲,只是当年考级时曾反复的练习,在熟悉的曲子旋律里,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抱着琴盒咚咚的跑上少年宫的木楼梯。想到了小时看人家玩的开心时自己羡慕的心情。正是在一点点的回忆里,自己的心才温暖了起来。曾经在晋江上有人问我,这个文写的是自己的事儿吗?现在我可以说:

除了幸福,所有的事儿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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