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密室完本[推理耽美]—— BY:微笑的猫
微笑的猫  发于:2018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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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密室》作者:微笑的猫
文案:
我姓唐。
我在重庆有个老家。
我闲着没事去走亲戚,
然后就被委以重任,成了看门大爷……不对,大魔王了。
毕竟我家不是你家,不是饭店旅馆商场,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1V1HE主受
洁癖忠犬口嫌体正攻 X 身世不凡然并卵还好有美貌受
二人之间还是很甜哒~
预防针1:情节流,前期慢热,后期请不要剧透。
预防针2:文中时间线只有几天,真的、只有、几天。
预防针3:奇葩类型文,变形密室小说(可理解为几个人在封闭环境内互掐),许多谜团,慎入。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缈、淳于扬 ┃ 配角:您记不住
作品简评
当唐缈被一封信和一张船票引往重庆瞿塘峡口的唐家老宅时,从没想到事情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变得波诡云谲,也没想到自己会以傻白甜之躯与几条狡猾的老狐狸在密室中试探缠斗,互不相让,当挣脱密室的那一刻,便是谜底揭晓之时。故事逻辑缜密、环环相扣,跌宕起伏,步步为营,张弛之中亦有良人为伴,感情萌芽升华,水到渠成。作者非常善于描写那个年代的故事,诚挚中透着点儿调侃,欢快中透着点儿悲悯,娓娓道来,掩卷难忘。
第1章 楔子
1985年春,重庆,瞿塘峡口。
暖风从江面吹来,带来了春季的氤氲,也带来了让人烦闷的湿气。
唐姥姥在回南天的夜晚难受得睡不着觉,只好起床看指甲,她花白的头发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毫无光泽。
指甲已经开始变黑,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意味着今年即将发生一件麻烦事,而今年对于唐家来说已经够麻烦的了。
她用胶布将手指甲一个个缠住,又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双人合影,里面的女孩二十出头,方额圆脸,微胖而可爱;男孩小几岁,极漂亮。两人其实长得不太像,但气质和神情类似,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姐弟。
照片有题词:1983年6月南京梅园留念。
梅园即梅园新村,国共南京谈判时的中共代表团驻地,后建成革命历史纪念馆。
“唉,时间到了,只能请你回来了。”
唐姥姥取出纸和笔写信,郑重其事地写了满满好几页纸,随后将其装进信封,写上地址,放在一边,等待山区邮差半个月一次的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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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苏州。
春风微醺的下午,俊美的青年刚刚出完殡,披麻戴孝地坐在床沿上闭目养神。
那真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殡,把他给累坏了。
官方的追悼会加上民间的唱经念佛,喧嚣热闹了好几天,摆了几十桌的流水席,亲朋晚辈、故交老友、领导同事、学生拥趸来来去去上千号人,可惜没有一个是逝者生前真正想见的。
青年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照片。
那也是一张合影,但相纸老旧,色泽泛黄,四周都有磨损和折边,大约已经拍了好几十年。
照片上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他的小女儿,两人都是当年最时兴的打扮,男子穿一身笔挺的条纹西服,小女儿穿着浅色西洋裙,戴着小圆遮阳帽,均是笑意融融。
照片上也有字,写的是:与爱女芝垣于姑苏拙政园。
青年看了看桌上的座钟,站起身将孝服孝帽脱下,从柜子里搬出了一只蜡封陶瓷有盖大罐,又拿起桌上的灵位牌一起装进帆布旅行包,这才沉甸甸地走出房间,去完成逝者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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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几乎同时,南京。
高三学生唐缈对班主任说:“吴老师,你表劝我了!我晓得自己目前的水平,考个清华应该不成问题,你不能阻拦我实现梦想!”
班主任问:“你爸是教育部长?”
唐缈说:“不是啊。”
“清华校长?”
“不是。”
“南京市长?”
“不是。”
“招生科长?”
“不是啊。”唐缈说,“吴老师你表开玩笑了,我爸你还不知道吗?产业工人唐亚东啊!”
吴老师摔笔,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我了个乖乖,可把你骄傲坏了!我还当你爸爸能够左右中国高考咧!模拟考英语36分数学66语文57分你还想上清华?我是让你做好落榜的准备,免得到时候面子上过不去跳了扬子江!”
“吴老师,你都把我打淌血了!”
“淌血好哇,让你受点教训!”
“吴老师要不你多打两下吧,我如果瞎眼烂脸就能到金陵饭店门口要饭了,去晚了好位子都被人家抢得了!”
“……”
“吴老师你还真打啊?你这个性比较暴躁啊!”
“……”
“吴老师?吴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子?”
“啊啊啊啊啊吴老师你不能倒下啊,我们高三八班需要你!啊啊啊我这就去给你拿救心丸!吴老师!吴老师!!”
“吴老师你不能倒在三尺讲台上啊!你这样会成为英模的!!你家里人允不允许你当英模啊?!!吴老师!!!快救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文名所示,这篇文可能真的是(变形的)密室小说,相对奇葩的类型,望天……
第2章 江轮之一
几个月后,夏季,南京城一如往年,热得像口灶上的锅。
午后三四点,中央门地区最著名的落榜生唐缈晃着钥匙,无所事事地往家走。
刚踏进家属院门,他察觉空气里传来丝丝杀气,离家越近,杀气越盛,他警觉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他爸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单元门里扑出来,一脚蹬中其屁股。
唐缈直飞对门人家的煤炉,他气沉丹田,落地使个鲤鱼打挺,拔腿就跑,其父一手老头乐一手苍蝇拍,奋起直追。
跑出二三百米,唐缈脚力占优眼见就要逃脱,不料前面闪出唐母。
唐母紧握擀面杖直攻儿子下盘,见被勉强躲过,该妇女脸色铁青,祭出绝招,将一口钢精锅舞得滴水不漏。
唐缈扑通跪下说:“妈!我错了,你别丢人现眼了啊行啊?四周邻居都看着呢!”
唐妈于是扔了锅坐在地上,长长地嚎出一嗓子:“我命苦欧————”
以唱歌来说这叫定调门,后面还有好听的。
果然她一唱三叹,高音明亮,低音磁性:“我命苦欧——我嫁给你爸爸,你爸爸一点用都没得欧——到现在头发都秃的了连个工长都当不上!”
“我命苦欧——我怀你的时候不晓得吃了多少苦欧——整整十个月都没闻到一丝丝肉腥气歪我命苦!”
“我命苦欧——辣个时候你姐姐还小你奶奶又走得早——我坐月子的时候还要自己给你洗尿(sui,第一声)布,你看看你妈的手指哦你看看一到下雨天钻心疼啊!”
“我命苦欧——你个小鬼要把你妈活活气死大学又考不上进个工厂才几天就被人家开除的了命苦欧比黄连还苦!”
唐缈心说哎哟,今天运气不错,我妈骂到重点的速度比较快,没有从旧社会开始骂起。
他和他爸垂首侍立,一边挨训一边点头。
“妈妈,你讲得对。”
“红民,你讲得好!”
“特别好。”
“很好很好,要多好有多好!”
唐妈捡起路边小石子恨恨扔他们:“老畜生你先给我站到表动!小畜生哎哟我真是命苦欧——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活闹鬼哦小畜生唉!你看人家陈娟娟都进了无线电厂了才学徒工一个月就拿三十块钱的工资还谈了个对象是他们厂技术骨干哦……”
终于她骂累了,抹了把收放自如的眼泪,拎着杖,捡了锅,摔摔打打往家走,唐缈蔫儿吧唧地跟着。
他爹很有点儿落井下石,时不时跑到他头上来凿下:“不得了了嘛!胆大了嘛!敢打厂领导的儿子!你当你爸爸是南京市长啊?你爸爸我连电工班长都不是!”
“老唐!”唐母推开家门,“你给我好好看到他,我去买面条,晚上我们吃凉面。”
老唐姓唐名亚东,此时爽快地答应了,揪起唐缈的耳朵就往房间里走。
进了房间关上门,他叉了一会儿腰:“嘿嘿,今天要么跪搓板要么抽脚板,你自己选。放心吧我是你爸爸,心疼你,保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缈扑到他腿上喊亲爸爸啊,我平时没少帮你做家务吧?我们皇协军就算没得功劳,也有苦劳!
老唐取宝器鸡毛掸,举高过头说:“啊呸!老子就问你吊人为什么平白无故打刘衙内?”
唐缈说:“平白无故?吊人欺负我!”
老唐说吊人欺负你才正常,他吊比老子还欺负我呢,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唐缈说那不行,我忍不了,吊人骂我小白脸。
老唐说吊人你是小白脸啊!
唐缈说我气质这么吊、这么沧桑怎么可能是小白脸?
“啊呸!”老唐痛心疾首,说儿子啊儿子,你怎么只有一根筋啊?别说刘衙内吊人只骂你小白脸,就算说你跟他吊比八十多岁的奶奶轧姘头你也得忍着!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没有耕耘,哪来收获,没有奋斗的种子,哪来成功的花开……
他一口气说了十七八条歇后语谚语名人名言,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期间没有加一个“吊”字,似乎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很有心得,工人阶级的觉悟也很高。
越说他越欣赏自己的口才,越说越觉得这么宏大这么透彻的人生真理只有唐缈一个人听实在是太埋没了。表现欲在他的胸腔里鼓荡,他已经将自己幻化成为一个久经考验的战士,一个智者,一个贤人,一个光荣伟大正确的父亲!
于是唐缈走神了。
唐亚东大怒,取宝器鸡毛掸,然后又放下说:“唐缈你给我老实点啊,等下子到我柜子里拿两瓶烧酒一条烟,晚上就到刘书记家赔礼道歉去,磕头也行,让刘衙内打回来也行,我随便人家怎么处置你!
唐缈说:“爸爸,煤炉上的水好像开了。”
老唐飞扑厨房,熟练地关火,灌开水壶,重新烧水,择菜,洗菜,切榨菜丝,调卤,等面下锅。
唐缈被反锁在房间里,透过小窗偷看正在违章搭建里忙碌的父亲,确定没那么快回来,便熟门熟路地去摸床上的竹枕头。
竹枕头是用竹篾做的骨架,细藤条蒙的皮,空枕头肚里悉索作响,那是他爸的私房钱。
唐缈几把全部掏出,见都是些毛票和分币,来不及细点,将其连同几件胡乱收拾的汗衫短裤,一包万年青饼干,一军用水壶白开水一起塞进了耽美文库。
他环视四周,打定主意,从二楼阳台翻了出去,落在一楼人家的院墙上。
那家四十岁了还流着涎水的傻儿子正在毒辣的阳光下曝晒,看见了唐缈,便“咄、咄、咄”的喊起来。
唐缈威胁说:“大呆子,再瞎喊我脱你裤子了!”
大呆子口齿含混,但毫不示弱:“唐……唐缈哥哥坏!”
唐缈见他右手握拳,像是紧捏着一个东西,便问:“手上什么?拿给我看。”
大呆子连忙把手藏到背后:“不……给你看,你坏哥哥!”
大呆子本性尚可,但智商较低,常常犯无心之错,比如拿人家的东西。
这一片是工厂家属院区,基本都是同一个单位的,每家每户都是熟人,经济状况也差不多,所以不太加以防范。如果偶尔人出去了却忘记关门,大呆子就会摇摇摆摆地到你家去,看见了什么就拿起来玩,玩腻了放回去,或者随手一扔。
唐缈担心大呆子拿了人家的钥匙或者证件之类的,一定要他拿出来,于是甜言蜜语哄他,说请他吃糖,带他出去玩。
大呆子摊开右手,把一小张硬卡纸交了出来。
第3章 江轮之二
那是一张被手汗泡软了的船票。
“南京至重庆?”唐缈捏着船票翻来覆去看,那上面写得很清楚:重庆江轮客票,五等无铺,票价X元,还戳有红色钢印日期。
“今天晚上七点开船?”唐缈惊道,“大呆子,你是从哪儿偷来的这张票,那个丢票的人非急死不可!”
大呆子说:“不是偷的,阿姨……阿姨给的!”
“什么阿姨?”
“就是门口……阿姨给的!”大呆子很坚持。
“大院门口?”唐缈又问,“老阿姨还是小阿姨?”
“小……阿姨!”
“是你认识的小阿姨吗?”
“不……认识!”
大呆子的自我认知是六岁,所以他口中的“小阿姨”应该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成年女性,本来应该坐今天下午的轮船去重庆,结果路过家属院门口时粗心大意丢了船票,让一个傻子捡了带回家。
唐缈指着大呆子的鼻子说:“你吊人闯祸了,居然偷人家船票,小阿姨去不了重庆了!”
“没有偷!小阿姨……给我的!”大呆子嚷嚷。
唐缈正在为难,考虑怎样才能找到失主,突然听到他爸咆哮:“唐缈——!麻了个痹的,你跑到那块去啦——?!”
他来不及多想,将船票往口袋里一揣,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了家属院。
院外停着辆拉棉纱的卡车,司机就在不远处跟人买烟,他纵身一跃跳进车斗的棉纱堆里,心想着车子开到哪儿就兜到哪儿。
谁知道车子发动后,晃晃悠悠,又有好凉风,唐缈两眼一合睡着了。睡着了以后做梦,梦见被他妈揪着膀子摇,摇得骨架子都要散了,他痛苦地讨饶说:“妈!妈!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就让小刘打瘸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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