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完本[年下强强]—— by:JAU
JAU  发于:2018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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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脑内混杂,像在海上飘荡,又像躺在田野里看天,仿佛神经系统具象化,被人拉出来挑逗折磨。先是用火烧,灼落全部理智。再过一遍电流,抖掉所有困扰。最后一个亲吻,直接颅内爆炸。
丁青抱着严武的腰,听他在自己耳边唱叹,用他的变奏曲,到了终音的时候,严武在怀里松懈下来,丁青把他放倒在床上,加紧冲刺,奔赴爆点,缴械投降,殉情爆炸,融化在严武身上。
折腾到两三点,丁青关了灯,两人昏昏沉沉睡去。
严武向来浅觉,一阵迷糊醒来,又看见丁青盘着腿坐在床脚,光着脊背,弓着身,套条短裤,盯着窗外,听着雨声。夜景卸了妆,露出暗沉沉的天色,只剩一道地标建筑从远方送来一束光,太淡,照不亮沉沦在思绪里的丁青。
严武用脚轻轻踩了一下丁青的腰,后者马上转过头:“我弄醒你了?”说完爬过来钻进被子里,带着凉意的手臂环上严武。
“没有。你干嘛不睡觉?”严武还没太清醒,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五点。
“最近老是做噩梦。”丁青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
严武清醒过来,歪过头看着丁青的头顶的旋,丁青头发长了。严武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我备用钥匙放在鞋柜上那个盒子里,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住。”严武凭直觉觉得丁青可能需要一个不太受监视的地方。
丁青没接这句话,声音闷闷地传来:“你怕过吗?”
严武想了想:“你怕什么?”
丁青半天没应,半晌才回他:“怕输。你呢?”
“我不怕输,我输过了。”严武笑起来。
丁青看着他的笑脸,没有出声。
严武的笑容却渐渐收了起来,他顿了好久,突然开口:“丁青,有些话我现在讲你可能觉得很没意思,不过我这个人是这样的,我也不是个积极单纯乐观向上的人,所以讲出来的话大概你也不会想听的。”
丁青笑了:“你不单纯乐观是因为你天性如此,还是因为你年龄大?”
严武勾着嘴角收下了调侃:“一半一半吧。”
“我能问你问题吗?”
“好啊。”
丁青拉开了一段距离:“你二十岁的时候什么样?也会害怕吗?有没有那种自己明明很努力,做了很多事偏偏天不遂人愿的时候?为什么有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呢?我要怎么坚强起来呢?看书管不管用,励志的那种?有些书里的人看起来都巨他妈牛逼,从容又淡定,好像特别酷,怎么做到的?”
严武愣了,他没想到丁青有这么多问题,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算不得问题。
“丁青,呃……”严武揉着自己的眉心,“我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没有能成为,所谓‘人生的主宰’,我在自己的每个年龄段里几乎都没怎么从容过,但是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因为你一直在努力做准备。
不过成年人总要理解,有些事情不是努力认真做就理所应当做得到的。至于你说的有些书那种感觉,大概像这样。作者给人物一个设定,跟普通人差不多,甚至境遇还不如普通人,设定处在盆地,跟外界的互动寥寥无几,然后把他的道德高度或者成就垂直拉起三千米,建一座伟人山,还宣扬他只是‘生活的英雄’。他不是,他是作者的自我化身,想写励志但又笔力太差写出了神。幻想这种人物,打破成长背景,从始至终勇敢,坚强,善良,做正确的事,还做得成,用自己单薄的思考勾画人物,简直是大型意淫现场,是层次更高,更不堪入目的意淫,为了诱惑读者。写的人和看的人都只是图个刺激,没有人认真的。不过也无所谓,见多了就分得清了。
至于你要的励志,是一瞬间的事,你一天里,有一个小时打满鸡血,两个小时付诸行动,剩下二十一个小时还是要归于平静。丁青,这不是你看的漫画书,憋出个大招一场战斗解决问题。不见结果的时候免不了忍耐,但是可能就是励志的东西能间断性地给你力量,隔三差五喝些鸡汤,不会补脑,只能补补敏感的心。与其灌你鸡汤,不如你看淡一点,毕竟失败后再看鸡汤,非常容易产生毒性,又走到另一个方向。
已经很好了,我很羡慕,正在努力的人和赶路的人,比我强多了。我大多数时候被推着走,一半因为懒得想,一半因为无力还手。我二十岁的时候,患得患失,自我审查,认真又敏感的人的常态,我就是这样,对现实没什么帮助,但我实在控制不了我焦虑的神经和急功求利的心。况且我年轻的时候,没什么人愿意指导我人生,我也不清楚什么事情是最正确的。对于长时间习惯选择题的人来说,人生是主观题就是很大的难度了。我那时候就清清楚楚地知道,可又能怎么样,我拿自己怎么办呢,也要慢慢才能好起来啊。
所以什么书都安慰不了你,因为你比书里写的都好,你比书里的英雄都可贵,因为你正焦虑着,困惑着,生活着。”
丁青笑着看他:“严老师诲人不倦啊。”
严武伸手拿了根烟,翻了个白眼:“我都快四十了……”
“不是三十三吗?”丁青想起查过的资料。
“有差别吗?”严武看他。
丁青耸耸肩,放松下来:“你谈过恋爱吗?”
严武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小鬼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和醋意,想了想还是回答:“没有。”
“对吧,我就说。”丁青揶揄着看他,“严老师,你一点骚话都不会说,调情的那种。”
严武不愿意了,以前跟丁青在一起的时候,丁青动不动就凑过来,说一句“我喜欢你”,严武图清净,通常都懒懒散散地回个“嗯”或者心情不错,就随随便便回他“我也喜欢你”。发直球谁不会。
丁青看他:“比如说,你是从来都不说‘我喜欢你’、‘我想你’的那种人呢,还是只是没跟我说过?”
“……应该没怎么说过吧。”严武想了想,随即不耐烦地又挥挥手,“重要吗?这种事有必要讲来讲去吗?”
丁青安抚他:“没有没有,看人而已啦。只不过,”丁青凑过来,态度很好,“单就您来说。我觉得吧,感情不会随着讲出口而变淡的。”
严武偏过头:“等你到三十还满口情爱再说吧。”
丁青举手投降,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好,不说了。借根烟?”
严武给他递根烟,点上火,叮嘱他:“别落床上。”
丁青愉悦地吐出一个烟圈,笑着看他:“好。”
然后又十分严肃地看着严武:“严武同学,你下次不能那么久才找我。你工作那么忙吗?”
严武有点好笑:“嗯……不算太忙。我基本,退役了。”
丁青犹豫了一下,问他:“那时候你来我家为了什么啊?”
严武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最重要的是在想要不要说实话:“嗯……刺杀。”
“没成?”
“没。”
“为什么?”丁青十分想知道答案。
严武喉头有点干,咽了口口水,扭头看了一眼丁青,又转回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因为我毕竟嫖了你。”
丁青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严武有点不安,在想是不是不该说实话,勾起这孩子不好的回忆。
但是丁青倒是没怎么波动,好奇地问他“那你现在做什么?”
严武吐口烟:“私人调查,比如拍拍政客的情妇什么的。”
丁青笑着看他:“危险吗?”
“被挠过……”严武有点委屈,主要那天跑的太慢了。
“你伤,现在要换药吗?”
“不用,不是严重的伤,撞了一下,小意外。”严武有点困了。
“退休了干嘛不找个轻松的工作?”丁青问他。
严武又想逗小朋友了,故作沉重:“职业转型很艰难,赚钱很辛苦的啊丁少爷。”
“那你买菜还买那么那么多。”丁青的关注点一如既往地偏,然后又陪着严武一起担心,毕竟丁少爷也不会赚钱,“那可怎么办啊?”
严武憋住笑,叼着烟,盘着腿,腿还抖着,一副算命的神神叨叨相:“没事,时来运转,最近生意好起来了,捉奸给价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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