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衣服突然变得有些紧,穆然转头一看,才知道是他用手紧紧拽住了他后腰的衣摆。
穆然回过头看他的脸,看到了他变得更加迷离的眼睛。
"怎么,身子变得这么敏感了。"穆然柔柔对他说道,手指伸到他的鼻下,感受他已经变得急促且火热的气息。
"穆......然......"就在这时,他有些难耐地叫着他的名,空出的另一只手已经缠上穆然的肩膀。
因为没有自己的意识,这些动作纯粹是本能。
接受到他如此热情的勾引讯息,穆然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黯然,穆然拉下他放到自己肩上的手,"不行哦,成。今天你得好好休息,要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穆然说罢,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想要帮他穿上。
"然......"可是他却不理解穆然的苦心,仍旧持续着他想要抒解身体骚热的动作。
而他那还不开始习惯说话的声音嘶哑粗嗄中还带着撩人的媚惑,让穆然全身不由得发热起来。
深深地注视着他,穆然最后像被什么牵制一般,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把他的双手压在他的头上后,用力的吻上他的唇。
发泄身体中所有欲望般,穆然给的这个吻激烈且热情,他不停地换方向凌掠他口中的一切,吞咽下他们交融后的唾沫,可是它们仍在穆然顾不及的时候顺着穆然身下人儿的嘴角滑下,浸湿了雪白的枕头......
当穆然缓缓抽出舌头离开他时,躺在床上的人儿早已经被吻得全身乏力,难以动弹。
穆然逼自己把目光由他那水润红肿的唇瓣中抽离,动作粗鲁地取过方才的动作间被他们弄乱的衣服为他穿上。
第三章
穆然深深吸一口气后把背靠在椅背上,瘫软地坐着。
有些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跟方成玩到半夜的关系,而是半夜他回到家里时家人的担心及一早上的询问。
从小到大,他因为家境的关系从来就不曾在晚上玩到半夜过,平时的他就是要稍晚回去都会打个电话向家人通报一下,以免他们担心。
可是昨天晚上,他不但夜半才回家,也不曾打一通电话报告他的情况。可是,这也是因为他玩得忘了一切的关系。
真的很好玩,方成不但带他吃遍了夜市的小吃,更骑着车带他到山上去看夜景。
他从来就不晓得自己可以吃下那么多的东西,吃完一样又吃一样,酸的辣的甜的咸的油炸的......吃到撑了,但看到方成还吃得津津有味,他自己居然觉得不想输的也跟着继续吃下去,只是当时他没想到他的下场是几乎一个晚上都在厕所里呆着。
然后就是在山上看夜景,夏季的夜晚,凉爽的风不时吹着,抬头就可以见到点点繁星,低下头望到的就是远处的城市在夜灯的衬托下可与天空的星辰相媲美的景色,呆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心醉。
可是,真正让他觉得沉迷的是,每每他回过头看着身旁的方成时,他总是及时送上的笑容,比任何光芒都还要温暖他能够照耀他......
"咯!"
什么敲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引起了穆然的注意,当他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窗外敲击玻璃时,他却呆了一下。
是方成,他此时正半蹲在树枝上,笑着示意坐在二楼学生会办公室里的穆然开窗。
穆然的行动快过他的思维,当他发现时,他已经开窗让方成可以顺利地由树枝上窜到现在只有穆然一人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来了。
真像一只猴子。看着方成灵巧的落地动作,穆然不由得这么想着。
站稳后的方成冲着穆然就是一笑,然后他举起手中包裹得很好的一样东西递到穆然面前。
"哪,这是你的早餐!"
"我的早餐?!"穆然狐疑地接过来放到桌面上打开。
而当穆然把外一层的袋子解开后,他看到的是一个餐盒。打开餐盒盖前,穆然瞄了一眼期待着他继续下去的方成。
挑挑眉,穆然无言地揭开餐盒的盖子--
是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盯着放在餐盒里的饺子好久,穆然回头,"这是你做的?"
"我哪有办法在一个早上弄出来!"方成笑容灿烂地坐在穆然的办公桌,"我是到街上买来的。不过我也会做,下次有空我做来给你吃。"
他的话让穆然心里产生一丝期待,连穆然本人都非常惊讶地期待心情,让他的心乱了......
"吃啊,穆然,饺子要趁热吃才好吃的。我为了能要饺子凉下之前带来学校给你吃,才急忙赶来学校的。"见穆然没有什么行动,方成催他。
而方成的话让穆然用深沉的目光盯着他看,"为什么?为什么要送这个来给我吃?我们的认识彼此的时间才三天不是吗?我跟你什么时候有了可以让你送早餐给我吃的交情了?!"
穆然变得有些不一样的表情让方成有些怔住,"穆然,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吗?"
"朋友!"穆然冷哼,然后他拿起餐盒就往垃圾筒里扔。
穆然冷冷地笑着,"朋友会做这样的事吗?"
"......"
方成脸色有些铁青地盯着穆然,久久不说话,而后他倏地转身由窗口跳到他进来时的树枝上,再顺之而下,最后跑开。
留在原地的穆然在方成离开后,一直冷漠的脸变得哀伤,望着被他丢到垃圾筒里还在冒着水雾的饺子,穆然低语:"我才不需要朋友呢......"
说虽如此,但穆然还是清楚地知道,刚刚他的所作所为,伤害的不止是方成一个人,还有他自己。
因为,现在的他,心好痛,好痛啊。
某天早上,穆然收到了一份邮件,当他由帮他传送邮件的护士手中接到它时,穆然眼里闪过极其兴奋的光芒。
院长办公室里,钟院长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穆然则坐在他刚来的那个地方,那张转椅上。
钟院长的视线由手中的资料转到穆然身上,然后他问他:"真的决定了?"
"是。"穆然坚定的回答,浅浅的笑容固定在他的脸上。
钟院长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紊乱不已的,他甚至理不清这份心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不舍还是惋惜?
"我早就有感觉你不会待在这里很久,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才一个多月......"
穆然听后也只是笑着无言。其实如若不是他在这里,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家医院,遑论是在这里任职。况且他之所以会想要在这里当医生,只不过是想他在等自己有了可以把方成带离这家医院的手续资料前更方便的照顾他罢了。
穆然坚毅的笑容让钟院长再次把目光放到手中的资料上,"你曾说过你是为了这位名叫方成的患者才来到乐宁的,你现在之所以要把他带走,是不是因为你找到了可以更好医治他的方法?"
"是。"穆然颔首。
钟院长听罢理解地笑了,"这样的话,我有什么理由可以拦你呢!更何况当医生的,职责不就是医治患者吗。穆然,虽然我有点可惜你的离开,不过,我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你能有更好的办法去医治这位患者。我同意你把这位患者带离乐宁。"
钟院长说完,就用钢笔在同意书上签下他的名字。
穆然盯着钟院长的动作,笑容在没人窥见之时,变得满足。
来时的穆然像一阵风,去时也如同一阵风,就算别人再怎么惋惜,也留不下他的行踪。
来接走方成的车与人都是穆然准备的,没有使用轮椅,穆然是抱着方成走出来的,坐在车里时,穆然还是抱着方成。
失神的方成无语,他不理会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安静地任人摆布。
一直抱着方成的穆然则沉默,在车子开离时,穆然的目光在他呆了一个多月的医院里转了一圈。
"方成,离开这个地方,就等于是我们要把过去的一切埋藏。"
沉寂的车里,只有穆然低沉的声音柔柔轻轻地响起......
相交
非常复杂的心情,想见他,却在见到他时莫名其妙地伤害他。
伤害他之后安慰自己说这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只不过两天没有见到他而已,为什么他会如此心烦意乱?
抑止不止自己的脚步,走到人多的地方。
奇怪的,他们竟都不再聊他--烦!
不理解内心的愤恨由哪而来,往回走的脚步都像是在生气--沉重。
没心情理会其他人的奇怪视线,往回走的脚步骤然停住--
因为他现在正要去的地方就是前天气走他的地方......
可恶!为什么他连这个都会想到?!
去!
他就不信这一个他刚刚认识不久的人能左右他的心情多久。
他迟早会把他忘个一干二净--他发誓!
结果......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方成他昨天在校外跟人打架,被砍伤了。都不能来学校了。"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让穆然沉重的脚步倏地停止。
"有啊有啊,不过消息还不准确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方成连续两天没来学校的事总是真的吧。方成这人挺奇怪的,叛逆虽叛逆,但从不逃学,迄今为止,还没见他旷过课呢!这会儿没来学校,铁定是出了大事。"
"也对喔......"
接下来的话穆然再也听不下去,他几乎是小跑着跑回学生会办公室。
从他担任学生会的会长以来,他头一回庆幸他是学生会会长--可以自由翻阅全校学生的档案,里头写的内容包括各个学生的家庭住址。
至于某人刚刚发过的誓--他绝对不是记性不好,只是,有时候人是会把一些不想记住的事情转瞬即忘的,包括这位某人。
离开,只不过是为了去另一个地方。
离开了乐宁这家精神病院,穆然并没有带方成去另一个医院,而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家。
深黑色的760Li型宝马轿车安静平稳的行驶在成片繁盛密布的古树下的寂静石板路上。车轮碾过,压上落在石板路的枯叶上,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而穿过茂密的枝叶,斑驳的射在地上的阳光在车子驶过时滑过黑亮的车身,在阴凉的林间,形成一幅宁静和谐的画面。
舒适的车中,没有任何人欣赏着车外的景色。
方成在冗长的车程中早已沉沉睡去,而穆然,则靠在车椅上,静静注视着被他紧密抱在怀中熟睡的人儿,一直无语。
视线转移到车外,穆然看到了车窗外被森林覆盖下的茂盛景色。
他之所以买下这个地方,是因为方成曾经说过,希望拥有一个被植被覆盖的家。
宽达万顷的土地,价格当然惊人,但对于穆然而言,区区小事。
车子在这个被树阴遮挡的石板路上行驶了长达半个钟头后,总算看到了出口。当车子行驶出来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森林包围之中的,是一片广阔的平野,到处都可见到令人心醉的美景。也在此时,穆然透过车窗远眺,看到了远处微微露出的尖尖屋顶。
穆然低下头,浅浅笑着,对仍在熟睡的怀中人轻柔地说:"方成,我们快到家了。"
就算有了方成家里的详细地址,穆然还是得在别人的指点下才能找到方成的家。
曲折延长的小巷,阴暗潮湿的胡同,走了好久,穆然才看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当穆然站在这幢三层楼高的楼房前时,他不由得转头望着高高耸立在不远处的摩天大厦。
两者之间有什么样的不同,谁都一目了然,但让穆然回首的原因是:高高在上的大厦没有受任何阻挡,尽情享受着太阳的光芒;但他面前的这幢陈旧小楼房,则默默地生活在这幢大厦的阴影之下。
莫名的,穆然想起了他跟方成的关系,想起了他来到这个地方时,路人的惊奇视线。
心情开始烦躁,却不曾想着要离开,在一种穆然到现在都还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牵引下,穆然走上墙上的石灰开始脱落的楼梯。
本就不算宽的水泥楼梯还堆着不少的东西,零零散散,大都是些现在已经用不上,却舍不得丢的家具。可能,还有其它的吧,因为其中散发出让穆然皱紧眉头的气味。
因为从不曾到过类似的地方,穆然有些嫌恶地走在周旁的物品挤出来的空位中,尽量不让它们碰到自己,小心翼翼地走着。
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时,穆然盯着漆色脱落的门口好久,最后深吸一口气,把这几天一直出现在他脑海中,方成前天被他中伤时露出的铁青脸色狠狠甩到脑后,才举手敲门。
第一次,举止有礼的轻轻叩门,回应是漫长的等待;
第二次,下了力道,手劲颇重的敲门,可敲门声在响起之后,就是沉寂;
第三次,不相信对方不在家,愤怒地想着为什么不来开门,于是拍打着厚重的铁门--
总算,穆然听到了屋子传来的细微的声响,连续拍门的手在此停了下来,想到,他见到他出现在这里时的表情,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可也在同时,屋子里发出了震耳的声响,像是什么沉重的大物件被撞倒在地,整幢楼房几乎在为此动摇着--
"方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快来开门啊!"人站在门外,又不能理解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然心急如焚地拍打着门喊他。
惊动之后是沉寂,门仍旧没人来开,穆然更是为此担忧不已,刚想要踹门而入,却在这时大门口猛地打开了。
方成不可置信的脸也在同时出现在穆然的眼中,"穆然?!"
因为长久不曾走路动,方成的脚已经萎缩,但在前个月里,穆然一直坚持不懈的为他做全身按摩,萎缩的腿才算是有了些恢复。
可毕竟按摩并不能替代真正的运动,要想让方成能到全面的恢复,除非让他亲自走走运动一下。
但现的他要想站起来都是难事,要让他走路,除非有人搀着。
于是--
在铺上厚绒地毯宽敞明亮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里,穆然紧紧搀扶着赤着脚板的人儿慢慢走在房间里。
"方成,来,乖,右脚伸出来,这边的--,对。然后是左脚,另一边的脚......对--,就这样。"
像是在教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穆然细心地指引他,扶着他,然后在他做得对时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奖励他。
似乎是喜欢穆然的这种做法,此时的方成如还仍未知事的幼儿,乖巧地听从穆然的话,在穆然柔柔地吻上他的脸颊时,浅浅笑着。
在自己不懈努力后,终于可以再次见到这个笑容的穆然心情充满了感动,然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那份感动,他把方成掰到自己面前,一手环上他纤细的腰,一手搂住他的肩,稳住他后吻上他。
深情而温柔的吻,在爱人无意中的回应下变质。垂下的双手只是顺应本能的揽上穆然的颈项,柔软的舌头只是在穆然的逗弄下跟着与之交缠,但--这些就已足够让一直压抑的穆然受到挑拨,鼻息开始变得浑浊。
穆然加深这个吻,搂住方成肩上的手变得不安份,滑下,滑下,隔着薄薄的一层棉衣,感触他背部上的每一个纹路。最后,滑下的手碰到一直环在他腰上的另一只手--于是,它让开,垂至他的臀际后,支手托起了方成单薄瘦削的身,让他完全贴在自己身上,让他得以更方便的吻着比他矮的他,让他那只不肯安份的手能够顺利的由他隔着衣物的尾脊直直滑上。
人背上的脊椎骨,一个敏感的部位,在穆然带着暧昧力道的手的催动下,形成一个对方成而言致命的弱点,他因此而颤栗,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媚色的迷惑,无奈的酥软。
想逃,却让动作更快的穆然摁住,让他方抽离的唇在下一秒又合上穆然的。
紧贴的唇瓣,缠绕的舌头,由两人的嘴边溢出的清痕。气息,不再是一个人的不平,方成的也开始变的灼热,他半睁的眼已经被情欲熏得氤氲,只能无力的靠在穆然的怀抱中,任穆然尽情的侵略他口里的一切,就算嘴唇早已被他舔啮得刺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