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
"不准威胁他们。"
"不威胁。"
"不准下毒。"
"你刚刚说过了。"江笑风笑嘻嘻的说,"那你也要保证他输了你就跟我走哦!"
"君君才不会输给你这个老头子。"
"我哪里老?我比他还要年轻两岁,不信你问他。"江笑风仿佛受了大委屈。
"你头发都白了。"
"那是挑染的。"
"我妈说了,染头发的刺青的都是坏人,不要和坏人说话。"
"......你到底有玩没完?"大魔头终于忍无可忍。
"还有一句话。"我赶紧说,"他要是和你比武,是不是就会死得很早?"
江笑风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君少敛,忽然微微一笑:"他对你诸多隐瞒,这样的情人不要也罢,不如跟了我算啦。"
"是吗?可是我刚刚问你的话,你也推三阻四的不肯告诉我。"我撅起嘴。
"谁说不告诉你的?"江笑风忿忿不平,"本来就是我吃亏了,有什么不敢告诉你的?君少敛五年前和我比武使诈,用了分血之法激发自身二倍功力,否则他才不不会赢我。"
"那你干嘛不也用分血之法?"我最恨人家说君君坏话了。
"用了就会像他这样,七年之内死于非命。要是中途再好勇斗狠,和像我这样的高手来两下子,五年都活不过。"江笑风白了我一眼说,"我跟他立下七年之约,本意就是敬他是条好汉,他活着一日我就不入中原一日。哼哼,谁叫他要惹我?害得我的手下死的死了,伤的伤了,还有一个整天嚷着要出家,烦都烦死了。"
君少敛叹了口气说:"江宫主何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多?要打便打,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婆婆妈妈。"
江笑风一听之下神情都冷了三分。
我也是第一次听他把话说得那么毒。他激怒江笑风,又有什么好处?江笑风既然敢独身前来,自然有备无患,他当然是知道的,而且那个牛魔王是我伤的,吵着要出家的自然是贞子小姐,也是我弄疯的,他为什么默认?我脑中混乱一团,想得最多的仍是--扬之活不过两年之后了。
来不及阻止,两人已斗在一起。我没心思看下去,却又担心战局。
我虽不学武,武功之道我也知道得不少。师父整天罗里八索的,不懂一点好像也太对不起他了。
江笑风所施展的一路剑法专走偏锋。说白了就是专门挑人家的那种要害打,一看就知道是同门。什么?问哪一门?就是采花门嘛!(江笑风:我才不跟你是同门!)门中之人最擅长的就是原创武当后来经过改良的九阴绝户手和龙爪抓"那个捏捏"手。此二种武功虽同属擒拿一路,但各有不同。
学会前一种武功的可以开一个门诊专门为人解除结扎痛苦漫长的烦恼(当然不会给你发执照),五两银子一个,只是有一点局限性,专为男士而设。学会后一种武功呢,就可以去调戏人家女孩子,在上一章我已经施展过一次,用于调戏君少敛,此处不再赘述。
君少敛的剑法呢,守多于攻,最适合他这样的人使用。(废话,"受"多于"攻"嘛。)这种武功的特点就是要有耐性,等啊等,守啊守,等到对手终于受不了无聊睡着了,就给人家来一刀。优点就是不容易输,缺点就是也很难赢,敌人怎么打都死不了。他要是要我学,我死都不会学[自由自在]。
短时间之内看来是分不出胜负的。我肚子咕咕地响,却也忍着,看他们打。想到扬之这个死没良心的,闷葫芦一个,什么也不说,又是气愤又是难过,恨不得打他一顿屁股。
要是把他打哭了,我又会心疼,要是他死不悔改,还得再打。没办法,只有一边心疼,一边打。
我正胡思乱想,忽见一口长剑急飞上天,冲入云霄。
江笑风手中长剑已然不见,他虎口震裂,渗出血来,只是怔怔出神。
君少敛收回长剑,欠了欠身:"承让了,江宫主。"
江笑风回过神,坦然一笑,竟也非常大度:"君兄剑术高绝,江某甘拜下风。五年前你我斗了千招方分胜负,今日不过百招竟已分了高下,看来江某是越练越回去了。"
"江宫主谬赞了,侥幸得胜,不过是江宫主手下留情。"
"君兄不必说得如此客气。当年比武之时,你练剑不过两年有余,今日就已有如此成就,不如你就是不如你,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又何必跟一个快要死的人争?"
他说得豁达,却把我气得红了眼睛:"你说什么要、要死的人?你说话客气些!"
江笑风叹道:"想不到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可怜见的,不如跟我回西域罢,他要是撒手人寰,唉......"
"谁要跟你回去?你做梦!"
"总有人要跟我回去的。"江笑风阴笑几声,突然加大了声音,"江淮风,娘都快病死了,要见你最后一面,你也不见么?"
我怔住,想不到他还来这一招。
"娘已寻得了多萝叶草解月莲身上的毒,你还不肯原谅她?"
缓缓地,阿淮从内室走了出来,怀里抱着昏睡的小莲。"我跟你回去。"
"你先回去罢,免得小美男又来说嘴,说我押你回去的。"江笑风摆摆手,却不看阿淮手中的女子一眼。
阿淮点了点头,木然道:"哥,我对不起你。"
"你最对不起我的,就是把武功拉下了,丢我的人。"江笑风冷冷的说。
阿淮感激地看他一眼,走出门去。
我看见江笑风眼中温暖之意,不由得暗暗好笑,叹气道:"干嘛留下来?"
江笑风笑吟吟:"留下来追求你呀!"
"你不是喜欢小莲姑娘的么?"我硬是要踩他的痛脚。
"你知道小莲是什么人吗?"江笑风沉声问。
"不就是你宫里的圣女嘛?"
"既然是‘剩'下的‘女'人,我要来做什么?"他板着脸。
"......不是说令堂病重?你不用回去看看?"这根蜡烛还不是普通的亮。
"不用。她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根本没病。"
"你......你刚刚骗人!"
"阿淮脾气跟驴似的,不骗骗他能行么?再加上你们两个助纣为虐的蠢蛋,我拉一整个月冥宫来都没用。"江笑风冷冷的说。
说到底毕竟是他弟弟,对谁狠都不能对自己的弟弟狠,倒是我和君少敛白忙了一晚上,真是他妈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吃饭,吃饭!"我气得大声嚷嚷。
君少敛笑了笑,说:"贤弟稍候,饭菜做好了,热一热便行。"竟走进厨房去了。
江笑风逮住机会就冲着我大献殷勤。
"尘尘呀,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满帅的,就比我差点。"
"你觉得我武功怎么样?"
"满好的,就比君君差点。"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阿笑啊,问你一个问题啊。"
"干嘛叫我阿笑?"江笑风气得下巴都歪了。
"江淮风叫阿淮,江笑风为什么不能叫阿笑啊?"
"总之就是不能叫!"
"不叫就不叫嘛。"江笑风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立刻使我屈服,于是改口道:"老江啊,你的月冥宫为什么要叫月冥宫而不叫日明宫呢?或者叫年下宫美形宫年上宫强宫也不错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江笑风满头黑线。
"因为现在流行啊!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响亮?还是你跟作者一样变态,自诩自己不爱打广告?"
"我宁可叫出宫也不叫这个名字!!!"
"出宫也不错呀!不过,你不觉得有点那个,臭么?"
× × ×
不知怎地,后来江笑风饭都没吃就跑了。于是只有我和君君两个人享受阳光午餐--昨晚上打架时屋顶上破了个大洞,阳光从上面直直照下来,一粒粒的灰尘清晰可见--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表白的心情。山重水复疑无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坚信君君的病会好的,而我最终会和他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成亲之后我们就开这样的一家客栈,就叫蛇门客栈或是悦去客栈,以免跟别人重复。每天营业半天,剩下半天就这样对饮小酌,把他灌醉之后就到床上去嘿啾嘿啾,啊,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啊!
21
"贤弟,你笑什么?"君少敛微一扬眉,说不出的俊挺之气。
"没什么。"我抹去下巴上的口水,正色道:"君大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他放下筷子,端正了容色:"贤弟有话请说。"
"前两天,君大哥说喜欢轻尘......"
"贤弟忘了这件事罢,这种事情......其实......"他极是为难,几乎坐立难安,清俊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只是低头,大概在寻找给他钻进去的地方。
"我想了两天,觉得我们还挺合适的。反正你也喜欢我,我也觉得你挺不错,不如就一起过吧?"我斟酌了许久,却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太穷摇了会以为我在唱戏,只好如此。
"不行!"出乎意料,他竟一口回绝,"你年纪轻轻,怎可和、和一男子在一起?你没看见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么?"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我不管!难道你要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这从何说起?"
也是。竟然一不小心说反了。
"咳,你就跟了我罢,我会好好待你的,绝不致让你遇人不淑。"
这样说会不会像山贼头子?
"轻尘,我是个不幸的人,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好处,又是何必?何况我又快死了,也不能再......"
有时候人罗嗦起来真是没有办法得事,(有脸说......|||)不过幸好我知道让心爱的人住嘴用什么方法,我一屁股坐到他膝上去,攀着他的脖子,细细地吻他的唇。第一次是有点恶心,不过现在十分喜欢。不是喜欢,是非常喜欢。喜欢他措手不及的反应,生涩的唇......
我的手沿着他的锁骨摸下去,也顺着吻下去。
他的身体冰冰冷冷的,却似凝固了静止的火焰。我直觉他以前应该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也不是说会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那种傻瓜,但至少不象现在这样,似乎已经丧失了一切感情,只是活着。
"不要......轻尘......"他的声音似请求,又似娇吟,我再也耐不住欲火,拉开他的上衣,抚摩着我昨日弄出的痕迹,仿佛陷入了一场永远都不会醒的美梦,只是不停地说:"君,让我再抱你一次,君......君......"
我看见他艳艳的红唇,泛着水雾的双眸迷迷蒙蒙的,仿佛隔了万重的烟水渺渺地看过来,心中不由得起了无限的温存之意,再也忍耐不住,撕裂了他的衣襟。
班驳的红痕绵延了曲线完美的身体,胸前地两粒突起微微颤抖着,艳丽无双。
"不会吧?"一声口哨打断了我的动作,我几乎像巴甫洛夫那条狗一样听到铃声立刻就吠:"阿淮,你做什么又偷看?"
这回竟然不是阿淮了。
江笑风轻飘飘地从屋顶那个破洞落下,满脸无辜之色:"在下并非有意,只是来拿点东西......不好意思打扰到二位。"嘴上说不好意思,眼睛却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君少敛半裸的身体,眨也不眨。他的喉头还分明动了一动。
君少敛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拉着身上破碎的衣服,脸红得几乎快滴出血了。然而衣服实在是太破,他只得双手抓着前襟以防敞开,眼睛蒙着水汽,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极了被流氓强暴过的无知少女[自由自在]。
这次真的是该看到的看到,不该看到的也让这混小子看到了,而且不会再有任何误会产生。
"你还看?"我挡住他的目光,愤愤质问,"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很严重的视奸罪?"
"我只是好奇。"江笑风一边解释,一边越过我的头顶,试图再用眼睛强暴君君一次。
"好奇什么?"
我用眼睛放箭,不料江笑风皮粗肉厚,竟恍若未觉,反而厚颜道:""原来你们中原文化中,《道德经》上说的‘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注1]'是这个意思,雄雌不是引申为‘强弱',而取其本义,意为‘男女'啊!"江笑风恍然大悟一般。
[注1:知道什么是刚强,却安于柔弱的地位,甘做天下的溪谷。]
"一看见君君羞愧欲死的表情我就恨不得宰了这小子冬令进补,居然取笑君君明知自己是男人却安于女子的身份,而且一边羞辱君君还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真是混蛋!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555,我的小心肝,我怎么能忍心让你被别人欺负?要欺负也应该是我自己来......
"道德经上面说的你也信?它还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走狗'[注2]呢,可是奴役百姓的人会遭到百姓的反抗,拿百姓当走狗的更是王八蛋,妄想侵入中原一寸土地的,我们必然和他拼到底!"
"倒看不出你这小子还很爱国。不过好象是‘刍狗',不是‘走狗'。"江笑风踮起脚尖厚着脸皮继续看,我伸出脚用力地踹他一下:"是走狗!"
"这个先不提。我觉得它上面说的一句话更有道理。五十四章上说‘善抱者不脱[注3]',善于抱人的不会野蛮地去脱人家的衣服,而应该尊重别人。"江笑风色迷迷地说,"让人家自己脱才是。"
下流的色胚!一边在做不道德的事,一边在说道德经!
我气极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脱了?我都是用撕的。"
[注2:刍音(chu),天地无心于爱物,而任其自生自成,圣人无心于爱人,而任其自作自息。注3:善于保持的就不会脱落。]
"是吗?"江笑风啧啧有声,"你可真是粗鲁,少敛兄怎么受得了。不如跟了我罢,我会好好待你的。"不知何时,他一窜窜到了君少敛身前,深情款款地凝睇他,
纵是君少敛冷情,也不禁微微吃惊:"江、江宫主,你在说什么?"
江笑风伸出狼爪欲去摸他的手,他立时伸掌格开。
几乎是同时,方才君君紧抓的一块破布悠悠滑下,露出一片春光。他一惊,只好缩回手去挡,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江笑风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只得立在那儿,耳朵都涨成绯红色。
"是啊,江宫主,你原来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我连忙又挡在中间,拦住江笑风的魔爪--简直就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老鹰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我弄错了,居然作了一件买椟还珠的蠢事,错把琉璃当玛瑙,错把煤球当元宵,从现在起,我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决定改为追求我心目中唯一愿意共度一生的人--我亲爱的少敛,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小母鸡大怒:"你说谁是琉璃煤球?别以为说几个成语就不知道你是外国人了,告诉你,我家君君绝不支持跨国婚姻,你滚吧!"
小鸡胆战心惊:"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吵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老鹰和母鸡异口同声:"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小鸡无可奈何:"我也是男人......"
"也对,不好意思,忘记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脱下外衫照到他身上去,虽不合身,也只有将就,"乖,到房里去拿阿淮的衣服穿上,别让这色狼吃了豆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