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紫陌
紫陌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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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阿怀神色一黯,强笑道:"君兄对愚夫妇相救之恩感激万分,然恐只能来世再报,二位先走吧。"
看他怕得如此要紧,我不禁有些狐疑:"你哥哥的手下也不怎么样吗,料想你哥哥也不怎么强,为什么你这么怕他?"
"月冥宫中武功高于四护法的不知凡几,家兄更是第一高手,当年纵横中原连续击败七大派掌门,一时之间,无人能及。"停了一下,不情愿地说,"只除了这位君兄。"
君少敛笑容仍是淡淡:"江兄过誉,只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罢了。"
"我想也是。何况这么多年,说不定他已经练成更厉害的武功,和君兄或许已经相差仿佛。今日既是愚夫妇死期,不敢有劳,君兄请回。"
看他如此坚决,君少敛只是苦笑摇头。他还没说话,我就知道又走不了了,不由得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害怕。倒不是怕死,只是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安定的生活了。俗话说,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我爱开口,他爱出头,两个人合起来真是天下无双宇宙霹雳无敌超强惹是生非二人组了。
正当此时,传来一声清啸,良久不绝。阿淮忽然笑了笑:"家兄已经到了。在下去看一看拙荆,二位去留请便,恕我不送。"说完走出厨房,竟是要与其妻生死与共。
君少敛看着我,数度欲言又止,我只好先开口:"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没什么,只是放心不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不以为然。要是真打不过,就放开嗓子喊救命,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担心照顾不到你。"他斟酌着开口,"贤弟长得这般俊俏,不知会惹起多少人觊觎,日后还是练武吧。三阴绝脉并非毫无救治之法,只需以纯阳功力注入气血之脉,自然能化阴为阳。"
"小弟只听过大小三阳转阴的,没想到还有三阴转阳的啊!"我感慨地说,心想又干了一件蠢事。要是早点告诉师父,说不定我已经变成绝世高手了。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是我会用宝贵的时间去学武吗?唔,当我没说。
"此间事一了,为兄立刻为你运气通脉。"顿了一下,他凝睇着我,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忧郁,"江笑风甚是厉害,你能不去惹他就尽量别去惹他,最好不要和他说话。好么?"
"......好。"我不干不愿地回答。听他之言,似乎对战胜江笑风甚是有把握,那倒不必我担心了。只是似乎他还有什么话没说。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初晨的阳光如酒,似要把他的背影消融了。此时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相隔了一光年之远。他是高山仰止的大侠,而我,只是一个不解世事的平凡少年。
× × × ×
走到一个很像庭院的垃圾堆,呃,是一个很像垃圾堆的庭院。只见一个白衣的青年男子立在中央,孤傲挺拔,衣袂微翻。脸上虽带着笑意,浑身却是杀机隐隐。眉目间只与阿淮三分相像,却带了十七分的霸气,正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霸主风范。这么强的boss,说实话,我有些不想打了。但是不打又好像不成。因为作者最近考试考砸了,正处于内分泌失调期。
我再看了一眼君少敛,暗生比较之心。一个是天生王者,另一个却是寂寞高手,那是没什么好比的。只是相形之下,君少敛显得有些虚弱,想起前两日我需索无度的折腾,愧疚是没有的,只是有些为他担心[自由自在]。
江笑风笑吟吟地开了口:"五年不见,君兄益发清健了。只是怎地如此倦容?莫不是给小美男弄的?春宵虽好,也不要伤了身体啊!"
君少敛面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江兄不要误会,在下和舍弟清清白白,并无其他。"
"是吗?"江笑风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样子,笑了笑,转开话题,"君兄武功越来越高了啊,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伤了我三名门徒,真是可喜可贺。"
三个?不是两个的吗?难道那个小青也是?想到小青,我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林寒青作恶多端,纵是他已投于江宫主座下,在下也不得不痛下杀手。江宫主要怪罪君某,君某也只有一力承担。"君少敛坦然言道,只是按着剑柄的右手一紧--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上多了一口不知何时弄来的青钢长剑。他只双眉一轩,就忽然间精光隐隐,英气逼人,让人忍不住心折。
原来此小青非彼小青。只是这个小青有些让我食不下咽。
江笑风唇角戏謔之意一闪即隐:"七年之约还只剩两年,君兄还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出手么?难道阁下真的以为人定胜天?"
君少敛缓缓道:"既然当年君某能胜过江宫主,两年之后未必就没有第二人能胜过江宫主。何况今日之江兄未必就能置君某于死地,周旋得一日,便是一日。"
"虽杀不了你,但能让你早些死也是好的。昔年江某仰慕君兄风仪折剑而去,今日即使是君兄也不能阻我大业将成!"江笑风沉声拔出长剑,剑鞘掷于地上。
我越想越是不对劲,眼看着他们要动手,立刻跳了出来:"且慢且慢,我想说两句话!"
君少敛一副想死的表情,而江笑风却是精光顿现,笑得极是动人:"这位就是君兄钟爱的小美男么?果然标致。不如我们这次比剑再加个彩头吧,君兄若是赢了,不杀那对贱人便是,若是输了,这小美男就归我,怎么样?"
"不行!"我一口回绝,"你说话太笼统了,什么叫做不杀便是?你嘴上说不杀,说不定跑去偷偷下毒。"
"我不下毒。"
"那你保证不逼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先。"
"我保证。"
"你答应不让自己的手下下手先。"
"我答应。"
"不准威胁他们。"
"不威胁。"
"不准下毒。"
"你刚刚说过了。"江笑风笑嘻嘻的说,"那你也要保证他输了你就跟我走哦!"
"君君才不会输给你这个老头子。"
"我哪里老?我比他还要年轻两岁,不信你问他。"江笑风仿佛受了大委屈。
"你头发都白了。"
"那是挑染的。"
"我妈说了,染头发的刺青的都是坏人,不要和坏人说话。"
"......你到底有玩没完?"大魔头终于忍无可忍。
"还有一句话。"我赶紧说,"他要是和你比武,是不是就会死得很早?"
江笑风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君少敛,忽然微微一笑:"他对你诸多隐瞒,这样的情人不要也罢,不如跟了我算啦。"
"是吗?可是我刚刚问你的话,你也推三阻四的不肯告诉我。"我撅起嘴。
"谁说不告诉你的?"江笑风忿忿不平,"本来就是我吃亏了,有什么不敢告诉你的?君少敛五年前和我比武使诈,用了分血之法激发自身二倍功力,否则他才不不会赢我。"
"那你干嘛不也用分血之法?"我最恨人家说君君坏话了。
"用了就会像他这样,七年之内死于非命。要是中途再好勇斗狠,和像我这样的高手来两下子,五年都活不过。"江笑风白了我一眼说,"我跟他立下七年之约,本意就是敬他是条好汉,他活着一日我就不入中原一日。哼哼,谁叫他要惹我?害得我的手下死的死了,伤的伤了,还有一个整天嚷着要出家,烦都烦死了。"
君少敛叹了口气说:"江宫主何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多?要打便打,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婆婆妈妈。"
江笑风一听之下神情都冷了三分。
我也是第一次听他把话说得那么毒。他激怒江笑风,又有什么好处?江笑风既然敢独身前来,自然有备无患,他当然是知道的,而且那个牛魔王是我伤的,吵着要出家的自然是贞子小姐,也是我弄疯的,他为什么默认?我脑中混乱一团,想得最多的仍是--扬之活不过两年之后了。
来不及阻止,两人已斗在一起。我没心思看下去,却又担心战局。
我虽不学武,武功之道我也知道得不少。师父整天罗里八索的,不懂一点好像也太对不起他了。
江笑风所施展的一路剑法专走偏锋。说白了就是专门挑人家的那种要害打,一看就知道是同门。什么?问哪一门?就是采花门嘛!(江笑风:我才不跟你是同门!)门中之人最擅长的就是原创武当后来经过改良的九阴绝户手和龙爪抓"那个捏捏"手。此二种武功虽同属擒拿一路,但各有不同。
学会前一种武功的可以开一个门诊专门为人解除结扎痛苦漫长的烦恼(当然不会给你发执照),五两银子一个,只是有一点局限性,专为男士而设。学会后一种武功呢,就可以去调戏人家女孩子,在上一章我已经施展过一次,用于调戏君少敛,此处不再赘述。
君少敛的剑法呢,守多于攻,最适合他这样的人使用。(废话,"受"多于"攻"嘛。)这种武功的特点就是要有耐性,等啊等,守啊守,等到对手终于受不了无聊睡着了,就给人家来一刀。优点就是不容易输,缺点就是也很难赢,敌人怎么打都死不了。他要是要我学,我死都不会学[自由自在]。
短时间之内看来是分不出胜负的。我肚子咕咕地响,却也忍着,看他们打。想到扬之这个死没良心的,闷葫芦一个,什么也不说,又是气愤又是难过,恨不得打他一顿屁股。
要是把他打哭了,我又会心疼,要是他死不悔改,还得再打。没办法,只有一边心疼,一边打。
我正胡思乱想,忽见一口长剑急飞上天,冲入云霄。
江笑风手中长剑已然不见,他虎口震裂,渗出血来,只是怔怔出神。
君少敛收回长剑,欠了欠身:"承让了,江宫主。"
江笑风回过神,坦然一笑,竟也非常大度:"君兄剑术高绝,江某甘拜下风。五年前你我斗了千招方分胜负,今日不过百招竟已分了高下,看来江某是越练越回去了。"
"江宫主谬赞了,侥幸得胜,不过是江宫主手下留情。"
"君兄不必说得如此客气。当年比武之时,你练剑不过两年有余,今日就已有如此成就,不如你就是不如你,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又何必跟一个快要死的人争?"
他说得豁达,却把我气得红了眼睛:"你说什么要、要死的人?你说话客气些!"
江笑风叹道:"想不到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可怜见的,不如跟我回西域罢,他要是撒手人寰,唉......"
"谁要跟你回去?你做梦!"
"总有人要跟我回去的。"江笑风阴笑几声,突然加大了声音,"江淮风,娘都快病死了,要见你最后一面,你也不见么?"
我怔住,想不到他还来这一招。
"娘已寻得了多萝叶草解月莲身上的毒,你还不肯原谅她?"
缓缓地,阿淮从内室走了出来,怀里抱着昏睡的小莲。"我跟你回去。"
"你先回去罢,免得小美男又来说嘴,说我押你回去的。"江笑风摆摆手,却不看阿淮手中的女子一眼。

阿淮点了点头,木然道:"哥,我对不起你。"
"你最对不起我的,就是把武功拉下了,丢我的人。"江笑风冷冷的说。
阿淮感激地看他一眼,走出门去。
我看见江笑风眼中温暖之意,不由得暗暗好笑,叹气道:"干嘛留下来?"
江笑风笑吟吟:"留下来追求你呀!"
"你不是喜欢小莲姑娘的么?"我硬是要踩他的痛脚。
"你知道小莲是什么人吗?"江笑风沉声问。
"不就是你宫里的圣女嘛?"
"既然是‘剩'下的‘女'人,我要来做什么?"他板着脸。
"......不是说令堂病重?你不用回去看看?"这根蜡烛还不是普通的亮。
"不用。她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根本没病。"
"你......你刚刚骗人!"
"阿淮脾气跟驴似的,不骗骗他能行么?再加上你们两个助纣为虐的蠢蛋,我拉一整个月冥宫来都没用。"江笑风冷冷的说。
说到底毕竟是他弟弟,对谁狠都不能对自己的弟弟狠,倒是我和君少敛白忙了一晚上,真是他妈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吃饭,吃饭!"我气得大声嚷嚷。
君少敛笑了笑,说:"贤弟稍候,饭菜做好了,热一热便行。"竟走进厨房去了。
江笑风逮住机会就冲着我大献殷勤。
"尘尘呀,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满帅的,就比我差点。"
"你觉得我武功怎么样?"
"满好的,就比君君差点。"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阿笑啊,问你一个问题啊。"
"干嘛叫我阿笑?"江笑风气得下巴都歪了。
"江淮风叫阿淮,江笑风为什么不能叫阿笑啊?"
"总之就是不能叫!"
"不叫就不叫嘛。"江笑风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立刻使我屈服,于是改口道:"老江啊,你的月冥宫为什么要叫月冥宫而不叫日明宫呢?或者叫年下宫美形宫年上宫强宫也不错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江笑风满头黑线。
"因为现在流行啊!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响亮?还是你跟作者一样变态,自诩自己不爱打广告?"
"我宁可叫出宫也不叫这个名字!!!"
"出宫也不错呀!不过,你不觉得有点那个,臭么?"
× × ×
不知怎地,后来江笑风饭都没吃就跑了。于是只有我和君君两个人享受阳光午餐--昨晚上打架时屋顶上破了个大洞,阳光从上面直直照下来,一粒粒的灰尘清晰可见--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表白的心情。山重水复疑无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坚信君君的病会好的,而我最终会和他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成亲之后我们就开这样的一家客栈,就叫蛇门客栈或是悦去客栈,以免跟别人重复。每天营业半天,剩下半天就这样对饮小酌,把他灌醉之后就到床上去嘿啾嘿啾,啊,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啊!

21
"贤弟,你笑什么?"君少敛微一扬眉,说不出的俊挺之气。
"没什么。"我抹去下巴上的口水,正色道:"君大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他放下筷子,端正了容色:"贤弟有话请说。"
"前两天,君大哥说喜欢轻尘......"
"贤弟忘了这件事罢,这种事情......其实......"他极是为难,几乎坐立难安,清俊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只是低头,大概在寻找给他钻进去的地方。
"我想了两天,觉得我们还挺合适的。反正你也喜欢我,我也觉得你挺不错,不如就一起过吧?"我斟酌了许久,却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太穷摇了会以为我在唱戏,只好如此。
"不行!"出乎意料,他竟一口回绝,"你年纪轻轻,怎可和、和一男子在一起?你没看见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么?"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我不管!难道你要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这从何说起?"
也是。竟然一不小心说反了。
"咳,你就跟了我罢,我会好好待你的,绝不致让你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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