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从来不曾感觉到 ————吉尔艾斯
吉尔艾斯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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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说:"能不能一起睡?"
"当然不能!"我拒绝得干脆。这个家伙!!一不小心就被他踩在上面。他以为问一句"能不能",就可以凡事都按他的意思行事么?别做梦了!同意你上来住已经是我的仁慈了,可我还没有仁慈到把自己也搭进去!
"朝宇啊,一起睡有什么关系,都是男孩子。"老妈一边翻被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搭茬。
我勤劳、善良、朴实的老妈啊,就是因为都是男孩子,我才害怕弄出什么关系来啊!
他倒是目光坦然:"朝宇,你放心,我不会非礼你。"
啊!我内心不禁惊叫。他,他,他怎么当着我妈的面就这样大言不惭?
老妈抱着被子听见他的说话,先是一愣,随即竟笑了起来。"呵呵~~~是呀,朝宇,你一个大男生还怕人家会对你做什么吗?"
我,我现在好恨自己,干嘛一时嘴快答应让他回来住。现在被他这招欲擒故纵弄到反客为主。
狠狠瞪他一眼,回老妈的话:"一起就一起,我也不信他能吃了我!"
哼,就算答应你和我同床睡,我也会随身携带小刀一把,你要是对我怎样,我就先结果了你!

我紧靠着床边,和他空出一臂的距离。可他却毫无自觉的贴了上来。
"喂,别和我离的那么近。"
他不做声,只是又靠近了些许,可以感觉到他的鼻子在我的发间摩挲。
"喂,你没听见吗?"说着,我用手去推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别动,我不会怎样,但你要是挣扎,我可不敢保证。"
他这是在威胁我?住我的房间,躺我的床,然后大模大样的威胁我?若在平时,我定会回他!但现在他那沉沉的语调,让我的嘴张了又张,却没有说出话。
愿意抓便抓着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让他占点便宜,就当是安慰他。但他若是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大叫非礼!
我以为,在这么危险的人身边,定然是整夜难寐。可是我这个奇怪的个性,似乎不允许好精神的存在,羊还来不及数,我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里面,我被人追赶,在漆黑的森林里,跑得慌不择路。拨开树丛,踏过杂乱的草石,毫无方向感。究竟是什么在追赶?不知道。只是害怕得无所适从,害怕到只能够奔跑。
然后,某一瞬间停住,眼前是一个碧绿色的小池塘。绿得很好看的那一种,我下意识的停住。我发现,在池塘的对面。悟就站在那里,站在一个少年的身后。
那少年盯紧了池水,模样竟有几分熟悉。我被吸引,莫名的。
身后的危险风一般的到来,我惊得脚下一沉,猛的醒了过来。看看四周黑暗如旧,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梦里的感觉竟那么真实。
我下意识的想挪动身体,却不能,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的被他攥着。
他真的睡着了么?我皱了一下眉,手腕原来已经麻到没感觉。
月光松散的照进来,淡淡拂上他的脸,勾勒出温柔的轮廓。此刻安静的他,有点让人缺乏真实感。
睫毛垂垂,双眼微闭,两片薄唇抿的很紧,身体在平稳的呼吸里缓缓起伏。
有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我再次试图把手抽出来,没有成功。微出了一口气,我还是不动为妙,他若是醒了,怕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把目光从自己的手腕沿着被子下他身体明显的曲线缓缓上移,锁骨,颈子,脸庞。
然后,我傻愣在当场。
他正在看我,用乌黑的眸子,毫无聚焦地盯着我看。
我慌忙用右手把自己的被子往上使劲儿拽了拽:"你,你醒了啊?"
"我,还没有睡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游移,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我全身上下立刻进入了一级战斗的准备状态中。
他看出我的紧张,于是微微侧目,慢慢地垂下眼睑。
"朝宇,你究竟要防备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这种事情怎可以问我?当然是从你打消对我不轨的念头那一刻起。
他没有睁开眼睛,语速缓缓:"你刚刚看我的眼神,明明温柔到让我窒息,为什么我一睁开眼想确定的时候,你又立刻换了一副脸孔?"
他真的醒着,原来他真的一直醒着。我的脸无意识的热了起来,急于否认。
"我,我没有,没有......"在我一生说的千百个谎话当中,这个最没有底气。
心里暗想,完了,我的表情一定把我卖了个彻底。可是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用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把我揽在了胸前,我没有挣扎,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儿。
"如果我不睁开眼睛,你可否一直给我那样的目光?"
心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得沉稳,纯净,难以言语。
我贴在他的胸前,听着那低低而又平和的心跳声,内心竟油然的欣喜。
是因为他没有发现我尴尬的表情而欣喜,还是因为他此刻只是抱着我的温柔?我分不清楚,只是黑暗似乎有种另人变得坦白的神奇力量。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只是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我就惊得要从床上跳起来。没顾虑到麻木的半身以及枕边的他,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痛~~痛~~痛~~啊呀......好痛......"我躺在地板上,胡乱的揉着头。
那少爷翻了个身,探头看向床下:"恩~~朝宇?你在做什么?"
我勉强从地上坐起来,理直气壮:"做什么?当然是上班,现在已经8:50了!"。
"上班?去哪里?"他就像没听懂。
我一时语塞。是啊,我怎么会忘记自己已经被迫失去了这份工作?
我眼神恶毒的看向他,"那我也不能呆在家里,我妈要是知道我没了工作,才不会和我一样的冷静。"
"大清早的就弄到‘咣铛,咣铛'的,你们俩个究竟在搞什么?"老妈像选准时候似的推门进屋,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我。
"朝宇?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我不禁缩了一下舌头,她应该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吧......
"妈!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啊!" 先堵别人的嘴一向都是我最最擅长。
"起床?现在也不晚啊?"老妈似乎一点也不急。
这可真奇怪,我的上班早起平日数她最紧张,今儿是怎么了?
心虚之后,我的戏演得更加投入:"什么不晚啊,我现在已经迟到1小时了!
"朝宇啊,"她倚在门边,饶有趣味:"平日要是迟到1小时,你不就说:‘反正迟到1小时算旷工,下午再去也算旷工,睡饱了之后才不亏。'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到投入么?今天是怎么了?"
那少爷看看我,趴在床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真讨厌!有什么好笑?!老妈也真是,当着外人的面就揭我的短。我坐在地上,极为忿忿。
"而且,"老妈语带调侃:"星期六原来也要去上班的?"
我的脑细胞全部愣了一下,今天是双休日?不会吧......
那少爷更是笑到夸张。大清早的就有人演戏给他看,还是搞笑的独角戏。
"快起来,早饭都做好了。"老妈笑:"孟先生也一起来吧。"

我的肩膀一直麻到该拿起吃饭的碗筷。
老妈问怎么了?我就讲是睡觉压的,顺便狠狠瞟他,这个罪魁祸首。
饭后,他坐在床上,呆呆的看我穿着停当,终于开口。
他问:"朝宇,你要去哪里?"
"出去找工作。"我答的干脆,"星期一我要有个可以工作的地方。"到了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去到他的公司里了,为自己找好后路才是最明智。
"你不能去。"他倒是神情严肃:"我们讲好了的,你只为我工作。"
我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他连自身都难保,怎么还惦记当初的戏言?
我回过头,嘴角带出一抹职业性的弧度:"你不会以为我还能每月赚到你的一万五吧?"
他不吭声,却一把拽住我。"那你也不能去!"
我终于明白,就算没了家产,没了后台,他依然是那个态度强硬的孟大少爷。
"我怎么不能去?当初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我又没有卖给你!"我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他应该能听出这言语之中的强硬。
"朝宇,你想一辈子都背上还不起的债务么?"他语带威胁。
一辈子还不起的债务?他不会说的是情债吧......哈哈哈!真好笑!我向他露出了"倒要看看怎么个还不起"的眼神。
他振振有辞:"你和我之间可是签过合同的。"
"合同?"我从记忆中飞快的搜寻,也根本没想到什么合同。
这根本是在诈我!我在心里笃定。"你少胡说,我们根本没签过!"
"你忘记那个西服的包裹了么?当时你大笔一挥,签得十分潇洒呢。"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眉宇之中似有无限的回味。
"莫非......那天我签的不是包裹签收单......而是......"我越想越怕,当时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好象什么也没看清,就糊里糊涂的签了字。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个包裹上明明只写了我的名字,根本不可能是邮局的工作人员送过来的嘛!又哪里会有什么签收单?......啊~~~我真的是彻底被他给骗了!
那少爷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点头赞叹:"朝宇,你脑子转的还算快。"
卑鄙,无耻,龌龊,小人......我现在恨不得对他用尽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但我没有讲,只是用还算冷静的声音惨淡的问:"如果我另谋高就,我将会欠你多少钱?"
"五千万左右。"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我更平静。
我几乎想要昏倒。
第八章
从房间冲出来,大步走在马路上。
刚才大声嚷过的话还犹在耳际。
"孟易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不信任我?拿我耍着玩?"
"你要我如何信一个刚刚还对我阵阵有辞说:‘我又没有卖给你!'的人?"
我的心一紧,原来他早就算计好。
"你......你这个混蛋......"
"朝宇,"他伸手过来,"不要对你的未来老板讲粗话。"
我狠狠打掉他的手,"我不会去你的公司,你要是逼我还债,我就死给你看!"
扔下这话,我夺门而出。

脚步飞快,耳边风声拂过。孟易天这个混蛋,打从一开始就并不对我存好,先用1000万作饵,把我带入这个死局,不着半点痕迹,不动半分声色,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钻进套里,自己却在背后乐得拍手称快!
而更不可原谅的是,在我心中居然还有对他的一份恶心的信任!

我是真的生气,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尾随我的人,直到他们架住我的胳膊,我还不晓得要挣扎。
"王朝宇,王先生吗?跟我们走一趟。"言语倒客气,动作却是不由分说的强势。
"啊~~~?我不是王朝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张口就来的谎话竟是我的第一反应。
可惜他们根本不听,像认定了我似的,一前一后把我拖到了一辆车子跟前,尽管我挣扎着扒住车门,最后还是被他们塞进了车里。
车子箭一般的开出去,我在车子里不知所措。
架我上车的人就坐在我的左右,严肃而不可一世。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问得小心。
"我家里很穷的,根本付不起赎金。绑架我,不值得啊。"我试探地说,想借言语从他们的反映中探得自己被抓的原由,可那两人完全不做理会,只当我是空气。
他们的沉默,使我内心的某一个感觉升温,升温。
我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反抗他们是不明智的,可我真的忍不住,刚才生气的感觉还在。
"你们究竟想怎样?我哪里得罪了你们?要是抓错了人,就赶快放我下去!"我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拉车门的扶手。
坐在右边的人单手拦下我的动作,"王先生,请您稍安勿躁,我家夫人只是想请您去一趟,并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希望您能理解,我们也不过是替人办事。"
夫人?我的脑子似乎早有预感的想到了孟大少爷的母亲。那个狠很聒了儿子一个耳光,又用怨毒的眼神看得我发毛的女人......
该来的总要来,我并不惊讶,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很多事情的变数都很快,就比如上一秒钟还属于我的劳务费如今已变成了外债。
"你们夫人要请人都用这种方法?"我的语气中尽是惊魂刚定的不屑。
他倒是答的坦然:"您不一样,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使用非常手段。"
我自然不晓得他们口中的"非常手段"有多么厉害,可是就凭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我的势头,要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出现我被弃尸荒野的消息,也应该不算什么意外。
死也得死个明白。

车子的目的地相当令我惊讶。
我以为,会是什么荒郊野外的仓库,可以让他们用来对我滥用私刑。
没想到车子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我们上次安排"作战计划"的地方。
我本是打算,一见到孟夫人就好好解释的。把我挣钱的艰辛完完全全地说给她听。我也是受害者,她应该可以理解。更何况可怜的我还因此背上了莫名的债务......
脚几乎没怎么沾地,我就被他们半架半就的弄进一个房间。
那夫人正端坐在屋子的中央,一脸的居高临下。
我站在她前面,出于礼貌的等她先开口,毕竟我们不是很熟,而且又是在她家。
"王先生,"她倒也不客气,"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易天,也不想知道你们曾经有过什么。不过,你是不可能从我们孟家得到什么的!易天对你许下的承诺,也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变相的和我掷气。你要是以为仅凭一个你就能让他成就你的所有,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语如连珠。真的是很有魄力的一番话。可是听她的语气,简直就是把我形容成一个觊觎她家钱财的坏人嘛!不错,我是拿了他的钱,但那是我的劳动所得啊,我赚得可清清白白!
"退一步讲,就算易天真的对你有意思,我也不可能同意。他这完全是在赌博,在用自己的未来和身家赌,他可能会失去的是什么,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想过。"
我真的不该让她先讲,这有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的言语让我插不上话。她倒是让我说两句啊,怎么什么话都让她讲了!
"而且......王先生......"她冷冷的眼神看过来:"你真的和易天有一样的想法?你对于你做的选择真的承受得起么?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舍不得攻击自己的儿子,就把矛头指向我。
我的确承受不起,而且我也没打算去承受什么。
"夫人,我想您误会了,我......"
"别和我说爱情!"她打断我好不容易插上的话,"这个词不存在于两个男人之间!"
我还想辩白:"我跟他之间......"
"你不用解释,我这人说话一向干脆,这次叫你来,只是想好言相劝......"
原来她数落了我半天还全部都是"好言"?不知道"恶言"是什么样。
"只要你肯离开易天,价钱随你开!"
一句"价钱随我开"让我忘记了刚才准备好的一大套解释和博取同情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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