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做好被影迷、媒体质疑的心理准备了吗？"她正色问。

哎，她的话同童靖阳的好像。

前天在PUB里，童靖阳也很认真的问过我这个问题。

"算是吧。"其实我签这个约半是为了有事做，那两周的义工当的让慈善机构里多了不少新面孔，（一边为老人服务一边偷瞧我的FANS），半是试探著影迷们的反映，看看她们对同性相恋所持有的态度，如果她们肯接受，就此公布我的性向也未尝不可。如果不肯接受，完成我现在有合约，我就淡出娱乐圈，离开这里。

时至今日，"艺能天王"、奖项什麽的，已经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了。

最差的结果，也无非如此。

"算是吧？这是什麽回答？"映彤姐显然对我的答案不满意，"立翔你现在是怎麽啦？"

我叹了口气。

"没什麽，只是心里觉得累。"

她也叹气。

"立翔，我跟你讲过，不要太认真，太认真了容易受伤。"

唉，不是我没听你的话，你告诉我的时候，投入的感情已经收不回了。不认真，不认真就真的不会受伤吗？怎麽样才可以不认真呢？话到了嘴边，犹豫了下，还是没说。

她是过来人，这些肯定我不说，她也明白。

沈默，渐渐占据了这间办公室。

"叮铃铃──"她桌上的电话响起。

"您好，我是周映彤。"响了好几声後，她转身接起电话。

"你忙吧，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没有等她的回应，我匆匆离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映彤姐那种洞察一切的目光，是现在的我所无法面对的。

********

言仔是个非常健康帅气的男孩。

其实他的年龄比我大，只是他运气不好，再加上他不较不会来事，又不会抢风头，才会沈浮到去年，借一部当初不被看好的剧集一炮而红。

和他对台词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的紧张与羞涩。

"你第一次拍电影吧。"放下剧本，我试著让他放松下来，依他目前的状态，是没法好好拍摄的。

"是的。"他有些拘谨，看向我的眸光略带不知所措。

哎，他入行那麽久，怎麽还会这样？

"第一次拍电影就接同志片，你胆子粉大唷。"

我的笑容缓解了他的紧张。

"我......很喜欢王导拍的戏，能跟他合作，......"他顿了顿，有些想不出接下来用什麽样的形容词才恰当，脸上隐隐透出苦恼的神色。

唉。

难怪有那麽多少女迷恋他。

这样的表情，引人犯罪呀。

"能和王导合作，就是三级片都无所谓，何况只是区区的同志影片？"我打趣的接下他的话。

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怎麽演艺圈里会有什麽纯的艺人存在呢？真是不可思议......他能红起来，只能说是天意了......

"立翔，不要欺负言仔，"王导有些看不过眼的走过来，"你是前辈，要多带带他才对。"

"前辈？我？"我夸张的指著自己的鼻尖，"王导，言仔论年龄，比我大半岁有多，论入行时间，也早我至少一年，我怎麽就成了他的前辈了呢？再说，你问问他，我有欺负他吗？冤枉，我真的是冤枉呀，你可不要害我出门被他的FANS追杀呀！！"

"唉，我只说了一句，引出你这许多话来，"王导苦笑，"你承不承认，以拍电影的经验而言，你是他的前辈呢？言仔以前都是只做模特的。我好像记得，你的FANS也不少的说。"

"嘿嘿。"我祭出我的招牌傻笑，不再言语。

一旁的言仔，已经不再那麽紧张，嘴角含笑的看著我们。

"好啦，快点给我对台词，再过十分锺开拍第一场。"王导板起脸走开。

也真难为他，演而优则导，年轻的导演，想更好的主持大局，唯有不苟言笑认真严肃的对待周围的工作人员。

放松下来的言仔，对起台词来流利多了。

他饰演的角色热情有活力，而我饰演的那个则是懦弱中透著懒散。还是阳光少年比较容易诠释，不像我，老得一幅欲言又止，爱在心头而口难开的样子，有时候好容易找到感觉，言仔不是讲不准台词就是给我笑场，事後一脸愧疚的看著我，让我哭笑不得。

明星志愿2000同人11

"唔，依我看，把NG镜头做个专辑能卖不少钱，王导，你3我7如何？"

休息的时候，我晃到王瑞恩那边说。

"算做你的精神损失费吗？"他拧开瓶盖喝水。

"对呀，这样拍片，很累人。"我揉著太阳穴。跟新人拍对手戏，不是一般的吃力。

"你还是回去和他培养感情吧，你看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多可怜。"

顺著王导的目光看言仔那边，的确很冷清，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而边上的人都自顾自的聊天，女配角躺在躺椅上养神，对著帅帅的言仔敬而远之。

"不会吧？他人缘那麽差？"

我吃惊的说。

"他红得太快，又不会说话，很多艺人都妒忌他，再加上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对媒体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跟别家公司的关系也烂，所以......"王导一脸惋惜，"可惜了这位认真的艺人。"

太坚持自我，太纯洁的人，是无法在这个圈子里自在生存的。

我是个异数，而他不是。

真是"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风光无限的艺人背後，隐藏著多少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我的饮料......"王瑞恩低喊。

"别那麽小气，我的精神损失费啦。"晃晃刚才摸出的两瓶饮料，我眨了下眼。

"言仔，接著！"先喊了声，再慢吞吞的丢过饮料，生怕他接不住，伤到他的俊脸。

"谢谢！"接住饮料，他客气极了。

还在为刚才的NG沮丧吗？

"不客气，反正也是从王导那里A来的。"我得意的笑。

"你跟王导，很熟呀。"打开瓶子，他轻声问。

"很熟？也不是，"我喝著我的精神补偿品，"别看王导那麽严肃，和他合作多了，其实不拍戏的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有空多向他请教，他的影帝称号绝对是实力换来的。"

"哦。"言仔点著头。

"林立翔，你的演技是怎麽锻炼出来的？"他又问。

" 哎，不用这麽客气吧，叫我立翔就行，想提高演技，就要多拍片子，拍著拍著就磨出来了，你也可以多跟导演沟通，听听他是怎麽评戏的，多跟和你拍对手戏的同伴切磋一下，还要多观察身边的人，多看看其他同行拍的片子......"我一样一样的历数著，能告诉他的方法只有这些，作弊的方法，早被我使用一次就丢到不知什麽地方了，再说，告诉他那个对他也不见得真有好处。还是先解决他的自闭问题吧。

"这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提高的，不要急，你现在已经很有进步了。"

听了我的话，言仔又进入呆滞状态，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红几个月，很容易，想继续红下去，就需要努力，言仔应该清楚这些，才会急於提高自己的演技。

唉！

我看他倒比较适合我现在的角色，我们对换一下，或许可以省不少事，但他的演技......太本色了......这也是王导作出现在这个决定的原因吧。

真拿他没办法，若不是我要和他演对手戏，不提高他的演技，吃苦头的人是我的话，我也不愿意和这麽自闭的人进行交流。

绝对是自讨苦吃。

双臂叠在腿上，将头埋入臂内，有些窒息，我让自己进入到将饰演的角色之中，对，就是时常令人窒息的家夥。忧郁得不得了，蛮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压抑著自己，努力把感情化为友谊。

"立翔？"言仔触了触我的肩，"你怎麽了？"

天哪！这家夥不知道我在找感觉吗？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抬起头。

眼光一闪，我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流转著失望、无奈、隐隐的爱恋......

他呆愣的看向我，像是被我吓到。

"其莘，你有了女朋友，还有时间给我吗？"

"你这小子，怎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反应还算快，记起这是一场拚的台词，索性也和我对起台词来，"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走啦，打篮球去！"

迟钝的阳光少年指尖上转著篮球，径自向著球场走去。

我--"徐为"逸出无声叹息，跟在他後面。

"卡"！

"这一个镜头感觉不错！"王导向我们比出"OK"。

"啊？！"後知後觉的言仔这才发现摄影机开著，并且追著我们走。而这点，早在我抬起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早点习惯吧，王导喜欢抓拍哦！其实拍戏就是这麽简单，自然、轻松就好。走，准备下一场戏！"拾起言仔掉在地上的篮球，下场戏是要打球，运动一下也不错。

"哦。"言仔醒悟过来，像是想通了，笑得一脸开心，灿烂得炫目。

他能有所感觉最好，我也不用频频陪他吃"NG"。

总算熬到收工，漫长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

王导鼓励著言仔的进步，我收拾完东西打算回家，却被王导叫住。

"立翔，你今天开车过来的吧？"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

上周我买了辆车代步，减少被FANS当街堵住影响行程的可能。

"言仔住的地方比较偏，让他骑小绵羊回去不安全，不如你送他回去？也能培养一下感情......"

又来了！王导难不成真的要把我跟言仔培养成一对同性爱人？

"你干脆建议我们同居来加强彼此间的默契算了！"我没好气的回答。

"你不怕片子拍完感情收不回来，和他同居也是个好方法。"

听了王导的话，我眯起眼。

"呵呵，我为以防万一，我是不是在和言仔一起住的时候也请您住过来做证人兼监视人呢？"

"那更糟，会被传成3P，"王导起了难得的幽默感，"你也知道现在的媒体多敢写......"

"言仔？"我揪住言仔的衣角，让企图溜走的他乖乖回来，"你干嘛去？"

"我......去牵我的小绵羊......"他呐呐的说，"不麻烦你了......"

"哎......"我拍拍额头，"我们正在研究很严肃的问题，你是重要当事人，居然想溜？"

不知为什麽，看到言仔，我总是忍不住想逗他，好象把他逗个大红脸，心里能好过些。

"好啦，立翔，你的小窝挤不下我们，你还是总他回家比较实际。至於他的车，你的後备厢应该塞得下，以後接送言仔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反正你们也是顺路。"王导终於做出结论。

"好。"让言仔和我一起住只是开玩笑，我和黎华之间，虽然近一个月没联系，但也不算正式分手，万一哪天黎华回来，见到言仔，会误会的。

我在心底苦笑著。

我还是忘不了他。还是对他抱有最後的一丝希望，仿佛没亲耳听到他说分手，我们的关系就没有彻底结束。

在爱情面前，每一个人都是傻瓜。

帮言仔把机车放到後备厢里，言仔还不放心的用绳子捆个结实，左看右看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坐到我旁边。

一路沈默。若不是我在上车时放了张CD，有了优美音乐作缓冲，才不至让言仔的紧张影响到我的驾驶。

他不出声，我也懒得讲话。

"在那家店停下就好。"言仔指著前方一家超商，终於开了金口。

"那是你家？"我放慢车速问。

"不是，我家还要再往里，你车子开不进去。"他急急的说。

"好，明天7点半，我在这里等你。"我对他的家世没兴趣探究，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下了车，拖出他的机车，他匆匆跟我说了声谢谢就骑车拐进小巷里。

想想自己的晚餐还没有著落，索性锁了车，进那家超商买了解一堆速食品，还有十几颗鸡蛋，够我吃很久了。

结帐的时候，收银的小姑娘认出了我，一脸的惊喜。

"林立翔，你会到我们这里买东西？！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她迅速蹲下去，在柜台底下取出本我的写真集，要我帮她签名。

老天，她不会是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著它吧？看到包上透明封皮，保存完好的写真集，我笑著拿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