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吟————猫猫Black
猫猫Black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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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吟
[1]

注:凤箫吟,词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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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
面前的人毫无表情的听着这句话,我淡淡一笑。
"我跟你走。"

"诸音!诸音!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逍遥。
望着逍遥惊惶失措的眼神,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个下场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预料,会是这么快。不过,这些日子,躲的够了,我也累了。望望面前这个冷着一张脸的家伙,我反倒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只不过是......有些失望而已。
毕竟,没有谁会想要过被束缚的生活。
"逍遥,今天不小心扰了你的场子,抱歉啦。这些日子打扰了。"我喊过去,逍遥一下子愣住,傻乎乎的样子实在可爱的过头,真是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撑起这个暗地里做皮肉生意却蒸蒸日上黑白两道无所不知却动不了一根指头的店子。嗯,说是店子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你能想象里三层外三层荷枪实弹的店子么?
"萧诸音!你给我解释清楚!"逍遥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啊。"我让你呆在这里,不是给你躲黑帮的!你躲你那个麻烦的亲生老爹的老爹怎么会把枪把子都躲进来?萧诸音!你给我说清楚!!"汗,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脑袋上能煮鸡蛋了。
"安啦安啦。"我只是挥挥手,冲着他眨眼,"那,以后回来补偿你,OK?"一边说着作媚眼状。
逍遥马上脸庞发黑,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咦?不是每次都有人因为我的眼神神魂颠倒两眼放光还流口水的吗?难道我退步了?不至于啊?
"你们......有完没完?"
啊呀啊呀,我们的反派一号大人不耐烦了。臭着一张脸,支着一个喽啰哗啦把我铐了,拎起来就走。
"慢着!"
又是逍遥。我汗。
"这里是我的场子,轮不到你们说了算。把人留下。"
啊,逍遥难得正经了一回。不过,在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很麻烦。
"啊啊,逍遥阿,我说你就不要想不开了。"我好说歹说,把养了我十几年的那个老妈的架势都搬出来了。"我欠着你,一定会还的。放心吧。我萧诸音还没那么不讲义气。是哥们儿的就让我走。"
逍遥瞪着我,瞪我身后的那一群戴墨镜装FBI的家伙,咬咬嘴唇。那是他不安的表现。
"放心吧。我就是回家而已。没事儿。死不了。"
我又添了一句,复送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容,随后就被拖走了。
身后跟着逍遥惊天动地的呐喊。
"萧诸音!你以后要是不回来还债我顾逍遥跟你没完!"

我在没有人听见的情况下叹了口气。
逍遥,要是我到时候不记得你,千万不要怪我啊。是哥们儿的就想开点儿。
那时候,我说不定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了呢。

出了门,抬起头,好像一会儿以前还是晴天哪,怎么就突然天黑了,还下雨了?茫然的上了车,坐在旁边的还是那个冰箱脸。
"哪,有没有软一点的垫子?我屁股疼......"
尽量放低语气,我几乎是讨好的说。
冰箱脸终于卸下伪装了,直直的瞪了我几秒钟,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毛茸茸的圆形软垫给我。啊,现在舒服多了。
其实,要不是那副南极冰盖一样的表情,这个人还是满帅的嘛。只不过,在床上及其野蛮。想到这里,我撇撇嘴。

唉......怎么就上了这么一条贼船啊......
回想起两个月之前的自由生活,我不禁叹气。

这要怪也全要怪那个粗心大意的老妈!竟然连自己的孩子有没有抱错都不知道!
哼!翻白眼,然后望着那个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的某人,不耐烦的问:"你看什么呢?"
"你啊。"他抬手点起一只烟,"你知道你刚刚的表情有多丰富么?"
切,我表情丰富关他鸟事。仍是白白眼,自顾自的回忆那些快乐的日子。
因为......已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忆了......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
"不用介绍了。"我看着另一边的风景心不在焉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是谁。Double‘S'的掌门人,现年23岁的魔鬼,人称DesertRattlesnake的,是叫......秦......秦什么来着?"
"秦慕。"
他接口。
"像女孩子的名字。"
我表示鄙夷。
"随你怎么说。"
他只是笑笑。
"知道为什么你祖父把你交给我么?"
"嗯。知道呀。"
我转过头去望望他。
"因为Double‘S'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生物科学技术和设备。当然,还有最好的科学家。"
我说,满脸都是释然。
"我认命了。那个老头子快死了才知道找我,然后风风火火的把我送去消除记忆再补充记忆节省学习时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说,为什么他那个早死的儿子那么多私生子偏偏找上我,而且我还是被抱错了的一个?"
"就凭你这份处事不惊。"
秦慕不知是不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再理他,自顾自的睡了起来。汗,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就是被这个家伙害得!气死我了!而且不单单是我倒了霉,逍遥的场子今天也给封了,我也给抓了回去。
都是那个死逍遥,让我去顶那个生病的酒保的位置,一不小心给别人盯上了。然后......
我哭,痛不欲生。
但是,凭着在下积累多年的高超心里承受能力和恢复速度,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有逍遥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赔罪的闹剧,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但是,但是,那个始作俑者竟然现在还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算了,不管他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好像是笑着说有意思。
谁?我么?
真是一个白痴......
什么?你说什么?取消记忆消除......
哎呀算了拉,睡。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面对现实。
即使知道即将到来的是悲剧。
既然逃不过,那么就正面迎击吧,总会有办法的。呐,对不?

也不知道那一对没用的老爸老妈怎么样了呢......连自己的儿子都会认错。
嘿,真是讽刺。
怪不得我从小就长得跟爸妈不一样。

两个月了,没有回家。老爸的胃病是不是又犯了?老妈是不是还天天忙的没有空回家吃饭?有没有安安心心的呢?有没有......想我呢?
不知道。
但是,用钱绝对是不会有问题的。
银行帐户的存款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够他们舒舒坦坦过上几十年。
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睡魔袭来,车子依然颠簸。
就这么沉下去吧。沉在着黑暗的最深处。一觉醒来,也许就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忘了逍遥,忘了父母,忘了除应该知道的东西外的一切。
就这么忘了吧。

有东西滑落在脸颊,我没有理会那是什么。
失去过去的味道,会和这些液体一样苦涩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尝过。即使尝过,等意识到,也已经忘掉。

[2]
"诸音!起床了!快点快点!!"
"嗯......知道了啦......死老妈......"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这就起来了。"

我翻翻眼皮,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唉......悲惨的星期一......作业似乎还没有做完,算了,早上去学校Copy好了。反正写不写都一样。
早餐还是普普通通的鸡蛋牛奶面包,一成不变的,我腻味的不想吃。老爸却冷着一张脸步步紧逼:"你要是不吃完晚上回来就多做一本练习题!"
惊,老爸什么时候摸清楚了我的弱点来着?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打扫光光,背书包冲出门去是也~~!

清晨,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小鸟在枝头歌唱,太阳公公对我把手摇。汗,这是小学生作文么?!
一摸口袋,糟糕,忘了带手表。不知道时间的话,上学八成就是迟到的下场。想着我的作业,想着我的常规评比,想着老爸的黑线脸和多出来的一落练习......不行,得赶紧!!
"对不起啊,请问,现在几点了呀?"
我点头哈腰的拦住一个面善的路人甲开始询问时间。
路人甲:"哦,六点五十三分二十秒零七......"
我:"哦,谢谢你啊。"
路人甲:"不客气。"
于是当路人甲抬起头来看见我的时候,我发现他就那么直愣愣的杵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喂,你没事儿吧?"
我差点就要把手伸到那位的头上探探热度。希望不是脑袋发热。
见着他Cos雕像Cos的不亦乐乎,我也就大大方方的从一旁绕了过去,一边惊叹着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把媚眼抛错了对象。要是长此以往......唉,那我不是忒没节操了点?

遭,七点钟到校,我惨了。
于是,于是,非常遗憾的,我还是迟到了。
敢问苍天,吾何过之有?风萧萧兮......

如果你今天进入×高,会发现顶楼平台边缘有一帅的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疑似地球生物作烈士纪念碑牺牲状。(|||-_-)

"诸音!诸音!你的作业还没有交!快点,要送办公室了。"

雕像很华丽的倒下去,发出沉痛的响声。阿门。(|||-_-)

"萧诸音,评价手册补完了自己交给老班,我就先走了。拜拜~"
英语课代表笑容甜美的走过来又走过去,最终还是背上书包奔向自由的天空。我捧着手中厚厚一本的作业,感叹人生的失败。
外面很不合时宜的下着雨,倾盆的,像天池倒过来一样。黑压压的云层铺满了整个天空,闪电傲若蛟龙,穿梭其间,夹杂着一阵阵龙吟般厚重的雷鸣。风很疾,打着旋儿窜起地面上不小心遗留的落叶。早春的时节,刚刚开始繁盛的花一下子就蔫儿了,落在地上像华美的阿拉伯地毯,软软的。
风景固然好,也正是我最喜欢的下雨天。但是,面对高三沉重的压力,还是望学兴叹。身后几个奋笔疾书的哥们儿似乎是打定注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回头是岸了。只有我,转着笔杆子无所事事。
下定决心,逃。哈,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只要考试的时候成绩还能保住年纪前五名的位置,谁也不会介意。
我笑笑,背起书包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光荣离去。
星期一就要结束了。哈。

回家的路上不想坐车,况且公交车也太挤。我慢慢悠悠晃荡在悠长的小巷子里,MP3不停重复自己最喜欢的旋律。雨后的道路很滑,路边的泥泞溅在鞋子上,混浊一片。我弯下身子擦掉鞋子上的泥水,耳机里正是歌曲之间的停顿,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猛地停住,消失了。
咦?咋的?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好对付的角色了?没有啊,最近他们几次出去打架都没有叫我啊......况且,那帮混混,能耐有这么大?都升级到跟踪计划了?
我佯装不知,继续走我的路,却一个小动作关掉了MP3。世界一下子清净下来,高高的屋檐滴落的水花溅开,发出轻灵的空响。
走走停停,身后的脚步也走走停停。渐渐放慢速度,果然不出所料,身后的人并没有发觉,越走越近......

"Stop!Who are you?"
我猛地冲上去拦住他,咦,跟我差不多大嘛......
"你......"
面前的人抬起眼睛,我愣了一下,随即很没形象的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你是顾逍遥!"
"切,用得着那么夸张么?我就是。怎么了?"
逍遥斜斜眼睛,那种淡淡的墨绿色,一看就知道是混血的逍遥。
"你干吗......"我突然跳远,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逍遥,"你干吗跟踪我?"
"嘿嘿,被你发现啦,真不好玩。"
逍遥邪邪的笑着,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我盯着他,却像盯着一只蟑螂。
"你你你你你干吗,干吗跟踪?打劫?"
"是啊。"
逍遥无所谓的摇摇头,把手插进裤子口袋,摆了一个让我作呕吐状的Poss。
"而且......"他忽的一下逼近,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惊。"而且......我不仅劫财,还劫色哦~~"一双闪着"我有企图"光芒的眸子就这么保持着绝对少于十公分的距离盯着你,你也会受不了的。所以我,很勇敢的推开他,大声叫道......

"啊啊!强暴良家少男啊啊啊!!!"

我知道我很没水准,也很没胆量,而且很没教养......停,关教养什么事儿?
"行了行了,你够了吧你。"
逍遥终于把脑袋移开了,酷酷的走在前面。
"走,今天我请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铁公鸡要拔毛?为什么?"
我不解。
"嘿嘿。"逍遥笑笑,"我从家里逃出来的,想玩两天再回去。"
我表示同情。认是谁摊上那个家,都不会高兴。明明知道自己家里是混黑的,还作皮肉生意,却无能为力也必须被束缚再这个家庭中继承家业,逍遥的遭遇确实让人心酸。
打了个电话告诉家里我今天晚些回去,就兴冲冲的问起去那里吃饭。猛一回头,似乎有一个影子闪过墙角。
大概只是一只猫而已。
我很快就忘记了。
(猫:萧诸音,你把我拖出来干什么? 报复么?萧:嘿,你自找的。 猫:#¥%...×%...※¥......小心我让你被OOXX!!萧:切,已经OOXX过了。猫:¥%※×......%※¥......)

我跟逍遥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时候的我们都比现在单纯,单纯的都能挤出水来,成天只知道无所事事悠闲自得的到处乱晃。
逍遥姓顾,是他妈的姓。他们家的人要么从生下来起就在自己家的势力里面吞黑水,要么就从小跟家族没有任何关系。逍遥属于第二种。但是,偏偏这一次是他老爸当上了老大,而且只有他一个儿子,就在他七岁那年把他接了回去。为了这个事情,逍遥的母亲自杀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那种地方呆上一辈子。
但是逍遥还是回去了。那一天我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他母亲死的时候都没有掉眼泪。他说他一定会想我的,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我当时就吓傻了。逍遥可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啊!我只能惊惶失措的上前去安慰他,他说他不想走,但还是走了。头也没有回。
我知道逍遥不想在我面前第二次显露他的脆弱。
所以我也只能祝愿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后来,重新和我见面的时候,逍遥已经继承了他们家的势力。看着他消瘦的脸,我知道,逍遥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要知道,能让他们那么大的生意做的服服帖帖的,光是靠他这样纤细的手腕,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逍遥是怎么办到的,他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似乎已经过世的父亲。
当我问起,他只是说,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也许他是对的,但是,那是自己父亲的生命啊。虽然他也许对你不好,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我哭着向他喊。
逍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还在那里被束缚着,永远不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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