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二目
二目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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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记得.」阿肯斯伸手去抚摸那个软枕, 他想起了那些日子, 虽然看来不幸, 实际上也是饱含著极大的幸褔. 也许在以後回头一看, 其实所有日子亦是同样.「我只是不想让他记住伤痛, 那根本无补於事.」
「你看, 你又这麽说了? 谎言. 其实你只是想让自己好过而已.」皇帝的手指滑过他的金发, 又留连在额前. 他拨开阿肯斯的留海, 让他的眼睛暴露在自己面前.「嘴巴上是为别人的好, 其实你只想到你自己.」
「是这样吗? 你真的这样以为?」阿肯斯笑笑, 靠在那枕上又推开他的手.
「你为了不让自己难受, 才让他以这样方法遗忘一切. 完全是因为你受不了他的憔悴, 因为你不高兴看到他为他人流泪, 那样会影响到你.你只是顾虑到自己的心情而已, 你根本没有想到别人.」皇帝的手追上去, 就压在枕上.「你知道嘛? 你是个自私的人.」
「那你呢?」
「我是一向如此, 而你是不愿承认. 你以为你在牺牲, 其实你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过.」黑眼睛映不出一片红, 阿肯斯闭上眼睛了.
「你们都这样说: 『你是为自己好过』.」他幽幽的道.
「谁这样说了?」
「其它什麽人吧.」他卷起被子, 转过身去不再看皇帝.「若言在哪里?」
怪异的关系, 莫名其妙的夜晚.
他总是以这个问题取代晚安.
皇帝起来了. 他并不在这里过夜, 他有自己的房间, 有自己的妃嫔, 他不需要留在这里, 亦没有必要. 谁也不愿和敌人共眠, 而且和一个讨厌的人睡, 相信也只能体验到难得的恶梦. 他不喜欢他的味道, 亦不爱看那面!, 他能容纳他完全是出於别的目的. 事实上阿肯斯的身体并不能取悦他, 他得到的所有快感都来源於别的部份.!
可是当阿肯斯问这个问题时, 他们之间好像就有什麽存在, 某一种联系. 这个想法促使他回答的比平常要多.「他在这儿, 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哦.」也不迫切, 他伏在那里低声的答应他. 皇帝把门关上, 对他而言阿肯斯这个人就不再存在.
他的体温永远冰凉.
哼哼啊啊,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日子, 那会是多麽的美好. 阿肯斯展开了身体, 毫无掩饰的裸露著漂亮的部份、丑陋的部份. 他的温度曾经是那麽灼热, 而现在已经冷的要把心脏凝定. 不知为什麽他不能再说话了, 夜晚把他整个吞没, 只留给他欢愉和快乐.
没有自责, 没有悔恨, 皇帝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当下好像都伤害到他, 可当他发现的时候, 那不过是个小小的割伤而已, 不, 甚至连血也没有流出来. 他不觉得痛. 别人说他有罪, 那他就去赎罪好了, 也不管他有没有过犯, 总之他去满足每一个人就好.
对了, 他永远为他自己, 否则他怎会活著? 他是狡猾的, 他知道该在那处让步, 好使自己存活下去. 为此他把阿曼还给若言, 为此他答应三个人一起生活. 其实他只是不想自己难做, 他善於让自己好过. 啊, 啊, 他们都看透了他.
阿肯斯翻翻身. 他们说的都对. 他活著, 只是为了使自己不至於消失. 皇帝需要一个副手, 他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帮助他, 一个贵族, 最好像若言这样完全要依杖他的权势才踏得上!面的贵族. 他能帮助他管理麻烦又罗唆的贵族们, 能出面做坏角色, 他完全不需要和其它人结亲交好, 他只要能把他们都打理得贴贴服服就可以, 像若言一样. 他掩住脸, 灯光从指间漏出刺痛眼睛. 他从来只需要像若言一样就可以.
他明白, 他了解, 所以他能留在皇帝身边, 依照其它人希望的形态活著. 他不过是乐於顺从他人, 好使自己活的轻松. 他们说的没错, 一点错也没有. 他转身又看看身上盖著的丝绸被子, 觉得那通花的蝴蝶都要飞走了.
想的太多, 想的太多.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平顺呼吸.
你痛苦嘛? 他突然想起有人这样问过, 他不记得是谁了, 他只感到很安慰, 好像被温柔安抚过一遍似的.

39
漆黑、暗礁, 他从船上掉下. 那灯塔的光晕没有照到他身上, 他马上从水中挣扎起来, 湿腻拉扯著他的衣服往水中拖去, 许多异形在他身後追来. 粗喘著气, 他没命的抓紧那满布藤的礁石, 那小小的圆刺入掌心, 他吃痛的往前爬去. 可是不行了. 但他不能死, 不能死, 不能死......
「你这是怎麽了, 满额是汗的?」轻柔的触感渗上, 阿肯斯微微的睁开眼来. 他躺在草地上, 身体半依著树, 很是舒服的在阳光中轻轻的躺著. 他把膀子稍移, 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眼睛, 又马上从原地弹跳起来.
「尼奥?」他惊呼著, 那个人也吃了一惊, 握著手帕退後了一步. 可当他看到阿肯斯凝视著自己的呆样时, 又禁不住笑了.
「你是做什麽恶梦了吗? 怎麽吓成这样?」阿曼笑著, 俯身又再向前, 双手环抱著他的颈项, 让那抖震的身体落入自己的包围.
阿肯斯嗅著那个味道, 渗杂著青草和阳光, 他的心也慢慢舒开了. 他很自然地落入阿曼的怀抱中, 放软身子贴近. 暖意渐近, 一种幸褔感进驻心头, 冲得他头脑昏昏, 放心又慵懒的说起话来.「哈, 对了, 我做了个恶梦.」
「那是怎样的呢?」阿曼温和地扫著那黄金的发丝, 轻轻的问著, 然而那表情却一点也不在乎那回答, 只任轻盈的笑意弥漫.
阿肯斯一手掩过半边脸面, 也高兴的笑起来.「那真是荒唐, 我梦见我落水了, 後面还有许多黏稠稠的怪物在追我, 叫著嚷著也没人理会, 剩是被它们拉啊拉啊拉下水去. 灯塔没有照过来, 我就想著. 糟糕, 这回完了!」他从指!间看到阿曼脸上稍有取笑的神色, 一边又忍不住争辩起来.「你呀, 也不知道它们的样子有多可怕.」
「那现在你知道它们是假的了.」那柔软的手沿著发丝抚上脸庞, 分分合合, 揉搓著又感觉著. 阿肯斯被他摸得意乱情迷, 不意又亲上那双低垂的唇, 他只感到整个人都化开了, 只剩下一堆浓情蜜意.
唇舌交接, 他轻轻的亲吻阿曼, 翻过身去又转过来, 他整个人都活起来了, 而且就像长出了两双翅膀一般要飞到天上. 阿曼摸著他的脸, 嘻嘻的笑出声出. 他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在瞳影中倒看到自己, 突然手心一颤, 推开了对方又惊呼起来.
「不, 不, 我还做了一个梦! 我怎麽会把他忘记掉呢? 那是个很长的梦, 你知道我见到了什麽吗? 尼奥, 啊, 可怕, 那是个可怕的梦.」阿肯斯怕得要紧了, 整个人依在树干上抖过不停. 他一时猜疑的回头看, 又发慌的朝著阿曼直瞧, 彷佛就怕他被抢夺去了.
阿曼见他正是迷糊当头, 不禁又上前抱住了他.「瞧你睡的迷糊, 像个孩子似的. 都醒了, 有什麽可怕? 那是假的.」
「不, 你不知道有多可怕. 你知道吗? 我梦到你死去了.」阿肯斯颤栗的声音抖出, 他伸手抱住阿曼, 只恨不能抓得更紧.「你怎麽能死呢? 你知道嘛, 我缺不了你, 你怎麽要死去?」
「阿肯斯, 那是梦, 只是梦而已. 你看, 我活的好好的.」 阿曼感到可笑又著急, 他拍著阿肯斯的背, 这时肩上早已湿开一片了.
「真的吗? 你不会又跟著谁走了吗? 跟著皇帝, 跟著若言走了吗?」他抬起眼来, 满是红丝, 看起来可笑又可怜.
「那都是谁? 你睡迷糊了, 阿肯斯.」阿曼狐疑的斜著眉, 彷佛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名字.
「你不认识? 那可是我们帝国的皇帝和亲王, 你怎麽会不认识?」阿肯斯摇著他的肩膀, 一脸迷惘.
阿曼看他一脸眼泪鼻涕的, 那模样著实滑稽, 忍不住就放声笑了起来.「什麽帝国不帝国的? 阿肯斯, 你真的睡呆了! 我们是共和国, 只有总统没有皇帝的, 你做梦做到什麽时代去了? 胡涂虫. 哈哈哈.」
「没有? 你说, 没有?」他看著他的脸, 只觉那笑容越发的真实可爱.
「没有就没有, 我骗你干什麽?」阿曼沾起手袖去擦他的脸孔, 一边又安抚道.「瞧你一脸疲惫的, 来, 快快再补眠一下.」
他又再坐下来, 拍拍自己的膝盖示意阿肯斯躺上去. 阿肯斯乖乖从命, 他的头往後一依, 头顶是青天, 是白云, 是他可爱的爱人. 一切都过去了, 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不过那梦又真实得教他害怕, 於是他又小声的问著.「那真的都是假的吗? 尼奥, 怎麽我觉得以往我们没这样要好?」
「你这个傻瓜, 以往我又不认识你, 怎会无端和你亲密起来呢?」阿曼扫著他的脸, 一边看向远方.「快睡吧? 好不好, 静静的睡一下, 你听那风声...」
他的双眼渐重起来, 那温柔的低呼像催眠般远远的抚著他的身体. 阿肯斯放软身体躺在阿曼的膝盖上, 可嘴里还是不安的嚷道:「不, 我不困, 我不想睡了...尼奥...」
「瞧你只会说傻话, 快睡吧, 阿肯斯, 好好的做一场梦.」
好好的, 好好的做一场好梦......
「还没有醒来吗?」
吵吵杂杂的声音, 好吵.
「还没有, 陛下, 伯爵大人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怎麽说?」
闭嘴, 好吵.
「法兰医生说伯爵大人只是疲劳过度, 躺躺就好.」
「我知道了, 你退下吧.」
好吵, 好吵, 好吵, 让我睡吧.
「是的, 陛下.」
一!光线漏入眼中, 阿肯斯难过的挣扎起来, 他眯著眼睛看东西, 头都痛得快要炸开了, 一时间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是梦还是现实.
他第一个看到的东西是一个人的背影, 那个人对著镜, 双手缓缓的揉著搓著, 似乎正端详著自己的脸孔.
「你醒了?」那个人的正脸是他第二个看到的事物.
你是谁? 他在心里问著, 弄不清楚过来. 他是谁呢? 皇帝? 可是尼奥他说我们没有皇......忽然他又知道方才那些都是梦了. 好吵, 好吵. 他掩住耳朵, 一脸悲痛的朝皇帝的脸看去.
那是假的, 假的. 全身的骨头酸软发痛, 他得到的所有安慰都变成怪物反噬过来, 一块块的撕下那身血肉. 他朝著房间的四角看去, 又朝著皇帝看去, 等确认又低下头来. 头很痛.
「你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你睡的太久了.」皇帝无视他的异样, 轻轻松松的又问道.
阿肯斯盯著他的脸孔看, 呆了, 末几又摇摇头, 眼光却仍是禁不住他脸上朝去.「不, 我没有事.」
「你在看什麽?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突然皇帝抓住了他不及後退的手, 轻拉往自己脸上抚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若言啊?」
那问题突如其来, 阿肯斯顺著他的意思摸著, 末了真的觉得确有几分相像, 那是他以往从未意会到的事, 现在倒真是越看越像了.「像啊, 真是像啊.」 他胡乱的往他脸上摸摸, 露出贝齿, 缓缓的点著头. 不过未待皇帝开口, 他又依样葫芦的抓过皇帝的手, 同样往自己脸上抚去.
「你看我又像谁? 我长的像尼奥吗?」阿肯斯瞧著他的眼睛看去.
罕有地, 皇帝竟也如他意的观察著他的脸.「像啊, 你们像透了, 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阿肯斯听到就笑, 然後又摇头, 再笑, 及後一脸苦涩. 接下来他掩住脸孔, 从指!间看皇帝, 又笑出声来. 可是当皇帝扳开他的手後, 他又一脸迷惘.「真可惜......我们要的都不是对方. 你说是吗? 陛下, 那真可惜啊.」
说完, 阿肯斯又笑了起来. 镜子映到他的脸孔, 他想起那个梦, 只感到整根舌头都苦了, 似乎已浸泡在咸水中经年. 床铺软软的, 他们俩捉著的手没有放开, 皇帝回望著他, 没什麽特别的表情.
阿肯斯垂下头.「真是可惜呀, 对不起, 太可惜了......」他似乎还未能从那个甜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一边喃喃自语. 那声音低沈得像人鱼的歌声, 似有若无的飘扬. 皇帝心头像被人压下一块重石, 他受不了, 伸手硬要对方抬起头来. 只是那手一摸, 指间湿湿的. 他惊异的往阿肯斯看去, 只见他密密的哭泣著. 见被他发现了, 突然伸指抓紧了他, 悲恸的呜呜嚎哭起来.
那声音像野兽的悲呜, 突如其来的抢去所有周边的注意. 阿肯斯伏在他身上, 痛苦的抓紧了他, 又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悲怆又彷徨, 他那叫声出了咽喉, 现个人越发的空洞起来, 无力的伸下手, 又再反复的悲呜著,似是受了伤害, 无力挣扎的鸟. 皇帝从没看过他这种样子, 一时慌张起来, 竟不自觉的伸手安慰著他.
到他发现了, 又觉古怪, 针刺般猛把阿肯斯推开过去, 剩他一个伏在床上哭著. 皇帝站起身来, 抚摸著掌手, 身体往一边僵去, 可脸却还是往阿肯斯这头偏过来. 他想了想, 手慢慢往怀中探去, 抄出一个东西, 可又在迟疑. 从外边看来, 他就像是把手往怀中暖著而已.
那个身体在床上颤抖著, 哭声绕在他耳边, 皇帝突然觉得很烦厌. 他从怀中抽出一个小瓶子, 僵著手, 最终还是拔开了瓶塞, 缓缓的斜著瓶子. 一!细沙倾瓶而出, 皇帝突然後悔了, 又想伸手去接, 可惜!了, 细末都溅在床单上, 堆成一个圆锥形.
这时阿肯斯抬起头来, 看到那!怪异的东西, 他打量著皇帝, 又死死的盯著那粉末不放. 片息间皇帝僵硬的开口了, 他伸手指著那堆白末.「你要的, 若言, 都在这里.」
那朱红的目光困惑的在他与沙粉间来回, 那眼泪仍没干, 呜呜的声响仍在喉间鼓动. 可他彻底的安静了, 阿肯斯伸手去指那堆白沙.「若言?」
「对, 你不是问他在哪里吗? 他在这儿, 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皇帝的脸色灰白, 他对著阿肯斯, 不自觉的说出许多话.「你要吗? 这是我能给你最多的份了. 拿去! 随便你吞掉也好, 撒去也好. 拿去! 你走吧, 我不要再看到你了.....你滚出这个地方!」
「呀, 呀, 呀......」他突然哑声叫起来, 那手往粉末收去, 竭力要捧在掌心之中.
皇帝在黑夜中逃出那个房间, 瓶子在途中掉了, 他奔回自己的寝室之中, 也不管待从的呼唤, 直抱著头, 深深的依著墙坐了下去.
尾声


[BEGIN]
── 所谓寂寞, 就是假若在有和无间任选一样, 即使不很喜欢, 也会选择有. [BEGIN]


第三天凌晨皇帝又着魔似的走回那个房间, 他看着空的床, 乱的被; 空的桌椅, 淡的灯, 心里正舒一口气, 突然又看到一个人跪坐在墙角那头.
「怎么你还在?」皇帝的声音都快要镶上尖锐的铁片把他割死了.「我不是要你走了的吗? 怎么你还在? 还不快不给我滚!」
阿肯斯抚着胸口, 那双手掌心都是白白的. 他一脸呆滞的答应着皇帝.「不, 我不能走. 我......」
「你为什么不走? 若言死了, 你也再没理由留下来吧?」皇帝一脸心痛, 每一次承认就刮破了一点的心. 对其他人不会, 只是当面对阿肯斯的时候, 他才确切感受到若言已经死掉的事实, 而他亦害怕去承认. 他厌恶那种心痛的感觉, 不过是一个背叛者, 他凭什么要为他痛苦. 「他死了.」
皇帝挥挥手, 就如拨动苍蝇般想要把阿肯斯驱去. 一个柔和的声响突然发话, 皇帝抬头, 却看到阿肯斯温和的微笑.
「不, 我不走了, 我走不动. 你们说的没错, 我总是为自己好过而已. 你说的对, 对极了.」阿肯斯缓缓的走上前来, 那粉末在指间散下, 皇帝看着, 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可是他的耳朵总在听那接续的声音.「你知道嘛.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永远只有我和尼奥两个人, 没有你们. 我和他躺在树荫下, 那里的风很凉很舒服, 我们躺在那里, 只有我们两个. 那草地是的, 一直都在鸟叫和虫呜的声响, 可谁都找不着他们. 我们有时说说笑, 有时互相靠着, 没有你们, 我很幸褔的活着.」
他叙述着那个场景, 彷佛是看到了, 又嘻嘻的笑起来.「看到了没? 没有你们, 你们完全不存在. 那是我的梦, 我希望如此! 我着实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心里其实只在乎我自己. 你们都说对了, 我不走了, 要走去哪?」
皇帝不自觉的往前走着, 抱住了阿肯斯. 身体的亲密总让人误以为温暖, 阿肯斯靠在他的肩膀上, 心里百感交杂.
他还有些什么?
什么都没了.他们只是承继掉别人的生命活着, 无法承受任何一个环节脱落. 什么都没了, 他们只拥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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