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愿意的话,别人压住你你就反抗啊!"躺在床上的大原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怒气,"被别人用难听的言语骂了就用更难听的言语骂回去!被别人打了就同样更重的打回去!自己不反抗的话别人就会连你是否是真的不愿意不高兴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指责我!"男人带着哭音声音突然一下子从颤抖的身体里嘶喊了出来,"明明、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指责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明明在用力对我做那种下流事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在我耳边说要带着我一起去地狱!为什么......为什么走到悬崖边缘的时候他却停下来只把我一个人推了下去!"
"说什么、说什么即使是去地狱也绝不会放开我,最后被逼迫得背井离乡却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明明只是在玩弄我却还对我说那些什么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话,明明、明明就只是在玩弄我啊,"男人苍白的脸慢慢被一个颤抖的哭泣般的表情扭曲,"那个男人......只是在玩弄......为什么最后那一次的时候还要哭着说出‘一起去死吧'这样的话呢?"
"............"大原一语不发的慢慢紧皱起眉,过了很久才困惑而下意识的伸出手。
"真是的!"大原的手在碰到男人颤抖的身体以前突然烦躁的收了回来。
"到底、到底为什么我要在夜里两点钟听一个同性恋男人说他该死的恋爱问题啊......"大原焦躁的揉了揉早已揉乱了的头发,紧绷的脸上闪过一抹烦躁而困惑的的神情。
瞪着男人哭泣的面容,大原紧攥了一下拳突然坐起身粗暴的把男人拉向了自己。
两股陌生而湿热的酒气混合在了一起,停顿了一下,大原细细舔拭起生涩地蠕动在舌尖上的不是很难吃的酒气,男人吃惊的抖动了一下,低微的抽噎渐渐消失在喉咙里。
细密的雨滴从阴沉的天空洒下来,因为是工作日再加上下雨平时就不是很热闹的街道清更加静下来。
"一濑说他昨晚被抓去喝酒,如果今天玉美小姐和晴子来找他的话叫咱们帮他挡一下。"亚月放下电话转过头看向用接近恶心的程度爱抚着面前假发的秋田,非常落寞的弹了一口气,"广田今天也不来了呢,一濑说广田请病假,为什么这种下雨的日子我要和你这个有恋物癖的变态一起过啊。"
"我虽然有恋物癖,可是现在正在幻想着和一个艺妓女人坐在和室大屋里喝着清酒看着雨景的傻瓜是谁啊?"秋田不急不躁的抬起眼睛,亚月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甜腻笑容的男人。
"我就是喜欢大和美女怎样!谁规定个子小就不能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了?为什么一濑一不在你就针对我!"
"一濑在的时候我也喜欢针对你。"秋田温柔微笑着,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广田请假的事情是一濑告诉你的吗?"
"是啊,干嘛?"亚月狐疑的望着似乎想转换话题的男人。
"没什么,"秋田的笑容更加重了甜蜜,"不过和我猜想的一样,一濑那家伙果然对那种东西没有免疫能力的啊。"
"......"望着秋田的亚月突然慢慢露出一个恐惧的表情。"你刚刚说的‘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那种东西......就是蜘蛛嘛。"把目光转回假发上的男人对着手上丝般顺滑的黑发露出一个迷恋而暧昧的笑容。
"你、你、你不要又编那种吓人的故事好不好!"亚月露出一个惊慌而厌恶的表情,"我如果看到那种东西会被一脚踩死的。"
"可是如果那只蜘蛛胆小而又沉默,只知道躲在角落里编织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的细网的话,那么等你发觉那只蜘蛛的存在时也许就早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到网里去了。"
"不要、不要说的那么恐怖好不好?又不是在看恐怖片,哪里有那么大的蜘蛛啊!"
"这个啊,等你被蛛网绑住的时候就知道了。"秋田暧昧的笑容里充满了一种温柔的诱惑,眨眨眼睛,秋田突然不再想说话一般的把转注又都移回假发上。
"哎?那个......好像是晴子小姐吧?"亚月望着门外正在走进的女人惊跳了一下,"秋田你去应付一下啦!"
"......我是一个有恋物癖的变态啊,"秋田抬起头向着亚月十分温柔的笑了一下,"更何况那种美丽的大姐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吧?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哎?怎么这样--那种类型的姐姐--那种类型的姐姐是我怕的啦......"亚月哇哇的叫着四处乱跳,最后终于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扬起一个精气十足笑脸/
"啊,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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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失眠了......"大原眨了一下一直瞪到天亮的干涩眼睛,望着床头已经指向八点的闹钟喃喃的露出一个嘲弄的神情。
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的男人拖着发沉的脚走进浴室,头发上的发胶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变得粘哒哒的,原本直立的金色短发一缕缕的贴在头上。
男人面色阴沉的望着镜子里那张挂着黑眼圈的脸,没好气的摘下所有金属饰品,然后转身‘哗'的打开喷头。
穿着浴袍从充满蒸汽的浴室走出来,大原一眼就瞥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穿好衣服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的广田。
"去洗澡。"大原莫名焦躁的低吼了一声,男人细瘦的身体怯懦的颤抖了一下,沉默的点了点头。
望着男人缓慢前行的身影,大原突然咬了咬嘴唇,皱起眉低声说,"等你洗完澡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停了一下,低低的唔了一声走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细细的水声,大原吸了口气躺倒在床上,打过电话之后男人揉了揉还在滴水的头发,烦躁的闭上眼睛。
"鬼才知道我到底要对那个男人说什么......居然......真的和一个男人做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大原再度有了意识时浴室里早已没了水声,睁开疲惫的粘在一起的眼睛,大原被窗户外面开始发黑的天空弄得楞了一下。
"你、你醒了......"一直呆坐在床边的男人被惊动的转过头,大原望着那张憔悴得发青的脸慢慢的皱起眉:
"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六、六点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大原不悦的瞪着男人发青的脸,广田沉默的颤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发青的脸,男人局促的拉扯出一个僵硬而悲惨的笑。
"刚开始看到你睡着时只是想等一会儿的,后来看你睡得沉了想要叫醒你可是又禁不住开始想你想对我说什么......想着想着,就慢慢不敢叫醒你了......"
"你就这么一直坐到现在?"大原瞪着男人身上皱巴巴的衬衫,男人一下子惊慌起来。
"衣服......啊,虽然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可是我全部都洗过了,真的!"男人咬了咬嘴唇,发青的脸慢慢涌上一层红晕,"我......我看过了,完全没有弄脏床单,一点也没有......"
"你把湿衣服一直穿到现在?"大原盯着男人慢慢回复苍白的脸,不可置信的问。
"已经、已经干了。"广田窘迫的拍了拍已经捂干的衣服,"我是在衣服干了以后才敢坐在床上的,没把床弄湿......"
"你的样子......"大原突然忍耐什么似的闭了闭眼。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想一拳把你打倒然后再狠狠的蹂踏你啊!"睁开眼睛,大原突然向着男人怒气冲冲的咆哮起来,"如果我再一言不发的话你是不是要紧接着说‘昨晚你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啊?昨晚被做的可是你啊!你信不信如果你敢说那句‘昨晚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就真的敢当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倒是威胁我啊,你可以对我说‘如果你解雇我的话我就把你和男人做过这件事说出去!'--你是傻瓜吗?"
"......"男人迟疑的望着大原,过了很久,男人细瘦的身体慢慢的开始颤抖起来。
"可以吗......"广田望着大原气急败坏的脸,慢慢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真的可以威胁你吗?"
"昨天那个把我摇醒在我耳边大喊着什么‘没有钱又没有工作你让我怎么生活啊!'的男人是谁啊?"
"...... ......"
男人惨白得发青的脸慢慢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扭歪了一下,低下头,男人从抖动的身体里忍耐的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不要......不要解雇我......我想活下去......即使活得很辛苦我也想活下去......当事情被其他人知道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轻蔑的说如果他是我的话早就耻辱得死掉了......可是我想活下去啊......即使、即使是被人厌恶我也想活下去......"
"头看了看身旁低着头低声啜泣着男人,犹豫了一下,大原脸上慢慢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有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大原皱着眉咕哝的低声说,他别过头看了看窗外发黑的天色,又回过真是......讨厌啊......"大原为难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艰难而犹豫的慢慢伸出手,笨拙的揉着男人低低垂着的头。
"你很、很乖......很了不起......很厉害......"大原仰起头,麦色的脸上慢慢泛起一层窘迫的赤色,"你没有错......总会、总会有人再次喜欢上你的......总会的。"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