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你！”高泽权猛地一下把白川按倒在床上，两只手像两只鼠标似的游走在白川的腰间
“你怎么知道买书的那个人就是我？”白川感到不解，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的那本书里不是有一个书签吗？那个书签上用黑色圆珠笔写的英文字母就是我名字的开头字母
” “GZQ……啊，我竟然没想到！难道是那个时候，在我荡秋千的时候你看见的？” “就是那天
” 一谈到关于书的话题，白川竟然忘记了去用手臂遮挡胸口，高泽权借此机会将两只手从白川的腰间游走到了她的胸前
“你……” “嘘！你难道听不出来我的心跳声是在向你表白吗？” “我……”，白川红着脸趴在床上，她当然听不到高泽权的心跳声，光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就足以响彻整个空间，另一边，不知在什么时候，高泽权已经从她的背后抱着了她，两个人就好像是叠罗汉一样缠绕在一起，呼吸声伴随着呼吸声，发出一致的频率
“爱我吗？”高泽权用舌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白川的耳朵，就连耳边那一缕长发都被这一动作感染的羞红了脸颊
“恩”白川的回答虽然怯弱，不过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爱上这个糟糕的家伙了，光是这家伙的声音就足以让她大脑充血，肾上腺素激增，两条腿随即也无力地搭在床边，这种感觉如果偏要用一句话加以修饰的话，莫过于是“你骄阳般炽热的爱正灼的我融化在你左右
” “如果你爱我，我想要占据你的全部，可以吗？”高泽权一边说话一边让白川正对着自己，当白川平躺在床上时，高泽权十分迅速地用手指剥开了白色的莲花，一个婷婷少女就这样暴露在她眼前
“你的脸很热……” 白川说不出话来，她试图推了一下高泽权的身体，见到高泽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不得不重新把两只手臂交叉在□□裸的胸前
“即便你拒绝我，可是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告诉我——你爱我
” 月光照在白川的小腹上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高泽权轻轻地抚摸着白川的膝盖，紧接着便在那上面留下了深深地一吻，比起这些，白川两条腿的中间所隐藏的处女之地像是无形的深渊更加吸引高泽权的每一根神经
昏暗的灯光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圈，慢慢地又收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直至，白川的视线彻底淹没在无垠的黑暗里
不对，这不是黑暗，绝不是
白川抓着被子，一丝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清醒了，这怎可能会是黑暗呢？ 这个爱自己且自己也爱的人在一夜之间教会了白川成长，也正是她让白川看到了黑夜里的白昼，没错，白川看到了那白昼下奔腾着的狂野浪花，远处的火热骄阳正照亮着她的身体的各个角落
于是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世永恒的接吻
“我爱你！”白川用手轻抚了一下高泽权汗湿的额头，她终于坦诚地说出了这几个在她心底埋藏已久的字眼
高泽权坐在床边，她□□的脊背上也已经汗湿，汗珠装点着她的肌肉线条，白色的灯光刺得白川睁不开眼睛，可是她还是看见了床单上盛开的红色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床单……” “这不怪你
”高泽权摸着白川毛茸茸的头笑了几声
“谢谢你，把你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给了我……” “嗒！”打火机唱着欢悦的歌声，一缕青烟略过高泽权的头发
“你会抽烟？” “没，我想尝试各种各样的事，可能我也只是好奇吧？”，说着，高泽权开始大声咳嗽起来，白川看见她被烟呛得直流眼泪，于是用手拍打着高泽权的后背
“我喜欢这个烟的牌子，不过我没有尝试过，所以现在我也想试试抽烟的感觉
” “K-E-N-T……什么意思？” “KISS YOUR EYE NOT YOUR TEARS，亲吻你的眼睛而不是你的泪水
”高泽权扔掉烟蒂，紧紧抱住白川，“别走，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 “我在这里，我不会走……”白川惊讶了，高泽权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她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嘴上说着不需要任何人，其实却比任何人更害怕孤独……口口声声说不害怕孤独，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白川在一瞬间竟然有点同情这个家伙了，她下意识地搂住高泽权，那份力度应该远远超过高泽权的力度，其实白川也更渴望被爱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高泽权的话，把房间渲染成了冰川的颜色
“会幸福的，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第17章 ·16· 永夜不暗，人心不安
夜是昼的序章
无论黑夜怎样迷人，却还是会仓促而逃，时间就是这样，你留意也好不在意也罢，它都会让那个在原地等待的你感到怅然若失
现在，白川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俯视着下面渺小且喧嚣的人们，事实上自从那天踏出高泽权家的门槛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这家伙了，她很担心，也尝试了各种方式，却还是没有一点关于高泽权的消息，这种时候人们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比如：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川捋了捋头发，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原本天空就已经相当的阴沉，她站在天台上被风吹得更冷了
代佳的事也销声匿迹了，这也难怪，想到这里，白川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会如此可笑，可能也只是她觉得可笑而已
犯人在行凶后的第三天便自首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起事件的行凶者竟然是白川的数学老师，可是怎么看那个窈窕的美女都不像是会去杀人分尸的样子，而且就在她自首的前几个小时里，白川还和她说了很多话
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凶手竟然正是自己的老师，白川大概在她拿出行凶工具之前都不敢相信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来办公室找我还真是稀奇！” 白川蹲下身子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她开始回忆起先前和老师的对话
“老师，你觉得爱是什么呢？” “这种问题你怎么会想到要问我？被班主任知道早恋不太好吧？”，今天老师把飘逸的长发编成了一条长长的鱼骨辫，这显得她更加年轻了，还是那条黑色魅惑的长裙裹着她圆润的胯骨
“没……只是有点在意这个问题……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这是真的吗？” “也许吧……” “老师你也有爱的人吗？” “当然了啊，谁的青春没有苍白过呢？” “你们在一起了吗？” 老师端起精致的咖啡杯抿了一小口，然后又拿起一张纸巾在嘴角沾了沾，淡粉色的口红把纸巾也染成了同样的颜色，喝过咖啡之后，她并不是急着把热气腾腾的咖啡咽下去，而是让苦涩在舌翼两侧徘徊了一会，“那一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即使他比我大五岁，我也爱他，可惜我的父母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不过那时候青春年少，血气方刚，读过几年大学就觉得自己应该像三毛一样敢爱敢恨，做个性情中人……不过你也许不知道三毛这个作家吧？我很喜欢她写的《滚滚红尘》……”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白川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倒是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不停地呢喃着过往的青葱岁月，也许是因为现在这个方形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女人才会这么自在，坐在办公桌后的她，没有了课堂上的犀利，取而代之的竟是细腻的词汇娓娓道来
“所以我自大的认为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命中注定值得我轰轰烈烈爱一场的人，后来我也这么做了，我把最美好的岁月乃至一切全部都给了他，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两年，我认定了我们绝对会长相厮守……两年过得很快，后来我大学毕业了，去了很远的城市工作，当时我的工作十分顺利，我以为只要这样努力下去，我所憧憬着的生活就会到来，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白川歪了歪头，她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师你所憧憬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起先，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稍微扬了扬，看得出，现在她回忆起那样的生活时还是会流露出幸福感，“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每天下班后家里有那个等我的人……不过，再也不会有人等我了……”，话说了一半，白川看到这个女人的眼角似乎在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最后你们没在一起吗？你不再爱他了吗？” “爱，直至今日我还爱他……”，女人迟疑了一会继续说：“只是，他已经死了……” 接下去的话女人没有说下去，白川也没有去追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无法示人的伤痛，这道理白川也懂
再后来，放学后，女人便自首了，学校压制着事件的传播，用“调职”这一说法避免了舆论，这主意也确实奏效，就连戈弋都感到惋惜，这样好的一位老师说离开就离开，这让她失望了好几天
天台上的风渐渐小了，凉意倒是只增不减，白川把制服的拉链拽到了领口最高的地方，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女人在离开之前留给她的信，信在风中呼啦呼啦地抽动，隔着信封白川都能嗅到哀恸的悲凉，白川打打开信封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首先，很感谢你愿意听我的故事，这样至少还会有人记得我的岁月，所以谢谢你，不管你今后记得也好忘却也罢，我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证明我来过这世间
那一年我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工作有起色的时候，那个人告诉我不要再联系他了，他将不久于人世，因为他患了癌症，晚期
当时我毅然决然就辞掉了数学研究的工作，想要回到他的身边陪他走过余下的日子，他曾说过想要去旅行，也想去试试跳伞……我风尘仆仆地带着他的梦想回来的时候，他正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站在教堂最神圣的地方宣示着，原来我被骗了……原来他根本就不爱我，当我毁了他的婚礼，在所有来宾的面前质问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冷淡的告诉我‘不爱，只是玩玩而已
’我离开了，记得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只有两个，爱或恨，我没有忘记他，因为我恨他
后来我在F高中做起了数学老师，我听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这让我更加恨之入骨，每次回想起他给我的承诺的时候我就更加咬牙切齿，我恨……直到最近我才听说他的女儿也在F高中上学，她的名字叫代佳……我确实用砍刀杀死了她，起初我觉得我已经报复了那个男人……可惜我错了，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在结婚后的第三个月里就去世了，他没有骗我，那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忘掉他而编造出来的闹剧而已，婚礼是假的，宣誓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那个叫代佳的女孩本来是他弟弟家的孩子，我真傻，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现在我更加忘不掉这个男人，不是恨，是爱啊，如果你也爱一个人，你就要相信那个人也是真真正正的爱你
爱情确实会让一个女人失去理智变成傻子，但假如他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岁月难改，你也要义无反顾的去爱他，生命只有一次，不要等到错过了而去后悔不已，爱来不及等待
” 不知怎的，白川看着看着竟然红了眼眶，这样的爱究竟会让一个女人付出多少的代价呢？难道光是青春里最美好的岁月都不够吗？她止不住眼泪哽咽了起来
“你为什么而悲伤？”熟悉的手搭在白川的头上，她知道满脸是眼泪和鼻涕的自己一定很难看
第18章 ·17· “你为什么而悲伤？”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高泽权的突然出现让白川从伤感之中抽离出来，这个人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离开了，紧接着又在措不及防的时候扰乱了少女的梦…… 白川的情感是无法言喻的，她一面难过高泽权对自己的不辞而别，一面又庆幸着她安然无恙，踌躇之间，她只能故作冷淡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你去哪了？” “就在这里，我没有离开，只是……”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你为什么喝酒？” “我用不着你来管我，你走啊，你走，你还回来干嘛？”白川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继续说道：“你都可以试着抽烟，我怎么就不能试一试用酒精麻痹自己？” “幼稚！你不要这么极端好不好？”高泽权弯下腰来试图抢走白川手里抓的啤酒罐，“在学校里你竟然敢喝酒，胆子可真大！” 风儿吹，风儿吹，吹走感伤和离愁，风吹走了感伤，离愁割舍不了的是爱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高泽权没有说话，紧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白川抢过高泽权手里的啤酒罐，把最后一口黄昏色的汁液一饮而尽，苦涩，目眩，她的灵魂颠沛流离了她的肉体
在天台的彼端，夕阳距离这两个彷徨的人近得触手可及，只不过她们不敢去触碰这不可逾越的神圣
“对不起……”，高泽权伸出双手捧住白川的脸，用两只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我们回家吧
” 街角是空虚的，即便它也偶或喧嚣，却是不被人所爱的
高泽权紧紧握着白川的手，可是白川感受不到昔日的火热，她难过，她觉得眼前这个衣冠不整的人有点陌生，人总是要变的，高泽权现在的样子是否变得过于让人措手不及？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哪里都没有去，我就在这
” “那我不问你了，你开心就好……你知不知道那个杀死代佳的凶手自首了？” 高泽权的步伐比平时快了一点，白川不得不吃力地加快自己的频率
她那稍微带一点坡度的鞋跟撞击在柏油路面上叮当作响
“知道
”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知道她杀死代佳的动机？”，白川说着话，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制服的口袋里摸了一下褶皱的信封
“我全部都知道，所有人不可告人的过去，所有人试图想隐瞒的秘密，这些全部我都知道
” “为什么？” “因为一切我都看到了，我是一个目睹者，目睹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高泽权深沉地说
“你为什么只是去目睹而不去阻止这些可怜人的死亡呢？” “不阻止也不是罪，我只是在遵循法则而已，人只能自渡
” “那……就算你不阻止，江森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向警方的人透露？” “没有人能听到我说的话，而且杀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可以出现的，所以当那个时机降临的时候，杀意也就如期而至，时间、地点、人物、理由……一切顺理成章地导致了一个人的死，至于手法……昔人已去，就算知道了，还有什么必要吗？人死不能复生
” “我不懂……” “这不需要你去懂得，人只能去接受死亡的审判，但是无法回避，更何况人总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 “你不能死……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一直……” “傻瓜，我永远在你身边
” 街角人行天桥下面的信号灯闪烁了几个轮回变成了绿色，车辆停止了穿梭，街角显得稍微拥挤了一些，她们是第一次在如此沉重的氛围里谈话，压抑的也许不是话语，是人心
高泽权说话的时候，恰巧一只迷途的猫也爬上了天桥的台阶，它翘着尾巴朝着两人走了过来，白川并不恐惧这样满是绒毛的哺乳动物，反而很喜欢，她把这只白色的小绒球抱在怀里，绒球咪咪地叫了几声便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上蹭来蹭去
“它好像很喜欢我
”这只渺小的生物让这个少女忘却了烦忧
“那你喜欢它吗？” “喜欢……” “把它放下吧，它的眼睛里没有悲伤，这证明它活得很幸福……” 瞬息万变的信号灯交替着照亮了路口，白川轻柔地把猫放在了自己的脚边，再回过头来，她发现自己身边的高泽权又消失了身影，这不是幻觉
因为此时，高泽权正张开双臂像一只鸟一样躺在半空中，飘落在车水马龙的绯红色斑马线上，虚无的深渊剪断了这对恋人埋种在彼世的万缕情丝，她朝着白川挥了挥手，远远望去她的嘴唇在颤抖，可是白川听不到她说的话，这咫尺之遥终究化作了可望而不可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