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疯狂而又荒谬的航行,尽管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但碍于冥域强大的势力仍是成行了。
在这次旅程中,所有人都将有一个精巧的面具来隐藏真实面貌,而除了暗杀之外的杀戮方式都是被禁止的。为了确保旅程的顺利,冥皇派出手下各大洲的负责人进行全程监视。
冥皇之魂,冥皇大人无聊之下的又一个游戏。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晴空无聊的看着大厅中来去匆匆的众人。尽管冥皇之魂上娱乐设施齐全,不过好像并没有很多愿意拿命出来玩的家伙。所以这次航行已经进行了3天了,可是仍然没见有人出来闲逛。
叹了口气,晴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天晚上,好不容易见到了久违十年的透,又十分幸运的接近了透,气氛温馨又四下无人,正是告白的好时候。可是,那个叫霜的家伙竟然挑那么关键的时刻来打扰!
哼哼哼!还说什么得到了冥皇的允许,发冥皇帖给透,要在冥皇之魂上将他们的恩怨了结。依他看,根本就是冥皇平顺生活过腻了,唯一会跟他唱反调的小恋现在又躺在病床上,所以才无聊的搞了一个什么"杀戮之旅",来娱乐身心。
竟然还牵扯上了他的透,早知道就不那么容易把小恋还给他了。想到远在纽约的死党,晴空心中又是一阵郁闷。小恋现在仍然卧床养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这也就是说,在小恋好起来之前,他们这群为人属下的是注定要为冥皇提供打法无聊时间的娱乐了。
从侍者手中接过装有琥珀色液体的水晶高脚杯,剔透的液体映射着耀眼的阳光,显现迷人的颜色。不过,还是没有透的眼眸迷人。
静静的看着酒杯出神,晴空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侍者悄悄摸出柳叶形的飞刀。
银亮的光刃从颊边划过,晴空侧身后仰,险险躲过。
袖中银枪滑下,晴空单手握枪,看也不看一眼的向侍者连开六枪。六颗子弹近乎同时的向侍者眉心,心脏,肺部及四肢飞射。
六片薄薄的银刃飞一般掠过,一颗不少的截住六颗子弹。
侍者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与晴空的距离,又是六片飞刀从掌中滑出,直袭晴空面门。
眼见飞刀可以轻易将子弹打落,晴空不敢大意,踢翻红木的餐桌,飞踢到面前挡住了飞刀。
六片薄如蝉翼的飞刃夹着雷霆般的力道,竟然穿过厚实的餐桌直袭晴空。
眼见晴空就要伤在飞刀下,又是六颗子弹破空而出,将飞刀阻截在空中。
叶透冷冷的声音响起:"凉,你玩过了。"
侍者嘿嘿一笑,揭下面上银质的面具露出俊挺的容颜,赫然是夏凉。"透,不过是玩玩而已嘛。"
"玩玩?"冷笑着看着被子弹打落的飞刀,薄薄的刀身上透着子弹穿过的弹孔,但柳叶形的刀刃仍是力道十足的嵌入坚硬的地板。
"这个......"顺着叶透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飞刀,夏凉的声音有一丝耍赖的味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拿捏好力道。不过我也只是想试试小晴空的身手嘛。"
"两位的身手都很不错,"一个声音横空插入,令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你是谁?"夏凉看向说话的白衣男子,能够这么接近他们却不被察觉,这个人不简单。
"我?"白衣男子耸耸肩,金质面具下漆黑的双瞳闪过狡黠的光芒。"冥皇之魂的规矩不是除了冥域的负责人之外,都不可以摘下面具吗?"
这个人是......熟悉的声音勾起晴空的记忆。"你......"
"我只是个收到冥皇帖的可怜人。"淡色的薄唇微抿,男子轻笑道。即使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颜,男子的笑颜仍然让人感觉似春风拂过,漾起淡淡的舒适感。
"各位就是冥域的负责人吧,真是幸会啊。没想到冥域还专出美男子呢。"
"那是当然的!"纵然心中仍有疑惑,不过恭维的话一向是夏凉乐意接受的。
正想大大夸耀自己一番,眼前一道黑影掠过,一个黑衣男子已然站在白衣男子身旁。夏凉暗暗心惊,看来这次旅程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光是这两个人的身手,就绝对不会在冥域任何一个地区的负责人之下。
没有理会夏凉审视的目光,黑衣男子径自扳过白衣男子的肩,上上下下检查着白衣男子的身体。"域,你没有受伤吧?"
域仍是淡然的笑容,笑容中却多了一丝无奈,"我没事,苍你太多虑了。这世上能伤我的还没有几个人吧。"
"你明明知道......"被称为苍的男子激动地抓紧域的肩,却在域不变的笑容中软化下来。"算了,反正你总是这样。"
拉过域的手,苍将他带向门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子,总是这么任性!"从头到尾都没有瞧晴空三人一眼。
顺从的被苍拉着走,域在经过晴空身边时偷偷眨了眨眼睛,温润的容颜染上一丝调皮。
接收到域的暗号,晴空会心一笑--果然是他!只不过,这两个人怎么也会出现在冥皇之魂上呢?
叶透不发一语,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似的相遇,黄金的瞳眸波澜不兴。
"你--跟我回房!"瞥了晴空一眼,叶透寒着脸向长廊的另一端走去。
"好--"可以拉长的声音透漏着主人的欣喜,晴空亦步亦趋的跟在叶透身后。
连续被当成透明人两次,又被彻底遗忘的夏凉悲哀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抽搐。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熟悉的声音跟着响起,"主子人呢?"
猛地回头,看到罗零熟悉的容颜,夏凉猛地扑上去,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略带哽咽的声音旋即响起。
"零,我被人欺负了,呜呜--"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及白色的家具,这个房间的摆设几乎与叶透的家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透的专属房间。
斜倚墙上,晴空抱臂看着坐在沙发中的叶透,金黄的眸中尽是兴趣盎然。
"透,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躲?"
"什么?"
"为什么不躲?"叶透再次重复道。夏凉的飞刀他明明可以躲过的,他却要去用那沉重的桌子去挡。而且看那飞刀阻断子弹的力道,就可以知道区区木制的桌子是挡不住飞刀的攻势的,他却不闭不闪,险些伤在刀下。
"透在那里嘛!"微带撒娇的语气,晴空显得有些无赖,"既然你都到了,当然不会让他伤到我了,那我还躲什么。"纯粹浪费体力嘛。
金眸略带诧异的盯着晴空看了半晌,叶透发现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儿子"的思维方式。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好整以暇的看着叶透,晴空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前,把头凑过去。两双相似的金眸几乎可以碰到,"透叫我来不会只是关心我这么简单吧。"
有些恼怒的推开晴空,叶透黄金的眼眸闪烁不定。没错,他为什么会将他叫来呢?只是为了问他为什么不躲开夏凉的飞刀吗?他什么时候也会懂得"关心"这种情绪了呢?
"透!"耍赖的缠上叶透的身,晴空聪明的没有追问。"既然都到你房间了,我们就一起午睡吧。"
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晴空,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来的?
"好嘛好嘛,我们‘父子'也该好好相处一下了。"
父子么?陌生的词语仿佛触动了内心的堤防,叶透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墨色的发,金黄的眸,极为相似的脸庞以及同样纤细却有力的身体。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心中缓缓升起,这--就是"父子"么!
突来的顿悟打乱了叶透的思考,陌生的温暖从肢体相接的地方点点渗入,叶透捧起晴空的脸庞。形状姣好的眉,金黄的眼瞳,高挺的鼻,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却有如此的不同。这是一个由自己创造的生命!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容颜,晴空感到有点受宠若惊。透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用这么,呃,专注的眼神看他?
就在晴空感觉双颊的温度渐渐升高,忍不住想躲避那双透明的眼眸时,叶透放开了手,拉住晴空的胳膊,向床边走去。
"透?"
"不是要午睡么,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虽然声音还是如以往冰冷,但晴空仍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纵容。透愿意陪他午睡,是不是表示,他对于透来说是特别的呢?
欣喜的爬上床,晴空雀占鸠巢的拉开薄被,"一起睡吧!"
冷眼看着晴空缠上来,叶透虽然没有回应不过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将自己拉上床,两人合衣而卧。
得寸进尺的伸手环抱叶透纤细的腰身,晴空用力在略微冰凉的胸膛上磨蹭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阖上眼。
怀抱温暖异常的身子,叶透只觉心中某些空荡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觉一股困意袭来,缓缓沉入梦乡。
*******************************************************************************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天边的霞彩映着美丽的颜色,在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叶透不自觉地收紧环在晴空腰间的手臂。不算轻的重量压得胸口有一丝沉闷,但是却温暖的让人不想放手。
天色略暗,叶透起身想冲去一身温热,却见晴空正自好眠,竟不想惊动他。敏捷的一翻身,将晴空换到身下,又往他颈间塞了个枕头,这才下床走入浴室。
叶透方离开,晴空便睁开眼眸,抱紧了身上的薄被无声的笑了。其实叶透睁眼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想知道透会怎么做才装睡的。
那个水晶似的透明的人儿啊,虽然是表里如一的冷漠,却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听着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晴空猛地翻身而起,去找透一起洗澡吧!
与房间相连的浴室依然是一色的纯白,晴空推门而入,打量着眼前不算小的空间。白色精致的花洒被打造成腾龙的形状,大张的龙口中源源不断地喷洒着冒着热气的水,在地面激起白色的水花。纯白的瓷砖上,超大的按摩浴缸占据绝大的空间,在其中闭目养神的不是叶透是谁。
"透",晴空一边接近一边褐着身上的衣服,与叶透相似的白皙身子逐渐裸露。
"你来干什么?"没有张眼,叶透维持着仰躺姿势不变。
"一起来洗啊",慢慢走近水汽氤氲的浴缸,叶透沉浸在温水中的身形清晰可见。白玉般透明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呈现诱人的微红,修长的四肢随意的靠在浴缸上,紧闭的双眼更显出长而卷翘的睫毛。虽然他对透的品位表示怀疑,不过不得不承认,此时躺在白色浴缸中的透真的是很诱人。
伸手试了下温度,晴空贴着叶透的身子慢慢滑入水中。肌肤滑腻的接触感让叶透张开了眼眸,剔透的金眸映出晴空的身影。
"透的眼睛里面有我哦。"一边拿起沐浴露往身上涂抹一边将俊秀的脸庞凑到叶透面前,晴空笑得灿烂如阳。
"......"无言的看着晴空,叶透搞不懂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无聊话。
"透也一起吧!"猛地朝叶透扑过去,滑溜溜的身子朝仰躺着的人猛蹭,在叶透的瞪视下蹭了他满身的沐浴露。
有且恼怒的看着自己满身的粘滑,叶透推开晴空粘人的身子,从浴缸中站起,准备冲去一身的滑腻。
倏的,一阵微凉掠过,叶透旋即扯下白色的浴帘,向浴缸的方向一展,随即单手一抖,将飞射而来的银光悉数卷入。
"出来!"叶透沉声道,将浴帘向旁边一扔,叮叮的响声中,可以看到细长的银针密密麻麻的钉在薄薄的浴帘上。如果不是叶透将它挡下,浴缸中的晴空可能已成了蜂窝。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叶透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幽幽的莲香自身后飘散。想也不想的挡在晴空面前,手刀当即劈下。对方闷哼声响起的同时,一阵刺痛自肩胛传来,细长的银针没入身体,右臂立即没了知觉。叶透不退反进,趁着对方得手之际飞起一脚,直袭来人面门。
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屈身后仰,躲过了力道狂猛的一脚,手指扣住一把银针,顺势射出。
身畔没有武器,浴帘又被弃置一边,电光火石间叶透只得连续侧翻,躲开了银针的攻击。
嗯,透的身手很不错,呃,当然,身材更是不错。仍然坐在浴缸中的晴空悠哉的掬起一捧水,淋在身上。看着架势,花洒暂时是不能用了,不知道等他洗完,这两个人打不打得完啊。
慢悠悠的清洗着身子,等他洗的差不多了,那两个人的缠斗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叶透旋身侧踢,对方伸臂一挡,却被狂猛的力道震得后退,顺势后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下次就不会只是麻醉真这么简单了。"金黄的面具后,凄迷诡异的声音响起,不是失败者的不甘却是信心十足的战帖。
搁下话后,人影即从窗口飞快掠出,眨眼消失不见。
晴空此时正好起身,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浴巾擦着身体,顺手将另一条丢给叶透。
身上的沐浴露经过刚刚的缠斗已经变成白色的固体凝结在身上,叶透将浴巾扔还给晴空,站在花洒下冲下着身子。
滴滴水珠顺着完美的体魄滑下,勾勒出诱人的弧度。擦干了身子,晴空静立一旁看到叶透清洗得差不多了,上前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
"那个人就是霜么?"擦着眼前完美的身体,晴空发问道。
"嗯。"
"他究竟为什么要杀你呢?"
"......"
没有得到回答早在预料之中,晴空也并不执著于得到答案。对于他来说,能够保护叶透比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更为重要。
"透的右手不能动了吧,"视线对上叶透右肩上整跟没入,只留下一点银亮的针头,"我顺便也帮透穿上衣服吧。"
顺着晴空的视线看向右肩上的银针,"烦!"身体向后一倾,靠上了墙壁,左手利落的将银针拔出。
晴空眼尖的看到针尖的微紫,"紫芋?"这不是小恋最喜欢用的毒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莫非......
"你认识?"略带诧异的金眸对上若有所思的眼眸,霜的毒不是一向最为神秘的么?
"嗯,以前的朋友喜欢用......"喜欢用在冥皇身上,虽然一次也没成功过。
"哦。"明显对晴空以前的事不感兴趣,甩了甩头上的水柱,叶透径自走出浴室。
"透,你头发还没有擦!"晴空跟着追出,柔软的浴巾刚要覆上叶透的身躯,一堆衣服倏然覆在晴空头上。
"头发没擦干前不给你穿衣服!"从头上拉下最后一件衬衫,晴空以标准的茶壶姿态指着叶透。
无波的眸扫过,在晴空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
白色的浴巾轻柔的覆上黑夜般的发,晴空细心的擦拭每一滴晶莹的水柱,忍不住叨念着"不擦干的话容易感冒"云云的话语。
闭目感受轻柔的触感在发上游走,耳里听的尽是晴空的唠叨,略嫌暗淡的光线投在叶透脸上,奇异的柔化了那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