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首----雨菲微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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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脸色微变,伸手搂住泫然欲啼的人儿,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虞姬紧紧抱住他,咬牙道:"你却更爱他。"
项羽身子僵了僵,推开虞姬,细细看他面容,叹道:"虞儿,为了与我在一起,要你男扮女妆多年,委屈你了。"(纯属虚构,纯属虚构,大家表当真。)
虞姬一惊,不明他所说何意,心中却不安起来,牢牢抓住他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羽,你要说什么?"
项羽道:"我败了。"神色如常,语气却有着死灰般的绝望。
他曾经,是战神,力拔山河,所向披靡。
是了,那只是,曾经。在遇到那人以后,一切都变了,他经历了从所未有的失败,却把那人绝美的容颜,慵懒的笑意,刻在了心间。
"今晚,你走吧。"
"不!"虞姬几近尖叫,狠很抱住爱人,疯狂的吻,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眼神狂乱迷离,泪意盈目。项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却是深深的疼惜,一动不动,任他亲吻,舐咬,然后,最后一次占有自己。

不知经历了多少的云雨,里面,春色依旧。
寂寥的天地间,谁在哼唱遥远的歌曲。
那么熟悉的曲调,他的思绪,仿若回到从前:
那时的自己,当真是少年意气,不学诗书不学武,口出狂言为万人敌。
那时,还有叔父的疼爱教导,还有,那个虞姓的美丽少年爱慕的目光。
..................

驾驭着浴血战马,勉强护住怀中的虞姬,项羽奋力挥动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刀,一声怒吼,翻刀挑飞逼近的数人,杀气大盛,汉军诸人尽皆胆寒,战马踟躇不前。
项羽眯起眼,看着从汉军中出来的骑士,神情肃然:"韩信!"
韩信抱拳为礼:"项王。"
项羽看着韩信,突然哈哈大笑:"韩信,想汝当初不过我帐下一执戟卫士,我若落入汝手,颜面何存,此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
韩信张了张口,欲出口劝降,思虑万千,心中只道:我若出此相劝之言,却反到将他看得轻了。
"韩信,我今敬你为英雄,有一事相托!"项羽敛神,正色道。
韩信肃然:"项王但讲,韩信必不负所托。"
项羽一笑,低头看向虞姬,语声转柔:"送虞姬返回家乡!"
韩信道:"韩信自当从命!"
得他承诺,项羽双目一亮,哈哈大笑,雄姿英发,豪气万丈,口中道:"如此,我便送你一功!"语罢,一手推开虞姬,反手一刺,将长刀送入自己胸间。
韩信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却见虞姬嫣红的脸色瞬间煞白,缓缓将项羽摇摇欲坠的身子抱进自己纤小的怀中,灰白如死却美丽依然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韩信见他伤心若此,不由劝道:"虞姑娘,我答应项王送你回乡,你跟我走罢。"
虞姬仿若未闻般,只是抱着项羽,脸上柔和地微笑着。
韩信突然生出不安来,一个士兵突然叫道:"将军,她已死了。"
韩信脸色突变,上前几步,却见颓坐于地的两人紧紧拥在一起,长刀贯穿了两人的身体,而两人脸上,皆余笑颜。

 

第 17 章
杀意!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杀意汹涌而至,韩信惊,而后退:太过强大的压迫气息,令他不自觉心生恐意,虽强自镇定,仍是微白了脸。
张良皱了皱双眉,看着先是惊骇,而后面色惨白若死地抱起浑身浴血的项王,气息瞬间暴戾非常的刘邦,微变了面色,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韩信面前:信,这次可麻烦了,你怎么就,偏偏不听我劝呢!
震慑于刘邦从所未有的滔天怒气,从战诸将尽皆骇然,不待命令,即远远遁开。
在对上手上人时,语气突变得诡异的柔和:"羽!"刘邦半抱起项羽毫无生气的身子,目疵欲裂,手指几乎插进肉中,俊美的脸痛得扭曲,显是恨到极至,亦痛到极至,偏生语调温柔依旧:"你好狠,宁可与那小贱人死在一起也不愿来求我么,我偏不许,你便是死了,也只能在我身旁,此后,半步也不许离开。"你活着不愿同我在一起,现下你死了,便是我的,只是我一人的,永远也,只是我一人的羽!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厉的眸光射向韩信,似要将他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恨。
张良在旁执礼道:"此役完胜,韩将军居功至伟,本欲生擒项王,不料项王至情至性,不肯就降,乃至自尽,以全英雄之意,直是令人心生佩服。!"
刘邦冷冷看向张良,敛眸掩去暴出的杀意:不错,还找不到理由,便先容你再活几日:"韩信君前失仪,大不敬,念以往功大,今且收其兵权,贬为楚王。"
一军皆惊,韩信军下数位心腹更是骚动得厉害,却很快被早有准备的旁军制住。自有两人一左一右擒住了韩信。
韩信先是一惊,即反映过来,自己哪里是什么大不敬了,根本就是早有准备。攻高震主!攻高震主!为了此刻,不知刘邦准备了多久。想到此处,不由放声大笑,凄厉又悲凉。
刘邦冷冷看他:"压下去!"
韩信放声道:"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用力一挣,甩开压制,转身,大步而去。
余光之下,张良跪叩,大约,在为自己求情罢,可笑,刘邦要处治于我,他岂能不知,却在这里做什么戏!

回至楚地,定都下邳。
这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罢,韩信自嘲地想着。
回来这几日,他召见当年给他饭吃的漂母,赏赐千金。又给当初那南昌亭长一百钱,最后,捉了那当初羞辱自己的少年,封他做中尉。想到几人各异的神色,心情不由好了些。
虽为一地之王,韩信却觉无趣得很,他能征战沙场,百战百胜,对民政事务却一无所知,亦无心理政。下属服侍诸人又多为奉承谄媚之徒,只会令他心生不快,时日一久,便将那些人全赶了开去,独自一人反是清静。
然而,每每夜深人静,无边无际的孤寂笼罩庞大的王宫,躺在床上,脑里心中全是思念,甚至于在梦中,也与那人一度春宵。
"张良!"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喘息着解放自己的欲望。
软着身子,平躺在床上,略略茫然地半睁着双眸,恍惚间,似乎能看到那个漂亮的少年欢快地笑着,叫他:信,我喜欢你呀!

帝使至 :"宣,楚王韩信入京。"

 

第 18 章

沉寂的黑暗中,突兀地燃起一道微弱的火光。随着低低的咒骂声,一个黑影出现在光阴里,烛光摇曳间,黑影将一物重重摔到地上。顿时,痛楚的呻吟破碎地响起,似乎被封了口,只呜呜地不停。
见地上之物颇不安分地扭动做怪,黑影揉着自己酸软的肩脖,愤愤踹了那物一脚,正要怒骂,却听得"喀"地一声响,一道明亮的光芒自黑暗的那头燃起,亮光越来越多,直至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正是一间奇特屋子,它有着巨大的空间,墙面地上皆挂满各式刑具,刑具上,遗留有暗黑的痕迹,昭示着它血腥的过去。血腥味,酸臭味,肉腐味,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混在一起,直欲令人作呕,若再看上四周一眼,只怕立时便要吓得晕厥,再也无力反抗。
这本是一个属于黑暗的地方,如今,却明亮有如白昼。那明亮的源头,是一位俊美至极地男子,他庸懒地斜靠在椅上,流转的眸光恍惚暖若春风,细细看去,才发现那看似柔和的目光,凌厉如电,冷冽似冰。
那人左右各侍立五人,皆着玄服,面目漠然。
那黑影--原是个大汉,急忙跪将下来,战战兢兢地伏于地上,显是怕那俊美男子之极。
那男子却连半眼也吝于给他,略略掩了眸中杀意,只将手一挥,教人带了那大汉下去。
深邃莫名的目光缓缓移向不知何时已停止挣扎的--口袋。眸光一凝,有一刹那的恍惚,而后,刻骨的恨意喷薄欲出,狠厉的杀气毫无掩饰地射向袋中人。
令人将麻袋破开,提了里面那人出来,邪美的笑终于染上他唇角,连狠也,肆无忌惮!
委顿于地的男子虽显狼狈,却是难得的俊朗挺拔,他面无表情看了那俊美男子一眼,目光不停,扫过所处之地,一丝讽笑划过眼际,眼中更是带了不屑。
俊美男子笑容一僵,冷声道:"绑了!"也不管下人如何动作,径自度到刑具旁,细细挑选。优美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器具,微顿,将手下那物取下。
那是一条拇指粗的长鞭,鞭身镶有带钩细针。
俊美男子邪邪一笑,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鞭。那闷哼伴着肌肉撕裂的声音,令他又是一笑,狠厉决绝:
他要伤了那人之人,生不如死,欲死不能!
"刘邦,我错信你,只怪,我识人不清!"
刘邦也不答他,又是一鞭下去,血肉模糊,那带了腥气的红色,印在那人结实的躯体上,似有着魔魅般的诱惑,直诱他落上更多,更多。
仿若血花在飞舞,妖艳的红色花瓣下,刚阳的身躯,交缠着那些特别"花纹",别样地媚惑人心。
"觉得这份赏赐如何?"刘邦微赤双眸,唇畔含笑,偏偏语声冷凝,"朕的韩信大将军!"
韩信紧紧咬牙,冷然看他,缓缓道:"要杀便杀,若是吭上一声,我便不是韩信!"
"杀?"仿佛听到笑话般,刘邦摇头,轻笑"我怎会杀你,我不过,要你生不如死!"话音方落,一小块血肉翻滚落地。刘邦手持匕首,甩了甩血迹,怡然看向痛白了脸却依然不吭一声的男人,心中怒气一闪而过:很好!你不叫,我偏要你出声!
将手一伸,接过一物,抬眸,其中已是一片森冷。细小晶白的物体洒在妖媚的血色上,那样的颜色,更是赏心悦目,可韩信却已痛得扭曲了俊脸,几乎将牙咬碎,这是,盐。他身子疯狂地挣扎起来,一时间,血流得更快,到得最后,全身脱力,只是颤抖,连意识也几近模糊。
"还不出声么?"刘邦似自语般,冷冷吩咐,"谁能令他开口,赏千金!"
侍卫中为首一人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叩道:"陛下,臣以为,百辱之中,雌伏为尤。"
刘邦敛眸,半晌,唇畔扯出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挥手间,男子原本所剩无多的弊体衣物尽数离体。疑惑地抬抬眼,眼底,却是死灰般的颜色。
侍卫们得了令,飞快退离,悄无声息。

月色如水,清凉怡人,有谁知,是爱恨,是情仇。
千般情绪,万钟相思,剪不断,理还乱。

 

第 19 章

奴隶的身躯早已残破不堪,嗓音亦已不能成声,然,游戏的主人却意犹未尽,犹如碰到不能释手的玩物,肆意玩乐,尽欢,无止无休。
昏暗的房间,唯一显眼的便是一张木床。床上那人不着寸缕,毫无生息地横躺被上,似乎连呼吸都溶入空气般,消失了存在的气息。他身上伤痕累累,红肿溃烂,鞭伤、刀伤、剑伤、刮伤,多处密布针扎。最严重的,却是下体那不便之处,暗红的痕迹大片地沾染了身下薄被,将伤口与布料粘合,下身严重撕裂,肿得老高,血迹斑斑,令人惨不忍睹。

修长的身影将唯一的光亮遮住,久久地伫立床前,绝美的眸中神色瞬息万变,奇异的酸涩再次涌上心头:曾经那么健壮挺拔的身躯,如今却,羸弱至此。
面前这人,是自己仅见的强者。
他不会忘记那个意气风发,坛上受将的威风将军,不会忘记二人再见时,那人翻指点江山、自信十足的惑人魅力,更不会忘记,疆场上,那个战必胜,攻必克,犹如战神一般存在的男子,那个为他打下大半个江山的男子,那个,让自己重视,却又不得不防的绝世将才。可,偏偏是他,杀了自己情之所钟。
感受到他的存在,床上之人瑟瑟一抖,眼皮颤了数下,却始终没力气张开,干裂的唇瓣无意识地开合,不住地重复。
刘邦抿紧薄唇,略略犹豫,终于伏下身,靠向他唇边,细细倾听,却只听得他断断续续地喘气声。修眉微蹙,轻道:"你要说什么?"
身下躯体似乎一震,轻轻地颤抖起来,刘邦却神色突变,似恨似妒。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呼唤,瞬间摧毁了他的理智。那惨白干裂的唇间,一直在唤:子房......子房......
毫不犹豫地挥了他一巴掌,他竟然,竟然在他身边想别的男人!
待看到他唇畔的血红,却蓦地怔住:他,他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嫉妒!听到本是自己最恨之人口中呼喊他人的名字,他竟然嫉妒!
不敢置信地跳离那人身边,踉跄后退,神色复杂莫名,似被扼住咽喉般,呼吸渐重,直至喘息。眸光闪烁,泛出痛苦的彩芒:羽,这是你给我的惩罚么,竟让我爱上,本该恨之入骨的人。眼前,恍惚跳跃着心中那人日渐模糊的面容,他运尽目力看去,看的仔细了,恍然惊觉,竟是床上那人冷冷的不屑目光。
突兀的悸痛自心底传来,刘邦身子一震,目露骇然,踉跄着撞开门,跌撞地逃离。在他离开后,床上之人--韩信--缓缓睁开眼,茫茫然看向虚空,似在找寻,唇瓣开合间,赫然是:子房......

汉十年(前197年),陈豨谋反。刘邦亲率兵征讨。

"就在此处?"走在前方的纤秀少年疑道,偏头看了看那领路的小宫女,漂亮的眼中满是焦急担忧。
那宫女道:"自然是的,我随娘娘来过,虽是在远处偷看,却决不会记错!"撇撇嘴,喃喃道"也不知那娇人儿是何等美貌,竟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夜夜相陪,娘娘却不能动他........."
少年眼中痛楚一闪而过,敛眸掩去恨意,强自忍了心中情绪,劝道:"还是快些去罢,天可不早拉。"
那宫女娇笑道:"张大人急什么,莫非也想瞧瞧那绝色美人儿么?"
张良不语,全做默认,神色却冷了下来。那宫女见他如此,也自觉无趣,暗唾一声,加快了脚步。

穿过几间废弃的民居,那宫女将桌上破碗一转,刹时间,只听得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房屋微不可察地抖动着,待声息尽后,那本是木几的地方竟开了个大洞。"张大人,奴婢就不进去拉,现下要去向娘娘复命,你也快带了那人走罢。"语毕,拍拍手上的尘土,径自离去。
张良深深呼吸,合眸,睁开:信,我来找你拉,你可有怪我,来得太晚?

昏暗的房间,散发着酸腐的味道,更浓烈的,是欢爱的气息及,药味也掩盖不了的血腥味。张良心中隐隐作痛,每走一步,仿佛行于刀尖般困难。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人到底,吃到什么样的苦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人,曾受到怎样的伤害?
微弱的烛光在手上不住地跳动,然后,啪地,掉落地上,又是黑暗。
晶亮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歇地落在床上之人身上。隐隐的哽咽咽呜:"信,对不起......对......不起......?
床上之人突然一颤,自听到声响后便一直紧绷的身子突然松懈下来,好似久不言语的嗓音沙哑地试探着:"谁?是......谁?"
张良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待怀中人僵硬的身子渐渐柔和,方泣道:"是......我,信,我......对不起,来迟了。"
韩信身子一僵,勉强抚上来人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反复抚摩,叹道:"怎么又哭了?都这么大了,却总是哭。"缓缓将他抱住,满足地叹了口气。他来了便好,能再见他一面,便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
虽不知近来为何刘邦一反常态对他不再侮辱,反而好的异常,他却从心地深深地恐惧,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害怕,几乎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惧怕无时无刻地缠绕着他,让他,窒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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