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夹生的小米
夹生的小米  发于:2017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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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一个极为阴损的办法了,假借他人的福运为己用。
王夫人的脸色稍白了一点。这两个小人,显然是为江菱准备的。一个是江菱真正的八字,另一个是假的。如此一来,不管江菱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都要老老实实地给贾元春借命,将福运全都汇聚到贾元春的身上,将两人的命格彻底逆转。
但没想到,偏偏今日太后驾临大观园,将这东西给攥在了手心里。
一时间王夫人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亦想不起太后拿到这两个小人之后,又将会如何处置自己,还有跟前的这个女人,还有……贾贵妃。
“王夫人。”太后的语气里隐含着愠怒之意,“哀家需要你的解释。”
王夫人猛然一惊,直愣愣地抬头看着太后。太后今天是微服,手腕上挂着两串佛珠,显然是为了独自到城郊寺庙里还愿,才做了这副打扮。但不知道途中被谁拦住,将太后引到这大观园里来了。王夫人犹自挣扎,忽然听见屋子里砰地一声响,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跪在太后脚边连连叩首:“太后,太后恕罪,此事与我母亲无关,俱是我一人想出来的,还望太后……”
“元春!”王夫人喝止了她,一生中从未这样快过。
“启禀太后。”王夫人抬着头,语速极快地说道,“人是臣妇找来的,东西亦是臣妇置办好的,与贵妃娘娘没有半点干系。今天上午,贵妃娘娘推说头疼,在屋里歇息,臣妇便擅自让人进了园子,欲替贵妃娘娘借福改命,消除贵妃的顽疾,但不知道太后亲临,还望太后恕罪。”
言罢深深地叩首下去,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几片雪花飘落到了身上。
“娘,我……”
“太后娘娘。”王夫人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此事俱由臣妇一人所为,与贵妃娘娘全无干系。还请太后明鉴,莫要牵连了无辜之人,使得亲者痛、仇者快,亦堕了太后的英明。”
一霎间的静谧,整座院落里寂静无声,唯有满目残雪飘飘悠悠地落下。
太后笑了:“你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贵妃毫不知情?”
王夫人咬牙道:“正是。”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眼里隐有些怜惜之意,续道:“贾府王氏心性歹毒,为人阴损,欲借他人福运为己用。先:污蔑宫里人八字有恙,两罪并罚,着拘禁于府,虢夺诰命,一世白身。然则怜其拳拳爱女之心,这拘禁,便算了罢。”她捏着手里的两个小人,又厌恶地望了贾元春一眼,才道,“巫蛊之祸,古已有之,素来为天家所不容。贾贵妃虽不知情,但仍有连带之责,着……削贵妃位,降为庶妃,责其在宫中闭门思过,罚抄佛门谒语三千,非死不得出宫门。”
一字字地说完之后,太后才将手里的小人交到嬷嬷们手里,道:“毁了罢。”
要是让皇帝看到这些东西,免不了又是一场龙颜大怒。
嬷嬷道了声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两个小人毁去了。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亦被两个粗壮的婆子给拖了下去,不知去到了哪里。王夫人面色灰败,叩首谢过太后恩典,又抬头望了贾元春一眼,贾元春同样是容色惨淡,与昨日鲜亮的颜色判若两人。
太后漠然吩咐道:“回宫。”
贾元春踉跄着被两个嬷嬷扶起来,与她一同回府的女官、奶娘、丫鬟、嬷嬷们,当然还有抱琴,个个都容色惨淡地跟在太后身侧,与太后一起回宫。任她们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太后为何会驾临大观园,直接去到贾元春的住处,将东西搜了个正着。
当晚的荣国府,只能用惨淡灰败四字来形容。
贾母听闻太后的惩罚,差点儿背过气去,贾赦和贾政两个连连替她拍后背顺气,才勉勉强强地缓过劲来。邢夫人和王熙凤两个一左一右地站在一旁,看着下首的王夫人,久久不语。薛宝钗和李纨则站在更下首,低垂着头,表情隐隐有些悲哀。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贾母连连捶着床道。
但不管如何,王夫人都是他们府里娶回来的高门大妇,如无七出之条,是断断不能休弃的。因此现在,贾母也只能是连连捶床,指着王夫人咒骂几回,一泄心底的怨愤。
“娘。”贾政道,“您慢着点儿。”
贾母又恨恨地瞪了王夫人一眼,恨恨道:“要不是她出的歪点子,太后何至于驾临大观园,将元春带了回去!贬谪为庶妃,她这一辈子可算是毁了,非但……等等,我依稀记得,现在皇上的后宫之中,并未有封妃之人?”
王夫人终于抬起头,眼里有了几分神采:“回老太太,确是未有封妃之人。”
“好。”贾母连连点头道,“政儿你过来。现在年关将近,等过些日子便是初春了。你让几个交好的宗室,给皇上联名上折子,称后宫女子侍奉皇上日久,理当拔擢,恰好今年(明年)是个黄道吉日,应当将后宫诸女子齐齐往上拔擢一级。”说到这里,贾母又狠狠地剜了王夫人一眼,才道,“贵妃庶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你看着办。”
贾政道了声是,忽然又有些为难道:“但我们家里初逢大难,忽然向皇上提议封妃,是否……”
贾母怒斥道:“愚蠢!”
贾政诺诺。
贾母连连顺了几回气,才道:“所以我才叫你,要等到明年初春的时候,再跟皇上提及此事。等两三个月之后,皇上多半已经忘了此事。虽然你媳妇干的蠢事儿不少,但总有一件事是聪明的: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惹得太后怜惜,在园子里将东西尽数毁去,没有呈递到皇上跟前。等明年二三月间,你们再联络宗室,将后宫诸女子往上拔擢一级,常在为贵人,贵人为嫔,嫔为妃,庶妃为贵妃,便能将元春的位子,悄无声息地拔擢回去。刚才我已说过,贵妃庶妃不过一字之差,实则是天壤之别。”
荣禧堂里一时静谧,唯余下毕毕剥剥的炭火之声。
贾母略喘了一口气道:“我们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危危欲坠,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你,”她指了指王夫人,怒道,“从今往后锁在屋里,不要再出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仙姑和法事,趁早给收了个干净,莫要再给府里惹出祸端。”
王夫人灰败着脸色,道:“是。”
当下彩云和彩霞扶着王夫人回屋,其余人等留在荣禧堂里商议大事。王夫人走出荣禧堂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眼里亦带着些阴狠的劲儿。
“二太太……”彩云亦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王夫人堵了一口气在胸口,道:“没什么,回去罢。”
·
当天晚上,这个消息便从亲信嬷嬷们口中,传到了江菱的耳朵里。
江菱听罢嬷嬷们之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平安无事。”嬷嬷们在外面散布消息的时候,她真是替嬷嬷们捏了一把汗。但好在嬷嬷们机灵,稍微散布了一下消息,便回到城郊的宅子里去了,连那些传话的闲汉都没认出他们来。
太后驾临大观园,找到仙姑和那两个小人,都与嬷嬷们没有什么干系。
“但可惜那两个小人,都在大观园里被销毁了。”嬷嬷道,“要是呈递到皇上的御案前,定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说到底,还是太后怜惜王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将此事遮瞒了下来。”
江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道:“不及,来日方长。”
正在说话间,忽然外面又有小太监通传,说是太后的赏赐到了。
江菱同嬷嬷们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讶异。
但不管如何,太后派人过来,还是要到前面去迎接的。当下嬷嬷们扶着江菱,走到了长春宫的正殿前,盈盈下拜,听见那位小太监念道:“太后懿旨,云嫔性娴淑雅,抚育皇子/女有功,赏赐玉如意一对,百子千福金线鲛纱屏风一双,蜀锦、云锦各二十匹,珍珠玛瑙翡翠金玉若干,颜真卿真迹一件,其余字画各若干……”
一件件东西流水价似的抬了进来,排开在江菱的跟前,让人眼花缭乱。
江菱有些惊讶,但仍旧照常接了懿旨,正待问那位小太监一些什么,却没料到小太监宣完旨,便离去了。嬷嬷们让人将东西抬到了库房里,亦朝江菱了一眼,笑道:“这是在给主子压惊了。”
江菱微微地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太后的东西刚刚被锁在了库房里,太皇太后的东西又来了,但却是一串红珊瑚珠子,珠子上面刻着佛经,显然是珍贵之物。送珠子前来的人是苏麻喇姑,她念完了太皇太后让江菱静养的懿旨,又笑道:“今日太后出宫还愿,刚好想到云主子,便让人送了这些物件儿过来。太皇太后闻说此事,便取了自己戴的一串佛珠,赠予云主子,让主子在宫里好好地养胎,什么都不要多想。”
翻译过来就是,太后知道这件事情,太皇太后也知道,但不希望让江菱知道。
再仔细地推想一下,应该还有一种“此事到此为止”的意思。
江菱推算了一下,再过几天便是年关,太皇太后应该不想在这时候闹起一场风波,便释然了。
那串珠子被江菱好好地锁在了匣子里,让嬷嬷们贴身收着。
此后接连几天,宫里宫外都是风平浪静的。再过几天便是大年夜,江菱亦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刚好在十二月十五的时候,林黛玉进宫了一趟,说自己这两天清静多了,跟着太妃在园子里静养,居然连贾府的影子都见不到。往常府里那些唧唧喳喳的小丫鬟,也都安静了不少。
当年的最末一旬,北静王终于将清查完的账目,呈递到康熙的御案前。
康熙看完之后,仅仅批复了四个字:照章办事。便再没有下文了。当天下了很大的雪,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缩在屋里不出来。北静王带着人来到宁国府前,点名要见他们府里的老太爷。
第120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七个字用来形容宁国府,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早在一个月之前,北静王请旨清查户部,第一个开刀的便是宁国府。当时宁国府犹自挣扎,还推了几个豪奴出来顶罪,平息了不少人的怒火,才稍稍清静了一些时日。但接着荣国府的账目又出了问题,不得不变卖家资以平账目,还连累贾元春在府里住了六七日,王夫人事发,贾元春贬贵妃为庶妃,荣国府的靠山倒掉了一大半。其结果便是,荣国府、宁国府不得不龟缩以度日,告诫全族上下的子弟切莫外出,以避开可能的祸端。
现在北静王亲临宁国府,点名要见老太爷,阖府上下炸开了锅。
宁国府没有主事的太太,便由贾蓉出面招待北静王,以及后面的一票儿大官,又派人出去请老太爷回府。等到午间的时候,才看到一身道袍的贾敬,由贾家的两个子弟陪着,悠哉悠哉地回了府。
北静王虽未动怒,但言辞之间,却隐含了些许不快。
……
宁国府的事情还没完,隔壁的荣国府又出了一桩事儿。
今天早上老太太让人到官府,想再一次打通门路,但却吃了个闭门羹。原本荣国府在京城里,算得上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谁见了都得称一声爷。但自打户部的事儿出了以后,这块招牌便成了镀金的,非但身居高位的大官们颐指气使,连带着一些小吏都敢呛声了。
前去办事的贾琏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老太太更是差点儿背过气去。
荣国府里正在吵吵嚷嚷,忽然隔壁的宁国府传出一片的嚎哭声,从老爷到丫鬟全都脸色惨淡,跟雨打的鹌鹑似的。北静王临走前,又给荣国府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贾赦还有贾琏,都有点不干不净的事情在身上,贾政刚刚被赋闲在家,他们府里的爵位不能落在这三人手里。至于到底让谁来袭爵,请他们自个儿看着办。不过,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荣国府的爵位,便要落在贾家的旁支身上了。
虽然荣国府的爵位传承至今,已经是次一等再次一等又次一等,但好歹还是一个爵位啊。
别的不说,单单是每年的俸禄和俸米,就比朝中的一品大员要高出整整四倍。
因此不管怎么说,这个爵位都不能落在旁支的手里。北静王那里要是不松口,他们便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自己在府里撕扯出了章程来,再上奏天听。
……
江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午后的天气晴朗,疏淡的阳光透过树桠,斜斜地照在青石板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有两位女官坐在树下,手里拿着戒尺,正在一遍遍地核对宫规。还有两个宫女抱着花瓶,走过长长的游廊,正预备趁着天气晴朗,将屋里的东西都好好晒一晒。再往外一些,便是几个洒扫宫道的小太监。
江菱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里不觉多了些温柔笑意。
已经两个多月了,腰腹慢慢地开始显怀,自己的嗜睡之症,也越发地严重。每每在歇息的时候,她都能感知到腹中有一个小小的脉搏,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一下一下地缓缓跳动。江菱不知道是自己的体质特殊,还是每个女子怀孕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但每次听到一个细微的、不属于自己的脉搏在跳动,都会漫溢出一丝温柔的情绪。
一个健康的宝宝。
江菱忍不住在想,按照自己的特殊体质,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会不会跟别人不太一样?比如,他(她)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拥有操纵寒气的能力,或者脱离重力掌控的能力,又或者……
想着想着,江菱便又为未出世的孩子担忧起来。
毕竟这里是红楼世界啊。
独自在屋里胡思乱想了片刻,江菱忽然拍拍脑门,将那些纷繁芜杂的念头都抛开去,走到外面去晒太阳。女官和宫女们见到江菱出来,都一齐地屈膝行礼问安。江菱含笑应了,又走到阳光最为明媚的一片空地里,闭上眼睛,安然享受着晴朗的滋味。
不得不说,天气变得晴朗了,连带着人的心情都会变好。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没有了声息,一片静悄悄的,唯独余下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一双有力的臂膀环抱在她的腰腹间,耳旁亦响起了康熙的声音:“午间睡得可好?”
江菱怔住。
身后响起了高高低低的请安声,亦有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了自己。江菱刚要转过身来,便听见康熙笑道:“今早朕听太医说,孩子的月份大了,你便会越发地嗜睡。现在,可还好么?”
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腰身。
江菱不觉答道:“还——还好。”
康熙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笑道:“那就好。唔,昨儿睡得可安稳?”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江菱,整个人呆愣愣的,耳根隐隐有些泛红。耳垂上两枚颤巍巍的淡蓝色明珠,正在阳光下反射着莹润的色泽。那些细小且繁复的花纹,在珠面上盘桓着,蔓延。
江菱在他怀里动了动,又低声道:“还——还好。”
康熙禁不住又低笑出声,指头轻拂过她的耳垂,感觉她在怀里轻轻颤了一下。
“如此便好。”康熙温言道,“朕听说前两日,皇玛嬷赐下了一串红珊瑚珠子,那是皇玛嬷贴身戴了二十年的,很有静心宁神的功效。你将它带在身上罢。”
江菱应了声哦,忽然又转头望着康熙,问道:“皇上可知道,为何太皇太后会赐下此物?”
为什么呢?
康熙显然被她问住了,有些不确定道:“大约是因为年关将近罢。”
他停了停,又有些不确定地道:“太后是这样跟朕说的:年关将近,长者赐。”
江菱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年关将近,长者赐,这是压岁钱嘛。
没想到太后会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江菱想了想,便释然了。应该是有些事情,太后不想宣之于口。
“如此,便要多谢太皇太后和太后了。”江菱低声道。
康熙亦笑,又陪着江菱坐了一会儿。周围的那些宫女和女官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得干干净净。连外面的洒扫宫道的小太监们,都已经消失干净了。江菱窝在康熙怀里,轻轻拨弄他前襟的一粒盘扣,却被他攥住了手指,低低笑道:“顽皮。”
江菱懒懒地唔了一声,又闷在他怀里不动了。
康熙轻抚着她的肩膀,续道:“近日确实是繁忙了不少,才无暇顾及到你。等过了这段时日,便好了。”今早北静王刚去了一趟宁国府,荣宁二府便立刻上了折子,称族里游手好闲者众多,欲弃嫡弃长,择一贤能者继承爵位。宁国府选出来的人是贾蓉,而荣国府选出来的人,是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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