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看到了菲斯克，那令人恐惧的大个子在玻璃窗外等待着她，她带上了帽子裹上大衣出门，向男朋友跑去。
菲斯克露出了微笑。
一蓬血花从凡妮莎的帽子上冒了起来，飞溅到菲斯克的脸上。
菲斯克愣在了原地。
凡妮莎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缓缓向菲斯克倒去。
菲斯克难以置信地接住了女朋友的身体，他杀了无数人的双手抚摸着凡妮莎的脸蛋，热度从凡妮莎的身上褪去，菲斯克大吼着什么，他自己听不见也听不清，他抱着女朋友的身体，跪在了画廊外。
一点凉意落在了鼻尖上，他看着天空，白色的雪花慢慢的落下，覆在了凡妮莎曾经充满了活力的身体上，圣洁而美好。
纽约终于下雪了，将一切罪恶掩盖在了银装素裹之下。
几百米之外的金发刺客跨坐在窗口，手里稳稳端着一把狙击枪，他不慌不忙的将狙击枪各个零件拧下来，装在背包里，按下耳机，用平淡无波的声音通知另一头的人：“任务完成。”
“回来。”对方吩咐。
金发刺客听命，长腿一迈，回到屋里，将耳机折断，扔进了垃圾桶，离开了大楼，跨上一辆哈雷摩托，在风雪中飞驰而去。
高夫人按着拐杖，看着那个在暗处俯瞰着整个纽约城的男人，男人既不老也不年轻，年轻的是他的面容，老的是他的眼睛，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甚至更年轻，而高夫人敏锐的感觉却让她仿佛看到了弥漫在这个男人身上的血雾，粘稠的附着在男人的周围，那是亲手操纵过一场又一场的屠杀后才沉淀下来的东西。
男人对她说：“菲斯克不应该喜欢那个女人的，她让他变的柔软，犹豫不决，喜怒不定，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人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高夫人点点头：“满大人曾经让我秘密监视菲斯克，决不能让他走上歪路，看来他还是让我们失望了。”
男人将刚刚与杀手对话的橡胶耳机揉成一团，扔进了伏特加里，走进了黑暗中。
“监狱会让菲斯克变成我们想让他变成的样子。”
第46章 泰坦
“他说谎了！”
一打头版印着菲斯克大头像和引人注目的黑体字的星球日报像一颗炸弹一样扔在了报刊亭里，报纸迅速被人抢光了，FBI连夜的迅猛打击让所有菲斯克相关人员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逮捕，黑警霍夫曼申请了证人保护计划，仅仅他一个人就几乎将数个警局连根拔起，人们惊叹于警察剧、法院等公权机构的腐败，愤怒像火焰一样席卷了纽约的白色世界。
街头巷尾每一个人都在讨论菲斯克的事件，这场事件的主角被抓住的时候在纽约的一家画廊外，怀里抱着一位了无生气的女子，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FBI不费吹灰之力就逮捕了他。
还有新出现的那位义警：夜魔侠。
这个称呼第一次出现在了报刊上，附带一张并不清晰的照片，报道者为乌里克。
他详尽的阐述了这位义警在菲斯克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再一次引发了争论，他是谁，他走在了公权机构的前方，他有资格做审判者吗，他到底是像蜘蛛侠一样破坏了公权机构的信任力，还是无辜民众的救世主？
这场争论没有答案。
但一位叫托马斯·格雷森的警监在接受采访时给出了答案，面对愈加危险的世界，公权机构必须要应对变化，或许，和义警合作不乏是一条道路，但是如何保证公权机构本身的清洁，如何和无法公开身份的义警建立信任，如何判定义警的合法性，重重的难题仍然摆在人们面前，需要解决。
“我时常想到号角日报的主编老詹姆斯说的话，如果义警的行为超出了法律的界限，会把警察变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的傻子，一步一步的，人们心中对公权机构的信任度会慢慢降低，然后规则就不堪一击，人人都可以出手去维护他们心中的正义，暴力会蔓延到各个地方，那就是一个新的地狱。”
露西和佩波一边看着电视一群记者像乌鸦一样扑向了手上戴着镣铐的菲斯克，而菲斯克只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凡妮莎死了，这是露西所预料不到的另外一件事，在她所了解的电影世界里，凡妮莎接受了菲斯克的戒指，离开了纽约。
甚至露西以为是凡妮莎是在菲斯克的安排下假死，但福尔摩斯给她发来了最确切的消息，如果她敢说凡妮莎还活着，福尔摩斯一定会认为这是对他专业所学的侮辱，连带着还侮辱了华生，因为她陪着他一起去停尸间检查了一遍。
华生和福尔摩斯又和好了，就在华生举着火把把准备烧掉夏洛克天台上的蜂房的照片发到福尔摩斯邮箱后的下一秒，福尔摩斯就认栽了。两人大吵，互相甩了成打的狠话，然后警监一个电话打过来后，两个人就奇妙的和好了。
这大概就是两人特殊的磨合方式。
“我其实并不赞同义警的立场。”佩波皱了皱鼻子，“但这一次公权机构的腐败让我心惊胆战。连他们自己无法保证自己的效力的时候，无辜民众又要依靠谁来保证他们的安全和利益呢？”
“法律，它或许不完善，但它给了人们最大的可以获得平等的机会。“还有秩序、规则，它们有漏洞，这个社会有许多人尝试去钻这个漏洞，但是也有善良的人去弥补它。下一次，至少有人想钻的话，他们得更费力一些了。”
露西看着电视上出现的夜魔侠那张模糊的照片：“义警只不过是应急措施，他防止世界往更黑暗的地方滑落，但他无法力挽狂澜。格雷森警监，乌里克，福吉，你，我……我们才是让这个世界良好运行下去的人。”
“你怎么能忘记默多克啊，他帮了你不少呢。”小辣椒开玩笑说，故意挤眉弄眼，“还是他在你心里有特殊地位？”
露西再一次耐心的解释：“我和他还没到……”
“别啊，露西，他帅极了，我知道你们都在度过一段有点悲伤的时光，但这可不是你放过他的好理由。”佩波说，“一进你们的屋子，我的恋爱雷达就开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有点什么，你们俩身上弥漫出来的粉红色气泡简直到处都是。”
露西举起拳头，捶了小辣椒的肩膀一下，摊手承认了：“好吧，也许会有发展，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放心吧。小辣椒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闲下来观察我们的，你每天有几百份的文件要签，托尼从来不管事……”
佩波又露出了那种痛苦的表情。
露西忍不住打击她：“任重道远啊，斯塔克总裁。”
“说到这个，我有个小礼物给你。”小辣椒嘻嘻笑着，从沙发下面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露西打开，里面是一盒名片，她看清了上面的字之后，愣住了。
泰坦公司？
小辣椒解释：“我考虑了你的提议，超级英雄赔款部门不应该由斯塔克基金会来运营，这回所以我打算独立成立一个小公司，泰坦。斯塔克基金会只作为投资者之一，当然，先期它可能是唯一的投资者，有两个部门的人会帮你先把泰坦公司的基础打出来，保证它的正常运营，而且我还和神盾局沟通了相关的事务，神盾局下属的损害控制部门将提供一部分技术性的帮助。”
露西看着那张黑色的小卡片，上面的烫银字体闪闪亮，显得很高大上。
露西吐槽：“真高兴神盾局还知道自己应该收拾烂摊子。”
“神盾局上个世纪就成立了损害控制部门了，不过他们主要是对未知物体所造成的损害进行修补和隐瞒，后者更多一点，洛基在一夕之间把一个小镇从地球上抹杀了，而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损害控制部封锁了消息。”
佩波指着露西名片上的一行字：“你的职位是……损害控制部门主管，但实际上，由你来主导这家公司，别把它想的太高大上，没有摩天大楼，没有豪华的办公桌，跟在你身后的大概都是一群小人物，普通人，每天给超级英雄们擦屁股。”
“哦，那听起来真适合我。钢铁侠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当然，如果他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你可以向斯塔克基金会追责。但是注意，或许先期复仇者成员还在我们的保全范围之内，但后期我希望不。要知道董事会早就对托尼无缘无故无休止的对复仇者相关事务进行赔偿和投资厌烦了，这对他不好，名声不好，利益也有损失。”
“那么如果美国队长……”
“去找军方和神盾局，别让他们太便宜了。”
露西高扬起眉毛看着小辣椒，一字一顿：“女士，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佩波抽出露西的名片，把它放进露西的上衣西装里：“所以……你接受了吗？”
“我的办公室有没有咖啡机？”露西露齿而笑。
佩波许诺：“世界上最好的咖啡机和咖啡豆。”
“那我还等什么呢？”露西接过了名片，在复仇者大厦跳起了舞，“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新办公室？”
当露西站在纽约布鲁克林区托尼·斯塔克的母亲留下的足球场那么大、浮夸到极致的古堡别墅时，露西认为她应该跟小辣椒重新讨论一下“高大上”的定义。
佩波带着露西穿过走廊，两侧矗立着许多雕像，那是曾经斯塔克资助过，已经牺牲的超级英雄，露西看到了蚁人的雕像：“托尼小时候在这里长大，他总是抱怨那段时光太空虚，所以他喜欢派对，喜欢被众人围拢，他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住过。”
露西看着墙上的挂画，霍华德斯塔克和他的妻子玛利亚与托尼的全家福，她的脚下是柔软的地毯，窗口边摆着一张上了年头的实木书桌，看起来古朴又奢华。露西从窗口看过去，可以看到外面空旷的花园，很难想象在繁华的纽约城，斯塔克家族还能买下这么一块地皮，在高楼大厦间开辟出一片世外桃源。
“霍华德斯塔克先生常常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儿子。”贾维斯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尽管他对Sir总是疏于问候，但他依然很爱他。”
露西向四周看了看，一脸惊喜地看着佩波：“你把贾维斯带过来了？”
佩波说：“它是最熟悉这里的人。”
佩波敲了敲霍华德曾经用过的那张办公桌：“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位置了。”
露西慢慢地坐下来，从窗口看着那块草坪，似乎有一瞬间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似乎也变成了霍华德·斯塔克，他隔着玻璃，看着儿子在草坪上玩耍，妻子抱着差点跌倒的小男孩，抬起头，冲他微微笑着。
“你想要从那一项工作入手？”小辣椒的声音打断了露西的想象。
露西回过头，按在她已经设想了无数次，最终成型的设计报告上。
“复仇者解散。”
“解散？”
巴基躲开了敌人射来的子弹，找好了精确的角度，扔出了星盾，星盾撞在了铁栏上，弹射～出去，从后面击倒了向他开枪的三人。
“听着，女孩，你这想法太大胆了，我们是为了应对威胁才成立的，虽然现在还是和平时期，但为什么要解散呢？”
巴基收回了星盾，凌空接过了神盾的另一位特工朗姆洛抛过来的枪，打开配电室，看都不看的朝着里面开了几枪，房间顿时黑了下来，只有一些独立配电的机器还在运转着发出幽幽蓝光，他们一直监视的密封舱里传来人语交谈声，两个人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朗姆洛给了他们一人一枪子，巴基和他一起趁着还没有关上门冲了进去。
“这是一个程序，你们成立复仇者联盟的时候简直就跟拉帮结派一样，拜过香就能立山头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露西坐在壁炉旁边看着那拥有着现代供暖设施，却仍旧用不知名的科技做出的火焰，把材料放在了一边，“首先，定义复仇者联盟？”
“一个由超级英雄们组成的救援组织？”巴基给了一个敌人一拳，把他打出了窗户，三两个人朝他扑了过来，他跳到了桌子上，且战且退。
“它是民间组织，还是政府组织，还是国际政府间组织还是非政府间组织？”露西等着巴基的答案，“给个提示，咆哮突击队还算是军队组织呢。”
巴基有点迷惑了，他思考的时候，敌人挥来一把椅子，砸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上，椅子崩碎，留在敌人手中的只剩下半块木头。
露西听到一声巨响：“队长，你那边在执行什么任务吗，神盾的人说你空着。”
巴基阴沉地看了一眼把椅子拍碎在他后背的敌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金属手臂拎住了那人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然后垂直扔到了天花板上，那人的脑袋直接把天花板撞出了一个大洞，掉落的白灰让巴基呛咳了一下。
“我在搞点小装修。”
露西于是接下了自己刚才的问题：“你看，你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复仇者目前的问题，在于定义不明确，看看它的成员，托尼是一位民间科学家，你来自美国陆军，托尔是个神，娜塔莎和克林特本身是神盾局的特工，班纳他是一个科学家，不过算是神盾局征召来的，就算做神盾局顾问吧。”
巴基一脚踩住盾，盾飞弹而起，吸在了他的手臂上。
斯塔克的高科技，他简直爱死了。
“所以你的重点是……”
巴基和朗姆洛比了个手势，两人向着内舱进发。
“重点在于，现在复仇者没有正式的管理和正式的建立过程，就如同我现在在推特上说，我要成立一个‘摸美国队长胸～部’的组织，你信不信我立刻能够筹到100人以上？”
朗姆洛差点被自己的笑声呛住，巴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无法被人正式的承认，但是你们多数又是政府人员，帮助政府在处理美国的威胁。”露西说，“敢问一句，您现在并不是在美国本土处理事件对吗？”
“在欧洲。”巴基叹了一声，“要带点本土货吗？香水、包包什么的？”
露西没有接下巴基的玩笑，反而更严肃了：“你们是民间组织，却帮助政府处理危机，你们又同时进行跨国任务，相信我，这事儿没个头，你们早晚会把自己变得跟四不像。”
朗姆洛小声说：“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露西接进来的是半公开频道，只能听见巴基队长的声音，而其他人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执行跨国任务又不和当地政府打招呼，这算是秘密行动，那么你们至少也应该算秘密组织，可现在复仇者联盟的名字几乎全世界都叫的出来。”
露西心想，定义不清，这是最大的问题，一个组织架构，盈利模式，责任人都搞不清楚的组织，最容易被甩锅。
都说托尼是最大的背锅侠。
要露西说，他活该。
“所以你的解决方式是先行解散？”巴基拧眉，一个敌人从背后接近他，手里一条细细的钢丝线突然缠在巴基的脖子上，巴基迅速把自己的金属手掌插入钢线和脖子中间。
露西笑着说：“你比较有威慑力，由你来说解散比我来说有用吧。当然，我无权命令你这么做，毕竟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公司的损害控制部主管，但相信我，我真的在为复仇者考虑。”
巴基一边与大个子僵持着，一边回答，他后面那个大个子杀手简直像一块钢铁，他奋力将钢丝与脖子拉开一点距离：“你确定、我、随便一句话、就能解散复仇者？”
“唔……就像解散‘摸美国队长胸～部’组织一样容易，毕竟复仇者从未经过任何正式的审批和注册，到现在为止，它还只是一个口头组织。”露西多解释了几句，“复仇者解散之后，将会自动成为秘密组织，你们依旧可以进行救援行动，但对外都可以说是个人行为，在这一段期间内由于个人原因造成的损害，由你们个人赔偿，如果可以找到损害源头，自然由对方负责，这种状态一直到复仇者联盟有新的合法身份为止。”
巴基两只腿在空中蹬踹，终于找到了一个着力点，用力的踩在那块实物上，反作用力让他和身后的大个子一起撞到了墙上，大个子的手臂稍稍放松了些，巴基立刻挣脱出他的钳制，给了他一拳，大个子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坏了无数的实验仪器。
“好吧，复仇者，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