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满意，哈特先生，您的手艺是整个东海岸最好的。”男人有礼貌地回应。
名叫哈特的店主似乎对这种赞颂听的不下一次两次了，他毫不所动地柜台里拿出另一件装在防尘套里的西装：“再来试试这一件。”然后翻开薄薄的名单，在某个名字后面打了个勾。
露西趁着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探着脑袋扫了一眼。
然后她只看到了五个光辉闪耀的字母：WAYNE。
第41章 西装是绅士的铠甲
韦恩？
露西盯着男人的目光爆发出狂热的色彩。
虽然害怕认错，但是……
露西迅速掏出手机查了关于布鲁斯·韦恩的最近新闻，上面跳出来的第一条讯息就是韦恩为弗吉尼亚分部的韦恩科技大厦剪彩的照片，那该死的帅的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露西眼里的布鲁斯·韦恩立刻获得了神光加持，那是英雄之光，土豪之光……

布鲁斯·韦恩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冒出了两点像饿狼一般的目光，他微微回头，身后的女人立刻移开了视线，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脱下外衣，露出里面……哦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毛衣。
简直欲盖弥彰。
在一个英俊帅气的西装绅士和一个圣诞树精之间，女人永远会选择前者。
韦恩有些自傲的想，当他换完新的一身西装的时候出来刚巧碰见也换了一套新样式西服的“圣诞树精”的时候，他有点后悔自己太早下了论断。
因为只是一个样式，所以西装明显显的有些小了，大个子那身毛衣之下没有半点赘肉，体格异常的健美，韦恩忍不住摸了摸最近因为受伤疏于锻炼而长胖的小腹，暗暗决定给自己每天加一个小时的恢复性训练。
店主哈特非常满意地注视着大个子，简直就像端详一件艺术品。
“看来我的眼光真不错，我找到了你的那件盔甲。”哈特说。
韦恩坐在了一旁，作为一名更尊贵的客人，却没有颐指气使的打断他们，而是坐在一边看起了报纸。
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看着自己男朋友大变身感觉快要激动地哭出来了。
韦恩在报纸上方偷瞄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哈特将那个大个子领到镜子面前，轻柔的用手顶在对方的脊椎上，迫使他把胸挺起来，韦恩几乎能看到那衬衫下面精壮的肌肉是如何运动的。他为对方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材而感到妒火中烧，甚至想走上前去问问他到底在健身房里待了多少个小时才有这么一副人类求之不得的好身材。
哈特掰直大个子的身体，帮他把头发都齐整的梳在了背后，配上精干的西服，看起来简直现在就可以冲进时尚杂志的影棚，踢走所有模特，然后立刻拍上一套硬照，没有哪个摄影师会拒绝这么一个英俊逼人的男人。
“从一个人的仪态和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西装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它只是能够衬托。”哈特抖开卷尺，丈量了克拉克宽阔的肩膀和胸围，对着镜子里的克拉克说，“而你，你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有着高贵的骑士精神的人，你骨子里有种英雄主义情怀，我认为这套米色呢子西装非常有利于突出你的品格。”
店主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几乎肚子里有一打的赞美客人的词句，但更难得的是每一句都说到了克拉克的心坎里，就像他承诺为克拉克量身定制一套西装一样，就连他的赞美也像是为克拉克量身准备的。
哈特量完了克拉克的尺寸，去写单子，克拉克摸着自己身上光滑的面料……他忍不住想要多穿一会儿。
当预付账单拿过来的时候，克拉克看到上面的数字几乎想要落荒而逃。露西大方的掏出了信用卡，克拉克差点用超级速度阻拦她。
克拉克的脸窘迫的涨红了：“别，露西，我不能让你掏钱。”
露西扯出一丝哂笑：“那应该谁掏，凭你那点小记者微薄的薪水吗？”
“它太贵了。”克拉克低声嗫嚅，“你没必要……告诉我你不是在为我辞职的事情感到愧疚吧，拜托，露西，那和你没关系，只是……我想我应该走了。让我来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穷。”
露西用克拉克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签好了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穷，你可以徒手把碳压成金刚钻，你要是想还我钱麻烦用钻石还，不过还是不用了，我花这笔钱不是用来买我的愧疚的。”
露西舔舔下唇，笑着扯低了克拉克的领带：“我想花这一笔重金，让你把那天我跳到你身上把你摸来摸去的记忆给忘掉。”
克拉克微微低下头看着露西认真又有些威胁意味的表情，几乎要点头了，但是他看到露西的耳根升起了可疑的红色，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于是他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那件事……”
他苦恼的摇了摇头：“你想要什么样的钻石，做一顶头冠可以吗？”
露西嗔怪地推了克拉克一下，接起一个电话。
对面的人急急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它让露西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冻结的牛奶块那样差。
“我得走了，克拉克。”露西匆忙地背起包，“旅途愉快。”
露西踮起脚尖环绕著克拉克令人感到安心的臂膀，真的有些不舍。
她才刚刚了解到氪星之子真实的一面，那一面让人如此的心疼和难过。
露西最终还是放开了他，或许旅途之后，他能重新找回自己在人间的定位，他……注定要成为英雄，店主说的没错，一个人的气质决定了他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他会闪躲，他会逃避，但他只要内心有坚持，他的命运就已经在最开始被决定了。
超级英雄并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获得了能力而成为了超级英雄。
他们生而为英雄。
露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裁缝铺。
裁缝铺门口欢快的银铃声却让克拉克无凭的感到失落。
还没有等他酝酿好离别的情绪，露西风一般的又冲回来了，拽着他的领子像威胁似的嘱咐他：“如果要去哥谭，就好好在你家16 里待着，收起你那新闻记者的小小好奇心，别多管闲事，哥谭的恶棍根本就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他们很危险。”
“有多危险，我可是……”克拉克握了握拳头，不言而喻。
“听说他们在跟蝙蝠侠打架之前都会想方设法的骗炮，跟蝙蝠侠来上一发然后才开打！”
克拉克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精彩。
“那好像确实有点危险。”
“听我的，没错。”
露西说完这句话又龙卷风一样的刮出去了。
克拉克听到角落里一阵报纸的莎莎响，一直把头埋在报纸后面的男人笑地难以自抑，连拿报纸的手都在颤抖。
“我敢用人格担保，哥谭的恶棍还没有这么节操丧尽。”
语调被刻意的拉长，每一个发音都异常清晰，标准的英语发音，带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克拉克能听得出来，在每一个他们采访社会“上流”人士——最“上流”的那种时候，他总能听得到。
“您从哥谭来？”
“是的。”看报纸的男人慢慢放下报纸，把它又折叠好，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露出了那张让所有社会新闻记者和娱乐版记者都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脸——布鲁斯·韦恩，“我就是哥谭人。”
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走到克拉克身边，看上去比克拉克还要高个半头，鹰隼一般的目光自上而下大量着克拉克，克拉克感到一瞬间的不适，但韦恩很了解应该如何开始一场正常的对话，锐利的眸子立刻染上了几分随和，几分浮夸，连他的语调也是。
“为了纠正你的未婚妻对哥谭的误解，我想我有义务为您讲一讲哥谭的风土人情了。”
克拉克的耳根红了起来：“哦，那不是我的未婚妻。”
布鲁斯·韦恩并没有为自己的误解而感到尴尬：“不是？抱歉，我听到你们在讨论钻石。”
“只是一个朋友，不过，如果您愿意做我的向导就再好不过了。克拉克·肯特。”克拉克握住韦恩的手，“其实我的朋友只是对哥谭的恶棍们很抱有敌意，她认为哥谭还是民风很淳朴。”
布鲁斯·韦恩：“……你朋友的用词，很……独特。”

露西开着那辆破车一路被人注视着开到马修家的楼下，她朝马修的楼上望了一眼，看见了两个人影在广告的变幻的光线之下忽隐忽现，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但是她知道两个人都在疯狂地运用他们的身体语言来争吵。
她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推开门，凯伦·佩吉、福吉和马修已经停止了争吵，三个人冷冷地彼此相隔着很长的距离，谁也不说话。
马修抬头转向露西的方向，露西用很小的声音说：“网（web）。”
马修点了下头，明白是彼得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露西。他本不想开始这场争吵，这个下午是他训练彼得的时间，即便在WWE结束之后，马修仍旧认为训练彼得是一件必要的事情，直到凯伦闯了进来，然后福吉跟了过来，他们三个就开始搅成了一锅粥开始说服对方。
彼得只能匆匆从窗口爬出去，但是他显然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所以，凯伦，很高兴见到你。”露西轻快地把包放在椅子上，摘下围巾，“我听说你有点麻烦。”
凯伦看到露西，脸色并不怎么好。
“你们打算就在这里干站着，还是继续吵到有个结论，或许我可以帮你们理出一个头绪。”露西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非常熟练的把自己送进了沙发里平常她最喜欢霸占的那个位置，“毕竟这是我最擅长做的工作。”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已经决定了。”凯伦突然站起来，打算在进行下一轮争吵之前离开。
“不，凯伦，你什么都不能做。”马修出声，“我们刚刚把你从官司里拉出来，你不能再把自己陷进去。”
凯伦被马修这种保守的论调激怒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看着菲斯克当选市长，把每一个街区都变成地狱厨房吗？”
马修试图说服凯伦：“我们在努力找到他的弱点，从他身边的人入手，菲斯克需要现金助选，他的钱大多数不干净，只要我们能找到一条能证明他的钱来源非法，我们就能破坏他的资金流。我们在调查！”
“不，你们没有！”凯伦大叫。
凯伦的身体因为愤怒，或者是因为害怕而颤抖，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从那一天，马修你撞了车，然后每一个人都变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突然没有人再关心菲斯克的事情，你们装作像陌生人一样对对方漠不关心，甚至不去事务所。福吉跟菲斯克律师团的女人滚上了床……”
凯伦伸出一只手压下了福吉解释的话音：“是的，我知道，我看见她早上送你过来。别试图解释，我有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在露西和马修之间扫了一眼，“而马修你只顾着和你的新女友去看什么RAW拳赛。电视转播的时候扫到你们两个了。”
凯伦哭了：“只有我记得要为菲斯克杀死的那些人报仇，只有我还在调查他。我在努力，反倒是最后我变成了被责难的人。为什么？”
“因为你做了无用功。”露西一针见血地指出，“凯伦，看看你做的，你没有抓到菲斯克的痛点，反而被他抓住了把柄，马修和福吉不得不浪费掉他们本应调查菲斯克的时间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就是为什么。”
露西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无论如何，凯伦选择了去做了正确的事，只是没有用一个聪明的办法去完成她，她本不应该对她这么苛刻。
福吉说：“你应该跟我们至少商量一下。”
“我给你们打电话了。”凯伦擦了擦眼泪，挺起了身体，“那一天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打电话，你们没有人回应我。我体尝到了最无助的滋味，而那时候……”
凯伦瞪了一眼露西。
“那时候没有任何人给我建议。”凯伦声音里爆发出令人难耐的焦虑和恐慌，几乎感染了露西，“菲斯克就要赢了……容我提醒你们还有一个半月他就可以当上市长了，而你们除了和女人滚床单还有空想能够把他的钱变没之外，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什么？我的方法是有点蠢，但是它至少……至少能够拖慢菲斯克的脚步，哪怕一丁点也好。”
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马修打破了沉默：“你现在不能对菲斯克进行任何评判，社交网络，报纸，博客，都不行，一个字都不行，否则你会再次被起诉。”
凯伦长呼一口气：“我把我所有调查的线索给了《纽约公报》的记者乌里克，幸运的是，他认为我调查的方向是对的。”
露西的心脏被攫住了：“你干了什么？”
凯伦冷淡地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露西：“我没有欺骗他，他接受了我的请求，仅仅是因为他心中有正义感和良知。”
露西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脚步匆匆地擦过凯伦的肩膀，经过马修的时候轻声说：“我在楼下等你，带上你的制服。”然后消失在房间里，并狠狠撞上了门。
马修咬住了牙根。
露西让他带上自己的制服。
那大概意味着，很坏，很坏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42章 命运转移
露西开着车风驰电掣地在街上狂奔，向着乌里克家的方向冲去，马修并没有带上那套制服，而是改换了最轻便的那种，紧身黑衣和一副眼罩。
“菲斯克已经知道你们找到了他母亲，难道他会让这篇文章发出来吗，凯伦她对恶棍这个词该死的到底有什么误解？”
露西擦着边超了一辆车，险些发生剐蹭，引来一阵抗议的喇叭声。
“菲斯克没有对你们先动手真是你们的幸运。”
露西把车停到了一个街区的下面，在她面前的是一座老公寓楼，电梯还有些陈旧。马修已经换好了“夜魔侠”的衣服，准备从墙上爬上去。
突然一阵玻璃震碎的巨响，一架钢琴从窗口处飞了出来。
“哦哦该死！”露西根本来不及推开车门，直接翻了出去躲在了路边，钢琴准确地砸到了她的车子上，把本来已经惨不忍睹的车子彻底砸瘪了。
“……”露西为彻底报废的跑车念出了最后一句送葬词，“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恨这辆车，但是我爱她。”
马修听见露西没事，加快了攀爬的速度，翻进了乌里克的屋子。
露西脑子里转着一些安全的场所。
褐石居？不，福尔摩斯是个战五渣。
彼得的家？不，那会暴露。
同理马修。
那么最后的选项，就是……复仇者大厦。

阿尔德里奇·基里安的指尖转着小银勺，他有一丝炫耀性地用柔顺的法语让侍者拿走了酒杯，然后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小辣椒。
“我不懂你的担忧是什么，绝境病毒是生物和医学奇迹，它又不是反人类的创造，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变种美国队长血清。”
佩波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反驳，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医学奇迹，你们早就应该投入生产了。而现在你们没有，所以……它的副作用是什么？”
基里安为佩波的敏锐而赞叹，他温柔地低垂双眼：“我们没有办法实现平稳的再生。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些可控制的方式，只不过还……”他想起前几天在城市上空爆炸成碎片的蜥蜴人，阴影略过他的心头，“不太成熟。”
他尝试用蜥蜴人的血清去中和绝境病毒，但蜥蜴人血清无法消除绝境病毒使再生部分过热的现象，它太弱了，蜥蜴血清反而对人的精神产生了影响，让实验体变的疯狂而且易怒，这甚至加重了绝境病毒的副作用，他只能把那些注射了蜥蜴人血清的人骗到自己需要的地方去做人体炸弹。
“所以，很抱歉，我们没法往下谈了。”佩波说，“我会把钱投资到看得见的地方。”
“比如莲蓬炸弹和战术核子装置？”基里安讽刺地看着小辣椒。
小辣椒用眼神传达了她的警告：“比如内部止痛泵和强化强心剂。”
基里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小辣椒放下了甜品，这顿饭让她吃的如鲠在喉，她打算甩手离开，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甩脸子给讨厌的合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