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及说话，就传出那个快乐的咄咄逼人的声音，"小于！~ 干嘛不接我电话~ 我是希然~"
他想，他当时应该直接挂掉的，可是没有，他说，"我不是沐于本人。"
"哎？~ 你不能挂，我知道你了诶~ 你是他男朋友对不对？对不对？"
。。。 。。
苏堤当时忽然明白了沐于那长久的缄默，是的，除了缄默还能说什么呢。
电话里的人继续喋喋不休着。。我听亦杨说了你诶~ 别不好意思承认哪，你要对我们小于好一点啊，小于很温柔很乖的，小于他。。
几次扬起手，几次缓缓落下，末了还是咬咬牙把电话放回桌子上。沐于是个什么样的人用得着你告诉我么！~
...suffers long.. 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买早点，然后等沐于起来吃饭。只有老天知道，他为什么只抓了包烟回来，冲进阳台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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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苏堤心里有根很紧的弦，已经快绷到极致了，关于沐于的一切，化做淋漓不断的雨滴，不停的一直的密集的往那根弦上砸。
砸的心颤不止，砸的整个人都发抖，但他还在跟自己说suffers...suffers 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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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堤的妒嫉并不无端，推测也相当正确，至少有一点，他算的极准：沐于从来都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
不然沐于绝不会，急冲冲的想都没想的，向他跑过来。。
"咣铛。。"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弹在墙壁上，门上镶的玻璃发出回音。
那种重复的破碎的声响，把沐于惊醒了，他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他就是听希然说了，让他快承认了吧~ 苏堤刚才都接过电话了。
他。。他或许只是想问问苏堤跟希然聊了什么。。好像又没必要，最多是些客套的话。
或许他只是想听听苏堤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是怎样阐述身份的。。
又或许，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真的将拥有一份不可思议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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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他捉摸不透，也从没去捉摸过的孩子。
沐于只觉出他的异常，而对他心里那份濒临崩溃的纠结，毫无感知。
"你。。你刚才先接过电话了？"沐于问的小心翼翼，手紧张的抓在门框上，分明是木质的东西，在冬天也能像金属一样凉。
"嗯。"苏堤没有转身，手已经在不经意的轻颤，不是冷的哆嗦，反而是冒火的躁热，那声嗯也不知道是答话呢，还是把顶到嗓子眼的火气都咽回去。
"聊。。聊什么了都。。"看着那背影，沐于想不明白他为何不转过来，就见修长的手指掐灭了烟，用力弹到楼下。
说什么呢？聊不下去？ 苏堤转过身，面无表情，"没聊什么。"不是他想冷漠，而是不想对着沐于冷笑。"是你很好的朋友么。。"
沐于冷的有些哆嗦的身体，很明显的摇晃了一下，然后咬住下唇。。。
苏堤把视线转向一边，猫咪撒娇的呜噜声就在耳侧，却根本不能柔软他的心。。又来了。。这该死的缄默。。。

是谁说过，怨恨还会喘息，妒忌却不会。
不会喘息的妒忌，逼的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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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真的，苏堤觉着他对这种冗长的缄默已经受够了。明明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呢。对他的那些好和温柔又是什么呢，是天性使然，或仅是怜悯施舍。
的确，他也自觉可怜，纠缠一个无爱的人就罢了，连一句坦诚的话都得不到的人，难道不最应该怜悯么。心魔肆虐，失控就在下一刻，还是先离开一下吧。他不想伤害，到了这个时刻，他还在记着，沐于是经不起他一点伤害的。
"算了吧。"带着一身寒气，苏堤从沐于身侧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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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冷冰冰的语气，挟带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沐于狠狠的打了个激灵，本能的抓住苏堤的袖子。
苏堤停下，眯了眼睛看看他，再看看他握到发青的手指。
那种眼神沐于从没见过，现在的苏堤也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总是凑过来磨蹭的孩子。门外的风还在呼呼的灌进来，他冷，冷到只能发出个单音节，"呃。。"
"算了。放开，我不想再勉强你什么。"苏堤的确是这么想的，纠缠沐于这种性格的人，和一场软性的强 奸没什么区别，他对自己深感不屑~
沐于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好像昨天这个孩子还把脑袋凑过来，让他捏了柔软的耳垂带耳钉。
他想不清自己做错了什么，问题出在哪，只是下意识的抓紧双手不放。
挣了挣衣袖，苏堤发现这个单薄的男人整个身体都跟着摇晃，毕竟还是心疼他的，不想拉拉扯扯间碰伤了谁，别开视线，"放开。"
沐于想问为什么，微张了唇，但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整个人像在风里萧瑟的枯叶，手上却执意攥紧不放。
领口里的猫猫估计也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勾紧了小爪子，抓在的颈间生疼，苏堤全然顾不上它，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说，放开！"
徒然升高的声音，男人猛的瑟缩一下，然后是更慌乱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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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泫然欲泣的脸，面颊清瘦，苍白皮肤，连唇上的血色都很淡，惟有眼角泛红。
苏堤心疼，是那种扎扎实实的痛感，他从不相信在没有受到物理伤害的情况下，心脏会有这种利器翻绞的感觉。
但这个男人的眼眶是为谁而湿的呢，在过去的十年，或是二十年里，有多少这样的难过呢。。
从头到尾，与已无关。
"放开吧，沐于。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其实我之前也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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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于一下子蒙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终于要走了么，回到以前的生活，至少是离开自己身边。
然后分别存在于两个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世界，再也不会磨磨蹭蹭的凑过来，不会执念的把手搭在自己身上，不会再有紧密的拥抱，让人窒息的亲吻。。
为什么，就算是场梦，为什么会醒的这么突然，这么措手不及，可自己有什么理由留住他呢。
没有。。没有。。。心里这样想着，手却没有放开，感觉到苏堤又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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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堤觉着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走掉了，这个男人也会傻乎乎的冻死在这，索性直接往里屋走，男人像是挂在他手臂上，脚步跄量的跟着。
"为什么不行，小于，我真的不需要你同情我，我完全能照顾自己，不要真的把我当小孩子！"如果不说清楚，苏堤丝毫不怀疑他会一直挂住，穿着单衣走到马路上去。
"不是，不是，我没有。"沐于好像有些明白他在气什么了。。
"不是？"苏堤怔了一下，"那好吧，不是同情，那你对我这样，算是什么，爱情？告诉我，你爱我么，爱不爱？"
嗯？这个问题，沐于自己也一直在纠结，爱，在他看来是谨慎而严肃的事，不是这么一时半刻就能想清楚的。
看着发愣的男人，苏堤只觉好笑，弯了嘴角，却全是自嘲的味道。也就自己这么死缠烂打的人，能问出如此自取其辱的问题了，这不明摆着呢么。
"说不出是么，我不想勉强你。放开吧。"苏堤扯扯衣袖，看他还是抓的很牢固，"原谅我不能和一个喜欢别人的人生活在一起，至少现在还不能。先放开。"
沐于迷茫的看着他，"没有，没有喜欢别人。"
没有？苏堤的声音徒然压得很低，"是么？ 那袁希然呢，不是喜欢是吧，十年、二十年，怎么着也是深爱了。...suffers long..沐于，其实你最厉害，恒久忍耐~ ok~ 你才够格爱，能按捺那么多年，还能忍受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继续爱着。"
完全傻掉的沐于，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堤对他冷笑再笑~
"不用那么吃惊，沐于你的的确确是老实人，你的表情从来不说谎的。可苏堤是个烂人，滥情滥交，随便的很，但还没有随便到没原则~ 我放纵，又自私的要命，淫 乱无度，但我精神洁癖，我受不了喜欢的人心里装着别人~ "
说完发现沐于虽然呆掉了，手上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苏堤压着火，解开棉服，手抖的厉害，大不了换一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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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于不明白他要干嘛，跳出来的事情太多，苏堤也说的太多，他根本无力及时反应。
手上抓着苏堤脱掉的外套，盲目的跟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那只猫也一直挂在苏堤肩膀上，圆眼惊恐，就是不松爪。
直到苏堤简单的收拾完东西，拿了件别的棉服出来准备穿上，摸着挂在身上的猫猫，"小东西，你是想跟我走么~"再看看沐于，"它能让我带走吗？"
茫茫然一片白的脑子，兀然惊醒似的，沐于一把抓过猫，"不行，不能走。。"
苏堤盯住这个慌乱的男人，对一只猫都这么有感情呵~
片刻过后，"行，那么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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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起行理的时候，苏堤也在想，为什么从打算缓缓，就直接变成要走了。
他想，他是真的受不了吧，不能忍受小于完全不会爱上他这个事实，不能忍受小于深爱别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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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像是天灾，我们挣扎，徒劳。
再。。见。。。
再见？不要！ 不是这么再见的！
细瘦的胳膊横拦在门框上，沐于慌乱的摇头却声音坚定，"不行，不能走，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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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堤忽然就不想再压抑了，他忍耐的够够的！~ 他也只能忍受到这个份上了。
一把揪住沐于的领口，"不走？！ 留下来干嘛？ 玩灵欲分离？ 你玩得起么，够份儿么！~"
手上用力一带，男人还在拉着门框不放，咯噔噔的扯断声，扣子散落向地板，早就冻透了的躯体暴露出来，削瘦的。。苍白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轻轻颤栗。。
♂
灵欲分离？沐于愣了一下，"不是，不是的"。。
一阵晕头转向，搞清楚状况时已被苏堤拖进卧室里，甩在床上，撞的后背发麻，挣扎着坐起来，上衣已经被扯掉，裤子也褪到一半。
手慌脚乱的阻拦他，乱七八糟的说着，"不是。。不是的。。不要，别这样。。"
可微弱的力道丝毫不能让苏堤的动作有所减慢，那个总像孩子一样磨蹭着商量着纠缠他的人，瞬间消失，现在面对的根本是个全然陌生的强势男子，为什么会这样，沐于不知道，只记得真正陌生的第一次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很快被扒了个精光，沐于不停的发抖，怎么冷成这样，僵硬的想蜷缩起身体都不行。
站在床边解着衣服的是苏堤么？为什么会是那样冷漠轻蔑的目光？
那样陌生的视线，让沐于惊悚，试着叫他，不能确信是同一个人，"苏堤？"
十分犹疑的声音，也没有回应，沐于不甘心，"苏堤？是你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不要什么灵欲分离，不要！"
"那你拉着我干嘛，欲求不满？"笑容轻薄，冷艳的夺目。
"不是，不是的，"沐于终于缓过来点儿，抓了枕头捂在身上，"不要过来，你听我说，站在那儿别动，听我说。"
苏堤欺身上前。"说吧，在哪儿听都一样。"
"是这样的，是，是，是我以前喜欢过希然，但现在没喜欢了。"
已经把他牢牢按住的人停顿了一下，"是么？"
"是的。的确是的。"沐于手抵在他肩膀上，拼命点头。
"真的？"
"嗯，是的，真是的。"好像能让他冷静了，沐于一心想让那个乖顺的小孩能快点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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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想，他只是冷哼一声，"那好吧，你要不要看下自己的诚意。"
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整个人就被拉起来，拖下床往外走，"是真的，你要干嘛，"沐于扒住门边不放。
"干应该干的事，"完全不顾男人身体的冰凉，苏堤把他紧扣在怀里，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
"你不是不爱他了么，那去他房间里做吧，刺激又有情调！"
"不要！~我不要！~"搞清楚状况时，已经被架进希然的房间，熟悉的场景和羞耻的梦魇瞬间汹涌，沐于尖叫出声，"别，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
♂
苏堤不想愤怒的，真的不想，他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着一件自己最鄙视的事情，强 暴，并且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
但他停不下来，沐于的反映让他非旦控制不了自己，而是把怀里哆嗦个不停的男人狠命往床上一丢。
"睁开眼睛，"用手扳住那已泛青白的脸，下颌骨细脆的触觉，好像再用力点儿就能捏碎似的。
♂
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沐于紧紧的闭着眼睛，无力再睁开。
"不是不再喜欢他了么，为什么不敢睁开眼，"寒冷生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冷，真的冷，沐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抖了，从头到脚，唯一能感觉到有热度的，就是不停从眼眶涌出的液体，根本睁不开眼。
"为什么不睁眼睛？"
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为什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才会有用呢。。。
"说啊，你不是拉着我么，不是有话说么？"
可是你真的听了吗，能听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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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视。。被敷衍。。
得不到任何回应，让苏堤出离愤怒到超出自己的想像。
"说啊！说你不再爱他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看我！"
男人就是不作声，稍松开点儿，他便用手臂拦在眼睛上，身体也微蜷起来。
苏堤怔了片刻，硬是什么都没想出来，脑间是大片大片的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欲火中烧，还是更想把这个男人撕碎吞到肚子里去。
总之，很用力的拉开沐于僵硬并拢着的腿，想也没想，就把干涩的食指挤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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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削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拍，沐于死死咬住下唇，他以为自己已经冷的不剩丁点儿温度，当冰凉的手指硬挤进来，才发现身体还是有点温度的，更不要说还有摩擦带来的灼痛。
身体外面冷硬的像石头，体内又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真是从未体验过的痛呵，看来以前的确是被极温柔的对待着。。
‘小于你疼么'.. ‘不然你不会嫌凉么'..‘放松点'... ‘别咬唇'.. ‘难受你就说一声啊'... ‘这样的话也没事么'..
真是慰藉人心的声音，柔软的怎么听都不会烦的，温暖的。。。现在想起来都。。
辛辣的气息直冲上眼睛，鼻腔酸涩，双眼盲瞎耳朵失聪，看不了听不了。。所有感知统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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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手里兀然僵硬的躯体，连抖动都停止了。
苏堤看着男人起伏很轻的胸膛，腰腹扁平肌肉收紧，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只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缓慢的把手从那个灼热的地方抽离，僵坐在那，一动也不敢动，小于一定很疼的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小于。。沐于。。。"
没有任何反映，想把他拦在眼睛上的手拨开的，结果摸到湿透的鬓发。
想把他揽在怀里，蜷成一个团，温热温热的，想亲亲他潮湿的眼角，柔软可爱的耳垂，想在他颈窝里磨蹭，让他怕痒的缩着脖子。。
似乎只在刹那间，这些权利就都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沐于呢，他从来也没对你说过喜欢的，不是么~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死磨烂缠，赖吃赖喝，磨蹭撒娇，隐瞒身份，伪装性格，统统都是你苏堤做的事。到底是谁在骗谁呢。
真是不配爱一个人的，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