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董事长病中下台,大小姐成最大股东。”
唐启华看着写着这样标题的报纸,脸色气得涨红。“怎么会这样?张秘书,张秘书。”
他叫着心腹手下的名字,等来的却是自己的大女儿,唐彩。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那份协议明明早就被你母亲烧了。”唐启华圆目怒瞪着唐彩,好像不是在看自己往昔疼爱的女儿,而是一个仇人。
唐彩看着他语气狠戾道。“我说过,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否则谁也别想碰。”
唐启华怒火中烧,道“那是我的心血,我想给谁就给谁,不需要过问你的意见。”
唐彩冷笑连连,“你的东西?那你怎么没告诉我母亲临终前和你约定属于她的集团一半股份全部留给我。”
“你,你,你……”唐启华有些哑口无言。
唐彩忽然没了生气的兴致,她只看着病床上显得有些难看的父亲,道:“我已经把集团名字又改回了王氏集团,过不了多久,我会把你这二十多年在王氏集团留下的所有痕迹一点一点地抹掉,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唐启华愤怒得无以言表,“你,你这个不孝女,我留下唐耀果然是正确的,不然不会知道你这么狠心。”
“唐耀?”唐彩冷哼了一声,然后恶意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出这么大事,他和他妈还没有来找你吗?”
“你,”唐启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彩,“你把他们怎么了?”
唐彩不紧不慢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对唐启华道:“我不傻,不会留下他们苟延残喘,让他们有反击我的机会,我给了他们这对贪心的母子应得的下场,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唐彩紧紧地盯着唐启华的所有表情,看着他脸上出现的悲伤,愤怒,怨恨,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简直是个魔鬼。”唐启华怒吼道,然后一个气急攻心地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唐彩先是笑声停了下来,然后起身走到病床前,看着在不断喘息的唐启华,声音忽然变软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啊,为什么你要给我编织了一个二十年的美梦之后再亲手打碎它。”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音。
“一岁,一岁啊,唐耀居然和我只差了一岁,你一开始就准备好让他代替我,成为继承人,那这二十年是不是就是一个谎言,你让我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天大的笑话,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唐彩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唐启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色涨红,显然情况很糟糕,他挣扎地望向病床旁边的红色响铃。
“你想叫医生来?好,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这些年你对我的爱到底是真是假,我就帮你按下去。”唐彩伸出手指指向红色按钮,眼里居然流露出一丝哀求地望着她的父亲。
“你说啊,你说啊。”
唐启华挣扎着,嘴唇似乎在发声,“不……孝女……滚……”
唐彩伸出的手刹那间无力地落下,垂到了裙子边角,同一时刻,心电图也变成了一条极为刺眼的直线。
唐启华死亡。
唐彩呆呆的注视着病床上已成了尸体的父亲,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悲伤,还有慌乱,她,她居然害死了她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会这样,唐彩喃喃地问自己,神色有些近乎癫狂,忽然双肩被人握住,是叶黎,
她低头靠近唐彩的耳边,“不用怕,你不会有事的,八号当铺承诺过你,会为你把一切安排妥帖,那么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如你所愿。”
唐彩的肩膀已经在发抖,“可我杀了他,我亲手杀了我爸。”
叶黎声音冰冷道,“要苏琴和唐耀性命的时候你都没怕,现在为什么要怕,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的声音轻喃如私语,却如此的让唐彩感到绝望。
她从未这么真切地感受到,活在地狱里。
————
关祖是当铺的新客人,他是个清瘦帅气的年轻人,嘴角一直微微翘起,看上去有着一副叛逆的性格。
他是个很容易接受新潮事物的人,所以没惊讶太久就接受了八号当铺的一切。
直到叶黎的到来,“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她微笑道。
关祖眼睛盯着她,一眨未眨“我要典当我的亲情,可以典当多少钱?”
叶黎回道,“一千万。”
“港元?”关祖挑眉道。
叶黎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美元。”
关祖听到这话不禁愣,然后靠到身后的椅子上,讽刺一笑道:“没想到这东西还值这么多钱。”
他毫不留恋地同意了这笔交易。
叶黎在取走他的亲情时,看到了他的记忆,自幼遭受父亲的暴力,他是极度憎恨着他父亲,甚至恨上了他父亲总是穿着的那身警服。
叶黎原以为那会是他最后一次来当铺,因为他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应该清楚八号当铺是个什么地方。
但在不久后他又来了,而且脸色显得格外难看,尽管他所实施的计划已经快到了最后关头。
“这次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叶黎问他,
关祖的面色有些阴骘,“我要他这辈子除了我这个不肖子,再也没有其他孩子。”
“那你愿意典当什么?”
“我要典当一个肾。”
“好,可以。”按照记录上的未来,关祖的父亲的确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他只会有关祖一个仇恨他,不惜一切也要报复他的儿子,并且最后死在他手里的儿子。
原来这世上的父母子女之间,有的不只有爱,还有恨。
第36章
」芴撇实牧榛暌阉忱榈逼趟小独杌故嵌园准胰说牟迨趾懿宦绕涫撬俏俗柚拐獗式灰字敢艘盾评嫉闹蹲右冻垦衾吹骄瓢伞?br /> 所以在解决了唐彩的事后,叶黎就找到了白家人。之前关于白家人接近叶家的事还没算账,现在又来了叶晨阳的事,她叶黎不吭声就当她是个心慈手软的,莫要忘记,现在的叶黎早已是地狱中的魔鬼。
叶黎找到老白时,他正在市中心的一家孤儿院里在和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院长交谈。在谈话结束,院长离开后,他目光便投向了院子里的一处,叶黎的身影从虚无中显现出来。
叶黎神情冷漠道“是我小瞧了你们。”
“我们亦做的不够,不然唐小姐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老白神情悲悯,叹息道,“你要的也太过贪心,她的怨恨远远不到典当一个灵魂的地步。”
“三条人命,一生不尽的财富当然值得一个灵魂的买卖。”叶黎傲然道,没有一丝的同情怜悯。
老白继续诚恳道,“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叶黎反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你又如何决定什么是适合她的。”
老白动容道“因为她现在很痛苦。”宛如活在地狱般的痛苦,唐彩本不该接受如此苛刻的命运。
叶黎以毫不在乎的口吻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痛苦快乐也好,都是她当初求的。”
“那你可知道,痛苦的不止她一个,八号当铺造成的悲剧更是数不胜数,你不也一样?”老白又道,“没有一个人的灵魂是天生属于黑暗的,更何况执掌八号当铺并不是你意愿所使。”
“我?我痛不痛苦连我自己都不在乎,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叶黎冷笑连连,她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尤其还是白家人。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感受,那她呢,你难道就不在乎她?”
老白望向孤儿院里屋的房门,这时几个孩子面带天真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人,她看向孩子们的目光是那般的亲切爱护。
她就是叶黎的母亲,叶芷兰。
叶黎看到她时,怔愣了一下,然后转而看向老白,“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是,因为我们想让你见见她。”老白说完又看向了正照顾着孩子的叶芷兰,“她是来这里做义工的,这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也会是一个好母亲。”
老白又看向叶黎,目露诚恳道“你和我不会看不到她的未来,她生活优渥富足,寿命比她的父母还有要长许多,但她终其一生不会再有儿女,也碰不上能携手走完一生的人。尽管还有亲人陪伴,但有些空缺的地方,是其他人所填补不了的。”
“她需要你,而我们愿意帮助你。”
老白向叶黎伸出手,两人身边的景致全然变化,四周都弯曲成弧形,天与地相连接,并且逐渐消淡,回归它最原始的颜色,纯然的雪白。
他们已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水晶球中。
叶黎闭上眼睛,轻声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接受光明?”
听到这话,老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当叶黎再睁开眼睛时,已是全然的一片漆黑之色,这个他所创造的镜中世界中唯一的黑色。
“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足够宽容?”叶黎叶黎微微转动了一下脖颈,又继续问道,从她的脚下开始大片的黑色迅速蔓延开来,没有任何声息却如同恶魔般侵蚀着这个纯白世界。
当黑暗极快地接触到老白时,他也忍不住退后了两步,抬手立起屏障阻止黑暗的前进,但黑暗虽然不能前进,却可以后退,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叶黎身后的半个世界已被侵染成浓重的黑暗,两人立足于一黑一白中,却又无比的合适。
叶黎胸前的银白色8字项链微微闪烁,她的右手很快聚集了一团在黑色中也显得无比耀眼的光芒,“又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会容忍你们接触我的母亲?”
叶黎笑了一下,带着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恶意。几乎是同一时间,叶黎抬起光芒重重地冲向老白,眸子凌厉,叶芷兰是她的逆鳞,谁都不可以碰。
老白在不得不接下这一掌时,两掌相击,水晶球世界应声而碎。
叶黎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但她和白家人之间还没有结束。
两人还算互有默契地迅速转换了场地,到了一片荒凉无人的空地上,不远处还有一栋施工中的大楼,但因为某些原因却没有工人,再远一点就没有其他的建筑了,正好适合叶黎和老白的对战。
叶黎的攻击毫不拖泥带水,老白在不能留手的情况下也不禁心惊,叶黎才接管八号当铺不到两年,竟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黑暗与光明的力量相撞之间,两人各自都受了几乎同等的伤,齐齐震到一边。泄出的力量将施工大楼的玻璃都全部震碎,巨大的声响和尘土飞扬间,叶黎和老白从地上起来,心知已经没法再打下去,不然受的重伤连一个普通的人类都不如。
叶黎冷眼看向老白,道“如果白家人再触碰到我的底线,那么下次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结束。”
老白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先一步消失了。
见白家人离开,叶黎才施展意念,回到当铺疗伤。
叶黎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没多久,老白又回到了原处,抬起手对着被毁坏的地方轻念咒语,一切又恢复原样。施展完力量,老白不禁又吐了一口血,落在衣襟上。
老白心知叶黎不会在乎这如同被诡异力量毁坏的场景会被人发现,但他总要掩盖这一切,掩盖普通人本不应该知道的事。做完这一切,老白心里并没有多高兴,他只叹道,看来他们终究无法将叶黎是拉回到光明了。
回到当铺的叶黎直接落在了床上,受伤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金色黑绣的华丽床榻,这次叶黎的确受了重伤,恐怕都没有足够的力量进入其他世界。
叶黎坐在床上闭目修养身体,从白天到黑夜,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面色已好了许多,当铺和项链的力量暂时缓解了她这次受的伤,但她仍然需要一段时间待在当铺,这让她不得不改变许多之前决定好的计划。她瞥到身下被血迹弄脏的被褥,心中烦闷一挥手便换成了一床崭新干净的。
————
杨羽为了卓雅的事调查了很久,但直到苏铭赴美进修,她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苏铭在国内的生活很规律,大学,家,三点一线,即便在离婚后也一样,也没有跟什么人接触的很多。
尽管很无奈,但杨羽的专业素养还是得出苏铭没有出轨这个结论,但又是什么促使他向卓雅提出离婚呢?杨羽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一次和沈越用餐时说了这事,沈越也认识卓雅,所以杨羽也觉得没有好隐瞒的。
沈越剑眉微蹙“你是说,苏铭和卓雅离婚了,然后他的事业出现了很大的突破?”,
杨羽搅拌着咖啡的勺子一顿,看向沈越道,“这两件事应该没什么关联,我查过了,苏铭会得到赴美培养的资格是A大的老校长亲自批的,那位老校长社会地位名望都很高,我想应该很少有人能请得动那位老校长帮忙,更别提苏铭和他没有任何交际。”
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吗?叶芷兰的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康复好像也是这样可能性微弱几乎为零的事情啊,沈越这样想着,下意识一口喝了刚才根本没有放方糖的浓咖啡。
沈越原本长得还不算差的脸顿时变得和咖啡一样苦,见状杨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老样子。”一专注到某件事上其他的就什么都忘了。
沈越没听进杨羽的话,他只想起,叶黎的失踪和叶芷兰的康复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如果这两件事和苏铭的事一样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那是不是可以解释说,或许帮助苏铭并且导致他离婚的人,和让叶黎失踪的人,是同一个。
“杨羽,我想见见苏铭。”沈越突然对杨羽道,如果他的猜测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正确,那么苏铭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杨羽愣了一下,不知沈越的用意,但最了解沈越的人莫过于她,所以杨羽也没有多问,直接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备忘录,翻了翻然后抬头对沈越道:“苏铭是今天下午两点去美国的飞机。”
闻言,沈越立刻低头看了一下腕表,13点10。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我去找苏铭。”
杨羽眨了眨眼,沈越什么时候对别人感情问题这么关注了,还打算去调解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各位支持 么么哒
第37章
沈越赶到机场时,已是一点五十分了,却得知苏铭那班飞机提前起飞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向他解释说他因为上一个航班顺风提前到达,而安检时所有乘客也全部上了飞机,所有这次航班提前10分钟起飞。
这么低几率的事情居然也会被他撞到,沈越心中的疑惑愈发不解了,但他也是个果断的,立刻转而向工作人员要求订最快到达纽约的机票,结果经过查询最近三天的去纽约的航程都满了。
“现在才四月,你跟我说全满了。”沈越满是质疑,四月这样的淡季,又不是周末节假日,居然也会没票。
“实在抱歉,航程全满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工作人员心里也很奇怪,明明上午还有很多票,怎么这么快就被订完了,但面对客人也没法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只能礼貌地再三道歉。
沈越皱了皱眉,没有要求再看看三天后的票,只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似乎有人在阻止他探寻其中的秘密。
————
叶晨阳心情最近还不错,顺利地找到了一个适合全班聚会的场地,而且价钱也完全在他们这些学生能承受的范围里。虽然偌大的酒吧里居然只有一个叫阿吉的调酒师,但阿吉也告诉他了,老板允许他们使用场内的所有酒品和器皿自己调酒,他留下来只是看一下酒吧而已。
有些同学特地调出味道千奇百怪的饮料,让大家纷纷尝试,还有人借此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场面热闹无比,像叶晨阳这样组织活动的学生就没有喝酒了,反而要注意着维持秩序不闹出事来。
聚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叶晨阳又轮了一次班,几乎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忽然阿吉走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老板要见你。”
是‘要’,而不是‘想’,这让叶晨阳忍不住多了分揣测,但之前租借酒吧的事让他对酒吧老板还算有好感,所以并没有打算拒绝。
但阿吉之前不是跟他们说,老板今天不在吗?
“在哪里?”叶晨阳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