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杨无限好之破茧之鳞----培培LQ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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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这么多年来,你用育幼院的、吃育幼院的,饿不死你,只是受受白眼,当然能活。可是,等你到了十八岁,你该怎办。没饭吃,没屋住,真做流氓去偷去抢啊?"
"你理我,反正我这人命大得很,运气好得很,用不着别人关心也不用关心别人,啥事儿都甭理,一个字,爽!"这家伙装什么深沉啊,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呸!我发现自己很不喜欢他,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明明就是个骗子,还装书生、装斯文?态度恶劣,话还说得这样刻薄。
"哼,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爽"。"
他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巴台前,找准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我真他妈的怀疑他是装瞎的。
"不瞒你说。"他玩弄着手中的酒杯。
"你也看得出来,收留你是我自个儿没事做,找抽。领你回来,全是因为我答应你那个老神父做的,至于原因,你也不需要知道,是我欠了他。总之是他要我来照顾你。他很关心你,希望你以后的生活有保障。"夕智文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喝了一小口,很......高贵、很优雅的样子。
"你好象很不喜欢我,不过我也不见得喜欢你。我是以一个监护人的身份领养你的,和你的关系也只是一纸合同,不过......我现在有义务照顾你的生活和学习。但是要不要学,就是你自己的权利了,你看着办吧。"
我傻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脚底下是我刚才发彪时"散落"一地的大堆资料。
原来是老神父,原来他没有企图,原来......不,杨小鱼,我摇摇头,你原来些什么?那个老头是你什么人,你怎知他没有企图,你真笨,刚才的气势到哪去了,人家说说你就信......
可是......可是......信也没差啊。我用力甩甩头,反正人家都说"有义务"养我了,还理由充足呢!有免费的大餐吃,又漂亮的房子住,比育幼院好多了,更何况,对着一个瞎子总比对着一群疯女人要好!
可是......夕智文他......认识老神父?怪不得说话的方式这么像。算了,不管不理不问!
在挣扎了一会儿后,我捡起地上的纸,很没种地走到夕智文旁边,低声说道:
"我......你......如果说真的......?"
"信不信由你。快讲,将来要做什么?别浪费我时间!"哎,还是这个问题。到底谁在浪费时间啊?干嘛一直问?难道我说了你就能教我啦?你有这么厉害吗?
"我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
"那好,去做饭,我饿了。"这命令的态度让我很不爽。现在我靠他很近,真有种想起脚踹飞他的冲动。但是......嘻嘻嘻......我露出奸诈的笑容。
"要做可以,不过......你吃后,我明天就可以回育幼院了,继续做天煞孤鱼了。"不是我腹诽,我真不会做饭。前几年心血来潮地跟减肥的张修女做沙拉,结果真把全院的孩子都拉进医院里去了。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除了吃喝拉撒,我是虾米都不会。
"你确定要我......"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
"出去吃吧。"
又一次没等我说完,夕智文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站起身,直接抄起挂在墙上的......助盲杖?哦,我都忘了,他是个瞎子。
"靠,我真买了个什么都不懂得家伙回来。算了算了。妈的,自作孽......"
听着他小声地咕哝,我有种扳回一成的感觉。胜利!!!


第四章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吃了三百多块,这高尚住宅区的餐厅还真是坑人,菜都小小的,也不见得有多么好吃。可是看着服务生那毕恭毕敬的态度,想必夕智文是他们的老主顾啊。有钱就是什么都好。
刚吃饭的时候,我和夕智文都是各吃各的,没有多大的交流。有的还是他那要死不死的问题,还是离不开问我要做什么。我实在很想揍他。我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嘛,要是有的话,那以前看电视时想做超人,算不算呢?
晚上九点,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我和夕智文走在回家的路上。
风吹得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安静得十分诡异。我俩就这样并排地走着,助盲杖与地面接触,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嗒"声。
"为什么路灯这么暗?"不知怎的,我觉得气氛是越走越压抑。这里很黑,都快看不见路了。
"......有多暗?"夕智文好像自嘲地笑了笑。"小子,我告诉你,有钱人就喜欢暗暗的,这叫情趣。"
虽然不太懂他话的意思,但是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和他在一起时,我老是忘记他眼睛看不见。想到这,心里就莫名的愧疚了起来。
"......"我俩又沉默了。
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不知何时,我发现旁边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怎么啦?"我回头望着落在身后的夕智文,他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又好像在嗅着什么东西,而且脸还紧绷着。
"......小子,看看附近有没有人。"他一边问一边摸索着向左前方的阴暗角落走去。
"没有。"就算有也看不清,太黑了。我糊里糊涂地跟在夕智文后面,他还在往那个角落里深入,不停地用助盲杖在地面上四处敲动,好像在找些什么。再往前走就是一整个垃圾堆了,堆满了成山的垃圾,发出难闻的酸臭味,我不想再往前走了。
"喂,前面没路了。"
夕智文好像没听着一样,借助助盲杖继续摸索着,直到被一堵墙挡住去路。切,不是早跟你说了前面没路嘛,没戏了吧。就在我暗自嘲笑他的时候,他突然蹲下身来,丢开手中的助盲杖,在......翻垃圾?还一袋一袋地找,双手不停的翻弄着。不会吧,难道他有这种嗜好?还是,丢了什么东西?
我一直站在他旁边,被那垃圾的恶臭熏得要死,又不好意思离开,唯有紧盯着他的所有举动,看着他费劲地把垃圾一袋袋搬开,我没辙了,好心地去帮他。虽然也很想去问原因,但在这种地方,我认为还是把嘴巴闭紧点好。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高尚住宅区的垃圾堆也太大了吧,好像整一个城市堆田区似的,有钱人的垃圾都这么多吗?而且,随着一袋袋的垃圾被搬出来,有股不同寻常的臭味袭击而上,越来越浓烈。
花了不少时间,夕智文终于不再翻动垃圾,此时,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一个超大型的"红白蓝"胶袋,鼓鼓的,里面应该装着什么东西。
"我来。"看见夕智文摸索着想要拉开胶袋的拉链,我马上伸手去帮他,很好奇他找了这么久的是件什么宝物。迫不及待地打开拉链,才刚定睛一看,却发现这里面......竟是、竟是、竟是--一具尸体!!!
"啊------"我发出惊人惨叫声,尸体,活生生的尸体,是真的尸体!天!天!天!我在发抖,是的,我在害怕,那是布满血的尸体......尸体......我的眼泪不自禁哗哗落下,手捂住嘴巴,死命地摇头。实在太恐怖了!好想吐,真是恶心的东西!
"别慌。"夕智文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低沉、温润的,很好听。我看见他还在摸着那脏东西,脸却转到我这边,给了我一个很漂亮、很舒心的微笑,这时的他和我之前见到的很不一样。
"小鱼,不要害怕。你先离开,钥匙拿着,帮我把书房里的一个蓝色铁箱拿过来好吗?认得路吗?"他说得极其温柔,还不时拍拍我的头。
"不,不要,我们快走吧。"我跳起来拉住他,紧紧的,想要拖着他离开。可是他却轻易地挣脱了我的拉扯,用他非常磁性的嗓音,微笑着对我说:
"小鱼,勇敢些,这是尸体,但在几个小时之前,它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知道吗,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到我书房去,拿一个蓝色铁箱。"
我抽泣着,心里空荡荡的。夕智文的样子十分镇定,没有丝毫的震惊、害怕。他的话像似带着魔力,我看了看被夕智文拉出放在一旁的尸体,压下了自己的恐惧,擦擦脸上的泪,点点头,飞快地往屋里跑去。


第五章
等我把铁箱子拿来时,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夕智文依旧蹲在那里,手上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透明手套,在翻弄着尸体。我吞了吞口水为自己壮胆,把铁箱递给他。一打开,才发现里面全是刀啊、钳啊、砂布啊什么的,还有些像是高科技的东西。我帮不上忙,只好蹲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比起这面相巨寒的尸体,夕智文那专注、认真的模样,更加吸引我,让我看得更加入迷。
我紧盯着他,他的动作非常娴熟,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如果不是瞧见他那没有焦距的眼睛,我想这时不会有人相信他是个瞎子。就在他这么认真的时刻,我开始打量起这个人。
夕智文,可以说是个长得很漂亮、很英俊的人,刚见他时印象还不错,可惜是个瞎子,自己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动过要逃走的念头。可仔细想想,自己认识他才一天,能说什么了解啊。就因为咱俩的对话有问题吧。打从他说第一句话时,我不就觉得这人忒假吗?说话、行为方式改变的速度就像翻书一样:在育幼院里还斯斯文文,回到家对着自己就刻薄得要死,整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明明是瞎子,却像似能把人看穿一样。但现在的他又是这么的成熟稳重、这么专心致志,还不忘安慰自己。真是个矛盾集合体啊。不过我挺喜欢他现在的样子,难怪常听修女们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帅了,连我也能看得如此着迷。
"小文!"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只见一人拿着手电筒向我们走来,脚步急促,似乎非常担心。他穿着一身和夕智文相同的黑色西装,但人却比夕智文瘦小得多。
听到叫声的夕智文,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脚步却有点不稳,我马上走去将他扶住。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两个小时,死因应该是交通事故,被人弃尸,藏尸。死者第2、3颈椎脱位、脊髓颈段撕裂,发现胸部左侧多处肋骨骨折,胸腔内有软组织出血,中量积血,身上没有挣扎和暴力破坏的痕迹,但有擦伤。"
这是什么!?验尸报告吗?好厉害......就这样翻翻尸体便能讲出这一大堆我听不明白的东西,才一个小时耶!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法医吗?好......好棒啊!!!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十分激动。
"小文,你这是......"那人看起来也非常震惊的样子,眼神里尽是复杂。
"小子,走啦。"夕智文打断了那人的话,把透明手套摘了下来,却又忽然蹲下身去,在附近摸索着。哦,对了,他在找助盲杖。
"在我手上呢,刚才看你那么专心,我帮你收着。"我把助盲杖递给他,然而此时,我才发现他身上竟然全是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刚才很辛苦吧,我偷偷瞄了瞄那人,拉着夕智文道:
"我搀着你。"
他大概没多少力气了,就这样靠着我。临走时,我好死不死地往刚刚的"案发现场"一望,那人正用手电筒的光在巡视,而这时我才发现,就是我刚才我站的、蹲的那处地方,周围都是血!!!寒啊------然而我还没有留意到,在我们身后有一道足以杀人的目光......


第六章
半搂着夕智文,我们一路走得很慢。十分钟的路程,竟然花了大半个小时。可就在这回屋的途中,我的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不知是夕智文靠得太近,抑或是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平服。看着身边疲惫的夕智文,我咧开嘴笑了,心里作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
"啪--啪--啪--啪--啪......"我死命地拍着夕智文的房门,不把它吵醒誓不罢休!
"你他妈的拍拍拍,烦不烦啊,还要不要人睡觉。"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句话,在我们正式开始相处的第一天里。他又变回那只狼了。哦不!这时的他,是大色狼才对,因为他把我压在墙上,呃...一只很...诱人的大色狼--上半身裸露着,下身穿一条西裤,还是皮带松开、纽扣打开那种。蓬松的头发,睡眼惺忪,一脸的恶寒,这样子实在太、太、太妩媚了,太性感了!
啊--我在想什么呀?呸呸呸,迷倒我的是昨晚的夕智文,昨晚的,不是现在!妈啊,我现在矛盾死了!一方面,我得擦干口水,阻止自己继续将他"视奸"下去的恶念;另一方面,我又要拼命地说服自己,面前这个态度恶劣的夕智文是假的,昨晚那个才是真的。
就在我天人交战之时,夕智文想要把门关上。千钧一发之际,我连忙把腿一伸,顶住了。
"啊----"同时,我的腿也报废了。
得感谢我这惊天动地的叫声,夕智文这回是全醒了。他在沙发上臭着脸地帮我揉着腿,这感觉真好。
"我想当法医,你教我吧。"收起腿,我跪坐在沙发上。恭恭敬敬地对他说,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好的态度了。
"......"夕智文没作声,慢悠悠地站起来,从冰箱中拿出牛奶,熟练地倒在杯子里。我以为他不答应,就继续"哀求":
"昨晚你真的好厉害啊,你是法医对不对,我就学这个,你教我吧。你不是老是问我要做什么吗?我现在想好了,我要当法医,我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那是我以前的工作......"他终于开口:"自从我瞎了之后,就被免职了。"
啊?那......我点到他痛处了吗?我做不成法医了吗?心突然沉了下去,我失望地低下头。
"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
嗯?我没听错吧?他有说教吧?啊--就这一句话,我高兴疯了,也忘了自己的脚疼不疼,直接跳上去抱住他:
"真的!?太棒了,谢谢你!!!"
夕智文的身子好像僵硬了那么一会儿,他沉静地"看"着我,痞痞地道:
"小子,你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嗯,我想是吧,你的确很厉害,我从来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你眼睛看不见却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你是第一个让我折服的人,我一定要拜你为师。"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
"等等......"他的身子又硬了,这次,还硬了挺久。
"怎么啦?"我不明所以。
"我在想啊,在不到十个小时以前,你对我的态度是......现在却在向我表白,嗯,有点诡异!"
"......"此时轮到我无语+僵硬了,我这算表白吗?
"哈哈哈,也对,没瞎之前,被老子迷倒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楼下去呢!我能理解!"臭美的家伙!我没好气地告诉他:
"那是因为--我以前没碰到过像你这样的人。"
"哎,小子啊,你没遇到过的人多着呢。"夕智文的脸沉了下来,"不过......我总算不后悔领养了你了,我就喜欢说话直白的人,看来小鱼的肠子果真是直的。"
什么嘛,他说这什么话,笑话我啊!我不服气的鼓着气。夕智文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也不再逗弄我。
"好,既然你想学,那老子就奋身去教,可是,你可别给我叫苦!法医学可不是简单的学科!"
夕智文递给我一杯牛奶,每次看他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我都怀疑他是装瞎的。
"知道了!谢谢你......爸爸。"
"噗--"呵呵,喝着牛奶的他,喷湿了那张海纹长绒毛地毯,我赶紧拿纸巾去擦,这样大的一张地毯,我可不想洗啊!
"爸爸?"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我说小子,虽然我是你的领养人跟监护人,可你也不用把我叫得这么老吧。领养你不一定就是爸爸啊。我这么年轻,还不想当爹呢。这样吧,我以后叫你小鱼,你就叫我老师吧,反正是我教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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