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时冲动绝了水斋嗣的马瑶虽说没有被休(皇家没有休弃儿媳的说法)，但结局也好不了哪里去，不止身份上从堂堂宝亲王嫡王妃变成了庶妃不说，纯慧皇后也用强烈的态度表明这样恶毒的儿媳妇她绝对不承认，不光下懿旨赐了水斋三名侧王妃，更是夺了马瑶的管家权，将她软禁在一方小院子里。
纯慧皇后的心思水斓也清楚，就如乌廷芳私下对自己说的，当初既然马瑶装贤惠没有处理、放过了这丫头，那么后来得知这丫头怀孕后，就更不该用这么狠毒的方式处理。这样一来除了解气，得到了什么，在丈夫心里没了好印象不说，一心盼着抱孙儿、得知丫头被活生生打掉的胎儿是男胎的纯慧皇后又怎么不恨毒了她。水斓想着，纯慧皇后没直接要了这马瑶的命都是看在自家儿子和她所生的三个女儿的份上了。
“二弟你说是不是我这做人相公的不好，怎么几年过去，瑶儿就变得这么陌生呢。”在酒楼封闭的厢房里，水斋抱着酒罐子边喝边说。那永远带着笑，仿佛没有烦恼的俊脸上爬上了罕见的哀愁。水斋接着这样说道。
“二弟啊，大哥我真的不建议瑶儿连生三个姐儿，我也跟她说过不止一次，让她不要心急，万一我们命中实在没有儿子，大不了到时过继一个就是。可惜不知是不是我的表达能力不好，瑶儿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也或许你从来没看清马瑶是怎样一个人吧。”说心里话，马瑶这女人的性子太烈。水斓本以为她嫁给水斋以后，时间会磨平她的菱角，让她平滑一些，但没想到情绪慢慢压抑的马瑶居然会选择如此爆发发式，真是害人害己，没脑子到了极点。
这种事，是她堂堂宝亲王妃能做的事吗。
呵，怪不得乌廷芳一提起这事，就一脸看不起的神色。简直真心不知该说什么了。
水斓将水斋手中的酒罐子抽走，无奈的说道。“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水斋没有理会水斓的劝诫，依然闷头喝酒。或许是因为心情烦闷，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会儿水斋就喝得酩酊大醉。见此，知道是自己问话引发水斋心情不好的缘故，水斓认命的让暗卫出来扛着水斋，将酩酊大醉的水斋给送回了宝亲王府。
第42章 为君为官，利国利民（八）
水斓是跟着醉酒的水斋一起回的宝亲王府。
踏进宝亲王府大门，绕过叠砌考究、雕饰精美的影壁，水斓让暗中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的暗卫将水斋送回正院后，自己则陪着接到消息出来的纯慧皇后边走边聊。
与往日欢声笑语的场景相比，如今的宝亲王府要显得冷清许多。水斓瞧得分别，就连摆放在大门两端的石狮子都失去了光泽，其中所透出的衰败劲让水斓分外不是滋味。他这蠢萌蠢萌的大哥，居然被一个女人、还是他妻子的女人逼到这种地步。
呵，马瑶你行啊。
与大多对人不对事的女人一样，男人也是一种十分感性的生物。他们有时特别的理性、对事不对人，但有时候血性一上来，比女人还要偏执。如今，水斓便是这个样子。
在水斓的心里，水斋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虽说自己喜欢时不时的小坑一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水斓是真的把水斋当成了亲哥哥，在水斓的眼里，水斋的位置可比那又种马又渣的皇帝爹要重要得多。
至于马瑶，呵，对于两世为人的水斓来说，她不过是治国公马彪的庶女，虽说因为是唯一的女儿，因此放在治国公夫人的名下教养。这身份虽说比一般功勋世界要来得好，但在水斓的眼里还不够看，她的重要程度还比不上马力的一根毛呢，后来之所以有印象，不过是因为水斋喜欢上她罢了。不然马瑶凭什么以为、当初的太子妃、现如今的皇后娘娘乌廷芳会对她礼遇有佳，唤她一声嫂子，马瑶所仪仗的势不过水斋罢了。
现如今，水斋因为她伤了心。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蠢萌大哥如此的水斓怒了。或许以女人的心思来说，马瑶值得人同情，情有可原。水斓承认通过现代人的思想来看，马瑶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嫉妒。这嫉妒是恶毒的遮羞布啊，不管做出多么丧心病狂、多么恶毒的事就一句嫉妒就能掩盖吗。啧，明明心狠手辣，偏要学那贤惠人儿的作态...明明最初不过一碗避子汤就可以解决的事，结果弄成现在这般田地...
说真的，从锦衣暗卫中得知这事时，水斓真的罕见的无语了。
顿了顿脚，水斓组织好语言开始劝阻、这已经对马瑶有很深成见的纯慧皇后。“母后你就别气了，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丫头流了孩子、不小心跟着一尸两命了嘛..而且母后啊，你不是让皇后给大哥指了三侧王妃吗...这皇后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我保证来年你一定能抱上大胖孙子。”
“呵，老娘气得是这点吗？”
“呃，那你气得哪点。”
“那贱人这几年安稳日子过久了，连脑子也没了。”纯慧皇后笑得阴阳怪气，声音中对带着深刻的恨意。“不过就是一国公府的庶女，她以为她是谁，平时唆使着皇儿跟我不亲近，还背地里一个劲的诋毁，说老娘对她有意见。”
纯慧皇后对马瑶有意见，这样宗室中公开的秘密。就拿上次龙凤胎的满月宴来说，纯慧皇后刚开始还喜笑颜开、和皇后、太妃们，朝臣命妇有说有笑的，结果马瑶没来多久，纯慧皇后就拉下脸来，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场。
说句良心话，或许纯慧皇后是由做的不对的地方，但马瑶你又怎么做的呢。古人最讲究孝道，水斋是个大大咧咧、浑不咎的主，但也三天一次进宫给纯慧皇后请安、陪她用膳吧。可马瑶呢到来，水斋进宫请安她也跟着进宫，三天一次进宫请安她是一次没落下，但也从来没主动进宫请安过，更别提带三个姐儿一起了...如此做法，纯慧皇后心里怎么不好受，她会待见你马瑶才怪了。
水斓撇撇嘴，眼见纯慧皇后一脸的心灰意懒，不由干巴巴的安慰。“现在母后你不是还有三个小媳妇吗，料想她们会很尊重爱戴你的。”
“皇上你是不知道，这侧王妃娶是娶回来了，但那兔崽子居然碰都不碰他们一样，还说什么当初是自己犯了错，不怪那毒妇。妈个叽，这怎么是他的错了，明明是那毒妇心狠手辣容不得人。”
水斓......
说真的，这事他真不知该怎么劝了。是怪水斋，还是怪马瑶，还是该怪那晚那壶引发乱~性的酒...
等等......
那晚大哥喝的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此处的水斓坐不住了，他看了一眼旁边气得不行的纯慧皇后，直接叫出暗卫，让他调出那晚水斋喝醉前后事件的言行举止。
暗卫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宫里取来了写着详细过程的字条，通过那一行行细如绿豆的小字，水斓推敲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水斋喝的那壶酒的确有问题——这酒里有春~药。
哦哦，是春~药啊！
嗯，看来那一尸两命的丫头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爬床啊！
搓了搓下颌，水斓笑眯眯的对纯慧皇后说道。
“大哥这‘桃花劫’可真是桃花劫啊！”
“那证明你大哥有魅力。”
纯慧皇后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大哥就只有马瑶一个妻子，你大哥一说要纳妾，那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呵，连生三胎都是姐儿，她好意思...”
水斓沉默不语时，纯慧皇后继续说道。
“本宫虽然不喜她，但自然给足了她面子、没有给她小鞋穿吧。可这贱人到好...”说道此处，纯慧皇后的声音越来尖厉了起来。
“原来她生了第三胎后就不能再生育了，可她到好，将这消息瞒得死死不说，也依然不给皇儿纳妾。好不容易皇儿因为醉酒宠幸了一名丫鬟，这丫鬟还有了身孕。她不思好生养着这丫鬟，居然因为嫉妒活活打掉了这丫鬟的胎儿，我可怜的孙儿啊，据说出来时手脚俱全、与皇儿长得好像...就这么被这毒妇给......”
“这毒妇去母留子的话，本宫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认为她处理得很不错。但她怎么敢，怎么敢......”
即使过了最伤心的时候，纯慧皇后提起这事依然气得发抖，她当初怎么就同意她的皇儿娶这么一个毒妇。明明自己不能生了，还要独霸着皇儿的爱，她这是想皇儿断子绝孙吗！
“等等...母后你说大嫂她...”
“别叫她大嫂。”纯慧皇后愤愤不平的打断。“本宫也是刚得知的，前段时间宝亲王府药香不断，本宫还以为是你大哥不好呢，结果仔细询问了才得知，这是那贱人求来治疗不孕的药物...”
感觉自己有点方的水斓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药能治疗不育不孕......”要知道在现代，这问题还困扰了不少人、造长不少家庭分崩离析呢，这在现代暂时还没攻克的问题，在古代居然有根治的可能，说真的，水斓表示自己很好奇。
“好像是一剂叫做阿芙蓉的汤药...”纯慧皇后略带迟疑的说道。
水斓......
呵呵，逗我玩呢，尼玛这玩意儿还能治不育不孕，直接做梦还差不多。等等，这玩意儿吃多了可导致出现幻觉，这马瑶的行为失常不会就因为这吧......
尼玛，这到底是怎样一团乱麻。
本来水斓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好插手自家哥哥的家事，但现在...水斋先是中了春~药和丫鬟酒后乱~性，现在又爆出马瑶吞服阿芙蓉以期治疗不育不孕...这乱七八糟的事，让水斓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一件事是巧合，但巧合的事接二连三，说真的，水斓宁愿相信有什么人在背后做手脚。
还是先去看看马瑶的情况吧。
水斓看了一眼纯慧皇后，也没多做解释，直接拉着她往关着马瑶的小院去了。
到了那偏僻的院落，那穿着白衣，行为有些疯?4 桉柴驳穆硌婢透扯酒饭康娜艘谎成⑶啵兄植蛔匀坏牟园住Ｈ缃竦穆硌苁荩莨轻锥〉乃路鹨徽蠓缫材艽档埂６掖耸钡穆硌丫蝗先肆耍腥私矗硌仁堑勺叛劬γＨ坏目戳丝矗缓笊袂樘乇鸺ざ某骞矗抢湃说囊滦洌桓鼍⒌陌螅乙└乙?.....
见此，水斓无比的确信马瑶就是因为吸食过量的阿芙蓉导致的行为失常。只是这药哪来的，为何锦衣卫没有暗卫像自己禀报。
觉得事态严重的水斓让暗卫将这院落的所有人，包括纯慧皇后、包括喝得酩酊大醉的水斋全都都带进了宫里。当然下人们是交由锦衣暗卫审理的，而纯慧皇后和水斋则被水斓安置在了毓庆宫，至于中毒已深的马瑶则交由太医院的太医整治，以期能使她尽快恢复神智。毕竟只有她才清楚，这手中那据说能治疗不育不孕的阿芙蓉是从何处得来的，要知道整个大雍王朝境内可没人种植阿芙蓉，也无人知这阿芙蓉是什么玩意。
日子就在暗中调查，马瑶慢慢的接受治疗中一天天过去，过了宝泰二年四月，全国性的科举按时举行，因着水斓的心神分了大部分在水斋一家子的身上，因此对于科举的事，水斓并没有怎么上心，而是全权交由礼部官员们处理。水斓放权之事做得很有魄力，可惜这大雍朝的官员们再一次辜负了水斓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
第43章 为君为官，利国利民（九）
大雍王朝的科举选士每三年举行一次，共分为三级：乡试，会试，殿试。
这第一级乡试是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师）举行，凡本省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经科考、岁科、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考期亦在八月。各省主考官均由皇帝钦派。中式称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中试之举人原则上即获得了选官的资格。凡中式者均可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这乡试因为在秋季举行，所以又称为秋闱。
会试则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在礼部举行，所以会试又称为礼闱，又称为春闱。参加会试的是举人，取中后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至于殿试则是在皇帝主试的考试，考策问。
通过科举，成为举人、进士，不单可以免除赋税，更可一步登天，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在古代，科举一途，几乎是改变整个人、整个家族的事，因此世上难免有些小人想通过走捷径来不劳而获。
宝泰二年四月，会试开始后不久，一直派锦衣暗卫调查马瑶中阿芙蓉之毒一事的水斓突然接到李卫从江南传来的带有血迹的密报。
密报上说，辛卯科江南乡试，九月发榜，中试者除苏州十三人外，其余多为扬州盐商子弟。其中句容县知县王俞所荐之人吴泌、山阳县知县所荐之程光皆文理不通之人，舆论大哗。
九月下旬末，苏州生员千余人集会玄妙观，推廪生林如海为首，将财神像抬入府学，锁之于明伦堂，并争作诗词对联到处张贴。两江总督吴品将林如海等拘禁，准备按诬告问罪。
手中紧紧捏着这沾有血迹，写有蝇头小篆的绸布，久久不发一言，还在那拼命送来密报、如今站立在殿中的侍卫突然开口，才恍然惊醒了水斓。
“李卿如今还好吧。”
“微臣赶往京师时、那山阳县的知县已经派人围了李大人所住的酒楼，料想李大人是凶多吉少了。”这侍卫咬着牙，恨声的说道。“圣上，你要为主考官张文清张大人报仇啊，张大人连夜写好了密报，本都打算通过李大人之手奏报圣上的，不料事情走漏风声，主考张文清大人全家三十八口人，无一人幸免于难。”
“这些狗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当真是该死。”
水斓让这名受了伤的侍卫下去休息后，马上让吴德全带着人亲自去请掌控五城兵马的贾敬、王子腾二人和明威将军乌格、广威将军乌林前来议事。
吴德全心知事态紧急，很快就将待在指挥司的贾敬、王子腾和待在军营里的乌格两兄弟给请进了宫。四人刚踏进养心殿，便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熄了暗中别苗头的心，恭声请安后问。“不知陛下召见我等所谓何事？”
水斓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密报交给了贾敬。贾敬接过一瞧，顿时脸色大变的将密报其他三人传阅。四人都看完后，面面相觑，随后一同福身在地，同声道。
“叩请圣上下旨意给尔等，将这起子祸国殃民的狗东西押解回京审问。”
水斓蹙眉沉思一会儿，看着乌格、乌林两兄弟道。“明威将军乌格、广威将军乌林听令...”
乌格、乌林两兄弟对视一眼，将眼中暗含的喜意遮掩后，恭声道。“下官听令。”
“你俩各领一队人马直接赶赴句容、山阳，记住如果这两地官员所犯之事属实的话，我特许尔等将其就地格杀。”
“谨遵圣谕。”
乌格、乌林两兄弟兴冲冲的跑回军营、带齐人马连夜赶赴江南建功立业去了。而此时养心殿中，带乌格、乌林两兄弟离开后，水斓又嘱咐道。
“你们二人带队给朕围了考场，将主考官员和所有考卷一并带来。”
王子腾恭声领命，贾敬却略带迟疑的道。“皇上，这事是不是有点打草惊蛇...”
“打什么草惊什么蛇，”水斓连连冷哼道。“这些玩意儿连文理不通之人都可录取，呵，已经够胆大包天了，朕如果做事顾头顾尾，说不定他们都敢帮考生代笔写文章了。”
贾敬沉默不语，正想跟王子腾一同退下，去点齐兵马时，水斓又道。“算了，这种事还是朕亲临去做好点，你们二人就先将考场围了，没有我的允许，连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贾敬、王子腾二人这下真的也退下了，水斓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几名锦衣明卫正准备出宫，临出宫门时，遇到了最近笑容有些回复的水斋。
“哟，二弟这是去哪儿啊！”
水斋依然吊儿郎当的将手臂搭在水斓的肩膀上，笑眯眯的问道。“能不能捎上你大哥我呀！”
水斓斜瞄了一眼最近在毓庆宫住的特别舒心的水斋，想了想他搅~屎棍一样的性格，觉得带上他说不定有特别收获的水斓点头道。
“行啊，不过你不在宫里陪着母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