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俩是迟早的事情,你俩的那些眼神,那些小动作.....所以一开始,我想你和我的心态是一样的,我们是朋友....."
"......"
"安翼?"
"嗯,你说,我听着呢"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突然间鼻子发酸,要是他在那头骂我或者回来打我一顿我都不怕,可是这句话让我不太好受,我吸吸鼻子
"只要你不甩我"
"开玩笑,是你甩的我好吧"
"陈奕"
"嗯?"
"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你说的啊,不过别又给我吃芥末墩啊,成,挂了吧,我也忙着呢"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大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同类。
窗户上呈现着我身后的剪影,我一转头,randy站在我旁边,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
第 22 章
日子甜蜜的过着,S没来找Randy,陈奕也没回来,一切都很平静,我和randy朝九晚五的在一起,24小时的生活也滋润着。
晚上没事拉着Randy去泡三里屯,那里的GAY吧也不错。
以前没认清楚自己的性向时,很少会想进去玩玩的,那个时候GAY吧于我于周围还是有一定的恍惚,就好像你对周围的同性,一起从小到大的打打闹闹,某种时刻某个场景,会刺激会激动,但是很快又把自己否定,认定是纯粹的生理反应,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个时候是会很少想到。
randy没什么意见,随着我一起进了去。
在一巴角的小桌上坐定,有个歌手在飚高音,飚的歇斯底里的,我和randy想大笑又不想那么张扬,我说
"那孙子唱的还没你一半强呢"
randy美滋滋的把头一仰,sunshine啊,我觉得我最近都快成一花痴了,某人一放电,我立马花痴状。
那我也乐意,我乐呵呵的要了几瓶酒,转头接着看。
歌手还在那里抻着脖子自我陶醉中,周围人也五迷三道的跟着摇晃着头,看了看,我还是没觉得怎么好,乱乱轰轰的,我跟randy说我去WC,randy对我点点头,我便起身离开。
敲了几个门,都是锁着的,里面都有人,我无奈的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拢着头发。
有人出来了,我没转身,因为从镜子里看过去,竟然是S,他精神还不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我靠在镜子前面跟S保持反方向的角度,留心不让他看见我,他也没四下张望,很快就走了除去。
我想randy一个人在外面,如果我现在出去的话很可能被S看见,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找过randy,这种时刻我也最好不要跟他碰面。
这么一想,我就跨进了刚才S出来的那个厕所里面。
里面很呛,我印象里S是不吸烟的,这是什么味?看了看四周,马桶里没什么东西,地上也没什么,纸篓......纸篓上面扔着一张锡纸。
我盯着那张锡纸,突然想起以前在迪厅里玩的时候,看见过有人吸毒时候用的那种锡纸。
心脏突突突的跳了几下,好像偷看到别人在做坏事,而我千万不能被发现似的。我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厕所门缓缓的自动关上了。
我的脚步加速的往外冲,刚冲到门口,randy正从外面往里冲。
我俩都停顿一下,谁都没说话,randy一转身就拉着我走出酒吧。
两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大家都有心事。
我知道randy一定看见S了,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刚才看见的俄事情。如果randy知道了,那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想到S是为了他而吸的。那我该怎么办。我们俩很有可能就此分手。
脚步继续向前挪动,仿佛没走一步都决定着我的明天。
Randy在旁边沉默着,我看了看他,他低着头,夜晚的大街上,对面而来的车灯不停的闪在他的身上,他金棕色的头发在暗夜的照射中隐隐发着亮光。我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他。
"刚才看见S了"
"嗯"
"我也看见了"
randy看着我,不说话,我俩站在十字路口上,对面的红灯亮着。
"我看见了S在吸毒"
说完我死死的盯着randy的眼睛,我的指甲都掐到肉里了。
沉默了很久,randy抬头看着我说
"我知道了"z
"嗯,嗯?昂?"我的声音拐了八道弯,我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兴奋。
我是不是忒不厚道了。人类的伪劣性和虚荣性这一刻在我的身体里完全呈现出来。
可是下一刻我就无法兴奋了
randy默默的看着远方,我不知道他的焦点落在哪里,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在夜晚的大街上那么的忧伤
"我劝过他,为了这个东西我们打架,争吵,我甚至让他去戒毒,可是没用,那东西对他而言,比生命重要"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之前在陈奕卫生间听见的争吵,摔砸东西的的声音不是幻觉,
"S说是我背叛了他,他为了我哥,借了高利贷,为了我付出了他全部的家当,为了我放弃了他事业的高峰,可我变心了,因为我曾日夜不停的去你家的楼下,因为我的心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感到空虚,他找到了一种排挤空虚的方法,就是这个东西"
"我开始觉得自己卑鄙,所以我没有埋怨他,因为本来这一切是因我而起的,他替我哥哥还了高利贷,我就想回报他,他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有很多东西我们都不一样,我们的喜好,我们的追求,我们交际的朋友圈,除了他的杂志社我几乎没有多少能够了解他......日复一日,直到我终于发现他跟那些曾经伤我哥的高利贷往来很密切,是他做的手脚,让高利贷帮我哥,又是他让高利贷逼迫我哥,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就这样做。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很可怕"
randy声音很激动,音腔里明显的颤抖着。而我也吓了一跳,我没想到那么斯文的S表面下,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我还是幻想着他能够因为我重新来过,我暗示他,表明那些过去我可以统统忘掉,只要他走正道。他也努力的往好处表现,曾经一度我还以为他为了我可以放弃那些。"
说到这里Randy停顿了下来,我无法说话,这一切都很突然,我看着我面前的这个伤心的男孩,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无论他或者S能否再续,此刻我都想拥住他
"可是有一天,他竟然让我也试试毒品,我拿着他递给我的吸管扔到了他的脸上......"
我一伸手就把Randy拉了过来,在夜幕的大街上狠狠的抱着他,狠狠的吻着他。
对面的指示灯红了绿、绿了红......
第 23 章
公园里,花前月下,情侣一对对。
在这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词展现在我的脑海中的,什么是花前,一堆堆不会说话不会笑的植物,你不看它,它也不会向你张扬着表达。什么是月下,你不抬头,谁知月亮是不是还在明空中悬挂?
可是难得的是家门口的前面就有这个公园,因为不是什么名胜景点,所以外国人很少参观游玩。
元朝时忽必烈颁诏,以燕京为中都,作为陪都。以积水潭为中心建新城,为今日的北京中心城区奠定了基础。元大都城垣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这会子我俩就在这个元时期的遗址公园里散布,饭后,夏风吹动我们的发丝,randy穿着白色的Tee,蓝色的棉布短裤,脚上提拉着人字拖和我正在观赏那些景致。
长长的带状公园中保存和新建了许多反映元代的历史景点,最吸引randy的是大都盛典,大都盛典用大型群雕表现了元大都建都盛典的主题。里面铺满了大大小小可爱的群雕,以忽必烈和元妃的石雕为中心。组雕有文臣武将,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天文学家郭守敬、尼泊尔建筑师及雕塑师阿尼开等。
壮观的石雕展现了元朝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方面的盛况,是北京迄今最大的室外组雕。
我随着randy一起看着这些石像,便于家门口的地理位置,所以不像他那么新鲜。走了几步,后面没了声音,我回头一看,randy在公园里路灯的照应下孩子一样触摸那些組雕,也许我现在真的俗了回去,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说缘分这个东西有多奇妙,不是吗?一东一西,即便是回首了,却不是这个人,但是这一刻,我回首已然是他,像个孩子一样纯真的笑容,sunshine的温暖。Randy是个内敛的人,有想法,不会刻意按别人的安排行事,当然除了S对他做过的那些,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那些小小的猜疑跟忐忑与我而言则是对他对我最真的情感,也许正是这些点滴才能促成一段感情的甜蜜。
我拖着randy的手,我们在斑驳的树影下携手漫步,这感觉真他妈的......,我吸了吸鼻子,手拉着randy也紧了紧,randy乐了,我瞥他一眼,小没良心的,可心里是溢满了幸福。
他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的走着,偶尔看到路边的一只野猫,小家伙也偷偷摸摸的,眼睛溜了我俩一下,噌的就没了影。
Randy很喜欢猫,他甚至想去领一只回来养,今天又看见野猫了,心里可能又痒痒的,我乐,randy咂摸咂摸嘴
"我们养一只猫吧"
"行啊"
"真的?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我不说话了,直接拉着他往家门口走,randy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傻乎乎的跟我走。
快到家门口了,那儿有一处墙壁是灰色的水泥石面,不知道哪个房产商盖房子的时候抹平的一块墙面,上面还留着一块白色的卡板,镶嵌在墙壁里,因为地理位置在门口保安室后面,无人问津,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我对randy说,你等着,然后我就跑回家去,抓了几只广告笔就出来了。急急忙忙跑到楼下,randy还跟那儿傻了吧唧的站着,我呼哧呼哧的奔了过去。
风轻轻的吹,我的发丝轻轻的飞扬,我拿着笔在那个白色的墙壁上开始涂鸦。
一只黄色的卡通猫,randy哈哈哈的笑了,伸手拿过我的笔,也画了起来。
我看着randy,"大功告成"我乐滋滋的看着墙壁上的两只小猫。
俩猫脸红的,手里捧着花盆,上还有一个LOVE的英文。
我看着randy,在这个墙壁面前揽过他,鼻尖之间只有1厘米的距离,无声,四周只有夏天的树叶在风中轻轻的摆荡。
陈奕在电话里如常的问候我和randy,我问他几时回来,他说他暂时不回来,总公司会调换负责人,总部要他在美国开发新市场,因为需要跟法国合作,介于他的变通性以及能力,所以目前不会再回到中国。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那时候电话里为何会突然问到randy,大概也是提前得到了些暗示,他是生意人,利与弊自会分晓,这样一想通,我到觉得自己不太愧疚陈奕了。
挂了电话,我就告诉了randy这个消息,randy大呼一口气。
"连上帝都帮我,我真是找到了块宝"我照着他的屁股踢过去。
只是我有一点担心,S难道对randy就这样死心了?花了那么多心思,说放就放?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不是毛头小伙子。
该来的总会来的。
公司例行的月度聚会,这次介于新来的总经理,大家改去全聚德吃。个个在酒足饭饱之后三五寒暄着离去。我和randy招了辆出租往家奔去了。
上一次我们还相隔两边的规规矩矩吃饭,这次我们俩都喝高了,一路上randy嘻嘻哈哈,兴奋不已。
出租车穿过去的那条胡同一盏灯都没有,旁边紧邻着元大都公园,打从它建成后,灯只开过一次,就是那会子某某市长来剪彩的时候开过,后来就再也没看过。
胡同只有车灯照着,司机也不敢开快,旁边是公园,冷不丁的说不定窜出点什么似的,8月末9月初的北京燥热的不行,晚上空气都是粘的。
晃晃悠悠,车好容易开到了家门口,我拖着randy从车里出来,randy搂着我咯咯呵呵的傻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依了歪斜的往家门口走。
出了电梯口,我老觉得脖子后面有什么,刚一回头,眼睛就黑了。
第 24 章
头好痛,有什么东西在脑壳里钻,这他妈的哪里是宿醉的感觉,简直就是被人开了瓢,我都不敢晃晃头,眯着眼睛慢慢睁开,头顶墙壁挂着灰色的蜘蛛网,墙面被蹭的东一道西一条,水泥地有一些的阴凉,屋子里唯一的大门严丝合缝的关着,空气里沉闷,无人无声。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可是我能看见我的手是被捆着的,人就躺在地上。我第一个想到的是randy,往旁边看了看,只有一把三条腿的椅子倒在一边。
屋子很像破弃的工厂,妈的,跟电影一样,我想我能猜出来是谁给我敲晕了,然后扔到这里。
靠着墙,我努力往上撑了撑手臂,两只手都被反捆着,头还一阵阵的疼,基本上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外面还是黑着天,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心里开始盘算,这破屋子八成是废弃的,看格局像老式的工厂,所有的窗户都在墙壁的上方,几乎挨着房顶了,S把我扔到这里,连嘴巴都没堵上,说明不怕我嚷嚷,这么说也就是一空房子,周围连人影都不会有了,所以他才这么放心大胆的把我扔在这里。
Randy这会儿干嘛呢?他也被S弄走了吧?我心里一阵阵的紧,嘴巴干干的。我血开始膨胀,我不能在这里等,如果没人来,那我总不能死在这里。我跟randy才刚刚开始,我们俩好不容易迈过了各自心里的那道坎儿,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缩在墙角,闭上眼睛养神,手上还是没劲,挣了挣,绳子捆的倒是结实。我四下又看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是铁的或者钢的,除了那个紧闭的大门,大门已经生了锈,合的很严实,在墙壁的中间安置,门边凸出墙壁,四边毛毛糙糙的,有些地方似乎还缺了口,滋滋拉拉。
有点希望了,我倚着墙站起来,幸亏脚没被人捆住,走到大门的旁边,用力的在门边上蹭。
我不知道要这样蹭多久才能把捆在手上的绳子割断,每次我都累的不行的时候,就会想起randy在我旁边笑的样子,两颗虎牙,嘴角翘翘的,randy说
"安,我喜欢和你跳舞"
"安,你看这个LOGO上面用红色如何"
"安,永和大王的粥,我刚才买来的"
"安,你包的饺子真好吃"
"安,我从来没在海边放过烟花"
"安,你带我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吧,就我们两个人"
"安,不许你这样拍我的脑袋,要拍去拍小乌龟"
"安,我喜欢你画的那只猫,将来我们也养只黄色的"
.......
我的手很疼,脑袋也疼,可是继续磨着手腕上的绳子,这根绳子一定能够被我割开。
手被绳子来回拉扯,皮已经磨破了,能感觉到绳子粗糙的蹭在破皮的肉上面,我想绳子也肯定快磨开了,
就这样边磨边想,边想边磨,实在太累我就倒在门边睡一会,醒了後再继续蹭。
在第二个白天到来的时候,终于我的两只手能分开了。皮早就掉了,绳子上挂着褐色的血渍。手腕处有新的伤痕,也有凝固了的血块。
我站起来稍微活动了活动,不知道还要困在这里多久,我需要保存体力。四下看了看,只有那个三条腿的椅子在地上,走过去,我把椅子抡起来往墙上摔去,椅子哗啦又脱落了两条腿,木头已经朽了,我把断了的木头按在墙上使劲一顶,里面的钉子就从木头里顶出来了。
手里攥着这个钉子,我把烂了的木头踢到一边,门口的绳子也扔到木头下面。我不知道我这样做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目前我不希望破坏这个屋子里原有的状态。喊了喊,果然周围没有动静,天气燥热的不行,屋子里连只苍蝇都没有。
我反手靠在墙边休息,折腾了这么久,我现在反倒沉下气来,我确信S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