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我只能爱你————堕落天使刹那
堕落天使刹那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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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你给我出来!"汪洋早已经抓狂了。
汪洋没有再说话,收了线推开刚刚被自己关上的门,汪洋对里面几个男人大喝一声:"都给我停下!"几个人纷纷整了整衣冠,从绑着秦天的床上退下。
秦天已经被冷汗湿了全身,身体的余痛让他微微有些颤抖。他没有再出声,紧咬的嘴唇殷出红色,双眼瞪着才出去又进来的汪海。
"把他放了。"汪海看都没看秦天,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38

汪洋挂了电话随便拽了个椅子坐下来等。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汪洋的茶续了好几次水了,他才看见门口汪海的车缓缓停下。
汪海刚刚走进大堂就迎面被汪洋揪住了衣领,"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汪海做了个无辜的微笑,"什么?"
明知故问。
汪洋将自己的二哥重重压到玻璃墙上,"跟我一起的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汪海听后,先叹了口气,自己轻轻打掉汪洋的手,"跟你一起?"他整了整衣领,"那你还来问我?"
汪洋被问得一时语塞,愣了一会才恢复了开始的强势:"我问你就答,别那么多问题!"
王海一笑,就近坐下,"我不知道。"
汪洋被自己哥哥的口吻和眼神搞得几乎崩溃,心里还要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克制、克制,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权衡了片刻,汪洋欲转身离去--既然没有线索,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想想,说不定秦天自己已经回家了。
汪洋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汪海轻轻招了个手,几个人立即将他围了起来。
身后传来汪海沉稳犀利的声音:"汪洋,跟我回家。"
汪洋一听,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转身毫不退让地望着汪海,静了会才说:"回家?"他嘴角抽了抽,想笑没笑出来,"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汪海听得一阵心痛,站起来,挣扎了半天才说:"秦天,爸......,他想见你。"
汪洋见汪海都这么说了,他也就软了下来,"......爸说的?"
汪海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点头。
汪洋不再拒绝,毕竟已经有3年没有见到父亲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有着牵挂,他恢复了狼一样的英气,"我要先回趟家。"
汪海挥挥手,笑得灿烂:"爸那就是你家。"

记氏粥棚在腊月三十下午3点半关上了大门,汪海一直等到鞭炮响过了才缓缓走向自己的车,里面,汪洋早已经坐的屁股都开始疼了。
"回家"。汪海低声说过,握住一旁汪洋的一只手,闭上眼睛。
汪洋见他的动作,不妥协的说:"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汪海默许。
秦天在房间恢复了安静很久才整理好思绪,疼痛仍旧隐隐传来,秦天毫不顾及,抱膝窝坐在床边,将头埋到膝盖里。
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秦天对自己笑笑,即使现在过的再好、再正常,也无法抹杀曾经发生的一切,更不能消除曾经的那些记忆......

义务教育之后,再也没有人会为秦天的求学说半个字,秦天本就被扭曲的心灵很清晰的明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要继续下去,只有靠自己。他太过渺小,承载的太多,靠出卖自己的身体,秦天才能够活到今天。
从开始的屈辱和厌恶自己,到后来的挑逗与逢场作戏,再到最后的坦然和习以为常,秦天经历了一个正常男孩根本无法想象的历程。
秦天麻木了自己,甚至走出了那个扭曲的家之后,秦天在新的环境和校园里都没有感到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他甚至觉得自己活的比其他人更独立些,交的学费都是靠自己赚来的,秦天对这点甚至有些骄傲--暂且不考虑用什么方法。

一切都因为遇到了那个男子。
长发的男子,一袭黑衣,笑容胜过阳光。
他给了秦天阳光,生命的希望--不知道为什么,但生命中出现了他,秦天开始觉得一切都变得有了意义。
因为那是光,秦天才没有说出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本能的认为如果那人知道了,会觉得自己很脏而远离。
秦天无法舍弃这得来不易的光。

刚才的几分钟彻底惊醒了沉浸在梦幻般美妙感觉中的秦天,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抛掉过去的包袱,走进新的生活,开始真正的人生。可是,自己全错了;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汪海的话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和过去的伤痛,再怎么隐藏与掩饰,自己还是那个别人眼中的下贱孩子,天生的恶魔诱惑。
学长......
秦天将头埋得更深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既然被人揭穿了,他没有勇气再面对自己的学长,秦天抖擞一下精神,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奔跑着回到汪洋的住处,确认了汪洋不在家,秦天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书包。转身收拾自己的画板,秦天习惯性的将所有散乱的纸张都收拾起来,最后一张,是秦天再熟悉不过的构图--角落里桌子旁一个啜着蓝带的男子,神情黯然面容忧郁,但是从一侧射进的两道光却让人觉得无限温暖。秦天一眼便看到当初那道扎眼的划痕已经被很巧妙的处理过了,做这些的除了汪洋别无他人。
秦天有些感动,抬手蹭了蹭鼻尖把画小心翼翼地收好,背起书包,拎了画夹,头也不回关上了大门。默默地,秦天将房门的钥匙在手中往紧攥了攥,藏在了门侧。
站了一会,转身欲下楼,却忽然听到从屋子里传出的熟悉声音。
怎么办?接?不接?秦天沉默了良久,慌忙触电般取出钥匙,插门锁眼插了四次才插进去,转动,拉开;换钥匙开内门,试了2次才插进锁眼,转动,推开;扔下书包画夹,秦天冲进里屋,抖乱了被子枕头手机才掉到地上,赶忙跪下接听,按下接听键的一刻,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秦天的喘息,节奏地响在空荡的房间。
挂断了。
秦天瘫坐在地上。

嘟--,嘟--的声音响到最后,变成了一个温柔女声回答秦天:"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没有应答。"
汪洋心口紧了一下,合上手机,同样闭起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终不能平静,摸出手机,按了重拨。

秦天还在失神,声音再次想起。
没有犹豫,"学长!!"急促而略微稚嫩的声音。
汪洋的心重重沉下,接了电话至少表明他至少回过家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打算说的话,电话两端都安静的出奇,汪洋嘴唇动了半天才张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天被着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刚点头,电话已经断了。秦天赶忙回拨过去--他还有很多话要跟汪洋说,或者说,秦天还想多听听汪洋的声音。
号码拨出去,换来的只是"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重复,秦天眼睛无光,电话"嘎啦"一声落在地上。

汪洋两只眼睛瞪成圆的对向自己的哥哥,只见汪海一笑,"就快到了。"说完,汪海将秦天的手机收放进侧门。汪洋眼看着汪海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勇气说一个"不"字。气也没用,知道秦天没事已经让他的心放下许多,汪洋放宽心,仿佛汪海不存在,脑袋往后一倒开始睡觉,任凭车开到任何地方......

39

事情的发生
往往没有预兆
如果你越准备
厄运降临的时候
你将遭受千百倍的痛苦

汪洋根本不知道汪海要拿他怎么样,他根本就想不出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不利。但是,事实终是事实,当汪洋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诺大的别墅,当下就只有汪氏二公子跟三少爷外带一个司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冷。
"汪海,爸爸呢?"汪洋发觉这里太安静了。
"进去就知道了"。汪海面无表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
汪洋一下扑到沙发上,有些无赖地说:"爸呢?"他早就注意到了,进来的时候就是一条单车道的便道,刚才停车也没看到有其他的车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更别说他的父亲了。让汪洋后悔的是:刚才真的睡着了,现在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心理暗叫:不好,汪洋嘴上还是不停的询问自己父亲。
汪海进门起就站在门厅的地方没进来,看到汪洋的举动,他表情微妙的变化一下,立即退了出去。
"咔嚓"一声,大门关上,紧接着,汪洋听到了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奔到门口,用力转把手却发现自己被反锁在屋子里了。
该死!上当了!!
汪洋狠狠地踹一下门,瘫在地上......

10天了。
秦天这几天几乎没有进食,没白天没黑夜的画画,每一张都只有一个人--汪洋。
为什么这么做?秦天自己也说不上来,他也没有合理的解释,只是手本能的在动。手机就在手旁,手画累了,秦天就按两下手机,紧接着听到那个他已经听了无数遍的声音: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已关机。
冰箱里准备过年时两个人奢侈的食物还在冻着,别人家的灯笼有的已经卸了;家家门上红红的对子刺激着秦天,让秦天不敢出门,说好两个人一起三十晚上贴对联的,却......。秦天在家里窝了这些天,又变得面黄肌瘦。扔下画板铅笔,一张刚刚勾勒出结构的素描滑落地上,秦天就赤脚踩上去,走进卫生间。
已经换过的镜子,与上一面照出同一张俊美却失神的脸庞。拧开水龙头,哗啦的流水冲刷着秦天的身体,每一道伤口还是如往常一样开始鸣叫,所有的痛楚都被淡去,秦天迷失在水流造成的短暂幻境中......

汪洋一边啜着蓝带,一边看NBA的比赛。
今天汪海又是一大早来的,带了一大堆文件要他签字。汪洋不是笨蛋,即使汪海再怎么封锁消息,再怎么瞒着他,汪洋还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汪氏集团最近出大事了。
一叠文件重重甩到汪洋怀里,汪洋也不生气,将遥控器一扔,蓝带一放,摆出一副无辜表情看向他的哥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乱七八糟的文件,你自己签就好啦!"
汪海气地就差扇自己一巴掌了,在汪洋对面坐下:"让你签你就签,别那么多废话!!"
汪洋把头一扭,"我不!"
汪海看汪洋强硬起来了,自己深知对汪洋不能用硬的,就和气地说:"都是你必须过目的东西,我不能代笔的。"
汪洋见汪海也算客气,就没好气地问:"爸爸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目光之中写满的不容逃避,追着汪海的眼神,毫不退缩的同时竟咄咄逼人。
汪海知道纸包不住火,没有办法,还是说了:"爷爷去世了。"
汪洋原本以为是集团里出了什么乱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一到这种时候他们几个小的就被圈起来,怕受到绑架、袭击什么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汪海话音没多汪洋就蹦了起来,揪着汪海的衣领就把自己的二哥给拎了起来,"你说什么?"
汪海没有退缩,对着双眼布满血丝的汪洋,一个字一顿,十分平静的说:"爷爷死了。"
汪洋松开汪海,再也没有欢呼大屏幕里达拉斯小牛的精彩进球,把文件"哗啦"一声全部推到地上,旁若无人走到位于别墅二层自己的房间里。
"砰"地关上房门,汪洋倚住门,闭上眼睛,滑坐在地上。

第040章

刚刚记事的年岁。
一只大手拉着我,带我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间大房子,太远了我看不清,但是一个声音说,"这是你爷爷。"
"爷爷"。我叫道。
那个面容严肃的人并没有像妈妈一样像我微笑,也没有像刚刚认识的爸爸那样摸摸我的头,而是一挥手,说了一句话:"不要让我再看见他。"
"爸--",刚刚用妈妈换来的爸爸喊出声来。可是那个爷爷背过身,连看都没看我。
我害怕,于是我开始哭。
那个大手把我放到走廊的座椅上,他对下来,一张与妈妈同样漂亮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停止哭泣,努力喊出自己刚刚学会的词汇:"爸爸。"
那只手,再次放在我头上,温暖传来,声音响起:"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汪洋!"说完,那只手拭去我脸上还挂着的豆豆。

从那天起,我没了妈妈,多了爸爸,一起多的,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从那天起,除了我家人,所有见到我的人都对我弯腰,并唤我作"三少爷"。我不明白,于是我问爸爸,"他们都不叫我的名字,我不是有名字了么?爸爸。"
爸爸对我很温柔的笑笑,说:"你的名字太沉重,他们不配叫。"
我不懂。
但是我渐渐学会捉弄他们,因为我知道,我做什么,他们都不能说我,不能骂我,不能打我。我的家很大,我到处跑,到处疯,只有一个地方,是我的禁地--走廊以后的房子,除了第一天住到这里的那次,我再没有去过。
我害怕。千真万确。
因为那个爷爷会在走廊那边看我在花园里跑,我跟狗一起疯跑,忽然摔倒了,他就会从影子里走出来,阳光下的绿草地上就会多一个黑衣的老者;他会向我蹒跚,走到很近距离的时候,我爬起来正好看到他,他就忽然背过身去,再蹒跚回走廊的影子里。他走了,我就放心起来,继续和我的小狗滚早草地里,直到有人过来告诉我爸爸回来了。
那时候爸爸天天都会回家,跟我讲一天发生的事情。我不能跟哥哥姐姐一起吃饭,我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但我自得其所,自己玩得开心;我也不能跟哥哥姐姐坐一个车去上学,我只能用走的;哥哥姐姐也不跟我说话,有人告诉我是爷爷吩咐的。有的时候爸爸跟我一起吃晚饭,就问我一天都做了什么,他还会看我的作业,那种时候我会很开心,但是连爸爸都不怎么跟我一起吃饭了,再后来,爸爸就老是不在家。
有一次,我很努力,考试得了第一,因为我想让爸爸开心,后来爸爸真的笑的很开心,我就问:"爸爸,我想妈妈。"
爸爸顿时就不笑了,用我不懂的表情看着我:"汪洋,你来到这里,就不再有妈妈。"
我哭了,很伤心。爸爸没有理我,
走了。我后来把考试题撕了粉碎。

12岁。
我跟我狗在草地上玩,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过来,拎起我就把我带到我全世界最不愿意去的地方--走廊后面的房子。
那里面,理论上我的爷爷坐在一张很大的椅子上。
他示意我过去,我照办了,坐到他身边。坐下了,才发现正对面站着爸爸。
我只听过一次他的声音,再次听到的时候我很想去厕所。他指着一张照片,问我:"愿意认她做妈妈么?"
我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没有我妈妈漂亮。我以为她是我的新妈妈,我高兴地点头,却看到爸爸有些失望的望着我。
爷爷却笑起来,搂住我,然后亲了我的额头--我当时只想躲,可他硬搂住我,让我呼吸都困难了。然后,他放开我,对我说,笑着:"叫爷爷。"
我就叫:"爷爷。"
他笑得更厉害了,手里变出来一个红色的包,说:"洋洋,给你的!再叫声爷爷。"
我就再叫:"爷爷!"
然后,他把那红包塞到我手里,叫我继续去玩。

那以后,我每天必须跟爷爷、爸爸--如果他在家、姐姐、哥哥一起吃饭;每天会跟姐姐哥哥一起乘车上学;姐姐开始送给我东西,哥哥开始跟我说话;就连那个曾经的禁地,也成了我蹂躏的战场。
那以后爷爷只会对这被我涂鸦的文件一笑了之,而爸爸却越来越不愿意跟我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新妈妈从来没有出现过,于是我跑去问爸爸,爸爸就扇了我一个巴掌,我脸肿了3天才好。我不愿意去上学,爸爸就过来跟我说:"你姓了汪,就不能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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