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好疼啊!全身的骨头都在唱歌了。你还勒我,真的要喘不上气了。
我苍白着脸努力瞪大眼睛想向周围的白大褂们求救,可是映入眼帘的怎么又是一张张看上帝的脸!jesus!这位大哥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勒我啊!
"可以请你放开我么......这样我觉得很痛。"
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我恳求道。
抱着我的大哥终于有了反映,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才放开手臂,他一把扶正我的身体,脸色青白满面泪痕的望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全身像爬满了毛毛虫的般不自在。
"请问,你是谁?"
我提心吊胆的问。心里生怕下一秒就被他扇个满眼金星。
顿时我好像听见了有人抽凉气的声音,也好像听见了某人心瓶破碎的声音。而此刻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心脏擂鼓的声音。倘若我真的欠了他十万八万,他一定会气的当场掀床吧。倘若我真的拐了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他一定会一把就上来把我掐死吧。不过他刚才好像是抱着我哭的啊,如果我真的欠了他很多钱他抱着我哭什么?如果我真的拐了他老婆让他丢了面子他还会抱着我哭?莫非......其实!--是他欠了我十万八万,是他拐走了我的老婆让我戴了绿帽?!!!=[]=......可那边的小卷毛为什么喊我mummy?!......乱了!乱了!一头雾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依夏......"
男人面如死灰的望着我,那凄凉的眼神突然间像跟刺一样狠狠插进我柔软的心脏里,痛得我呼吸困难。他欠我钱拐我老婆我为什么还要心痛呢?!对了......这不是心痛,一定是......胸闷......
"依夏!"
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门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女子。乌黑的卷发,两颗明珠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突然间我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觉得很害怕......我害怕这个女人......不知道小时候谁给我讲的故事里说虎姑婆会吃小孩子,连皮带骨的吞下去,一点渣子都不剩......
眼看她朝我走过来,一紧张,我晃了几下两眼一摸黑就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大脑硬盘被狠狠格式化了一把,眼前的环境很陌生,眼前的人也很陌生,最最可怕的是还有一只可爱的小卷毛整天腻在我跟前搂着我喊我mummy!==b
小卷毛粉嘟嘟的小脸盘好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轻轻一掐手感良好,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清澈的像一面镜子,她的瞳孔颜色比较浅,日光充足的时候只要对着她的眼睛仔细看就能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影子,这是我揪着她的小脸把玩的时候发现到的一点小乐趣。
"mummy~~"小卷毛对着我经常会发出这种酥到骨头缝里的声音,香喷喷软呼呼的身躯像一只波斯猫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虽然......我不控罗丽==b但是那么可爱的孩子主动贴上来,是个男人都不忍心拒之门外的,对吧。何况她总是喊我"mummy"......
"小卷毛,我不是你的mummy,我是男的,男人不能当mummy。"
我一本正经的纠正她的口误。
"mummy,我不叫小卷毛,玛丽安有自己的名字。"
小卷毛搂着我的脖子督起红艳艳的小嘴巴。
"如果我是你的mummy,那么你的daddy又是谁?"
我想从她口里套点线索出来,至今都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daddy就是daddy咯。"
小卷毛天真的眨眨眼。
"......==+"
让你装天真烂漫~~我揪住她的脸蛋往两边轻轻一扯。
"告诉我你的daddy是谁?!是哪个无良的家伙在我肚子下了种生出你这个小卷毛的?!"
"呜呜~mummy胡四嵌过tatty了嘛......?"
小卷毛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攀住我的手,咧着嘴挣扎起来。
"我见过他?!when and where?我怎么不知道?!"
我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解放了小卷毛的嘴巴。
小卷毛揉揉脸蛋,一脸委屈的模样。
"mummy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daddy啦。Daddy看见mummy醒过来好感动好感动。抱着mummy哭得好伤心的啊。"
啊......啊!是他?!
"你骗人!"我激动的朝她喊。
"玛丽安是小淑女,小淑女不会撒谎的。"
小卷毛焦急的辩驳起来。
"他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你daddy!女儿不都是像爸爸的嘛?......难道说你是你daddy和其他女人生得孩子,我只是你的现成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的胸口就闷闷的难受。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一想到那个男人与其他女人比肩而立抱着小卷毛的幸福画面我就郁闷的想掀床。
But wait a minute!我该弄清楚的好像不该是这种问题吧,我该纳闷的是我为什么要当她的现成mummy才对吧!!!=[]=
"玛丽安长得不像daddy是因为,玛丽安是daddy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孩子。玛丽安不是daddy和mummy的亲生宝宝。Mummy是不是不喜欢玛丽安?mummy是不是更喜欢和daddy生宝宝?......"
说着说着,小卷毛的眼眶里开始涨起潮水,沮丧的垂下小肩膀,一下一下的抖动起来。
"不是不是!小卷毛很可爱。Mummy喜欢小卷毛。"
一听见孤儿院三个字胸口就隐隐作痛。一股怜惜的情绪油然而生。我一把搂过小卷毛轻轻安抚起来。
"mummy想要和daddy生自己的小宝宝么?"
小卷毛不安的抖动着湿润的睫毛。
"mummy只要小卷毛一个。"
"真的?"
"绝对是真的!"
我摸着胸口打包票状。
"为什么mummy不想生一个自己的宝宝?"
这孩子哪来那么多问题啊。==
"因为mummy怕痛呗。"我随口胡诌。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这个原因......男人根本就不能生小孩吧......==
刚想再揪起小卷毛回到先前的问题却发现小家伙已经窝在我的胸口睡着了。
小猪仔一头,好沉啊。虽然被她压得不太舒服,不过看在小卷毛那么可爱的份上就让她压吧。
"玛丽安最喜欢mummy......"
小卷毛呷呷嘴往我怀里缩了缩。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头发和脸蛋上洒落一片柔和的金黄。拥抱着怀里的这份温暖,突然间我也不觉得有多感伤多迷惘了。或许我对小孩子比较没辙吧。
当那个男人再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真的是昨天的那个他?差距会不会太大了!
如果说昨天的他是一个落魄的赌徒,那么今天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乌黑的头发用发胶向后梳起,额骨明亮,剑眉入鬓,修长的双眸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底,挺拔的鼻梁,凌厉的唇线,这样的一张脸不去拍戏真是浪费!即便当牛郎也可以赚的盆满铂满!加之那套价值不斐做功精美的范思哲西服,我敢断定他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商场大亨。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能闻到钱的香味,而且还是外币......==b
我呆呆的望着他走到床边,伸出一双猿臂轻轻一捞便将小卷毛抱了起来,我这才有能力大口大口的换气。刚才的确被这头小猪给压坏了。
小卷毛嗅到熟悉的香水味伸出小胳膊就往男人的脖子上搂去。粉嫩的脸蛋蹭了蹭那张俊朗的容颜,含糊的呢喃着"daddy"。
男人轻轻的吻了一下小卷毛的头顶,温柔的笑意浮上唇角。
莫名其妙的,我的胸口激烈的躁动起来。不安分的心脏像上了发条一样砰砰直跳。人帅果然也是一种罪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好像......被他的笑容给电倒了。
镇定!镇定!他再帅再好看那也是一个雄性生物。我怎么可以对着雄性生物发情?!低下头我死死的揪住被褥脑子里一片混战。
"依夏,哪里不舒服么?"
突然间传入耳鼓的嗓音美妙的像大提琴上奏出的旋律。抬起头那张闪闪发光的俊颜已经近在咫尺,漆黑的眼睛笔直的望着我,他的嘴唇真......性感......看着看着竟然有一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我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一定是!一定是!光天化日居然被一个男人给诱惑了!!!
脸颊的温度飞速飙升,我闪躲着他的视线,慢慢的缩回被子里。
"依夏,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担忧的望着我,突然就一手掌心罩上了我的额头。
"怎么会这么烫?!你发烧了?!"
眼看他焦急的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我连忙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口。
"我没事......没有发烧......"
"真的?"他依然有点不放心。"不行,我还是让meranda过来给你做一下检查。"
幸亏我眼疾手快才拽住了他的衣摆阻止了他的行动。
"别去。我真的没事。我想......我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行不行?"
我以为他会过来扶我,没想到他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捞进了怀里。看看自己裸露在病号服外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我猜测如果不小心栽一跟头铁定就摔成四分五裂。他的怀抱很温暖,还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淡淡的古龙水飘过鼻翼,有点诱惑有点暧昧。远远看着他的时候已经觉得他很挺拔很修长,没想到缩在他怀里的时候才惊觉到他的海拔是如此雄伟,看看屁股下方悬空的距离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胳膊就自来熟的搂到人家的脖子上去了。==///
午后的花园里气温宜人,绒毯似的草坪绿油油的像一幅画。
穿着病号服的孩子在草皮上嬉戏玩耍,拄着拐杖的老病号坐在藤架下赏花。
我坐在他怀里像个大号的芭比娃娃被他紧紧的搂着。感觉有点怪。
微风吹过头顶,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心跳。我们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开口。可我就是感觉的到他有满腹的话想说,其实我也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
"那个......小卷毛,呃,我是说玛丽安真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女儿?"
他点点头。
"呃......她真的是你领养的不是你和其他女人生的?"
我就是很想确认这个答案。==
他没答话,静静的看着我,看的我心慌意乱,难道玛丽安不是他领养的是他和某个女人的私生女?!为了体面才对外谎称是领养的养女?!见他不回答我的心就一直一直往下沉。脸色也开始往下沉。
"你很介意这个问题?"他反问。
"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
我有点赌气的扭过头看风景。
"她是我领养的女儿。"
我倏地转过头,捕捉到他嘴边一闪而逝的笑容,突然间觉得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而我是一只他嘴边的兔子。
"哦。"
我嘟囔。
然后,继续扭头看风景。
"那个......为什么小卷毛要喊我mummy喊你daddy......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又是一阵沉默,但这一次眼神有些迷离有些......忧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如此难以界定?看起来不是我抢了他老婆就是他抢了我老婆......>_<不得不承认失忆后的我想象力已经贫瘠到如斯地步。Orz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恋人,你会怎么想?"
良久他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瞪起眼睛看着他,一脸不敢置信。
"我们都是同性恋?!!!"
他怔愣了一下,笑得有点苦涩。
"不是。"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说我们是恋人关系,但又说我们并不是同性恋......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我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思路,只能傻傻的望着他。
"我爱的是一个叫骆依夏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性别,什么身份,和我是什么关系,我爱他,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感伤。
"你说的这个骆依夏是指我吗?"
他伸出手轻轻的碰触着我的脸颊,然后又轻轻的收回手。刹那间我有点留恋那种温凉的触感。
"叫我的名字。"
"啊?"我一下子没反映过来。
"依夏,叫我的名字。"
他热切的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努力的想喊他的名字,可是突然间发现原来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名字,小卷毛叫他daddy。我用力的想,努力的想,大脑空空一片,心里像一只猫竖起爪子狠狠的抓挠着。我想叫他的名字......可是想不起来,我失忆了,所以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越来越黯淡,越来越失落,我不想看他难过,但是越着急越混乱。最后,我抱住头哭了。
我想不来......什么记忆也没有......这个男人说我们是恋人,可是我却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脑海里空空荡荡的,连一点渣子都没剩下。究竟是谁对我进行了格式化?为什么连一星半点的过往都不给我留下?
后来他紧紧的抱着我,沙哑的说,他很庆幸我忘记了过去,但是他很悲伤我连同他的部分也一并忘记。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直到最后我也没敢问他,如果你爱的人已经不再记得你,你还会不会爱他?
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他叫白敬修。还有......我和他是恋人关系。小卷毛是我们之间的"爱情结晶"......
听说白敬修在一间很大的公司里上班,我猜他的职位一定相当的高,少说也是什么总监之类的干活。要不然哪里养的起那一天换一套还不带重复的范思哲?==
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状况十分良好,再过不久就可以开始复健。我是做梦都盼着能够早日下地走路。一整天都要躺在床上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除了稍稍能坐起来或者翻个身以外我几乎与一个废人无异。白敬修不喜欢让其他人碰我,请的护理人员也只是替我端茶送水递遥控器,出去晒太阳或者盥洗之类的事情他从来不肯假手他人。每日,我就像一只没有分量的公仔,被他抱进抱出,捧到东又捧到西。
我最奇怪的是他几乎都不用上班,整天泡在病房里看着我。膝盖上架着一台laptop,手边的行动电话嘟嘟的响个不停。业务相当繁忙。
"其实你可以回公司上班的。"
他十指如飞的敲击着键盘,闻言,顿时抬起头,停下了动作。
"我一个人没有关系。你的工作更重要吧。"我说。
他合上电脑翻盖,将loptop搁在一边自己坐到了床沿上。每次他一近距离靠近我的胸口就开始小鹿乱撞。他的手掌轻轻覆上我的,说道,"比起工作,你才是最重要最珍贵的。"
砰一下子我的脸爆破了。突然间觉得自己非常之没出息......Orz
我喜欢看他的手,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掌心非常温暖,相比之下我的手就显得太过女气。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肤色,虽然也是纤细的手指,但是被他轻轻一握,我的手就完完全全的被他包在了掌心里。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异那么大。心里有那么点沮丧和不甘心。
他的力气很大,抱我的时候就像抱一只轻飘飘的公仔,他的胸膛又宽阔又温暖,心跳声也非常有节奏感。每回他抱着我到处走的时候我就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身体紧紧的依偎着他。其实做一只抱抱熊的感觉也不算太坏啊。=v=
"咯喳咯喳"小卷毛在我跟前津津有味的嚼着甜甜圈。
我舔舔嘴唇,非常饥渴的望着她手提袋里剩余的那一只。
"我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