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游戏----疏楼流月[上]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关灯
护眼

白玉堂挑起唇角,笑道:"请相信我,我的赞美是真心的。"他拿起旁边的外套穿好,又道:"我现在要去接人,你呢?"
"我还有两圈。"
"奥丽薇亚,你的坚持和军人不分上下。"
"保持好身材是女性的本能。"奥丽薇亚倾身,宽松的运动服也无法掩盖的,高挑丰满的身体靠近,早安的浅吻落在白玉堂的脸颊上。她笑道:"白,你如果有了啤酒肚,我可就不爱你啰。"
"啤酒肚这种东西距离我起码还有二十年,而且为了你的爱,我一定会努力保持好身材。"白玉堂愉快地回应。拥有一部分拉丁血统的奥丽薇亚,无疑充满着女性的妩媚风情,除了外表,身为心理医生的她也有着非常程度的内在修养。也是白玉堂目前为止最为满意,维持时间最长的女性友人。
与她告别后,白玉堂驾驶吉普车离开驻地。阿玛斯塔夏是亚热带夏干气候,也称地中海式气候。夏季炎热少雨,气候干燥,冬季受西风影响,温和湿润,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车轮下是开垦出来的深褐色土地,两边是常绿硬叶林带,大约十分钟后,森林渐渐稀少,逐渐变成以常绿灌丛林为主的草原。
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七点三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从驻地到机场刚好需要三十分钟--他不假思索的踩下油门,迎面而来的劲风绕过打开的窗户侵入,刮在脸上有些生疼--尽管这样,他也没有打算关上高强度的挡风玻璃,反而眯起眼享受。
二十五分钟后,吉普车停在阿玛斯塔夏唯一一座飞机场门口。白玉堂懒洋洋趴在窗口,一边享用买来的早餐,一边等待要接的人。
肉松面包上的辣椒粉被风吹动,让他打了一个喷嚏,结果鼻子沾到沙拉酱,正想要找刚才买的纸巾时,就听见一声低笑,然后从斜里递过来一张纸巾。
他看见来人手腕上方挽起的蓝色袖口,虎口处一层薄茧。拇指和食指间捻着的白色物件,距离自己的鼻尖大约两指节。
或许是因为靠的近,或许是因为自己身处逆风,白玉堂嗅到一种清爽纯粹的味道,就是那种衣服被太阳暴晒后的干燥清爽。那是他很喜欢的,干净的味道。
"......展昭?!"
对他惊讶的表情感到有趣,展昭不自觉加深嘴角的微笑,"拿着。"
白玉堂接过纸巾擦拭鼻尖,快速收拾起惊讶,道:"怎么会是你?"他们才分开多久?三天而已,平均下来一天一次巧遇,这几率也太高了吧。
"为什么不会是我?"
阿玛斯塔夏八点多钟的太阳已经有了热度,白玉堂发现他额头有一些汗滴,打开旁边的车门,道:"先上车。"等他上了车,又发现对方没有行李,问道:"行李呢?"
"突发情况。我凌晨就直接飞过来,没时间带东西,差什么到时候再买好了。"展昭将他堆在副驾驶座上的早餐放到后座,又道:"你还没吃早餐?"
"正在吃。你呢?"白玉堂发动引擎,吉普车慢慢行驶上公路。
"飞机上吃了一点。"
"飞机餐也能吃?"长发青年毫不掩饰的一脸嫌恶。
"我觉得和外卖没什么区别。"展昭摇下窗户,感觉到风吹进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两人之间稍稍沉默了一下,白玉堂挑了一个话题,"我算是知道四哥为什么要我来接人了,敢情是觉得和你见了面会尴尬。"
"蒋先生没有做错,换了是我也会隐瞒,毕竟当时不知道事情会有变化......"
白玉堂打断他的话,道:"喂!早餐时间不谈公事,会影响胃口的,有什么事情回驻地再说。"
"好。"展昭笑着回应:"看不出来,你会是注意这些的人。"
白玉堂颇有兴趣的挑起一侧的眉,道:"哦!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展昭瞥了一眼他,年轻,俊美,骄狂,"......好像高高在上,天生就是让人服侍的那种。"以及一种不可思议的自由感--后者让他羡慕。
"你直接说我是二世祖就好啦。"
"我没有任何贬意。"微敛起眉峰,努力组合措辞,"......就是那种,不喜欢会直接说不,绝对不委屈自己的类型。"
原本只是调笑的随口一句,对方却真的思考起来,白玉堂从后视镜里看着展昭的侧脸,同样年轻,却是完全不同的清俊与隽秀。
展昭,是个很认真的人--这个认知让他微微一笑:他喜欢认真的人。认真的人,都比较有‘味道'。
"还有二十分钟车程,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风景,虽然都是一些树啊草啊的。"他轻轻岔开话题,"后面的面包三明治随便吃,反正中午吃不完就不新鲜了。"
"我不饿。"这个人的关心方式还真是奇怪。展昭微笑。其实自己撒了个小谎,不是不饿,而是胃又开始疼,"白玉堂,你是狙击手?"
被问话的青年挑眉,讶道:"你怎么知道?"
"大人给我看了一张你的相片,你旁边有一架狙击步枪。"展昭又道:"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实说,你的视线很容易让人误会。"没有哪个男人,会用这种好像想将人给生吞了的眼神看同性吧?
"我不是专职的狙击手,只是以前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为了练准确度,每天盯着目标看,后来改都改不过来,所以有时候会带平光眼镜。"白玉堂用手拨弄拨弄刘海,半遮半掩的盖住凤目,随后露出一幅似笑非笑的轻慢模样,"你很讨厌?"
"不是。"展昭摇头。这种被瞄准的感觉以前在军校里也体验过,只是后来随着自己的伪装技巧越来越熟练,这种机会就不多了,现在突然一下体验到,还真是不习惯。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脸颊,吊了梢的凤目散漫的看着前方。展昭转头面向窗外,忍不住笑出声。
"噗!"
"笑什么?"
"没有。"一个大男人,居然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真是......罪孽。
白玉堂打开吉普车上的收音机,随便调了一个频道,刚好放到节目最后。
[......谢谢收音机前的各位听众,我们今天最后一首怀旧歌曲是《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时候,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夏天是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哦,祝愿所有的人恋爱快乐!]
白玉堂眯起眼,这才发觉原来已经到了夏季。
在下要重点解释一下,所谓精神性洁癖不是精神上的疾病,不是性洁癖,也不是神经上的洁癖(对故意提出后者解释的白云童子感到无奈)。而是精神上的洁癖,大概就是指追求一种纯粹,对生活对感情都要求很高,很挑剔。大家可以理解为完美主义,好多人都误会
章八 一个决定
八点三十分,两人到了陷空岛驻地,展昭放眼望去,最醒目的是屋顶上清一色的黑色太阳能板--没办法,一片绿色褐色中最显眼就是黑色。
看出他的疑惑,白玉堂大致解释了一下。陷空岛的驻地除开地下的核心部分,和森林里的一些哨岗,余下的不过是一排建筑在空地上,矮平房一样的阁楼。虽然靠近森林的地方被特地建了一幢树屋,但是自从白某某毫不客气的据为己有之后,那里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禁地。
冲树屋扬起下颚,他笑道:"那间是我的,门牌上都有主人的名字,不用担心走错。"
"......白玉堂,我住哪一间?"大概看了一下,展昭发现周围的房子只有七间,其中一间还是大型车库。注意到他微微尴尬的脸,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便笑道:"有个地方休息就可以了,不用特别安排。"
"陷空岛驻地在当初设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别人来。"神色已经恢复到一贯的慵懒,白玉堂解释道:"除了我们五兄弟,这里还有一个心理医生兼文员。"随后又补上一句,"是个女人。"
阳光照射在空地上,森林的树影斑驳不明,两个青年站在一起,温和微笑的挑起一侧眉,长发的一个皱着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没关系。随便......"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展昭。
"去我那儿好了。"白玉堂打断他的话,语气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直接决定"你就住我那里吧。"
"不用麻......"习惯性的拒绝为对方添麻烦,可是话又一次被打断。
"三个哥哥都结婚了,嫂子有时候会来,四哥见了你只会尴尬,还有一个是女人,你不和我一起还想和谁住?"青年吊梢的凤目泄漏出几分不耐。
这人还真是霸道。展昭暗自苦笑,道:"好吧。"
白玉堂的树屋靠近森林,呈正方形,左下手扩建的小间是简易厨房,一墙之隔的侧面是独立浴室。上方是一扇窗户,下面打横摆着的一张双人床,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一,旁边是一张既要当床头柜也要当茶几的小矮桌。
从房门到里面有一节阶梯当作划分,展昭学着屋子的主人脱了鞋赤脚走上去,脚底零距离接触到木制地板,有些粗糙,但是摩擦起来很舒服。侧过脸,看见他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无袖白运动衫,手臂上的肌理因为放松显得非常流利。
"坐。"白玉堂旁若无人的拉开发绳,任由一头长发披散。
展昭回了个微笑,继续打量房间。老实说,他已经做好了脏乱或者狭窄的准备,却没有预料到这个人的房间相当干净整洁。
左手立着一个柜子,上方镂空,放着三排搁置板和生活用品,旁边是一扇关闭的门。令他感兴趣的是凌空掉着的一个金属制的架子,下面是被漆成灰白色金属板,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倒过来,挂在空中的长方形小桌。
白玉堂看他感兴趣,随手拉了一把金属板,展昭看着它顺着天顶的轨道慢慢滑行,猜测道:"活动...书桌?"
"也可以当饭桌。"将活动桌推回去,屋子的主人继续道:"这树屋比那些矮房子好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打开那扇门,外面是一个小型楼梯。招呼人跟上,他带头走了上去,大约十几节楼梯,入眼的赫然是一座小型天台。因为是向外建筑的,天台一半都藏在茂盛的森林里,稍微举起手就能触摸到修剪过的树叶。
展昭看向他,赞道:"除了空间不大,完全是一个微型别墅。"
"全部都是我设计的。"白玉堂略显得意的弯起嘴角,"下去吧。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最近不到晚上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展昭想了想,提出问题,"从这里到最近的城市要多长时间?"
"要买用品?"正下楼梯的白玉堂回头,得到他的确认,继续说道:"步行一个多小时,开车大概三十分钟,而且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展昭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最后苦笑:他怎么忘记了阿玛斯塔夏那个最见鬼的习俗,市集单数停业,双数开张--今天恰好是星期三。
"要洗澡的话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那些太阳能板不是摆着当装饰。"回到屋子里,主人打开柜子翻找,转身扔给他一个袋子, "你比我瘦一点,我的衣服能穿。都是前段时间才买的,没穿过。"
习惯的吊起凤目,白玉堂发现自己十分热衷于调笑即将成为同伴的某人,"展昭,你要好好记得我的恩情!"
"多谢。"展昭略有几分苦笑。
等展昭洗完澡,出来寻找白玉堂未果,回到树屋休息,最后要找的人自己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按理来说不应该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但是奥丽薇亚突然收到光盘的消息,所以白玉堂和她离开驻地前去打听,等回程的时候,司机白某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客人。
"白,你今天有事情吗?开车很赶哦。"奥丽薇亚关上窗户,防止自己的栗色大卷发被吹乱发型。
"奥丽薇亚,我做了一件错事:我把今天的客人一个人留在驻地了。"说是错事,却听不出什么歉意。
"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拉丁血统的女人皱了一下眉,问道:"那么午餐呢?"
白玉堂微微拢起眉峰,说道:"他大概连午餐都没吃,你知道,我房里一般都没准备食物。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未经主人同意去别人家。"
很难得看到这个青年,因为别人而有其他的情绪,奥丽薇亚忍不住微笑,对那个客人感到好奇。
"奥丽薇亚,我......"似乎觉得今天对她的刺激还不够,白玉堂的表情参杂进一些疑惑与兴奋--尽管微不可觉。
"什么?"身为心理医生,奥丽薇亚很配合的露出温柔的微笑,摆出倾听者的姿态。
待吉普车拐了一个弯,白玉堂才开口,语气听不出和平常有什么异常,"没有多余的房间,我让他睡在我哪里。"
虽然因为对方自制力实在高超,无法借由面部表情的变化来观察内心活动,但光是话里的意思就够心理医生惊讶: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有着中等程度的精神性洁癖。
"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理医生的语气非常轻柔且缓慢,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说过!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奥丽薇亚。"白玉堂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目光微带厌恶。
"抱歉,你知道这是职业习惯。"语气重新变得轻快,奥丽薇亚表示歉意,"那么,愿意和我说说吗?你的那位客人。"
"很......干净......"青年用回答表明了接受歉意,停顿了一下,又确定道:"是的,很干净的一个人。"
这里的‘干净'当然不是指形象的干净--虽然也包括--更多是指第一感觉。心理医生很理解的点点头。
"我想,我喜欢他。"开车的青年终于说出今天让心理医生发出呻吟的话,同时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他成为朋友,也为此而心存期待。"
"我好嫉妒,你们才见面你就喜欢他。"奥丽薇亚露出少女一样的愤恨表情。也确实让她嫉妒,谁要眼前的白玉堂喜欢人的等级非常简单:厌恶-可有可无-好感(可以接近的)-喜欢(愿意亲近)-以及传说中的‘爱'。 一个才见面的客人,就得到这家伙的‘喜欢',这和自己经过几年时间才得到认同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她也很理智的分析出现在的情况:对对方保持着好感,愿意去亲近,却还不够在乎,不然不会将客人一个人遗忘在驻地。--但是对这位神秘客人的好奇,已经足够她催促司机开始加速--青年只是笑了笑踩下油门。
将车停在车库,白玉堂回到树屋,打开门一眼就看见睡在床上的展昭。对方轻轻皱着眉,似乎睡得不够安稳,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关系,他的脸色有点白。
这三天来应该没有好好休息吧。这样的思绪漂进脑海,屋子的主人退了出去,将安静留给客人,去看看同伴今天的晚餐准备什么菜色。
这个时候的展昭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对白玉堂来说代表了什么。仅仅是出于好感而做出决定的白玉堂也不知道,这个一时的决定,会在未来改变很多很多东西。

章九 唯一的机会
展昭是被疼醒的。他在床上卷起身体,用手按压着胃部,忍受熟悉的痉挛一般的疼痛,同时也希望手心的温度可以暖和痛处的冰凉感。
除了来自父亲的遗传,离开军校后长期饮食不规律,食用方面食品和快餐,加上大都会的生活节奏快,造成人的精神压力大,最后又因为展昭本身就是个责任感极强,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个性,除非必须,不然绝对不会找人帮忙。久而久之,就落下了容易胃疼的毛病,尤其是天气转凉和食用辛辣食物后。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