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君——米洛
米洛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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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次进京很重要,除了表达对靖国皇帝无上的尊崇外,还有就是希望圣上能恩准奕族人长期居住在这片土地上。」赛普似乎对往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孩儿知道山那边的维族也向皇上进贡了许多宝贝,以求得到这龙岭大草原。」 
「我们靠的是诚意,族里汉子剪修的羊毛,和妇人们巧手缝制的靖国疆域丰皮图,一定更能打动皇帝……」 
「阿玛,他回来了!」不等赛普说完话,杰娅便兴奋得冲骑队挥了挥手。 
「族长!杰娅!」 
在众骑手的簇拥下,一位有著古铜色肌肤,结实肌肉的高大青年,极为漂亮的跃下马鞍,矫健的身姿犹如草原上翱翔雄鹰般,吸引住众人惊羡的目光久久……
**** 
四个月后,靖国皇宫。 
月光皎洁的清辉,碧波荡漾的湖水,一阵阵凉爽的微风,在这座临仙水榭上无一或缺,一条让宫灯照得透亮的宽敞的九曲长廊,连接著水榭和雄伟的金色大殿。 
为遮挡雾气,廊上长长地薄纱帘被放下来,曳在水面上,随著湖水的波纹而向前蜿蜒地披散著,远处是大片浅粉色的荷花丛。 
突然,一曲悠悠地笛鸣,划破了这清幽的氛围,两条鲤鱼从荷花下飞快地游过,引得荷叶瑟瑟摇曳,别有情致。 
「皇上,宫女们现在演奏的是奕族的竹管笛,听说它的音调可以吸引大漠孤鹰。」两鬓斑白,却仍神采奕奕的靖国宰相欧阳鹤,恭敬地朝坐在龙案前的男人介绍道。 
「唔。」连抬眼看一下都没,男人绝美的嘴唇只是似答非答地抿了抿,他的注意力全在案头的烫金奏折上。 
「那您觉得这长达百尺的羊皮地图怎样?据说动用了一百名工匠……」欧阳鹤见皇上丝毫不感兴趣,挥手摒退了宫女,又让太监呈上绘工精致的羊皮卷。 
「够了,弄得水榭里一股羊骚味。」男人不耐烦地合上奏折,吩咐道:「这些礼贡的东西,交给太后处理即可。」 
「臣遵旨。」宰相大人作揖道,在他转身小心地收拢羊皮卷时,心里却涌起了另一番感慨。 
回想十年前,先帝突然驾崩,且未立下遗嘱,一时掀起夺位狂潮,朝野内风声鹤唳,一片腥风血雨,谁能料到,最后竟是回宫不久、毫无贵族靠山的四皇子郢仁当上了皇帝。 
「还有事吗?」郢仁见他迟迟不动,于是问道。 
「啊……对,臣确有一事启奏。」欧阳鹤这才想起另一件「礼贡」来:「以『美』著名的维族送来美女侍男各三名,是否也交予太后?」 
「侍男?呵。」郢仁美眉一挑,露出一抹暧昧的浅笑:「没想到他连这汉人才有的娈童也都考虑到了。」 
「您的意思是……」皇上并非第一次宠幸同性,但宰相的脸上仍带著几分尴尬。 
「朕要一名侍男来临仙水榭陪寝。」 
郢仁只对两种人感兴趣,一是身材丰腴的后宫美女,二是肤白清纯的少年,男人?他可谢敬不敏。 
「臣先告退。」欧阳鹤施礼退出。 
「或许能从他口中,了解到奕与维两大部落的事。」郢仁圆弧优美的指尖,轻捏著案头上的碧玉酒杯,若有所思地转动著。 
「杰娅,你在哪里?」爽亮的异族口音,从九曲回廊里轰然传来。 
「嗯?」郢仁放下杯子,思绪被扰,心生不快。 
「定是刚进宫不知规矩的蛮人,奴才这就去喝退他。」守候在门内侧的小太监,见俊美慑人的皇上眉头略拧,立刻慌张起来。 
「杰娅,是你在里面吗?」可未等太监前去开门,红漆金缕的大门便忽地被推开了。 


第二章
一个时辰前,角枭陪著妹妹杰娅来到荷花塘赏花,与草原截然不同的秀丽景致,完全吸引了角枭,稍一分神,生性好动的杰娅便不知跑哪儿去了。 
宫殿的浩大幽深,让角枭分外担心,望见不远处的临仙水榭内通明灯火,便不顾后果的闯入。 
「啊?」屋内幽香四逸,摆设极尽奢华,可是让角枭惊讶得出声的,是安坐在一张金龙书案前,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在珊瑚宫灯的晕染下,男人乌黑的长发好似春天雪山上奔流而下的瀑布,闪著莹亮的光辉。 
比起这道「光辉」更令人目不转睛的,是男人那张华丽脸孔上,那一双比草原最为深蓝的苍穹更清澈,更水雾的眼眸。 
那双狭长的美眸,明明只是微了,却透著深沉含威的情绪,与他正襟端坐的姿势相互交融,给人无比的尊贵迫人之感。 
「大胆蛮人!」被角枭冲撞得直晕头的太监,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大喝道。 
「唔?」角枭惊觉自己鲁莽的同时,也发现对方漂亮的蓝眼睛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旋即低头,看著脚上的青布鞋。 
「瞧你衣衫不整的丑陋样儿。」在皇上面前失了态的小太监,报复似地大力拽了拽角枭身上的无袖羊皮袄,又揪著他下半身及膝长的羊皮围裙不放。 
「快拿开你的手!」这件杰娅精心制作的皮袄装束,可是奕族里最厉害的骑手才能穿的,角枭很气愤,但自己无礼在前,小麦色的脸颊上难以抑制地浮起两抹酡红。 
「嗯……」在门扉处的青年深陷难堪境地时,郢仁却一反冷傲的秉性,臂肘撑在案面上,手托脸腮,娇美双唇因一抹浅笑而倏然绽开,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自从彻底打败无能的皇兄后,还真没什么事,能挑起他的兴致…… 
皮袄青年的身材健美匀称,打从他冲进来的瞬间,郢仁便不自觉地打量起来,那裸露在外的手臂肌理不带一丝赘肉,肩膀够宽广,却不似练武过度的将军那样,高耸得过分。 
滚著绒羊毛边的皮袄,紧裹在他的胸膛上,更为他美丽的肤色,增添了几许大自然舒爽气息。 
最要命的还是那件紧系在腰身上的围裙,郢仁并非头次瞧见牧人的服饰,他知道这种裙装是为了方便上下马背,和做出种种高难度的马上射骑术。 
可露出的坚实大腿,与紧贴布料而隐约可见的男人性体,好比一把热烈无比的火,汹涌地「烧灼」著郢仁的蓝眸。 
先前的戏谑心态很快被烧空了,剩下的是猛窜而起地,让喉咙饥渴得能冒出烟来的无尽欲望! 
「小喜子,退下。」郢仁从来都是顺应自己的意愿,这次亦不例外。 
「是,奴才告退。」 
小太监接到皇上的旨意,倒像松了口气,他暗想:「瞧这蛮人的臂膀,倘若皇上不在这儿,他定会给我一拳,让我躺上个把月!」 
太监磕头出去后,屋内宁静得几乎令人窒息,角枭略略咬唇,僵直著身体,虽然几次感到前方投来的视线,但他不认为这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达官显贵人会真的关注自己。 
因为自恃高贵的宫里人,有一套繁复琐碎,级别深严的宫廷礼仪,在他们入宫的这十天里,每天都必须读上数十条,等太监总管考核满意后,方可晋见圣上! 
可对那些咬文嚼字,似是而非的条目,角枭学了很久,仍不得要领,龙岭大草原到底归属何派,关系到全族五百口人的生计,被这样一耽搁,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想著想著,角枭竟神游起来。 
「你便是维族送来的人?」柔磁的嗓音,好像龙案上那樽象牙香炉中飘出的,一烟缕,虚幻,却撩人心弦。 
「呃?」角枭根本没听清对方的问话,暗叹道:「糟!光想著族人,忘却了眼前的麻烦事!」 
「龙岭大草原,虽说水草肥沃,风景宜人,但更是靖国南面的要塞。」郢仁此时提及草原,绝对是出自探查对方的心态。 
「我知道。」 
果然,那双静如墨石的眼睛中,顷刻放出耀眼的神采。 
「咳。」清了清燥火的喉咙,郢仁觉得青年坦率的表情很是诱人。 
「我可否……」角枭很小声地说道。 
他想对方既知草原的事,定是王爷之类的贵族,杰娅常说见不到皇上,见到一位王爷也好,至少可以传达族人恳求与崇敬之心。 
「你嘀嘀咕咕的,到底想说什么?」郢仁热欲难耐,轻拽华服衣袖,起身走向绘著怒放牡丹的屏风,透过朦胧的薄纱,可以瞧见一张摆有宫廷糕点的红木圆桌。 
「请等一下!我想谈谈草原的事!」角枭以为「王爷」要走掉了,大吼一声。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上书机会啊! 
情急之下,他索性一个箭步,疾冲向前! 
「要你大点声说话,可没让你把朕的耳朵喊聋!」郢仁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回转身子,才要教训几句—— 
「啊!」角枭来不及收停脚步,硬生生地撞在「王爷」肩头上! 
「呜!」这一撞可真让人眼前发黑,星花点点,角枭双手捂鼻,眉头紧拧。 
「呼。」习武已久的郢仁,见青年鲁莽撞来,自然闭息运气,令肌如墙,所以除了惊讶外,倒不觉得胸疼。 
「这下完了!」这念头充斥在角枭脑中,他顾不得发红的鼻梁,一味的想要找出一些合理的歉意话来。 
「看你既木讷又粗鲁的,倒也挺主动。」郢仁回过神,邪气地一笑,御臂扣在青年的腰际。 
「罪……该……」罪该什么来著?角枭原是记得的,但当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王爷」那张美丽的脸孔近在咫尺。 
他定定地看著「王爷」那双绝色蓝眸,感觉整个人突然被吸进一个湛蓝色的漩涡中,久久无法自拔! 
同时亦惊讶这看似单薄的美男子,却比自己的七尺身材更要高大,角枭高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你面色苍白,过来喝口酒,暖暖身子。」郢仁说著,一手仍按在青年的后腰上。 
「唔……」没忘记对方是锦衣华服,喜怒无常的贵族,角枭下意识地别开头,避开他的温热鼻息。 
「怎么,不喜欢中原的白玉酒?」郢仁没有放过他小小的抗拒动作。 
「不是,我是说时间不早了……」角枭著急得憋红了脸,他好想认真地谈一谈奕族的事,可这「王爷」似无半点倾听之意。 
「呵,你一会儿心急,一会儿扭捏,真叫朕摸不透。」郢仁抬手捏住青年的下颌,看到他一脸的诧异。 
「王……」角枭丰厚的嘴唇大张著,像是要叫却叫不出。 
「罢了,朕也不想再等了。」言毕,郢仁忽地收紧手臂,低头覆上怀中人的诱人的唇…… 
「……」宛如凝脂的皓白肌肤,如一道光芒,射入角枭瞪大的眼内,过度震惊使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嗯……」虽然没有女人娇嫩,也不及少年水灵,但郢仁惊喜地品尝到一个完全新鲜,超乎他想象的味道。 
好像在正午烈日之下驰骋猎奇,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郢仁柔软的唇恣意地享受青年的麝香体味。 
这双唇轻触的浅吻,却给人血脉贲张的快感,挑起他从未有过的渴求! 
「不……」此时,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这草原汉子惊颤地抬起胳膊,抵住「王爷」硬实的胸膛,试图脱开他的拥抱。 
可郢仁不但无视角枭的反抗,更进一步扣紧他的后脑,迫使他仰起头来,迎合自己。 
「可恶!你……呜!」嘴唇给压磨到发痛,那趁自己开口钻入的陌生红舌,以足让角枭羞耻到七窍生烟的方式,舔噬可碰触到的一切! 
他想转身逃开,却被佞傲无比长腿勾住脚踝而无法动弹,像是五脏六腑被抽空般的窒息感,让角枭猝然地合上嘴巴。 
「嗯?」正忘我享受「美味」的郢仁,忽感舌尖一阵尖锐的刺痛,眉头一拧,抓住角枭头发,一把将他拉离。 
「呼、呼……」头皮被揪得生疼,但角枭的心情却爽快的很。 
这下,看你这混蛋「王爷」还敢不敢随意侮辱人! 
「你竟敢咬朕?」郢仁语气很冷,射出的目光更是冷得可以瞬间冻结周围的空气。 
他似乎难以置信地探出舌尖,轻舔了舔,上头的血腥把他美唇染成一片红艳。 
「哼。」角枭非但不惧于他的震慑魄力,还想强行拉开禁锢他头发的手。 
「既然你喜欢来硬的,朕就彻底满足你。」 
猛烈燃烧的征服欲望,郢仁烧掉了他最后一丝耐心,紧抓住角枭高高抬起的手腕,反剪在他身后,随后提起膝盖,毫不留情地踢向他的小腹。 
「呜!」突然而来的冲击,让角枭痛得差点昏厥过去,在仰面倒地时,肩膀还狠狠地撞上红木桌角。桌上装盛著柳丁、葡萄等水果的拼盘,皆翻倒在桌面上,再一一滚落地面,发出咚咚地一连串闷响。 
「放开我!」角枭羞恼地扭动身子,他这个在草原上斗得过一头公牛的壮汉,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眼前这看似文雅柔弱的贵族的压制。 
虽然郢仁用一招「借力使力」,把角枭的蛮力打压下去,可也忙得大汗涔涔,发结散乱,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才得以跪压在男人上方。 
「哦!」在看到角枭左右分开的粗壮腿间,那羊皮裙遮掩不了的,由白麻布紧裹住的私处时,郢仁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暧昧不明的感叹。 
「你给我滚开!」在意识到对方贪婪的眼神,全盯著那话儿时,角枭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很有精神嘛。」郢仁自言自语地说著,还将他白皙的手伸了进去…… 
「皇上,臣带来了维族献上的……哎唷!」为等待侍男打扮而姗姗来迟的宰相大人,一走进临仙水榭,就不幸踩到滚落至门边的柳丁,差点一屁股摔倒。 
「宰相大人!呀啊!」他身后衣著鲜艳的美少年,接连惊叫两声,一是看到水榭内犹如狂风过境,混乱不堪而震惊,二是看到……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躺在青石板地上,牡丹屏风倒在前边,他们的脚下是踩烂了的水果和糕点,浆汁横流,惨不忍睹! 
「皇、皇上!」角枭的惊讶丝毫不亚于美少年,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恶人竟是他和杰娅心急如焚想要晋见的人! 
「你是谁?」意识到门边的少年才是侍男,郢仁遂低头询问角枭。 
「刺客!有刺客!快来人护驾!」宰相大人见状大呼小叫地狂唤守卫。 
「闭嘴!」郢仁相当不快地朝宰相吼道。 
就算老眼昏花,也该看得清到底是谁取得优势吧! 
「让开!」角枭又惊又乱,顾不得太监教过的什么君臣礼仪,干脆一脚揣上郢仁的大腿! 
「呜!」没料到会被踢,郢仁吃痛地移开身子。 
角枭借机一跃而起,在宰相和少年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他就越过他们,夺路而逃! 
「皇上!快传御医!」闻讯而来的太监总管瑞德,见乘龙之尊竟然蹲地不起,吓得煞白了脸,失声尖气地叫道。 
一批训练有素,手持长矛的御林军,很快便把临仙水榭围个水泄不通。 
郢仁缓缓起身,大腿肌肉传来一阵麻痛,用手掸了掸那印在金黄裤筒上的草鞋印,摊开手掌,那青年滚烫的体温仍遗留在掌心。 
「御医来了。」瑞德上前几步通报,却看到皇上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著手猛瞧。 
「统统给朕退下!」华丽的长袖一甩,郢仁突然愠怒地喝道。 
令一班官人震愕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因为皇上的旨意竟不是追凶,反倒摒退他们。 
「老奴遵旨。」瑞德首先应道。他暗想,得快点告知太后——今晚临仙水榭里出了乱子啦。 
「臣等告退。」老宰相鞠躬行礼,才转过身,皇上又命他留下。 
「传朕旨意,明日早朝,朕要面见奕与维两大游牧部落。」郢仁稍舒缓了口气说道。 
「这……外族人朝圣议事,按规矩需进宫六个月,让太监摸清其秉性,并熟知宫廷礼教方可。」 
「按朕的意思办,等六个月后,龙岭的草都枯光了。」郢仁又问道:「子鑫回京了吗?」 
「回皇上,犬子已结束与邻国的丝绸买卖,回宰相府了。」
欧阳子鑫,年长皇上三岁,是宰相欧阳鹤的独生子,出生时,算命术士说他五行缺金,故名中带鑫字,是靖国数一数二的经商奇才。去年他以令人咋舌的低价,买下数百艘巨帆战船,作为皇上二十一岁的生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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