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托尼，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托尼改变主意。
托尼朝着客厅沙发走了过去，语气很随意地说：“快点说，我给你三分钟。”
巴基转过头看着仍然莉迪亚，显然还是有点不太愿意。
托尼的态度并不认真，巴基紧紧地盯着他，最后说：“这是关于你的父母的。”
这句话让托尼放下了二郎腿，稍稍摆正了姿态，脸上有些放荡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显然是不打算避开莉迪亚了。
巴基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莉迪亚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她站在楼梯口，客厅里的三个人呈三角状。
“我杀了史塔克夫妇。”巴基看着客厅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说出了一句话，托尼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见了，这会儿的表情让人害怕。
托尼原本就比常人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他盯着巴基，轻声说：“他们的死因是车祸。”
“他们是九头蛇的目标。”巴基面无表情，他看起来并不想说，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却把前因后果说得无比详细，“他们的后备箱里有血清，霍华德·史塔克本身也是神盾局重要的领军人物之一，因此那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九头蛇……”
“够了。”托尼低声说。
“……而是九头蛇早就制定好的计划，而被洗脑的我是最好的执行者，”巴基就像是没有听到，继续说了下去，“那些血清……”
托尼忍无可忍地伸出了右手，盔甲的右手部分从地下的实验室飞了出来，套在了他的手上。
他将右手的掌心对准了巴基，掌心炮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射线，直接轰在了巴基的胸口，巴基的背部重重地砸在了墙上，换做普通人可能要断几根肋骨，打了血清的巴基虽然肋骨没断，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托尼一脚踢开了面前的茶几，朝着巴基走了过去，巴基坐在地上咳嗽了几声，却继续说了下去：“……那些血清被九头蛇用来制造了六个和我一样的血清战士，但是他们的洗脑并没有那么成功……”
他的话完全说不下去了，因为托尼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把他揍趴在了地上。
巴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托尼左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右手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颧骨上。
托尼脸上的表情非常可怕，他瞪着眼睛，用尽浑身力气去揍巴基，左手一个不稳，没有抓住衣领，巴基趴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上，托尼却仍然没有停手，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揍了几拳，最后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上。
这么用力的击打让托尼此时也有点喘，他一边大口呼吸一边看着面前的巴基。
巴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抗，他坐在地上，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抬头看着托尼，窒息感让他的脸飞快地涨红，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完全是故意的。
认识到这一点的托尼右手又用了点力气，这位血清战士脆弱的喉咙简直快要被他拧断了，但巴基一声不吭，甚至还闭起了眼睛。
托尼紧紧地咬着牙，却最终松开了手。
“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想从我这里获得解脱？别做梦了。”托尼像是甩开一个脏东西一样地将巴基扔在了地上，他看着贴着墙坐着的男人，腮边的肌肉动了动，显然他此刻正用力地咬着后槽牙。
他握紧了拳头，泄愤似的在巴基的脑袋边上重重地砸了下去，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坑，白色的墙面上印着一些鲜血。
托尼收回手，缓缓地展开了右手，朝后退了一步。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托尼一字一顿地说，然后看都没有再看巴基，转身走上了楼。
从头到尾站在楼梯口的莉迪亚给他让出了路，冷眼看着巴基在地面上蜷成一团来缓解疼痛，她永远是站在托尼这一边的，尽管之前对于巴基被洗脑还抱有一定程度的同情，但此刻看着托尼这么痛苦的样子，那些同情也并不剩下多少了。
“你不该这么刺激他。”莉迪亚冷淡地抱着双臂，看着巴基，后者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真相并不比无知更让人高兴。”
巴基没有说话，捂着肚子，抬眼看了看莉迪亚，然后挪着脚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他受伤不轻，即使作为血清战士，在一个成年男性全力的攻击下也不会好受，更不要说托尼还有黑科技。
莉迪亚也没有在楼下停留多久，很快就上楼了。
沾了血和白色墙灰的盔甲被托尼随意地扔在了地毯上，他正拿着一瓶酒仰头灌，听见莉迪29 亚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又吞了几口酒，放下了酒瓶，盯着那个玻璃瓶子开口了：“我最近初步研究出了一种清除创伤记忆的手段，我……”
他的视线透过瓶子不知道看向了哪里，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莉迪亚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走到了他身边，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托尼没有任何挣扎，甚至很顺从地转过了脸。
莉迪亚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托尼的后脑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个字也没有说。
第一百零四章
托尼直接就在莉迪亚的怀里睡着了，莉迪亚用最低限额兑换了魔法，将他漂浮到了一楼的卧室，然后用恢复如初把一楼的墙面和二楼的地毯都变回了原样。
顺便还把托尼扔在地上的手部盔甲带去了地下实验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正常的方式独自进出这个实验室，在楼梯的最下方是一扇玻璃门，她换了只手拎着头盔，抬起右手放在了扫描指纹的检测器上。
如果这次读不出来的话，她打算直接幻影移形进去了。
然而几乎在她把手放上去的瞬间，门就打开了，显然托尼已经将她的指纹录入进去了。
莉迪亚将盔甲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多注意托尼的实验成果，毕竟对于这种黑科技她也不是很懂。
她没在实验室里停留多久，放完东西就上了楼，坐在托尼床边的沙发上，用平板查了查网上对于这次审判的反馈。
由于超英公司和莉迪亚的知名度，这次的审判是电视直播，这会儿距离审判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了，该有的反馈也都差不多了。
民众对于超英公司的好感度很不错，对于莉迪亚这一通霸气十足的演讲也并不反感，基本都是赞扬的声音，反对也不是没有，但是相比超英们曾经受到的非议，莉迪亚和巫师们简直称得上是全民偶像。
甚至还有一群人在超英公司的推特下面嗷嗷叫着莉迪亚男神的。
这种粉丝真可爱。
莉迪亚心情还算可以地换了个页面，报社的新闻大部分都是十分客观地评价了一下这一次的审判，有些报纸还在新闻的最后提到了托尼。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托尼，后者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睡着，可能是刺激太大了，即使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和平时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差别很大。
莉迪亚的手机震了震，是弗瑞打来的，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楼上才接起了电话，这位前局长开口就是一句：“我很抱歉。”
莉迪亚没说话，弗瑞顿了顿，过了两秒说：“我知道这件事，但神盾局没有比你们更可靠的盟友了。”
“我觉得你也该被揍一顿。”莉迪亚没有丝毫意外，神盾局和九头蛇一直都是仇敌，要是真的连九头蛇这么重要的犯罪证据都没有，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史蒂夫呢？”
“也知道。”弗瑞毫不犹豫卖了队友，莉迪亚没有说话，舔了舔犬牙，有点想骂脏话。
弗瑞很清楚莉迪亚和托尼的关系，也明白自己讨人嫌的程度，直接进入了主题：“巴恩斯自首了，由于情况特殊，他的审判被提前，就在一周后，希望你们能来旁听。”
莉迪亚张口就想拒绝，但就在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托尼站在楼梯口，对着她扯了扯嘴角，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脸色看起来就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他接过了莉迪亚的手机，对着电话那边说：“不去。”
然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了莉迪亚手里，喝了一口咖啡，对莉迪亚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靠在了沙发上。
莉迪亚站在他身后替他按了按脑袋，托尼过了一会儿说：“这件事让你改变在车上的决定了？”
“不。”莉迪亚温柔地说，“一码归一码。”
托尼勉强笑了下：“我觉得更糟糕了。”
莉迪亚看见他这样，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尽管这次对托尼的伤害很大，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对他的伤害不会比最初更深。
而托尼虽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但他有意识地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而不是放任自己沉浸在痛苦里。
如果这种时候能够给托尼找点事做就更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莉迪亚的想法，他们的手机在下一秒响了起来，打给托尼的是托尔，打给莉迪亚的是寇豪格。
莉迪亚捏着手机看了看来电，有点无奈地说：“现在我也觉得很糟糕。”
这种事情显然已经超过了莉迪亚预想中的“找点事情做”，但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巫师的来电言简意赅，可能是以前壁炉用多了的后遗症，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他们绝不会拆成两句话，而托尔作为一个来自阿斯加德的神域人，也对于这种电子产品有点不太感冒，三两下就把事情讲完了。
莉迪亚和托尼差不多同一时间挂了电话，托尼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咖啡站了起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他转头看了看莉迪亚，然后微微低下头看了看手机，右手拿着手机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手心。
“洛基来地球了。”托尼一句话概括了刚才那个电话，然后闭了闭眼睛，朝楼下走了过去，“我该走了。”
“又有巫师在闹事了，我要去处理一下。”莉迪亚也跟着他朝楼下走，托尼站在客厅里召唤了自己的盔甲，盔甲从地下实验室的缓坡飞了上来，直接套在了托尼的身上。
莉迪亚兑换的魔法还没超过时限，她转了转自己手里的魔杖，看着那些盔甲一块一块地把托尼整个人罩在里面，在他的脑袋被头盔覆盖住之前，莉迪亚突然说话了：“托尼。”
托尼转过了头看着她，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精神看起来已经不错了：“什么？”
“不论何时，你还有我。”莉迪亚看着他，托尼没说话，棕色的眼睛在莉迪亚的脸上绕了一圈，他的头盔噌地一下子罩在了他的脑袋上，过了几秒，声音才从头盔下传了出来：“我知道。”
他没再多说，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莉迪亚也在他之后瞬移去了寇豪格约定的地点。
第一百零五章
这位严肃的男巫这会儿仍然板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莉迪亚看了看周围，这里就是很普通的老式居民区，小巷子四通八达，就像是在造房子前没有规划过一样，不熟悉路的人一走进来可能就会迷路。
她周围的房子上还有些没有恢复的恶咒痕迹，有些户外安全楼梯的架子倒在了路中间，看起来她好像来晚了一步。
“人呢？”莉迪亚握着魔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她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他们刚离开。”寇豪格指着她的身后，“你的速度有点慢。”
这的确是她和托尼浪费了有些时间，莉迪亚没有再多说什么，爽快地转过了身，嘴里还在调侃他：“你今天戴蓝色美瞳了吗？是在庆祝即将到来的战斗吗？”
寇豪格没说话，沉默着看着莉迪亚的背影，手中的魔杖微微抬起，魔杖尖端对准了莉迪亚。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咒语，走在他前方看似毫无所觉的莉迪亚手中的魔杖突然指向了身后：“除你武器。”
寇豪格毫无准备，他体内的魔力循环甚至还没有成形，就已经被莉迪亚打断了，魔杖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远远地飞到了一边，掉在了安全楼梯的缝隙里，一时间没法拿回来。
莉迪亚站在距离寇豪格十米以外的地方看着他，这个距离，即使寇豪格突然冲刺，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
“你怎么发现的？”寇豪格看着她，站直了身体，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愧疚，他原本棕色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简直跟蓝色的玻璃一样，和他原本的肤色很不搭，看着有些奇怪。
“猜的。”莉迪亚耸耸肩，她的肢体语言看起来还挺放松的，但寇豪格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放松下来，“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寇豪格不知道该说什么，莉迪亚却没有停顿，翘起嘴角说了下去：“这里都是战斗的痕迹，但是却一个伤员都没有，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能把伤员处理掉。”
她的魔法已经过了时限，她没有继续兑换魔法，而是悄悄地将钱拿在了手里，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嘴上却没有停下来：“所以我觉得你还有同伙。”
这个猜测完全没错，在她说出口的下一刻，几个穿着灰扑扑的巫师袍子的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将魔杖对准了莉迪亚。
他们并不在意露出脸，长袍上的兜帽都没有翻起来，莉迪亚的记性不错，视线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确认了这些人并不属于魔法国会。
这好歹让莉迪亚放心了一点，至少能够知道这并不是整个魔法界都反水了，而是寇豪格一个人的行为。
莉迪亚捏着现金准备憋个大招把这群人一次性放倒的时候，寇豪格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没法对付你，所以我给你准备的不仅仅是这个。”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几条铁栏杆，将莉迪亚围在了中间，不到一秒就形成了一个铁笼子，这速度太快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却下意识地兑换了一个异能。
这个笼子在她兑换完毕的瞬间起了作用，等到莉迪亚想要瞬移出笼子的时候，她手里的钱却不动了。
这是她的异能第一次失灵。
那些个穿着长袍的巫师们将手里的魔杖随手放进了口袋里，拿出了枪支，走到了莉迪亚的笼子边上，一边警惕着莉迪亚反抗，一边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表情看着莉迪亚：“近距离看，她比电视上更好看了。”
寇豪格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但是不得不忍耐这些人，他硬邦邦地说：“头儿要见她，你们小心一点。”
那些人和寇豪格这个巫师的关系显然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人说：“看看又不要紧，不要紧张，寇豪格，在这个笼子里她用不了异能。”
有人笑嘻嘻地接口：“伟大的现代发明，你们魔法界一定没有。”
莉迪亚在他们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将钱放回了口袋里，双手插着口袋十分随意地站在笼子中，完全看不出忐忑的表情。
她环视了一圈这群人，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这幅样子反而比寇豪格的黑脸还要让人忌惮，这群人很快收回了视线，几个人抬着笼子上了飞机，将它固定在了后舱。
寇豪格看起来很不愿意上飞机，但是他的“头儿”想要见莉迪亚，他也不放心让这些麻鸡和莉迪亚在一起，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在了笼子边上。
他们的目的地显然也是在纽约，并没有多久飞机就降落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基地里，莉迪亚靠在笼子上，非常放松地透过飞机的窗户看着外面。
这群人将莉迪亚的笼子搬上了一个推车，就连刚才开口调笑莉迪亚的人在这里都闭嘴了。
寇豪格一路护送着这个笼子进入了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里，那些普通人将笼子放在中央就退出了房间，而寇豪格站在笼子边上，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他等待的对象很快就出现了。
一个高挑的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款衣服，外面是一套深灰色的皮衣，看起来十分复古。
他的手里拎着一根手臂长的权杖，权杖的顶端是一颗蓝色的宝石，正在闪闪发光。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面容充满着一种古典式的美感，他看了看寇豪格，没有说话，后者心领神会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他慢慢地走近了关着莉迪亚的笼子，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让他有一种带着邪气的美，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哪怕说着有些嘲笑的话，也让人生不出脾气来，“笼子里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