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见安紫萱的一瞬,似乎不可置信的探出身来想要看清楚,确认之后便迅速消失在窗口,不一会儿,她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跑了出来。
“姑娘。”她气喘吁吁道:“姑娘可是当日二爷救下的那位紫萱姑娘?”
“你是?”安紫萱疑惑的望着面前这位跑的头发都有些散乱的女子,这是二月红在花满楼的相好?
“我叫若璃……我有办法救二爷。”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拢了拢耳边的乱发,紧张的拉住安紫萱的手。
安紫萱和若璃立在窗前,看着窗下因为人流攒动而缓行的一辆甲壳虫轿车。
“那是陆建勋的车。”若璃指着那辆车:“里面坐着他的夫人,据说这个女人跟上峰有些关系,陆建勋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与他的夫人有极大的关系,而且她极其善妒,陆建勋在花满楼包养了我的姐妹小柔,这几日不知是从哪儿走漏了风声,她不时就会在花满楼底下视察一圈。”
安紫萱仔细看了看车里坐着的那个女人,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你知道小柔在哪儿吗?”
“知道,我这就带你去。”
==
“什么?你们想救二爷?”小柔听了二人来意,一把扯过若璃的手:“你是傻的吗?那九门二爷不过是你多年前的一夜恩客,你何苦舍了命的要去救他?你要知道若是此事败露,你我性命不保!”
“我知道。”若璃低低道:“可我不后悔。”
被卖进花满楼的那年,她年方二八,少女的情窦初开让她依旧心怀琦思,早听闻九门二爷风流俊逸,那日有幸得见,男子温润如玉,俊朗挺拔,又不似其他恩客那般粗鲁放纵,一眼万年,便跌进了深渊。
从此她日日等在花满楼望穿秋水,却在那日,看见了为了丫头飞身而下的二月红,从此风流韵事不断的二爷,便再没来过花满楼。
从此,她羡慕上了那个被唤作丫头的红夫人。
她望着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笑的凄然,身处风尘最怕的就是有了感情,她却偏偏中了世间最愁的毒。
“小柔,当年你不愿被那个老头□□的时候是我替了你,这些年我从未求你什么,我只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帮帮二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任务,我安排了个二爷的桃花
另外我来吐一下槽,妈个鸡月饼好贵!我都快吃不起了!据说最近新出了个什么叫榨菜鲜肉月饼?有人吃过吗?啥味的?跟韭菜馅月饼PK一下,哪个更黑暗?
第11章 相救
“唉,何苦来着。”小柔望着若璃眼中的凄然,一声叹息:“你们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你只需要从陆建勋口中套出二月红被关在哪儿就行。”安紫萱上前一步:“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这一晚,安紫萱躲在若璃的房间里,亲眼看见陆建勋进了花满楼,便焦心的在屋中走来走去,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若璃与安紫萱对视一眼,打开了门,还敞着领口披头散发的小柔快步走进来:“陆建勋喝醉了,这是他贴身带着的文件,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处,你们看看,要快。”
安紫萱打开那几张电报文件,头几张都是关于日本人军情的文件,当安紫萱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上面写着的地址霍然是西郊长沙教管所。
西郊长沙教管所?
安紫萱抽出那张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上面果真写的是关于二月红勾结日本人的情节,安紫萱又迅速把这些文件按顺序摆好交给小柔,让带原封不动带回去。
“怎么样?”若璃焦急的问。
“我知道二爷被关在哪儿了”安紫萱大脑飞速旋转:“现在你把陆建勋夫人来花满楼的作息时间告诉我。”
==
第二日,安紫萱穿着小柔从龟奴那要来的破布衣服,涂了满脸的黑灰,拿个碗蹲在花满楼旁边装丐帮弟子,火辣辣的太阳在头上烧,安紫萱被晒得汗流浃背,抹着汗,一边谢过把铜钱叮当一声扔在她面前的碗里的路人,一边四面注视路上的行人。
花满楼上,若璃拿着个红色的手帕倚在窗边同下面的恩客调笑,手一松,手帕落了下去,随风飘落。
“哎呀我的手帕!”她惊叫,安紫萱在下面应了声:“姑娘莫慌,我去追。”抬腿就追着那手帕去了,人们只道是个小乞丐想一亲花满楼美人方泽,纷纷哄然大笑,看笑话似的纷纷给安紫萱让路,就在安紫萱一跳一跳的去够那方丝帕时,散开的人群中一辆黑色轿车驶了出来。
方才路上行人众多,那黑车的司机只看见面前高高矮矮的人头,只得放慢速度行驶,如今人群散去他心中暗喜,本想加快速度,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小乞丐,一头撞在车上。
“哎呦喂!”安紫萱抓着手帕跌倒在地,皱着眉头撩起裤管看了看腿上一道深深的划伤,气势汹汹的把手里的破碗一摔,一瘸一拐的走近,梆梆拍着车窗:“下来下来!撞着人了看不见啊!”
穿着一身军装的司机摇开了车窗,一脸鄙夷的扔出几个大洋:“够了吧?”
安紫萱看了看地上的大洋,歪头看了看车座后坐着的女人,一脚踢开染了尘土的大洋,怒极反笑:“原来是陆长官家眷,一个弃妇倒好大架子!”
司机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分分钟从车里钻出来一脚踢翻了安紫萱:“嘿你这个小乞丐,找打是不是!”
“住手!”身后有一女声高声道。
“夫人!他……”司机回头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女人,气急败坏,却还是站在她身后。
“你刚刚说什么?弃妇?”那女人走到安紫萱跟前,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一种我要杀人的气质,安紫萱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却又不服输的耿了耿脖子:“我说的有错吗?我昨晚还看见陆长官把花满楼的一个美人儿从后门带走了,就往西郊那边去了!你不是弃妇是什么?”
“你看见了?”
“当然,绝对没错!陆长官谁不认识?当时我就在花满楼后门数今天的收成!”
那女人回头恶狠狠盯了一眼身后的司机,回头又换了一张笑脸:“那劳烦你这个小乞丐带路,我们去一趟西郊如何?”
安紫萱眼珠转了转,害怕似的摇了摇头:“我不去,万一被陆长官发现,我在长沙城可就混不下去了!”
那女人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从手上褪下一对玉镯用安紫萱手中的红丝怕包了放在她手心:“这可是唐宋时期的东西,够你这个小乞丐下半辈子过活了。”
安紫萱盯着那对手镯两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夫人我这就带你去!”说着抬眼望了一眼楼上的若璃,上了车。
西郊铁戎桥,是长沙百姓鲜少去的地方,这里早年是乱葬岗,后来岗上休了座铁黑的建筑,一色灰黑的城墙,深红屋角,是那种斑驳好似带着些锈迹的红。
这座建筑自从建成后,周围百姓就总能听见惨叫声半夜环绕,叫人毛骨悚然,没多久,仅有的几家也搬了个干干净净,当地百姓都说,这里是个鬼屋,专门吃人,在那灰黑墙根下,埋着无数血迹皑皑的白骨。
正值正午,白的发亮的日光刺目的打在墙上,映出无数步履匆匆的黑影,幽灵般在院中游荡,在各个防守点警惕穿梭。
长官说了,这里关着的是关乎国家机密的要犯,一定要加强防守,无论谁来都不准带走,张启山也不行,但这样有序而又严密的防守却被一位不速之客扰乱了。
黑色轿车在陆夫人的催促下把车开成了贴地飞机,安紫萱紧紧扶着车身脸色煞白,最后一个急刹车更是直接把她甩到了挡风玻璃上,头上一个明晃晃的大包招摇。
卧槽这女人发起疯来真是要命啊!
安紫萱一边抖着手脚,一边颤颤巍巍下了车,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乞丐,是这吗?”
陆夫人下了车,一脚踢在安紫萱流血的小腿上,不耐烦道:“这看起来阴森森的,陆建勋能来这里偷欢?”
安紫萱强忍着腿上的痛处赔笑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地方偏得很,又少有人烟,当然比在城里安全的多,您看要不是小的无意撞破,您还在蒙在鼓里那!”
陆夫人冷哼了一声,抬了抬帽檐,踏步向着西郊监狱而去,立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司机跟班赶紧跟了上去。
“陆建勋!陆建勋你给我出来!”
陆夫人站在监狱门口开始吼:“你有本事偷女人,你有本事给老娘出来啊!”
监狱门口看门的士兵一脸懵逼,赶紧拦住这个一身富贵形同泼妇的女人:“哪儿来的哪儿来的!监狱重地不得入内!赶紧滚!”
“叫老娘滚!陆建勋那个色鬼都不敢让老娘滚,你一个小兵痞子敢跟老娘这么说话!”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绽放在那个阻拦的士兵脸上。
“夫人!”陆建勋身边的副官闻声出来,看见陆夫人乱了头发歪了帽子落了披肩,手脚并用正在跟守卫兵打得不可交加,想要过去阻拦,却被陆夫人一手捞过来拳打脚踢:“啊,你还有脸来!叫你看好陆建勋那个老色鬼,你都看什么了啊!”
安紫萱目瞪口呆,卧槽,陆夫人威武啊!战斗力爆棚啊!
越来越多的守卫兵被门口的打闹声惹出来,安紫萱趁乱溜到一侧墙边,掩在日光落下的阴影中,从背包中拎出一只三爪勾,甩了几下钩住了屋檐,试了试重量抬腿就往上爬。
安紫萱小时候虽然爬树掏鸟什么都干过,但劫狱还是头一次,腿上还有伤让她的速度大打折扣,安紫萱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要费劲力气爬墙,手上勒出了血痕都不自知,腿上的伤口崩裂了渗出血来也不管不顾的往上爬。
眼看就要越过墙头,安紫萱心中一喜,抬手按上墙头,手心却一阵刺痛传来,叫她险些没抓住绳子落下来。
安紫萱抽回手,看着手心中嵌着的玻璃碴子,疼的想哭。
妈个鸡陆建勋你个不是人的东西,居然在墙头上扎碎玻璃!
安紫萱一手抓绳子,一手扶着墙,哪有手来把掌心的玻璃挑出来,她咬了咬牙,忍痛登上了墙,一跃而下扑进了黑黢黢的铁门,直接把一个在门口巡视的巡逻兵砸晕。
安紫萱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本以为这一头栽下来不死也半个残废,还没来得及看看身下是什么东西,却看见身边居然还有两人!
那两人像是也被吓了一跳的望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一时间这三人竟在监狱门口对视无语,一秒钟后三人皆反应过来,巡逻兵的瞬间反应便是与安紫萱拉开距离持枪瞄准,而安紫萱的条件反射则是迅速逼近,她手持电击手电筒,唯有近身搏击才能取胜!
但是还没等到她近身,嗖嗖两声在耳边响起,两颗铁弹子重重击在安紫萱后颈,安紫萱只觉得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准备开外挂了
,你们绝对猜不到我的外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劳资开外挂了
哗啦一声响,安紫萱打了个冷战,从无尽的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安紫萱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窖之中,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一个字——冷……
隔壁传来男子的闷哼声,安紫萱无力的抬眼,朝着声源处望去,双眼费力的聚焦,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吊在半空中忍受酷刑的人。
安紫萱的双眼一瞬间张开。
“二月红!”她费力的起身,沙哑着嗓子唤道。
“呦喂,醒了?”斜倚在太师椅上的陆建勋叼着一颗雪茄,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二月红……”
安紫萱踉跄着奔到二月红面前,双手捧起他低垂的头,抚开被血迹黏在脸上的乱发,看清他的脸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昔日俊朗的容颜此刻已经被糊得满面鲜血,珠光白的亵衣上满是血痕,二月红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看清了面前的人儿。
“紫萱……”他喃喃道:“你……怎么来了……快走……”
安紫萱颤抖的抚着他的脸,扯出一个笑容:“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陆建勋冷笑一声:“回家很简单,二月红,只要你肯认罪,我马上为你找全长沙最好的大夫为你治伤,但你要还是死扛着不出声,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他手一挥,拿着鞭子在一旁立侍着的亲兵立马将安紫萱从二月红身边拉过来,绑到一旁的柱子上。
“陆建勋,你要干什么!”二月红一瞬间清醒过来,怒视着笑得一脸狰狞的陆建勋。
“这小姑娘很厉害啊,居然能够找到西郊监狱,还把我夫人煽动过来胡闹了一场,让我在亲兵面前威严扫地,你说,我要怎么惩罚她才好呢?”陆建勋缓步踱近,将一双熏了香的皮手套在安紫萱脸上重重拍了拍,直抽得安紫萱的脸无力的歪向一边,随后厉声喝道:“给我打!”
随着陆建勋一声令下,啪的一声响,鞭子重重落在安紫萱的身上。
“啊!”
安紫萱哪里遭过这种罪,家里的独生女哪个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连骂一声都舍不得何况打一下?可如今这仅了冷水的皮鞭实打实的招呼在身上,细皮嫩肉瞬间便皮开肉绽。
“陆建勋!”二月红嘶哑着嗓子咆哮,双眼被额头上滴下的鲜血染红:“你有本事冲我来!”
“二爷,我还真没本事。”陆建勋笑的像一只得意的狐狸:“当日便听说九门二爷再次冲冠一怒为红颜,满城传遍了九门二爷又要有新夫人了,想来这姑娘同先夫人一般,也是二爷极为看重之人,既是二爷的心头肉,陆某怎能怠慢?”
说着他坐回了太师椅上:“替我好好招呼这位红夫人。”
那亲兵得了陆建勋的授命,鞭子挥得更起劲儿了,安紫萱先前还有力气躲一下飞扬的鞭稍,现在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萱!”二月红看着满身血痕的安紫萱,发疯的扯着头上吊起的绳索,可陆建勋防备着他的身手,一道绳不够,还缠了道铁链子,用锁锁了将二月红牢牢拷起,任凭二月红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自丫头走后,二月红突然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死生俱灭,整日沉沦青楼无法自拔,在声色犬马和醉生梦死中寻找生命的意义,心也渐渐变得冰冻坚硬起来,可是对面那个女人却像是一团烈火般跳进他的生命,她做着他离不开的阳春面,看他在舞台上日复一日的演绎悲欢离合,他似乎也习惯了身边有了个聒噪的声音,习惯了阳春面周围散发着美味香气的四菜一汤,有时候他也想尝一尝,除了阳春面以外,她的其他手艺是不是也是人间美味。
陆建勋看着二月红的困兽之举,嘴角一抹了然的笑意,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拿过亲兵手中的罪状走到二月红面前:“怎么样?二爷?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陆建勋,你这个无耻小人!”二月红一口唾在陆建勋脸上。
“好啊。”陆建勋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二月红,你一日不认我便一日折磨对面那丫头,看看是你嘴硬还是她身子骨硬!”
说着陆建勋话音刚落,忽觉身后极热,极热之后便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清啸,猛然回头,却看见安紫萱胸前水滴子缓缓浮起,染了血的水滴子在四面的火光中泛着莹润的光。
“这是什么?”陆建勋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却被水滴子发出的火光弹飞,力道大得竟砸塌了推挤在角落里的铁罐,而那红光霎时暴涨,将安紫萱全身笼罩,忽的一道火光冲天,冲破铁铸的监狱屋顶,在空中化作一只硕大凤凰,展翅飞翔天际,在空中又是一声清啸,一头扎回了西郊监狱,再回天时身上已经背起了安紫萱。
“夙……夙颜……”安紫萱费力的揪着夙颜身上的火翎:“二……二月红……”
夙颜拍了拍翅膀,又一头扎进了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的西郊监狱。
而长沙城内的百姓们只听见西郊方向一声巨响,腾空而起的烟尘与灰烬中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向着城内飞来。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我的妈呀,像是凤凰?”
“满身都带着火焰!”
“哎,它身上还有两个人!”
“好像是……二爷和新夫人!”
张启山等人听见西郊的爆炸声,早就出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九天之上飞出一只火凤,还身负安紫萱和二月红,惊愕之余却又发现这火凤飞行航线直指自家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