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雪夜
雪夜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异种

"邓......迪......"
华杉用尖刀挑开货轮底舱的铁门,费尽力气从那勉强打开的缝隙中钻进去后,竟突的脱了力气,呆呆的钉在当地。
整晚的跟踪追寻,用那柄还在腰间垂挂着,突突冒着热气的喷火器干掉这一路来能遇到的所有生物,全都是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完成的。
如今,似乎那种亢奋全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华杉,擎着柄长匕首。
他正在这艘依旧行驶着的巨型货轮最底部,货轮上,也许除了他,还有他面前,被几道骇人的钢链锁吊在半空的生物,已再无活口。
那,应该是只生物,算不得人类了吧。
可是,那张脸......
那张脸,分明那样熟悉。
就在不久前的几天,有人就是那样一副面容,笑呵呵的将头抵到华杉肩膀上,轻佻快活的说:
"嗨,这个任务之后,咱们去哪渡假?"
唇薄,却偏有着柔和的线条,稍一用力,便抿成了弯入两颊的一道月弧。
"我有缠着你吗?不过是工作工作。"
"天好晚了,去吃宵夜怎么样"
"嗳,别急嘛,我只是,比较关心搭挡的状态。"
"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惯了"
"谢谢你没有走,杉"
"其实,都是男人也没什么"
......
曾经说过的话,萦萦绕的华杉满耳满脑,可如今,那美丽的唇角却向下垂着,一派死气。
本应属于年轻男子的健康漂亮的脸庞,变得晦暗苍白,被什么东西四下拉开了,有些怪异变形。
由颈往下,熟悉的健硕的肌肉全不见了,只有晦暗,还是晦暗。
皮肤泛着病态的,粘质的白光,胸前两点暗哑的象是皮肤上的几个褐斑。
胳膊软塌塌的吊在索链里,好似被抽筋去骨了般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从半空里晃着垂吊下来。
而腿?
这男子那双结实修长的腿呢?
怎么会消失不见?
腰部往下,密密软软的垂下来,随着船身缓缓荡着的,竟全都是,灰色,嵌了浅褐斑点,泛着粘腻白光的--触角。
倒处都是触角,不自觉得卷动着尾梢的,或粗或细,泌出粘液的触角。
从那张太过熟悉的脸颊后的发际中,从被索链固定了的手臂末端,从那美好的腰臀之下,分裂延展出来。
带着,浓烈的,频死的气味。

"杉......"
听到响动,半空中说不清楚是什么的那团物体竟然动了动,从昏睡中醒转了来,努力牵着唯一还让对方觉得熟悉唇角,想要勾出一抹笑意。
"你还来干什么......"
它闭了闭眼,脑后的触手缓缓卷起,撑在他颈子下面。
"还来干什么,瞧我如今这狼狈像,真不想叫你看去。"
华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但很快便稳住神。他将尖刀咬入齿间,摘下扛了一夜的喷火器,然后一纵身,捉住离他最近的钢索,荡了几荡腾到那生物旁边。
他以腿盘住钢索固定身体,一手拖住生物腰背,一手握了刀便朝最近的几根钢索削去。
"我来带你回去,邓迪"
他简短的说。
那不是把普通的匕首,只几下,指头粗细的钢索已断成几截。
被称做邓迪的生物,所有的触角全部小心的向后收拢着,象是不肯被对方碰触到似的。
"可我,哪还是邓迪......"
早不是熟悉的皮肤质感了。
粘稠的灰白色液体顺着华杉指尖肘腕淌下来,滑腻腻的很不舒服。
华杉狠狠的咬了咬下唇,怪异的触感让他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酸意。
他强忍住自里向外不断漫延的不适感,冷冷的瞪着那张好看的男人的脸,神色又恢复为惯常的淡然镇定:
"这么些废话,就说明,你还是。"
"该死......"
本是下意识的想要抬臂推搡,可眼前却只是无数触腕涌了过来,在碰到男人的一刹那,所有触手终于被及时收回,重新合拢于身后。
华杉将这团被称做邓迪的生物往背上一负,攀爬到货轮外舷。
"还是不肯抓牢我?"他回眸朝背后一笑,"我可要跳了。"
背后的生物固执的收拢着所有触手,只是把那张仍属于人类样貌的脸埋在华杉肩头。
华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甲板上找了几根软绳将自己与那生物绑紧,这才张开手臂,迎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向无尽的黑暗扑了下去。

时间,该是黎明之前最后几分。漫天翻滚着浓重的云,低沉的压向浪涛汹涌的海面。四下一片墨黑,云层撞击着,终于擦出惊天雷火,轰然怒吼着撕亮天际。
华杉驾驶的小艇穿破风浪,在被电闪雷鸣包围海面上飞速行进。
长了触手的生物安静的偎在小艇一角,小心的缩成一团,不仔细看会以为那不是个有生命的个体。
小艇的速度是那么快,似乎正在努力躲避着什么东西的追赶。
突然华杉听到背后一阵巨响,回头看去,海面上竟冲出一股极高的水柱,水柱中央,隐隐包裹着什么东西的臂腕,朝这小艇猛的拍击下来。
"可恶,来的还真快!"
华杉闷声骂了一句,一手操控小艇,一手摸过喷火器,机关扣动,火龙扑向水中的怪臂。然而不等袭击成功,从小艇另个方向,又有水柱窜了出来,一时间,华杉有些应接不睱。
正在这时,几只苍白的触手从华杉背后伸了过来,牢牢的卷缠住小艇的控制杆。
一切都在这时变得顺畅起来,象是,又回到了二人搭挡完成一个又一个有惊无险的任务的时光。
一人驾艇,另一人专心应敌。
只不过,如今其中的一个,状态怪异而尴尬。
尖利的啸声,突然划破了水声,雷声还有人与怪物搏斗的嘈杂噪音。华杉不知从哪里摸了一只绳枪,一头已牢牢钉住水中怪物的腕臂,他扯住绳子另头,在艇身上打了个结,自己竟如大鸟般顺着绳子腾空而起,直扑海中央的巨浪。
掌舵的那一位,倚着控制台,所有的触角都生生使着力气,撑着他那似乎过于沉重的身躯。
--叛徒!你这个叛徒......
是谁?是谁在耳边咆哮?
自己,分明不再是人类的一员了,偏偏,还在帮助他们残害同类?
--不!!!!
忽然松开了卷住控制杆的触腕,捉了一柄短刀便要向那绳索砍去。
要怎么样做呢?
一边是曾经被自己杀戮无数的同类,另一边,是,他。
--对,砍断那绳索,我们依然可以接纳你!
那个阴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可举起的刀却缓慢的放了下来。
--可我,还有着人类不完整的血脉!
渐渐地,咆哮声被惨烈的号叫代替,鲜红色染满大片海域。一位健硕修长的男子牵了段绳子,如海鱼般游到艇边,手臂轻轻一扒,大半个身子便露出海面,仰起满是水珠的脸,朝艇上还在怔愣着的,说不清楚是人是怪的生物微笑。
"不拽我上来吗,邓迪?海水可有点凉呢!"
邓迪看了看他,脸色灰黯苍白。
"我彻底背叛了它们呢。"他喃喃的说,一面下意识的伸出触手,挽住了华杉的胳膊。
"才怪,你从来都没用属于过它们!"华杉跳上小艇,利落的甩了甩头发,启动马达。
雷电,还在天边咯楞楞的呜咽着,偶尔悄悄撕开黑幕的一角。
有个年轻人,正驾了快艇,载着个说不出是什么的生物,飞快的在海面上行驶。

"究竟哪里出了差子,让你变成这样?"
小巧的快艇被拖上岸,藏入礁石堆中的洞中。陆地在这片海域的尽头转了个奇妙的弯,将一片小小的黄金沙滩隐在这堆外表凶险的礁石堆里。
华杉小心的扶着模样古怪的同伴,选了块干燥的沙地让他躺下。
本应是最熟悉亲密的伙伴,身体却变得那样陌生。冰冷的,滑腻的粘液不断从他身体上沿着触手滴落。凭借以往猎杀异种的经验,华杉明白他的伙伴曾受过极重的创伤。
于是,他打了筒清水,一面仔细的帮同伴擦去身上肮脏的粘物,一面低声问道。
"它们说,我有四分之一,异种的血统。"
名为邓迪的生物,在沙滩上舒展了身体。多日来的吊铐,体液的严重流逝,害的他身心俱疲。那个人悉心的照料下,他方才松懈了心情,努力拼凑出这些天来从所谓的同类那里了解到的有关自己身世的点点滴滴。
"所以,当日常人类模样的身体遭受一定强度的伤害后,便会激发本能的应激状态,自然就变成现在的模样。听说,当年我母亲就是因为生我时显现出异种形态,才会被人类围追斩杀。她死前拼了全力将我藏起来,如今看来,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以漫不经心的态度缓缓讲述着,象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笑我竟是在纯种人类中生存并成长起来,还以为,自己和你一样,是个纯血的人类。"
"还满腔热血的去加入了缴杀异种的机构,最终被同类认做叛徒,于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么,你还有没有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华杉的手突然顿了顿,他沉着声音问,尽量掩藏着内心的不安。
邓迪听到这个问题,竟然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体质改变,黑夜里,他的笑声显得格外尖利。
"有啊,怎么会没有可能,我还有四分之三是人类嘛!"
"不过,"他忽地把脸凑到华杉鼻尖前,一双变了形的眸子闪着嘲讽的寒光,"那可需要个人类与我做爱,以便排掉体内积攒的异种基因。"
"那么,还好......"华杉闷声应着。
"好?开什么玩笑!"邓迪缩紧了全身的触角,让自己抱成一团,笑的很是凄凉,"如今,你就连碰到我的身体,也会禁不住的打冷战呢。"
不出意料的一片寂静。
谁说不是呢?有哪个人类,能够接受被冰冷粘腻的怪物抱拥?
即使,他们曾是密不可分的搭挡,战友,爱人。
"你这家伙,永远改不了废话连篇的毛病。"
大约过了一世纪之后,有人在黑暗中站起了身。
乌云早已褪散干净,亮白的月光下,映出一位年轻男子修长美好,赤裸的酮体。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邓迪下意识的收紧了所有触手,身体拼命的向后蠕动,似乎很怕眼前的男子碰到他。
"当然知道,"华杉望着他,神色突然变的十分温柔,他缓缓的跨了几步,两手坚定的按在邓迪肩上,"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躲开我。"
邓迪闭紧了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
"难道你不记得了,关于人类,为什么要猎杀异种?"
"是因为,它们那可以污染人类基因的特质啊!"
"我记得,"华杉的声音,不知怎的,转化得那样低沉好听,他在柔软的沙上曲起双膝,将唇轻轻覆在邓迪干涩的,灰白色的唇上,"但如果是你,我不介意。"
叹息,被噎在了喉中,有些什么样的液体,正从邓迪闭住的眼中涌出来。
不象是泪水,因为泪水是晶莹,透亮的。而那液体,分明更加粘稠些,带着浅淡的灰色。
"可我,都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
触角,不再倦成一团,它们向四面张开了,象个扇形,扭动着肢腕,慢慢的攀上华杉赤裸的腰身。
那奇异的触感啊,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温和柔软。如某种爬虫般的坚韧冰冷的硬皮,在华杉健康的带着小麦色的肌肤上滑动。有一些粗糙的,象是吸盘之类的凸起,渐次刺激着年轻男子身体上每一个柔嫩的敏感带。
这样古怪的感觉,令华杉不禁绷紧了双臂,牢牢的撑着邓迪凑近的肩膀,浑身无法偈止的打着冷颤。
--你会后悔的。
没有人吭声,因为海滩上的两人,四片唇正紧密的贴合着。可华杉分明听到有人在他脑中低吟呢喃。
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了。
被他称做邓迪的生物,早没了半分人类的模样。
触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将那生物的身体扯的变了形,犹如一只巨型章鱼,正在向猎物发起攻击。
躯体,还有四肢,全被对方的触腕缠满。
身体渐渐被压迫着仰面倒了下去,手与脚被那生物不可思异的力量向两边抻开,口中,塞满了那生物变了形的,应该被称为舌的物体。
象是完全失去了自主活动的能力。华杉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打开了自己的双臂,还有双腿,冰冷的触角在他胸口蹒蜒,如吸盘般的凸起扣住了胸前的两点,不停的吮吸。还有的,扭动着,缓缓滑过他的腋下,腰腹,直至那大开的,完全无法防范的两腿之间。
怪异的触感,早让这男人易感的身体无法自制的涨红,他想摇晃身体,让自己摆脱这古怪诡谲的处境,却连手指都无法抬动一下。
触手,掌控了华杉身上所有敏感带,却偏偏恶质的绕开他大敞开的两腿间,那涨满的燃火之源。
似是被麻痒感完全包裹住了,华杉艰难的哼出声音,稍一松开齿关口中扭动的东西,便将柔韧的末梢探入了咽喉深处,不轻不重的搔弄。胸前那两点,被触手上的吸盘吸的充血肿胀,好象两颗漂亮剔透的茵红色果实,原本淡粉的乳晕,这时也红肿的抹上了快要滴血一般艳丽。
被羞愧淹没了的男子,难耐的呜咽着。如今的局面,他从未遇过,甚至从未想到。
以前,与这人的爱,从来,都不是这样。
或许异种的基因,连人的性格也都扭曲了。
他的邓迪,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都不曾这样张狂。
如今面对的,该是个陌生的人--亦或生物了吧。
忽地,身体感到一股大力拖拽。
浑身触手的家伙,竟又将他拖坐起来,令他大张着两腿,面对对方的注视。
华杉徒劳的想合拢腿,藏住贲张的欲望。
寂静的海滩,就连银白色的月光,也被笼上了浓重的,靡艳之色。
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坦露了他健硕削长的身体,端坐着,任由那模样另人胆寒的生物把玩。
那,应该,还是他的爱人吧。
屈起的手指,用力插入体侧的沙砾。华杉紧闭着眼,努力回想邓迪曾经的样子。
忽然有重力压了下来,不由的抬眼望去,缠住他的生物,竟凭空抬起了身体,从本应是腿的触角之间缓缓伸出一段肉肢。
那是与其他触手完全不同的肢体,通体包裹着玫红色的皮肤,皮肤下,似乎有古怪的青筋隐隐游动。
华杉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惧。他下意识的想缩紧身体,躲开对方,然而,那肉肢的顶端竟猛的裂开,露出怪物样的血盆大口。翻出的内壁上,隐隐布满森白尖利的齿状硬物。
"啊!~~~~~~"
男子终于白银挣脱了口中的束缚,无法控制的大叫了起来。
怪物的肉肢,竟然吞没了他勃起的欲望,内壁上的尖牙,冷硬的磨擦着他那柔嫩敏感的身体。
简直是没顶的恐惧。
那些尖牙,似乎只要再多用一分力,就会刺穿皮肉。可它只是那么含着他的欲望,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始上下套弄。
无数凸起来来回回刺激着华杉脆弱到极点的神经,他的皮肤,或许已经被这些尖利的东西划破,正在一点点籍着他那迅速攀升的快感的掩护,咬噬、撕碎......
华杉只觉得要与身体的某一部分永别了。然而,恼人的快感偏偏缠绕在这份担忧中愈燃愈烈。
无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恐惧与极乐交融升华,最终由腿间恣意的释放。
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几回。
束缚在手脚上的触手终于有所松动,可华杉却已浑身瘫软的无法动弹。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