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火舞冰翔
火舞冰翔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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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戏水赶忙拉住他:"别走啊无痕,你什么都告诉你!"
"乖!"慕无痕一笑。r
花戏水一叹:"紫一是流川飘渺紫字堂第一高手,也就是堂主。我的原名叫红一,是红字堂的堂主。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紫一天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对人总是一种看似在眼前,其实新根本不在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心不在焉拒人于千里之外。"
"从小一起长大?"慕无痕沉思一会疑问道,"难道他就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你?"
"长时间离开?紫一每次做任务都很快,根本没有过啊!"花戏水仔细瞅了慕无痕一会,又回想了他从方才起的异样,恍然大悟道,"你不会以为紫一是逸云飞吧!这绝对不可能,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绝对不可能是逸云飞的。虽然说东宫里的那个逸云飞是假的,你也不能随便见个人就认为他是逸云飞啊!"
慕无痕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但他心底却一直不肯承认事实,他一直觉得逸云飞并没有死!所以在茫茫人海中,慕无痕不放过任何可以找寻逸云飞的蛛丝马迹。然而......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好了好了!无痕就不要伤心了,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你那么有诚心,一定找得到逸云飞的!"花戏水上前拍了拍慕无痕的肩膀安慰道。
眼见平日里爱玩笑的花戏水也会这么深情的安慰人,慕无痕一笑,故意道:"原来你也穿过开裆裤啊!红一!"
花戏水一听,脸顿时通红,继而冒烟,最后化成一道红光飞快离去!慕无痕......我伤心鸟......

紫一跟随着太监来到了东宫正殿,只见一堆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里面则正响着激烈地争吵声。领路的太监顿时腿软了半分,畏缩着不敢进去通报。
宫闱间最忌讳的就是大声喧闹无视皇威,这里的主子居然一点也不避讳,紫一不由对此人来了兴趣,便不等领路太监通报径直走了进去,那太监吓了一跳,刚要阻止,却碍于里面两人争执得厉害而不敢做任何动作。

"我、说、过、我不需要!我不会因为小小的几次刺杀下毒就怕了他们!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阻挡我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话语间毫不动摇的不悔配上说话之人神采飞扬的神色,让紫一不由赞许得望向那人,哪知这一看,紫一顿时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云飞!我知道你的决心,知道你不怕的。"夜云罄先是笑看着对方,然后又小叹道,"但是我怕,我怕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却再次失去你。现在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在朝廷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你联合前朝的遗臣要谋反,还说你肆意参政扰乱朝纲,甚至说你是......唉!那些难听的词我也就不说了,总之现在很多人都把你当眼中钉,狠不得除之而后快啊。"
紫一一愣,那人......那人就是传说中的前朝太子逸云飞?
"谣言?中伤?弹劾?刺杀?哼!那些无聊的人就只会做这种事情!这天下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年,他们又想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来?是不是天下安逸久了,他们的骨头又痒起来了?"逸云飞冷笑,又拉着夜云罄埋怨道,"都是你这个皇帝太勤快,把原本是他们的活全揽过来自己干!"
"这......"夜云罄苦笑,"这毕竟是......云飞......你的江山啊!"
逸云飞一听这话,立刻怒道:"江山是你的,可不是我的,想怎么做你就可以怎么做,用不着问我的任何意思。"
"是是是,是我的!"夜云罄知道这话触及到了逸云飞的忌讳,忙抱住对方改话题道,"那你刚才也说了,江山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派人保护你呢?"
"你......"眼见着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逸云飞不由一怒,狠狠推开夜云罄道,"我说过:我、不、需、要!!"
这一推用了十足的力气,夜云罄那连夜赶路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竟直直地跌了出去,逸云飞大惊正要去拉他,却见一紫色人影飞身已将夜云罄接住。

紫一方才正在用心听两人的对话,忽见夜云罄直直地跌到他面前便用剑巧妙的一挡,夜云罄跌倒间忽然受到阻碍,头却来不及抬起来,只得顺势向后一仰。
谁知这一仰却让夜云罄看到了紫一的眼睛,只见那眼睛中不见了以往的游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约约地担忧。好熟悉的的眼神......未等夜云罄仔细回想,紫一已用力一推让夜云罄站了起来。
逸云飞见状即可从担忧转为疑惑,他冷冷地站在一边打量着紫一,高挑身材,瘦弱身躯,紫色衣衫,浅棕色的头发,一张雕刻精致温柔的面具,以及一直垂着未曾动过的左手。左手?逸云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飞身上前一掌打向夜云罄。
紫一大惊,连忙将夜云罄拉到身后,随手一个剑花挡住了逸云飞,逸云飞见对方的左手还是未动,更加出手凶狠起来,紫一无奈,只得一边拆招一边小心提防不要伤了逸云飞。
夜云罄有点奇怪的看着逸云飞,逸云飞平常的脾气是急噪了点,但也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一个陌生人动手,再看逸云飞与紫一对招时,招招都攻向紫一的左手,而紫一却一直没有用左手回击过。
看来对方这刻意不动的左手又勾起了逸云飞的伤心事?夜云罄的心不由一叹,正要出声去劝逸云飞,却听见对党道:"阁下为何只用右手与我拆招?难道阁下的左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彼此彼此,阁下不也没有用左手么?"紫一毫不客气地回答着,眼神依旧游离。
"腹语?有意思!"面对紫一的反驳,逸云飞举起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左手道,"我的左右已经被砍下,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难道阁下的左右也被砍下了么?"
面对逸云飞毫不避讳的话,夜云罄的心顿时痛了起来,那手臂是逸云飞十年前在东宫前自己砍断的,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断臂一直是夜云罄心中的一根刺,他恨不得断臂的是人他自己。
紫一愣了,心底不由佩服起对方的坦然来,于是他也举起自己的左手,宽大的袖子顺着手臂滑落,一只带着手套的左手赫然出现,紫一道:"我的左手是用来杀人的,一旦出手决不留活口,阁下是否想尝试一下?"
"好啊!我倒要看看流川飘渺的杀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逸云飞话音刚落,便见紫一轻轻一挥左手,三到幽绿的光芒射向对方。暗器!而且是巨毒的!逸云飞心底一静,镇定身型连闪三步,毒针被他一一避过,于是一笑道:"流川飘渺的杀手也不过尔尔!"
紫一没有回应对方的话,只用沉静深邃的眼神看着对方,夜云罄心底一沉急急向暗器远去的方向望去,果然三道幽绿光芒竟在空中绕了个圈再次飞来:"云飞小心!是回旋针。"
话音未落,暗器已经飞到了逸云飞身边,他慌忙躲闪却为时已晚,夜云罄眼见不妙飞身上前扑开了逸云飞,三枚飞针没入了他身体,顿时口吐黑血。
紫一未曾料到夜云罄居然会去挡那三枚飞针,赶忙上前封住了对方的穴道,又掏出怀中的解药喂他服了下去。

逸云飞先前见夜云罄如此行动,心中不由担心起来,直见到紫一掏出解药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盯着紫一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用有解药的毒药。"
这......紫一不由一怒,夜云罄如此对这个逸云飞,可方才逸云飞攻击他紫一时毫不犹豫地攻击夜云罄来引他出招,现在又在夜云罄给他挡暗器之后说这样的话,真是个没天理的人,于是狠狠扫了逸云飞一眼,冷笑道:"阁下好主意,明天起,我就把毒药换成无药可解的那些。"
逸云飞面对紫一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做出了一个大松了口气的表情,仿佛紫一如果依旧是风清云淡的话,才会使他担忧。毕竟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生气的话,肯定是一个背负很多秘密的人。
一旁的夜云罄看不清两人内心的想法,只生怕他们再闹起来,便赶忙道:"紫一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来人啊,带紫一公子去他的居所!"
紫一明白夜云罄的担忧,率站起身来向逸云飞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夜云罄望着紫一的离去,心中又浮现出当时在流川飘渺柳堤上的那种不舍的感觉,其实方才逸云飞询问紫一的左手时,他的心除了为逸云飞心痛之外,他的心竟也对紫一的左手有了些许的期待,而看到那完整的左手时,他的心底又涌起了莫名的失落感。


第三章


领路的太监见紫一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心中不由惊叹,要知道平常人就这样走进去可是没有机会再走出来了的。
紫一走出正殿之后便愣愣地站在一边,双眼紧闭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陌生人随便站在宫门口可是犯了规矩的,领路太监忙道:"紫一公子,这里风大,奴才带您去您的居所。"
"呃!"紫一闻言向四周看了看,方才明白了自己的莽撞,便对太监点头道:"有劳。"
不知怎么领路的太监总是觉得紫一方才的那声应答中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魂落魄。他疑惑地带着紫一向前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叫翰墨阁的地方。
"紫一公子,这里便是您的居所,翰墨阁。"领路太监恭敬道。
翰墨阁......紫一的心猛然一动,缓缓抬头望向门匾,匾上三个各俱风采的字呈现在眼前,"翰"字写得潇洒张扬,"墨"字写得含蓄沉稳,而"阁"字写得看似老成却总是含着一丝不甘,尤其是门中的那个"各"字,一撇一捺都写到了门字的外面。

"紫一想不想知道这个门匾的来历?"慕无痕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发愣中的紫一。
紫一仔细想了想对方话中的含义便回绝道:"这是宫闱的秘密,紫一我无心知道。"
"宫闱的秘密不是一般人都很想知道么?怎么紫一会不想听呢?难道你知道宫里的规矩不成?"
慕无痕的话似乎有点在故意找茬,紫一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你不回答,就表示你默认了?那紫一又是怎么知道这宫里的规矩的呢?"
慕无痕的话似乎越来越无理取闹了,紫一不由恼怒道:"我只是杀手,对这些所谓的秘密不感任何兴趣。"
"紫一,你真的只是杀手么?"
"难道你不相信?"紫一缓缓举起左手。
花戏水见状赶忙上前一手将慕无痕护在身后,一手小心搭在紫一左手上:"紫一别生气啦,无痕只是关心你而已。"
"这样的问话叫做关心么?"紫一冷冷道。
慕无痕却意外的叹息一声,缓缓道:"门匾上那翰墨阁三个字是我和当今的皇上,以及已故的前朝太子逸云飞一起写的,皇上那个时候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那个‘翰'字写得特别张扬,那个‘墨'字是我写的,在那个时候我一直是逸云飞的太傅,一直看着那个没落的皇朝将逸云飞一点一点地吞噬掉,他心里清楚自己未来的结局,可他又不忍心丢掉,所以那个‘阁'写得相当的矛盾。"
慕无痕的话中带着对过去无限的留恋,又带着对亡者无限的痛惜。花戏水赶忙上前安慰慕无痕,慕无痕却将目光望想紫一,他指着翰墨阁中那些精致却有着些被烈火烧过痕迹的家具道:"当年凤宇国破之时,逸云飞点燃东宫,大火瞬间吞噬着东宫的一切,这些东西都是当时大家拼了命搬出来的,虽然已经残缺了,可那毕竟包含着一段美好的记忆。"
泪水无声地从慕无痕的脸上滑落,这位皇朝著名的冷血丞相只有提及逸云飞的时候才会这样泪水。

紫一却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慕无痕的话,面具的掩盖下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慕无痕发现自己突然间很讨厌那个温柔的面具,上前狠狠钳制住紫一的面具,迫使对方面对他。
紫一立刻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眼神中顿时充满了痛苦的神色,慕无痕只觉得心中突然一个惊喜,手不由加大了劲。
花戏水一见吓得赶忙拉开了慕无痕的手,小声解释道:"紫一的面具和其他面具不一样,你看到他眉心的那颗肉痣了么?肉痣其实是一根长针的尾头,长针的前头是深深钉在脑子里的,只有等面具的主人死了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原来是这样?慕无痕刚雀跃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他沉默地站在一旁。同时紫一也恢复了原样沉默无比。翰墨阁中的空气顿时凝滞起来。

花戏水自然不愿意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最爱的人之间有如此尴尬的场面,便故意夸张地从提篮里拿出一盅燕窝,塞到紫一手中。
"来来来,紫一啊,我知道这几天你赶路辛苦,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宫廷燕窝,你尝尝看!"
紫一本来就无意和慕无痕这样,一听花戏水的话便坐到了桌前,花戏水见状马上拉了慕无痕也坐在了桌边。
紫一挺直着腰板坐在桌边,左手垂着身体一侧,右手拿着汤勺舀起一点燕窝慢慢地吃着,这个慢不是一般的那种细细品味,而是那种仿佛无法下咽的慢。
慕无痕吃惊,花戏水拉着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解释道:"紫一有一次出去做任务遇到了个厉害的对手,那次他伤得很厉害,治好之后便不能再说话,连吃东西也只能吃流质的。"
慕无痕眉头一皱,他总觉得自己心底隐约觉得紫一很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于是决定再次试试紫一,他故意关心道:"紫一怎么不用手托着碗呢?是我炖得太烫了么?"
紫一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无奈,他自然地抬起左手端起了碗。
慕无痕一见一时愣了,不是......真的不是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一只断手接得那么好,更何况那只断了的手臂一直在皇宫中,怎么可能呢......?

慕无痕长叹一声,拱手对紫一歉意道:"我方才冒犯,还请紫一公子原谅。"
紫一抬头看了慕无痕一眼,然后略微想了想后道:"太傅是红一的好朋友,我不会在意的。"
"谢谢!"慕无痕一丝苦笑,"紫一想不想听听一些故事?"
紫一撇开了头,示意自己不想知道,慕无痕苦笑着摇了摇头:"紫一这样可不太好,在宫中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但却是必须清楚的。你刚才在东宫里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逸云飞,真正的逸云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紫一有点惊奇地看着慕无痕:"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乱说的。"
慕无痕见状一笑:"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乱说,可你是保护他的人,你有权力知道。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年皇上的大军攻陷凤宇都城的时候,凤宇太子逸云飞在皇上面前砍断左手跳进火海而死,皇上悲痛欲绝,当晚就病倒了,连续发了七天七夜的高烧,口中一直念叨着逸云飞的名字。我请来了当时的名医宁凌尘,他告诉我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当初天下初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残余势力反扑,于是......我做了一件我到现在都后悔不已的决定。"
说到此,慕无痕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满怀悔恨道:"我......一边给皇上治病,一边派人去寻找和逸云飞极其相象的人。结果终于在轩辕世家找到了一个叫轩辕苍的少年,他的样貌和逸云飞简直一模一样,而且他刚刚犯了家规被砍去左手而逐出家门。当时我什么也顾不得就把他带了回来放在皇上身边,皇上的病才慢慢好了起来。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谁知病好了的皇上却把轩辕苍认做了逸云飞,一步都不肯离开他,我无奈只好将轩辕苍带到了皇宫中。"
慕无痕顿了顿,把头转向东宫正殿的方向,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望着那里:"大概过了一两年吧,皇上终于明白了过来,可他依旧没有放轩辕苍走,而是让他住进了东宫。皇上的心中真的很爱逸云飞,爱到就算明知道那是个替身却一样奋不顾身,就像这次的事情,抛开天子的身份千里迢迢跑扬州就只是为一个替身找一个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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