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娅。”
阿尔托莉娅楞了一下才发现纲吉实在跟自己说话，只是平日习惯了“阿尔”的称呼，突然被纲吉这么叫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怎么了吗？”
“是在想间桐家那里不对劲吗？”纲吉也不顾及间桐雁夜在场直接说道，“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啧啧，现在总算是知道间桐雁夜那句“老不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就算状态不对，好歹也掌握着第一法，虽然比起平时对第一法的掌控反而是少了，但到底还是带着彭格列戒指，现在正在间桐宅里，要是再察觉不到这里有人用了第一法，那才奇怪。
间桐雁夜也没发表什么感想，虽然他有心再劝一下，但纲吉却没有退回去的意思。更何况，如今berserker已经退场，樱能否脱离间桐家只能依靠纲吉了。
间桐雁夜心下叹息，一场圣杯战争究竟要将多少人牵扯进来？竟是连孩子也不放过。间桐樱如今的样子，也是间桐脏砚丧心病狂的为下一场圣杯战争做准备的结果。一般来说第五次圣杯战争应该是要六十年后，依照樱的年纪大概是参加不了。却要用这种方法改造樱的魔术回路，要的其实是樱的后代的优秀，但参加不了圣杯战争的樱完全是一个牺牲品。
虽然刚刚纲吉有把他体内的蛊虫祛除，但他被蛊虫耗尽的生命力又岂是补得回来的？间桐雁夜没有照顾樱的能力，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将她送回远坂家。
虽然远坂家有远坂葵在，但一想到远坂时臣.....
都是时臣的错！
突然，纲吉的脚步一顿，不管在前面引路的间桐雁夜，径直转身向了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间桐雁夜原本以为纲吉反悔，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但一看方向，脸色大变，却是直接跟了上去。
——那个方向根本不是什么出门的方向，而是.....
阿尔托莉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慢了几拍，走到了最后。但却也可以清晰的看到纲吉他居然直接用了黑炎开路！
黑炎是什么？
黑王力量的体现，法则的凝聚。
要是没有黑王的允许，拥有强大破坏力的黑炎更是不会熄灭——当然，之前纲吉也没做到这种地步。
但现在，黑炎完全没有熄灭的感觉，反而是越烧越旺。阿尔托莉娅差不多明白纲吉的确是生气了，只是.....为什么？
如此想来，倒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待看到下面景象的时候，连见多识广的骑士王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难怪会生气....
“此等邪道！”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一言不合开始烧房子的黑王大人#
青王：这事赤王做得顺。
白银之王默默看着赤王不说话。
赤王：什么叫我做着顺？！还有威兹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眼中“就是你教坏了我家小孩”的意思！
白银之王：呵呵。
赤王：......
第144章 间桐樱
纲吉走向的房间类似于地下室，只是其中放的却不是杂物之类，而是....虫子！
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密密麻麻，就算是处于黑王状态，纲吉也觉得头皮发麻。
然而真正让他注意的，却并非仅仅是几只虫子。而是，这其中，竟然有人！
仅仅是普通的虫子，如此数量就不可小觑，更何况间桐家以虫术闻名，而且这其中的，分明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的目光涣散，在此境况之中尚且不会哭闹。然而，却并非是什么沉着，分明是早已没有了哭闹的气力，知晓一切不过无用之功。
纲吉一改之前的冷静，脸上便是毫不掩饰的怒色。
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是知道的。这个孩子的内心，分明便是在哭泣不止！
再看她脸上的表情，岂不是与初见时的安娜一样！
栉名安娜一直是纲吉心中最为愧疚的人。若不是自己当选黑王，想必那些人也不会逼迫年纪幼小的安娜去联系什么鬼石板！
纲吉突然转向，就是因为感知到了和当初安娜一般无二的情绪。
——
就算是没有安娜，看到一个小孩子被如此对待，又有谁会袖手旁观？
此刻纲吉到时明白为何间桐雁夜会那般神态，就算间桐樱并非是故人之女，身为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到不了他这般以命换命的地步。
“此等邪道！”
阿尔托莉娅身为最为高洁的骑士之王，看到如此场面亦是惊怒异常，斥责出声。
纲吉控制黑炎烧到里面，没有触及间桐樱。那里面的虫子却也并非是普通的虫子，早在黑炎未烧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妥，开始不安的蠕动，更是让纲吉面色发寒，黑炎更是旺盛了几分。
黑炎严格算起来并不是火焰，而是法则的凝聚。烧起来倒是没什么油脂燃烧的异味，只是那场面着实是....令人作呕。
阿尔托莉娅久经沙场，尸体都见过无数倒也不惧小小的虫子；间桐雁夜因为间桐樱将要获救，倒是也不在意这些；而纲吉却是神色莫名，也未曾转头。
“圣杯战争.....”纲吉轻叹一声。有着的他自然知道人心险恶，但一般他接触的人却也只是普通，如同间桐樱这般的，却是除了当初的安娜外再没感知到过。
人们往往遇到一些事情便会说自己有多么哀伤，但真正的哀伤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出来的？所谓悲哀莫过于心死，没有表示，才是最大的表示。安娜如此，间桐樱也是如此。
纲吉走了下去，却不知该做何动作。间桐樱此刻身上并无衣物，但让纲吉犹豫的却不是这个。人命关天，他也知道不能纠结这个。只是......他实在是对魔术一窍不通啊！
间桐樱如今状况不明，身上尚有间桐家魔术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无法立刻除去的虫子。
不同于间桐雁夜，间桐樱被间桐脏砚困于虫窟数日，而且在她身上下的魔术也远非间桐雁夜可比。如此这般，对魔术一窍不通的纲吉只怕自己一步走错就害了她的性命。
“间桐雁夜，你可知道有谁能救樱？”
关于救治，其实纲吉只知道笹川了平能够做到。但先不说并盛离冬木市有多远，但就是晴炎能不能对魔术起作用还是两说。白兰曾经难道严肃的告诫过纲吉，他身上牵扯的力量体系不止一种，万万不可混为一谈。其中混合在一起会造成什么反应，纲吉可不敢拿间桐樱的性命来试。
间桐雁夜虽然早就有心救出间桐樱，但要论起后来的事情他其实还真没怎么想过。因为本身他与间桐脏砚的约定便是他取得圣杯之后，间桐脏砚会放了间桐樱，大概自然也会处好以后的事情。
但如今，间桐脏砚那里是不能够自投罗网了，那能去找谁？
间桐雁夜沉默不语，但纲吉看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内心早有结论。
“间桐雁夜！”纲吉的音量毫无前提的提高很多，倒是让间桐雁夜吃了一惊，“我不管你想的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但间桐樱的情况十分危急，根本没时间给你犹豫。大不了你说出那人是谁，我带着间桐樱上门求治好了！”
即使知道在这种危机万分的情况，阿尔托莉娅还是没忍住眉头一跳。心道以你如今的状态，别说上门求治，单单是站到别人家前都像是来砸场子的。
间桐雁夜也知道现在不是顾忌自己和远坂时臣关系的时候，只是如今间桐樱的模样，分明就是拜远坂时臣所赐！
“远坂时臣，远坂时臣能够救樱！”虽然不愿，但间桐雁夜不得不承认，只有与间桐家同列为御三家，而且为间桐樱亲生父亲的远坂时臣才有救间桐樱的可能性。
纲吉与阿尔托莉娅也是闻言点头，间桐樱是远坂家过继给间桐家的事情不难查到，且远坂家与间桐家的魔术传承时间相差无几，虽然修习的方向不同，但远坂时臣向来也是有救治间桐樱的可能性。
不过阿尔托莉娅心中还是纠结了一下，难道继闯了间桐家之后，他们还要再闯一次远坂家？改天把艾因兹贝伦家也给闯了，御三家算是齐了。然后想起来王宴的最初征服王原本是想要去艾因兹贝伦家的，想来的御三家还真是在圣杯战争中分外惹眼。
“既然远坂时臣为间桐樱的父亲，那你之前在犹豫什么？”
“这一切都是时臣的错！”
“......”
间桐雁夜这话真是没有一点错，间桐樱如今的遭遇，即使是纲吉和阿尔托莉娅都看得出来和间桐家的家主有着莫大的关系。论起来，送了间桐樱到间桐家的远坂时臣的确是当得上是罪魁祸首了。
“远坂时臣再怎么样也是间桐樱的亲生父亲，自然不会对她置之不顾，就算之前他行事多有不妥，但若是要论起如今帮得上忙的人，倒是也只有他了。”纲吉也顾不上之前感兴趣的扭曲了第一法的存在，打算转道去远坂家。
虽然远坂家有着一个金闪闪，但好歹又不是去打架的，应该没事...吧？....
“既然来了，别那么急着走啊，让老夫好好招待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嗯，间桐脏砚开始作死，远坂家马上要去了。目测这个状态的纲吉见到金闪闪要遭...
第145章 邪魔外道
间桐脏砚外表看上去衰老无比，内里更是几近腐朽，虽然嘴中说的是招待之语，但眼中的贪婪之色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了。
“邪道！”阿尔托莉娅对此并不领情，直接斥责出声，看不见的早已握在手上，等待时机出手。
间桐脏砚也并不在意，他的目标又不是阿尔托莉娅，跟何况他也不指望别人对他没戒心，这根本不科学——虽然这个世界本身就够不科学了。
间桐脏砚也没有什么装作纯良的打算，主要是间桐雁夜和间桐樱已经明确把这个可能性给毁了。更何况要是第一法的执掌者被老爷爷慈祥的哄上几句就把彭格列戒指乖乖奉上，反而真心让人怀疑法则是不是哪根经搭错了，居然把第一法交给他。
一时间看到自己垂涎多年的第一法出现，间桐脏砚的心情真是非常复杂。一方面，他自己的百年夙愿可以得偿所愿，自然是高兴的；但另一方面，却见到第一法的执掌者居然只是区区的一个孩子！
他间桐脏砚活了几百年，一手创办了御三家的间桐家，完善了令咒，魔术造诣难道低吗？在法则的眼中，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区区的孩子吗？！
“第一法.....交出第一法！”
间桐脏砚对于第一法的执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但实在是....不明白。
“你究竟活了多少年——不，这种情况，你真的算是活着吗？”
间桐脏砚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甚至影响了整所间桐宅。依照他的年龄，或许间桐宅就是他建的也说不定。
但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
拖着腐朽的身体，一复一日的苟且生存在阴暗之中。
真的....算是活着吗？
间桐脏砚神情一变，说道：“与你何干？”
你要抢我的彭格列戒指，还问这事与我何干？
纲吉表示，没有直接拿黑炎上手自己果然是个性格好的！
阿尔托莉娅：.....呵呵。
性格好？往日是真的性格好，但现在.....哪个性格好的人闲的没事打到人家家门口——虽然间桐家是罪有应得，但别告诉我你未卜先知，知道间桐家发生的事情！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虽然的确有很多人追究永生这种东西，但你已经活了大概有几百年了吧，难道一点都不厌倦吗？”
因为从小就是被力量属性为的白银之王教导，纲吉比起别人更明白永生这个看似美好的事情背后隐藏的东西。
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但外表看上去让人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最近变成十几岁了。而他的朋友，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在前不久死亡，更是让纲吉看到了永生这个让人渴望的名词的悲哀。
看着身边的亲友一个个离世，自己仍然活在世上，难道真的有什么值得追求的吗？
更何况，几百年的时间，对于人类已经相当长了，难道还没活够吗？
间桐脏砚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说道：“厌倦？为什么要厌倦？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纲吉默默准备着，要是他说是圣杯.....呵呵。
“将人类的恶性全部切除！”
“......”一片寂静，就连间桐雁夜也愣在那了。
“刚刚，他说了什么，我好像没怎么听清。”过了一会，纲吉才幽幽问道。
“其实.....我好像也没听清。”阿尔托莉娅往日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的，但这个答案.....果然还是听力出问题了吧！
“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纲吉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脸色更是不好，“‘将人类的恶性全部切除’？看看这个间桐家，人类的恶性，指的分明就是你自己！”
“你说什么？！”听到自己的理想被如此评价，间桐脏砚怎能不怒？手中的拐杖敲地，便使出了间桐家闻名于世的虫术。
间桐脏砚是谁？
间桐家的第一任家主，御三家的实际缔造者，圣杯的创造者之一。
即使间桐雁夜如今也修习虫术，但估计连远坂家家主的一击都受不住，又如何能与间桐脏砚相提并论？
“我说的，有错吗？”纲吉冷笑，挥出黑炎，虫子瞬间消弭，“以“善”之名行“恶”之事，你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恶！”
“出发点再怎么高洁又怎样，你间桐脏砚只是一个邪魔外道！”
“给老朽住口！”
间桐脏砚气愤万分，偏偏无法拿对方如何。
纲吉也不打算再废话下去，间桐脏砚或许曾经高洁过，但现在他只是立足于“恶”，一心追求与长生的邪魔外道。
看着气急败坏的间桐脏砚，黑王难得的叹了口气。
现在的间桐脏砚，真的还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再怎样高洁的理想，也终会有腐朽、黯淡、被遗忘的一天。
现在的间桐脏砚只是忘了具体的行为，只记得圣杯的执念，那么以后呢？
黑炎翻滚，渐成一片火势。间桐脏砚逃无可逃，想要动用秘术，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根本无法逃脱！
这火焰....其中竟然包含法则！
法则凝聚成的火焰，触之既燃，无物不燃，自然包括灵魂。
从此以后，间桐脏砚再也不会存在了。
时间，竟真的是如此恐怖吗？....
让人做出了如此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间桐脏砚其实也挺惨的，当然他干的事更惨。
在纠结要不要让纲吉切换到死气之炎的模式，对时间有了感悟什么的....但我好想写黑王大人和金闪闪对峙啊！金闪闪在自作孽啊.....
第146章 怀疑
解决了间桐脏砚的事情，间桐樱的事情就半点也耽误不得了。
远坂家的地址不算难找，毕竟远坂家身为御三家之一，而且是圣杯战争第一次战斗的发生地，即使纲吉这个御主当得再怎么不称职，这点事情也是知道的。
虽然时间紧迫，但间桐樱却不能立即前往远坂家，她还需要稍微稳定一下情绪，以及....换身衣服。
换衣服这种事情当然是由这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阿尔托莉娅去做，而间桐樱的神色依旧呆滞无光，除了在间桐脏砚死亡的时候露出一点异色，其他的时候只30 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对自己的处境发表任何疑问。
“没事了。”纲吉抱住了间桐樱，语气轻柔的说道。
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呢.....
间桐雁夜表示自己被惊到了，虽然看上去很正常没错，但这个御主好像今天一直都在干嘲讽一类的事情，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呢.....
而阿尔托莉娅差点以为纲吉总算摆脱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状态，要知道一会去远坂家遇到了金闪闪，要是纲吉还是那种状态.....画面太美阿尔托莉娅表示她不敢想。但感觉了一下对方周围浓郁的法则.....阿尔托莉娅表示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不过即使是在以喜怒无常闻名的黑王状态，纲吉也依旧还是那么温柔呢。
真是.....不愧是沢田纲吉啊......
“没事.....”过了一会，间桐樱才好像反应过来纲吉在说些什么，双目好像有了几分神采。
“啊，没事了。”纲吉又重复了一遍，“一切都会没事的，包括这个见鬼的、本就不该存在的圣杯战争。”